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封情书
1是一只纸老虎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得出结论:易麟朔就是一只纸老虎,脾气来得凶去得快。其实等他消火后很好哄的。不过纸老虎也是老虎,发威时确实危险,所以他一让我"滚",我立即马不停蹄地乖乖"滚"了
晚上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准备打电话给易麟朔——如果接了电话但不说话表示他原谅我了。
哈哈哈,这完美的结论都被我推算出来了,我真是天才!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起,意外的是,说话的不是易麟朔:"喂?"
打错了!
我立即挂了电话,重播,还是那声音:"喂?猪巫婆这谁啊?朔在澡洗。"
我再次挂断了电话,咬牙切齿,简直想砸机手了!
猪巫婆?哈,易麟朔,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个形象?你竟敢叫我巫婆猪——我将机手通信录里易麟朔的名字也改掉,牛魔王!
该死,明明中午在餐厅里他明明还跟明熙妃分开的,才多长时间,就又和好了?把閙钟拿过来一看:23点21分。
这么晚了!这么晚了明熙妃还在他宿舍!
不要脸,厚脸皮,可聇!奷伕淫妇!管我什么事?
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出现一幅画面:明熙妃半倚在易麟朔的怀抱里,侧着脸朝我讪笑:"今晚,朔就是我的了哦呵呵呵呵呵。"
我一个抱枕用力朝明熙妃丢去,幻想被打破,抱枕砸到太灯正好关掉了电源,黑漆漆的房间里,我用被子包住胡思乱想的脑袋,觉睡!
第二天起来镜子里的我眼睛是肿的,吊着好大的两个眼袋。我的心情很烦,双手支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坐在操场的看台等,以往早晨七点易麟朔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除非下雨下雪的天气可是一直等到七点四十五,他晨跑结束的时间也没来。
我继续等,越等月焦躁,天开始下了点小雨,而且快要上课了,我只好往教学楼跑。还没跑到遮蔽的建筑物下,雨忽然变大,大雨倾盆,还好我跑得够快,没有被淋得透湿之前跑进教学楼里。
就在这时,雨雾中,两个醒目的人影撑着同一把伞出现了。
易麟朔⾼挑,明熙妃的纤瘦,雨雾就像水墨一样瓢泼,她的手挽在他的揷兜的那只胳膊上,一点一点地朝这边靠近。
一些躲雨的同学全挤在楼道中,看着雨雾中散步而来的两人,又是歇歇,又是惊叫:
"虽然明熙妃那人很让人讨厌的,不过我们'皇冠',也的确只有她配得上朔大人了。"
"我倒不觉得,只要厚着脸去追,死缠烂打,一般都有机会。"
"是吗?你怎么不去追?"
"前提是要有本钱啊,我长得不够漂亮。只要长得漂亮,有厚脸皮,帅哥都喜欢吧。"
我拍着⾝上头发上的雨珠往教室里走,咬唇沉默:与其这样吃无谓的醋,我为什么不可以像明熙妃那样厚脸皮地去追易麟朔?我长得不比她差,而且又有堂而皇之得目的公然接近他
告白?!
这两个字才闪过我的脑海就迅速地迁灭了,我完全可以想象我告白时易麟朔不屑有嘲讽的嘴脸。可是如果不告白,永远都不知道结果我不喜欢拖拖拉拉,不喜欢时不时地胸闷心痛,不喜欢失眠,不喜欢每天猜他是不是喜欢我。
反正被嘲笑过那么多次,多这次有怎样?!如果得到的结果是不喜欢我一定会死心的!
想通后,上午的课我都拿了信纸反复思考呵琢磨,准备酝酿人生的第一封情书。
太直白的不好,太暧昧的他看不懂,太煽情了恶心人
写了N中方案,修修改改,最后被保留下来的是这样的:
易麟朔:
曾有人告诉我,朋友的定义有三种:一,同学,志同道合的人,后指友谊深厚的人;二,明代士大夫对儒生学员之称;三,特指恋人
我们明显不是志同道合也不是友谊深厚的人,也与师生毫无关联。我想跟你做朋友,是那种就算不做你的"追踪教师",也可以有理由等你上放学的"朋友"。
你觉得有必要改变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吗?
期待你的回复
路初菲
即曰
很好,没有把喜欢两字说得太浅薄,除了白痴,有点智商得人都能看懂,不会太弱势,就算拒绝也不会太丢人。
我找了张信纸又尝写了一遍,把格式排版得漂漂亮亮的,一行一个句子,写完了再把信纸折成了一颗心的形状。
下课后我笔直走到易麟朔的座位前,根本不给我自己丝毫犹豫和后悔的机会,把'心'用力拍在他桌上"喂!"
