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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是爱情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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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心情的波动

  第二天见到易麟朔的时候,我直觉就想倒回去,可是晚了,他看到我,在闪耀着金粉的浮光下朝我走来。他和往常一样衬衣配皮夹克,军绿⾊的小脚裤、靴子,唯一不同的是头上带了个白⾊的棒球帽,依然冷峻。可我就不同了,扎了个丸子头,别了朵蝴蝶结的大发卡,⾝上也是一件‮丝蕾‬和蝴蝶结层层叠叠的裙子,适合宴会、PARTY等正式的场合

  其实出门前的一整晚我都在考虑我穿什么‮服衣‬好,太普通了浪费了这次出门的机会,太特别了又显得我很期待

  最后比较来比较去,我还是想把自己漂亮的一面展现出来。

  可是该死的,易麟朔眼睛都没往我⾝上瞟一下:“走吧。”

  我想要倒回去换,又显得太刻意,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后来知道要坐易麟朔的机车去,我后悔得相撞南墙!

  因为裙子不好分开‮腿两‬坐,我想侧着坐,易麟朔不让,说这样危险。

  “没事的,你开慢一点不久OK了。”

  “不行。”

  “你看我这裙子,只能侧着坐啊!”易麟朔这才扫一眼我的裙子,眉头蹙得紧紧的:”怎么今天穿得那么奇怪。”

  “奇怪?”我大叫“你斗鸡眼,哪里奇怪了?”

  “累赘、笨拙、愚蠢。”

  “”

  “上车!”

  我气得叉住腰:“你刚刚说什么!易麟朔,你再说一遍!”

  易麟朔把帽檐歪到一边,捋捋头发,看着我的眼睛眯起来像嘲笑的猫:

  “保持平常那样不就好了,搞得这么隆重,你以为是约会。”

  这句话说到我的死⽳了,我恼羞成怒,脸颊一定红得像胡萝卜:”滚!谁以为是约会?!易麟朔,拜托你也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德行…别再这样大言不惭了,真搞不懂你哪里来的那股臭庇劲,还自以为是自信!”

  “哦…”他点点头,笑意不减,”那我误解了。”

  我气鼓鼓地喊:”本来就是!”“好,算我误解了…上车!”

  “说得那么勉強,什么叫'我误解了'?还有你那态度!你笑什么?”我觉得这一刻我真的像白痴,被嘲笑的白痴,”不去了。”

  我转过⾝往回去。眼泪差点掉下来。昅昅鼻子,呑回去。

  害我昨晚好⾼兴地以为他喜欢我,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地以为…就是啊,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怎么可能喜欢我!这回笑话了吧!

  走了没几步,易麟朔的机车开到我面前拦住我:”上车”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上自己晃动的影子:”都说不去了,滚开!再惹我揍扁你!'

  绕开。

  机车又开过来,这次不等我说话,易麟朔长手一伸,将我带到机车上,侧着坐好。我的⾝体因为突如而来的力量向前扑过,整张脸都撞到他的背部,双手都不自觉地环着他的腰。

  易麟朔微侧的脸轮廓深邃:“坐好了。”

  “我才——”

  机车发动,箭一般地向前冲去。微风拂起我的刘海乱飞,在眼前晃着,凌乱地遮着我的视线。

  “放我下去!”

  “”

  “我说了不去!”

  “”

  我松开抱住他腰的手,易麟朔喊:“抓紧了,你想死?!”

  “我说了我不去,不去了!”

  “别闹。”

  “除非你为刚刚的事道歉,否则放我下去——”

  易麟朔幽然的声音:“那么你呢?”

  “啊?”

  “你昨天故意气我,你打算何时道歉?”

  我我咬住唇,原来易麟朔这个该死的家伙,他什么都知道。那他刚刚在⼲什么,报复我?

  我忽然觉得一点也不气了,还有点想笑,口气却故意硬邦邦的:“易麟朔,你真的好幼稚!”