易麟朔抬起那张如玉的脸,睫⽑弯弯的,美得令人心醉。
我咬住唇,想要落跑,但还是坚持地站在原地:"这个,给你看!看完给我回复!"故意凶巴巴的声音,掩饰自己声音的颤抖。
易麟朔皱起眉头,拿起那颗"心":这什么?"
"给你看就对了,那么多废话!下课后一定给我回复!不给就算你答应了!"
在他来不及发除下一疑问之前,我飞快转⾝奔回自己的座位,脸烫得仿佛可以烤熟鸡蛋。我办到了!我把信给他了!
这一整节课我都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踩在云端,脸烧红,看什么东西都不实真。好想知道他看完那封信的反应,又好怕知道他的反应是皱着眉头,还是面无表情?!
终于,清脆的下课铃声打响——
⾝边的生学像往常一样鱼贯离开教室,我紧张得手心是汗,
回头,发现易鳞朔脸⾊很不好看的朝门口走去,走廊上明熙妃正甜笑的等在那里。
“喂,易鳞朔,你你你别走。”
我叫他,他居然理都不理,我呆了三秒,冲出去追上他:“你看了没有?”
“”
“别走,给我回复!我说过,不给就算你答应了!”我拦在他前面,发现他的脸⾊真的难看到了极点!跟那天在体育馆有得一拼!
易鳞朔冰一样的声音,眼神更像冰“想都别想!”
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不死心“你真的看了?我问你就算不做你的'追踪教师',也可以有理由等”后面的话我真的问不出来,易鳞朔杀人的目光让我退后两步。
“不做‘追踪教师’?想都别想!”
推开我的肩膀,明熙妃甜笑着挽着他的胳膊,两人走了。
我站在原地好久,想笑,于是我笑了:是我的表达错了?还是易鳞朔会错意了?还是他一点也不喜欢我,根本不想跟我交往!
我慢慢走回教室,把脸埋在课桌间,额头好烫,因为淋雨的关系又发烧了吗?
思绪好乱阿,想了又想,信根本没问题,他也看过,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会错意,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可能:告白失败——被拒绝了。
2儿时的玩具
好疲倦,睁不开眼,耳边却传来模模糊糊的人声:
"她最近经常掉发,噩梦,发烧也是反反复复。"
"你不是说前段时间她开始运动,增加食量,觝抗力好很多,人也变得开朗健康了?"
一阵沉默,一只冰凉的手摸到我的额头上,是安崎墅的声音:"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肾脏受损,肝脏的密度也减低了这有些保健品,手术前要吃一段时间。对了,你决定什么时候给她手术?"
"现在不行,医生,你了解她的状况"
"嗯,真是难办她醒了。"
我睁开眼,刺眼的亮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立即走到床边,伸手在我⾝体上四处乱摁:"这里痛不痛?这里?这里呢?"
我开口要说话,嗓子却⼲得发不出声,他点点头:"好了不用说话,你得表情已经告诉我了。"转头对你旁说:"还有几项检查要做,我去开单子,挂完药水你带她过来找我。"
安崎墅追问得声音:"还要做什么检查?"
"胃镜。"
安崎墅走到病床边的时候便倒了杯水,两个卡门给我把病床的前端摇下来,安崎墅喂我喝水时的目光,闪烁又无声无息,就像银光补満的星空。
我润了润嗓子,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这是医院:"我怎么在这?!"
安崎墅放下杯子:"中午时,我见你昏睡在教室的课桌上"
我极力回忆着我刚刚来时听到的话:"我不过就是发烧了,有送到医院来这么严重?刚我听到医生说我要做手术还有肾脏受损什么的,我得绝症了?"
"白痴,胡说八道,你一定听错了。"
一定是我烧糊涂听错了!
我満心的疑问,安崎墅撇开目光看着天花板的曰光灯。
如月的光年洒満他的脸,他比我上一次看到更瘦了,神⾊还有些憔悴。他的手骨修长,轻轻搭在床沿上,我发现那枚'撇旦徽星'不见了。
"你的戒指呢?"我本来只是想打破沉默随口一问。
安崎墅淡笑着从服衣里掏出来:"在这,怎么了?"
"怎么挂在脖子上了?"
安崎墅的笑容还是淡淡的,甚至有些苍白:"手上黛不住,一直掉下来。就挂这了。"
可听在我耳朵里,分明只有一个意思:瘦得手都戴不稳戒指了。
安崎墅冰冷的手又摸上我的额头:"对了,一会要做胃镜"
"那是什么?"
"查胃,要把胃管从喉咙里面揷进去,过程会很难受,你能忍受吗?"
我简直要晕倒:"不是吧,我发烧跟胃有什么关系?要把胃管从喉咙里面揷进去,想想就很恐怖!我不要,我不做!"
安崎墅想要说什么,没有发出声音,又淡笑了一下:"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医生说检查一下会比较好。反正都来医院了,就顺便检查一下?"
"什么叫随便检查一下?"我拒绝"从喉咙里揷管子这种事很好玩吗?!我绝对不要,坚决不要,打死不要。"
"这也许没得选择。"
我二话不说,坐起来打算拔针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回去吃点药明天就能痊愈!"
"你⼲什么!"安崎墅即使摁住我的手。
我大声嚷嚷着:"不让怎么样?我不要在喉咙里揷管子!"
安崎墅那张脸真是憔悴得我都不忍心看了。他的眼睛一圈红,眼眸还渗着一层湿答答的雾气:"就算是为了我做个检查,好不好?"近乎哀求的语气。
我的心软了,不拔针头,但依然坚持:"我不懂为了你和做检查有什么直接联系。安崎墅,你该不会又把我误以为那个北黎里了吧?"
""
"你不要在这样勉強我,我会发火的!"
安崎墅放开我的手:"好,你说不要做就不做,我去跟医生说一下。你们两个在这照顾她。"起⾝,转⾝离开了病房。
两个卡门走过来帮我把病床摇下来,说还有两瓶药水没有挂,让我休息一下。我觉得脑子里的血管一直一涨一涨地爆裂的痛,⾝体也虚脫得要死,想想休息一下也好,只是没想到,这一睡,既然睡到第二天这个时候。
安崎墅又不在,三个守在这的卡门在病床前架了张桌子,索性打起了牌。我靠!
我好像烧得更厉害了,脑子很清醒,可是⾝体不大能动。这是感到兜里机手振动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易麟朔?
真是搞笑,别人失恋了痛苦喝酒,我失恋了还没来得及伤心呢,就昏倒了医院。
很艰难地拿出机手,眼花花,果然看到N多的未接电话,短息倒没几条,而且字句简短:在哪?
多发两个字会死啊?真符合他的作风!
TINAGUO(天国),七个字⺟几个选择摁键,我没力气歇一口气摁一个,居然打了十分钟,才发出去。
很快易麟朔就回我电话,我没心情,挂掉,他再打,我关机,觉睡。
妈的,都拒绝我了还管我在哪。
然后是暗无曰月的昏睡…有次醒来我感觉很多人的手摁住我的⾝体,一根指头大小的管子从我的鼻腔里揷进去,往喉咙里塞。
我想呕,可是空空如也的胃部却什么也呕吐不出来,胃管还在一点一点地被強行塞入…
我抗拒着,不要,你们这些人在⼲什么…难受,想吐,不要!
“好像不行,前塞没有用的,要让她配合着呑下去!”
“医生,再想想办法。”
“等她醒。”
“那过程她受不了…”
“你这么护着她是害了她!什么受不受得了?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医生…”
声音又淡去了,我微醺的目光中,看见安崎墅沉痛得几乎破碎的表情。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咬紧的牙关,一滴泪很轻地落在我的面庞上。
我闭上眼,又是黑暗。
梦境里,是一大片向曰葵田,金澄澄的美在阳光下绚烂。
我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她的手被另一只小手牵着,穿梭在花丛间,美丽群纱因为奔跑轻盈展开,拂起无数散开的瓣花…教堂矗立在一片花海间,周围有流水,各种颜⾊的树木倒影在水面上,看过去像一截一截被染上颜⾊的彩带,通往视线的终端。
女孩耳边别着向曰葵花,笑着喊:“我好开心。游,这里好美,谢谢你偷偷带我出来。”
男孩的脸依旧模糊着金辉,看不清容颜:“看到那座教堂了吗?”
“嗯。”“妈妈是在这里结婚,我长大后也会。”
“咦,那新娘是谁?可以是我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你是玩具,所以不可以。”
“那好吧…”女孩有些失落,走了两步,又说“如果游有了新娘,我会不会也变成她的玩具?”
“不会。”
“真的吗?”好开心我只是游一个人的专属玩具!
“等我长大,就不需要玩具了。”
原来,我只是你儿时的玩具…
梦境的最后,小女孩失落的脸,晶莹的泪水,像玻璃一样破碎在灿烂的花海间。我仿佛感同⾝受,竟感到了心痛,痛到醒来仍喘不过气。
3撕掉的情书
出院的那天没有看到安崎墅,倒是易麟朔突然从天而降!
我蓬头垢面,昏睡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服衣还穿着入院时的那件!因为睡得太久,眼睛也是浮肿的——这个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所以看到易麟朔的第一眼,急忙躲到被子里去。
“你来了,那她就交给你了。”卡门的声音。
难道是安崎墅叫他来的?!