  “和幼稚的待一起久了,也会被传染。”

  “哈,那你的抵抗力也太弱了。我跟愚蠢的家伙待一起这么久,我也仍然聪明。”

  “”

  到距离学校比较近的一家商场,人暴多,好多人对我们频频回头观望。从小我就因为⾝份和长相尤其引人注意。现在多了个同样引人注意的易麟朔,视线多得让人头皮发⿇。

  到了‮机手‬专柜选购‮机手‬时就更明显了,男服务员争相为我介绍,女服务员围着为易麟朔介绍。不同的声音唧唧喳喳在一起说着各款‮机手‬的性能,是谁都耳⿇吧易麟朔听了一会就受不了,走到休息区等待。

  留下我一个人完全对‮机手‬性能比一窍不通的。

  以前购物都是由管家和执事长代办,或者以天价买最好的。现在选哪款好呢?

  服务员‮姐小‬见我十分茫然,于是问道:“你平时都用‮机手‬⼲什么?”

  “打电话、发‮信短‬、照相、听歌偶尔‮机手‬上网。”

  “那这款自带照相、‮像摄‬、MP4、MP3、蓝牙等功能的‮机手‬再适合你不过,外型小巧可爱,性价比比较⾼。像素,我刚刚说过了,你可以拿着拍拍附近的景物看。”

  “嗯。”我拿起来,拍什么?镜头转过来,转过去,转到沙发上的易麟朔。

  易麟朔坐在漆着白⾊精雕铁艺的茶几前,室內灯温柔的落在他亚⿇⾊的发上,带着永远不会褪⾊的淡金⾊,尊贵非凡。

  “咔嚓”拍了一张,太远了,人物好小,脸都看不清。我走近一些“咔嚓”还是太小了,再走近一点——

  “咔嚓咔嚓咔嚓”每拍一张我就不自觉地走近一点,一只突然而来的手拿过我的‮机手‬,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竟然已经走到沙发边了。

  易麟朔的脸⾊不露喜怒:“‮拍偷‬?”

  “我只是在试‮机手‬照相功能的像素,是服务员让我试的。”

  “服务员有让你拍我?”

  “别的人都是不认识的有什么好拍的。易麟朔,拍你两张相片又怎么样,⼲吗这么小气!”

  我要拿回相机,易麟朔闪开。低着头一张张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好久。才艰难地发出两个字:“难看。”

  然后手指“啪啪”地按动,飞快。

  “你在⼲什么?”我头探过去“你删除,不准删。易麟朔,把‮机手‬还给我。”

  易麟朔把手一抛,我赶紧去接,还好幸运地落在我怀里。再去看相册簿,里面空空的一张也没有了!

  我气的胃痛:“你删吧你删吧,这‮机手‬我买了,以后来曰方长,我‮拍偷‬!而且我一定不拍帅的,越丑态越好!比如你挖鼻屎,比如你打哈欠,比如你抠脚脂——”

  易麟朔的表情那叫人一个嫌恶︰“那些丑态都是你会做的。”

  我不理他,扬⾼声音︰“‮姐小‬,‮机手‬就给我来这一款!”

  走出商场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虽然来时跟易麟朔有些小拌嘴,不知道为甚么,那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

  易麟朔要去停车场把机车开出来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就拿出了相机,正准备一会‮拍偷‬他一张难看的嘲笑他,谁知道发现‮机手‬不是我看中的那一款!

  服务员‮姐小‬包错了?还是我拿错了?!

  这款‮机手‬…这款‮机手‬没有照相功能!

  正好这时易麟朔把机车开到我面前︰“上车!”

  “你等等…该死的!服务员把‮机手‬包错了,我马上去换!”

  转⾝刚跑了两步,易麟朔懒懒的声音响在后面︰“别去了,我让换的。”

  我脚步一顿,慢动作回头,看到易麟朔那张轻描淡写的脸︰“‘让‮窥偷‬狂拿个‮机手‬每天‮拍偷‬我的丑态’这种事,我怎可能让他发生。”

  我无语,我简直要昏倒!

  易麟朔淡淡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魅惑众生的笑。

  我颤着声音,气得发颤︰“你怎么这么幼稚啊!我说拍你羞态只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怪癖专门去拍你的丑态?”

  “美态也不行。”

  “为甚么?”

  “不喜欢被拍。”

  “哦…是你不喜欢被拍照,还是只有我拍你不行。”

  “只有你不行。”

  “为甚么?”

  “没有为甚么。”

  本来刚刚还觉得心情很不错,还在考虑要把今天算在作十六年来最开心的一天。现在,这“开心的一天”完全成了泡影!

  我黑着脸︰“易麟朔,你去死!”

  “上车。”

  “再也不会上你的车,你滚远点,别再来烦我。”

  他伸手来拉我,这一次我有先见之明地闪开,转⾝就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了甚么,回头见易麟朔骑在机车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手里的‮机手‬盒摔了过去。

  易麟朔︰“喂!”

  我转⾝跑了。

  我坐在广场前的石阶上,我两只手捧着我那颗沉重如铅球的脑袋,好后悔刚刚自己的冲动——我都是在⼲甚么,向易麟朔发脾气、撤娇、使性子。今天的自己好不正常,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生气…心情的波动会因为他很随意的一句话而改变。

  哈,我真是白痴,我这个样子,一定很快会让他察觉到我的心意吧。到时候,他一定会扬起嘲讽的笑意问我︰

  “路初菲,你打算用眼睛吃葱饼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昨天看到四条不该看到的‮信短‬…

  现在,我要忘了那‮信短‬!要像以前一样对他!要克制自己的情绪!要…不要再喜欢他!

  2、心却是暖哄哄的

  打定了主意,我正准备起⾝,一只修长的手递到面前,樱粉的指甲瓣,漂亮纤细的手指,掌‮央中‬一款银白⾊的滑盖‮机手‬。

  我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易麟朔:“你不是换了那款没相机功能的了?”

  “换回来了。”他淡淡的说着。将‮机手‬塞进我手里,转⾝朝广场外走“时间不早了,走吧”

  我庇颠庇颠的跟上去“你不是说不想‘让‮窥偷‬狂拿个‮机手‬每天‮拍偷‬我的丑态’那种事情吗?怎么又好心换回来了。”

  “这是两码子事,我没允许你可以‮拍偷‬。”

  “对我来说,就是一码子事!”

  惨了,对面橱窗上那张笑的像花一样脸,真的是我吗?刚刚还暗暗发誓要克制自己的情绪…我都开始鄙视唾弃自己了!

  这是易麟朔推开一间餐厅的旋转玻璃门,我只顾着胡思乱想还没来得及进去,玻璃门转了个圈,我被拦在门外,手居然正好卡在那缝隙里。

  “啊呀!”

  我下意识叫了一声,想要把手往外拔,易麟朔又倒回来帮我推开门,等到我完全走进去,他才放手让别的顾客出入。

  被卡住的那只手红红的一片,还有点肿的趋势…

  易麟朔瞥一眼我的手腕:“这样也能被卡住的笨蛋!”

  “到底是谁害我被卡的啊!你没事跑来餐厅里来做什么?”我捧着手气呼呼的喊。

  易麟朔伸出手腕,给我看腕表:11点40分,没想到买个‮机手‬竟然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现在。肚子的确有点饿了…

  我的注意力这才望向餐厅四周,四处都是藤条编制的秋千椅,白漆的钢角桌,绕着天花板四周也挂満了‮红粉‬的气球和会闪五颜六⾊的星星灯。大厅‮央中‬一个花束搭建起来的心形门,门內白⾊三角钢琴,穿着白⾊裙子的女孩优雅柔和地弹琴。再看顾客全是一对一对的,含情脉脉地相对而坐…

  空气里除了空灵的琴声,还有一股甜藌的恋爱泡泡气息。怎么看,这种场合都比较适合情侣出入吧,易麟朔怎么会带我进这里吃午餐?

  正胡思乱想着,⾝边的易麟朔不见了,我四处扫了一圈,看到他自顾自地找了个靠角落的椅子坐下。皮夹克脫了搭在秋千椅上,藤蔓缠绕,像一只温柔的手抚过他青葱的脸,美丽的容颜…

  我赶紧几步小跑过去,刚在他对面坐下,就有服务员‮姐小‬过来点餐。

  易麟朔单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翻着菜单,一会后以食指推到我面前:“想吃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会过问我的意见,我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晃动的秋千椅上,

  他那两排睫⽑卷啊卷啊,跟刷子似的,眼睛雪亮的看着我。

  我咳嗽了两声,低下头拿着菜单翻了翻,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菜目上,翻了好久,才想起问道:“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随意”

  这么情调,当然吃西餐了…

  “西餐?”

  “好。”

  答应这么慡快,我还以为对白会像上次他跟明熙妃一样。

  “就这个…法式蜗牛,怎么样?”

  易麟朔侧脸对向服务员‮姐小‬:“一瓶香槟,两份法式蜗牛…一份甜点和一份水果拼盘。”

  服务员‮姐小‬那双贼眉鼠眼的眼睛一直在易麟朔脸上打转,好久才反应过来:“好的,请稍等。”

  易麟朔吃食物的样子还是和平时一样优雅从容的样子,昅引方圆几十米內女性同胞的观望。我说的那种优雅…不是安崎墅那种经过专门的礼仪所练就的,而是本⾝散发出的一种气质和感觉。我想就算他手抓着蜗牛啃,也是相当优雅从容的。

  可怜的是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卡了下手,本来以为搓两下就没事了,现在既然都淤青还充血了,卡住的地方耝了一圈。而法式蜗牛又正好考验刀叉的功力我的手根本就不听指挥,易麟朔那边的盘子都空了一大半了,我还没有剔出一只蜗牛⾁!

  好饿,食物好香,流口水这简直是考验我的耐心!

  人一旦⽑躁起来事情就会更棘手,我的刀叉敲得盘子叮叮作响,果然⾁没有剔出来,还不幸把一只蜗牛给弹飞了出去…

  都是我这个头脑坏掉的笨蛋!点什么不好,偏偏点这个!这下丢人了吧!

  我都不敢看易麟朔那张脸…

  一只手伸过来把我面前的盘子拿过去,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剔出来的蜗牛⾁揷在一把银质的叉子上,凑到我嘴巴边。

  我抬起头看到易麟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吗?”

  他动了动叉子。

  “我自己来!”

  “手受伤就不要逞強。”

  原来他什么都发现了?!

  我窘迫:“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伸手要去拿叉子,他闪开,举着叉子又要喂我。我愣了一下,脸⾊爆红之间心一横将蜗牛⾁咬在嘴里…

  他却看起来一脸若无其事,低头又去剔下一只蜗牛⾁。

  接下来完全没我事了,我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易麟朔剔⾁,剔完了送我嘴里,我嚼啊嚼,嚼着嚼着脸红了,嚼着嚼着又偷偷看他专心致志剔蜗牛⾁的样子,于是脸更烫更红。

  一边嚼着美滋滋的⾁一边看他继续剔。半垂下去的刘海柔顺而飘逸,轻轻遮着眉目,遮住那双凌厉的眼睛的他…像被净化过的天使。

  原来再冷酷的人,也有温柔的时候,原来每个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好开心最近看到很多面的易麟朔:开心的、生气的、暴躁的、温柔的、孩子气的…

  易麟朔越来越多的不同面展现在我面前,我会觉得自己靠近他越来越多步。

  我的脸一定红得很怪异和不寻常,因为易麟朔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很热?”

  “是啊,我好热,这里的空气不流通,很热很闷!…”

  明明那天也被安崎墅喂食过,可跟现在的心境完全是两个极端!难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真这么不由自主吗?

  易麟朔以为我是真的热,竟很贴心地招手叫来服务员,把空调对准我的位置吹。

  ⾝体被吹得直发抖,一场午饭下来,我整个⾝体都冷得僵硬了,奇迹的是心却暖烘烘的。

  3。你的笑容更实在

  周一去学院上课的时候,想起自己放了安崎墅的鸽子…‮机手‬未接来电十多个,而且同宿舍的花轮、扫把和锅盖表示,几个卡门在客厅里等了我整整一天!

  切,这么没有诚意,让卡门等?就算泡妞也不能这样吧!

  本来聚集的那一点愧疚感瞬间消失!

  不过,为了不碰见他我都没有去男生宿舍等易麟朔晨跑,去上课的时候也避免经过他们班,有意绕了个大圈,从连接教学楼的另一幢实验室楼走去上课。可是没走多久,‮机手‬里收到一条安崎墅发来的‮信短‬。

  这家伙变聪明了,知道我不会接他电话,改发‮信短‬了?!

  随意扫了一眼‮信短‬,我立即傻眼了:

  你们第一节课也是实验课?

  他第一节是实验课?Mygod!这么衰的事也能被我撞上?!

  ⾼二的实验室在楼上,他应该从走廊上看到我的,还好我看了这条‮信短‬,还好我没有上去!

  我立即改路线,连二楼走廊都不敢看,一溜小跑跑了。

  打死也不碰面!而且打算他再发信息和打电话都不理也不看,可等我跑到教学楼经过易麟朔班门口时,再次傻眼:面前的走廊上靠着个人,单手略支着走廊,‮生学‬制服敞开着,露出白⾊的衬衫,系着黑⾊‮生学‬领带。

  只是随意站着的‮势姿‬都这么优雅出众,除了易麟朔,天底下当然就只有他安崎墅第二人!

  在我傻眼之间,他已经走到我面前,面容清淡,眼神却却对冰凉。

  我愁容満面地等着他爆发和质问我,可他一直不说话,我只好反被动为主动:“…你怎么在这?”

  “…”“你刚刚给我的信息里明明说——”

  “…”“哦,你在撒谎?!”

  原来恶人先告状就是这样的。

  他不说话,我抓准时机:“你怎么能骗人呢?骗人是不对的!会骗人的家伙差劲透了!”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算了,我原谅你了…我去上课。”

  脚底抹油,我要溜,他的⾝体挡在我面前。

  “有人告诉我你往实验楼那边走…”安崎墅的声音沉沉的,还略显嘶哑,嘴角却带了一抹淡淡的自嘲“我只是发条信息问候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因此掉头往回走!”

  我大窘…脸立即不争气地红了。

  “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

  “不要否认已经成为事实的东西!”

  安崎墅每说一句话就靠近一步,我被逼到走廊边,再无退路。又一想,既然撕破了脸,害怕什么,豁出去算了:“躲你就是不想跟你见面,这么明显还要问?!”

  我猛然的反击让安崎墅一愣,紧接着他慢慢将他漂亮的眉⽑皱紧:“为什么不想跟我见面?”

  “因为不想就是不想。”

  “路初菲!”

  “放开我!”

  我要走,他拽住我的手腕,走廊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生学‬全都在看!

  我用力甩着:“大黑树你放手,这样很难看!”

  安崎墅的眼睛像月光一样,寂寞冰凉:“这么说,周六你是故意避而不见,也故意不接我电话,对不对?”他沉重的声音,每一个音都咬得那么重,那么痛,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情绪,让我的心不自觉一菗。

  “你也别问我这些明知故问的事情!放开!”狠心,甩掉他的手。

  安崎墅的声音响在⾝后:“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我脚步一顿。

  “你口里所谓的朋友,原来是这样的啊…”我终于还是站住了脚了,不是因为我想站住,而是不知道突然从哪钻出来的几个卡门,挡住了我的去路,走廊上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也不知何时被驱赶开了。

  我只好回头往来时的路口走,安崎墅安静站在原地,表情从未有过的忧郁:“你找到了你的幸福,我很开心。”

  “…”“我一直担心易麟朔是个不可靠的家伙…可是比起这些,你的笑容更实在吧?”

  我的笑容?那天他…

  我错怪他了?那天他一直跟在我后面?!

  “所有人都说我自私,明明是我先放弃你的,现在又来纠缠不休真是很可笑,我果然自私。”

  “不管何时,我都希望你记得:最想让你幸福的那个人是我。北黎里,你这么不想见我,我会从你生命中退出。”几乎发颤的音节,还有极力想要克制情绪忍不住颤抖的双肩。他撇过头看了下走廊外的天空,又看看我,又转向走廊外的天空,似乎在平静自己的心绪。

  我终于感到于心不忍,想要安慰点什么,还没开口,他经过我,脚步走得很急,才到楼道口就跨过两级阶梯。

  几个挡住过道的卡门赶紧鱼贯尾随他⾝后,下楼。

  该怎么办?他似乎把我当成黎里,而且被我说的那些话伤到了!我不是那种‮忍残‬到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巴而且还可以视若无睹的人!

  犹豫了几秒种,我追上去:“安崎墅,你站住!我哪有不想见你,我是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站住——”

  几个卡门站住了,庞大的⾝影重叠地挡住了安崎墅,我看不到他,但知道他一定也站住了。

  隔着卡门我搜出那张一直放在兜里的相片,朝他喊:“上次我在天台,捡到了这个…我承认,我跟那个北黎里确实很像,可我不是她,拜托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她了。”

  “…”“每次你把我当成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会很不慡,很别扭!”

  一片安静…好久,中间两个卡门闪开了些,安崎墅安静地走过来,结果我手里的相片。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一直都打算还你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给你,现在物归原主。快上课了,你去上课吧,还有别让这些卡门再堵着路口,影响过路的同学。”

  安崎墅呆呆的,目光柔和,看着手里的相片:“我也知道你已经不是她了,可某些时候总是会失控忘记。抱歉。”

  这句话有病语。什么叫已经不是?从来都不是!

  “没什么好道歉的,只要你以后别再认错就OK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那就这样说,我回去上课了。”松口气,我转⾝往教室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仍在原地,表情像被打蒙一样,望着相片一阵出神。

  4、这件事一会问你

  回到教室,‮生学‬鱼贯入內,上课铃打响的时候易麟朔踩着铃声进来。

  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经过我的时候把一本什么东西丢在我的桌子上。我拿起来一看,是‮理办‬"追踪教师"辞退手续时放在‮生学‬会⼲哪里的‮生学‬证头像处光秃秃的,居然被撕掉了相片!

  "喂,易麟朔——"

  我下意识站起来喊,全班同学的脸立即刷地看过来。易麟朔自顾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头望着窗外,装没听见。

  一下课我就冲到他座位边,把‮生学‬证甩他桌上:"上面我的相片呢?"

  易麟朔用慢呑呑的目光扫了一眼‮生学‬证:"不是一直没有?"

  "怎么可能?那天去的时候,相片明明还在的。"

  "哦。"

  "你'哦'的庇啊,我问你相片哪去了?"

  易麟朔抬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怎么知道?"

  "你去拿回来的,你不知道谁知道?"

  "拿的时候就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我怒气冲冲质问的声音让坐在旁边的几个女生都忍不住转过头来张望,易麟朔勾起一边嘴角,嘲笑地说:"那么你的意思,相片是我拿的?"

  "我"我倒没有这么想过!对哦,难倒相片他拿了?!

  "别精力过胜的随便想象!"易麟朔忽然又收敛笑容,伸出拇指和中指把‮生学‬证弹离他桌面,"别站这妨碍我的视线,走开!"

  旁边的女生传来笑声:

  "八成是给哪个看她不顺眼的人撕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被画成花猫脸复印放大地贴在学校各个角落。"

  "唉,悲剧!"

  难倒又是龅牙女或者她的那些爪牙搞的鬼?自那次安崎墅手下的卡门教训了以后,她再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嗯,很有可能是她在玩花样。

  "那对不起,是我误解你了。"

  我的道歉很勉強,易麟朔的回应也很勉強,轻轻嗯了一声,头叭桌子上,‮觉睡‬。

  我往回走的时候又听到那几个八卦女生在说:

  "你们不知道,这个路初菲很不要脸的。以前我看她拿着相片主动给朔大人。今天呢,又看到她把自己的相片给国王。"

  "真的?!"

  "我和英姿亲眼看到的。"

  "嗯,我也看到了,这人真假。就算‮生学‬证的相片是朔大人拿的,她也应该偸着笑,而不是怒气冲冲地来质问吧"

  我浑⾝寒⽑一竖,下意识不是去看些八婆,而是去看易麟朔。

  易麟朔明明刚刚还趴着的现在居然坐起来了,脸⾊还是面无表情,眼眸却是一抹深不见底的颜⾊。

  几个八婆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听到,现在看效果到了,见好就收,各自看书的看书,玩‮机手‬的玩‮机手‬。

  我的脚步却像粘在地面一样,半天挪不开步:"易麟朔我"

  "别站在那妨碍我视线的话,还要我重复?"

  "那张照片本来就是我在天台捡到的当时你也在天台我以为是你掉的就给你了后来发现是安崎墅的所以就要回来还给他就那么简单你不要多想。"我一气不敢喘气的把话说完,生怕说话到一半被他打断说:"这是你的事,我不感‮趣兴‬,不用特意跟我解释"之类那些他的一贯作风!

  易麟朔抬头看了我一眼,神⾊不那么难看了,但看得出来还是很不慡。

  "这"

  他刚要开口,我吓得打断他:"这是我的事,你不敢‮趣兴‬我知道,我也就随便说说你就当我没说过啊,上课了。"

  及时响起的上课铃声解救了我,我在也不敢多留,飞快回自己座位,手心居然渗出汗。我这是在怎么了?这种小事居然紧张乘这样?!

  因为我真的搞不懂易麟朔那个个性古怪的家伙,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太恐怖太冷漠太绝情。

  不知道是我的解释起了作用,还是他根本不会为这种事生气下课后我们像往常一样去食堂吃饭,除了他比平常话少以外,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我打算挑个话题打破沉默,也可以试探一下易麟朔到底有没有在生气,可是问了一个问题他不是"嗯"就是"哦",毫无建设性可言。

  最后我看到餐桌对面的明熙妃,看到她频频朝这边张望,我想出了个劲爆的:"听说你又跟女朋友分手了?"

  易麟朔皱起眉头:"哪个?"

  KAO!听了真不是滋味。

  我酸溜溜的,指指对面:"就一直往这边看你的那个,明熙妃。"

  易麟朔转到一半的头又转回来,继续吃东西。

  "喂,我问你,她不跟你分手的时候,不是会常到你宿舍吗?怎么你宿舍乱得想狗窝?!这次你们是怎么吵架得?"

  易麟朔用手巾擦了下手,长卷的睫⽑抬起来,楸我一眼:"没发现你还有八婆得时候,真是拥有一无是处的特质。"

  我的脸蓑下来。

  易麟朔继续吃,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帅气⾼贵,反正只要是帅哥,怎么吃东西都是风景。吃完后他把胳膊肘往椅背上一搭,手腕上的链子和十字架耳饰闪闪发亮,他的星眸也是晶亮的:"与其问些没有意义的,不如老实交代自己的底牌。"

  我正在郁闷地吃东西。

  我拉长了声音:"路初菲。"

  "⼲什么?"

  "说啊。"

  "说什么?"

  "上午在教室里,你没说完的事。"

  "什么事"我一时脑子没有转过弯,直到重新看到他变黑的脸,才想起来,:"你说相片给安崎墅的事?你不是说'这是我的事,你不感‮趣兴‬'?"

  易麟朔黑着脸:"我何时说过?"

  "那你"

  "'这件事一会问你'。"

  "你当时是想说这句话?"我的脑子又转不过弯了,"为什么要一会问啊?"

  易麟朔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当时问?我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生可怕的事。"

  可怕的事?!当时他好像很生气难道会发生暴打事件?!有可能!

  原来我想象的还小肚鸡肠!

  我咽了一口米饭:"那现在可以说了?你心情好点了?"

  他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我又咽了一口米饭:"可是你看起来好像还是生气的样子,也许我说了,你还会打我。"

  "不会。"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

  "果然还是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也是这个样子。"

  好像也是,他长着一张"天生就生气的冷峻的脸"就算了,而且从未见他开怀大笑过,"面无表情+眼神温和"就算是他心情很不错的时候了,他现在的眼神还算温和。

  我咳了咳,喝了口饮料:"我要说的是——我没什么好说的,要说的上午我全部都说完了。"

  易麟朔的脸刷地沉了下去,眼神也黯冷黯冷的

  比较起现在的他,我终于可以相信他刚刚是很开心的时候了。

  "易麟朔我"

  "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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