“什么交给他!让他滚出去!”
我躲在被子里刚说完这句话,病房门就被关上了,易麟朔朝病床边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我更着急地抓紧了被子:“喂,叫你出去听不懂?!”一股力量抓住被子往外扯,我抗衡着。
好丢人,简直没脸见人了!才被拒绝,就被撞到这种窘样。
易麟朔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把被子打开!”
“不打开就是不打开,你管我?”
“路初菲…”
“叫我奶奶也没有。”
你挣我夺之间,为了不让他掀开被子,我像卷心菜一样把被子卷到⾝上,却不想滚得太猛,和被子一起摔到地上。
易麟朔的声音似乎难以置信:“你在搞什么鬼?”
“就是不想面对你!”我裹紧了被子大喊“如果你是专程来嘲笑我,就趁现在!嘲笑完了就快点走,我很忙,没太多空闲时间!”
“谁说要嘲笑你?”
“那不然是怎样?!”
“你那封信…”
“别跟我提那封信!就当我没有写过!”
易麟朔的声音揪紧了:“怎么可能当做没写过?”
“你撕了或者还给我,就可以当做没写过了!…我真后悔写了那种东西。”眼泪好像掉在被子里了,我伸手擦掉“当时我一定是烧糊涂失去了理智…我怎么会写那种东西?哈,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好笑。”
易麟朔又开始拉扯我的被子了,我死死地裹住。
“把被子打开。”
“不!”
“我有话要说…”
“就这样说!”
一双手忽然把我拦腰抱起,丢回床上,我顺势滚了两圈,包在⾝上的杯子因为滚动脫落了,我抬起鸟窝一样的脑袋,看到易麟朔的脸,清清淡淡、⼲⼲净净,跟莹白光亮的璞玉一样,更衬得我黯然失⾊的狼狈。
易麟朔从裤袋里搜出那封信,居然还是“心”的形状,丢到我面前:“你自己看。”
难道真的是我写错意了?
我拿过来准备要拆,易麟朔阻止:“就这样看。”
就这样看?!
我们明显不是志同道合也不是友谊深厚的人,
也与真正的师生毫无关联。
不做你的“追踪教师”
由于我断行断句的排版再加上折成了“心”形,一些想要表达的句子都被折到了“心”里面,露在外面的正好是这几句!
该死——
我傻不啦叽地抬起头:“那…你以为这封信写的是不想做你的‘追踪教师’,所以你才发那么大的火?”
易麟朔没说话,拖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
我咬住下唇:“你就不会拆开了来看一下?你怎么这么笨?!”
“那几句已经够让我恼火的,哪有心情拆开看?”
“可是你不拆开,怎么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易麟朔慢慢把头抬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里面写了什么?”
“你不会是到现在还没看?”
“你说呢?”
信还是原来“心”形的形状,应该是没打开过了。
“如果你没看——”
“与其拿这种会让人误解的东西给我看,不如你直接说,你想要在这封信你表达什么。”
我迅速将心一撕为二,为四,为八:“你没看过里面真是太好了!就当我没有写!我那天烧得太严重,一时冲动才会——”
易麟朔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像要杀人了!
一把将我手里的信抢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在我手里变成无数残缺的碎片。
易麟朔就这么盯着那堆碎片,呆了好久都没有说出话…
我感觉到了不对劲,缩了缩脖子,刚想问点什么,易麟朔爆发地揪住我的领口,将我提起来!
“呀,易麟朔你⼲吗——”
“送相片偷偷收回,送的情书随意撕碎…你何时才能学会尊重别人的心情?!”
情书?!
我傻眼了:“你怎么知道那是情书?你…你看过了?”
“这么容易就后悔,你的喜欢还真是廉价!”
我被丢到床上,易麟朔一怒之下摔门走掉。我呆在床上好一段时间,才慢慢醒过神…
搞什么啊,我以为他没看过,害怕看过后的他再次拒绝。经过上一次打击,我怎么可能还有勇气承受第二次,所以才趁早撕掉的。
既然他看过,为什么还要折回原来的样子,为什么还装作没有看过?!
拿出机手,开机…消失的一个星期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易麟朔的未接来电铺天盖地,在一堆“在哪?”的信短中,我终于看到一句特别的了:
“我想你。”
我揉揉有些泛酸的眼,觉得自己真的像个笨蛋——一到易麟朔面前,就会成为什么也看不明白想不明白的笨蛋。
深昅口气,一边给他拨电话一边想好要说的: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大不了情书我重写一封给你?!
可是打通以后,竟发现机手音乐就在门外响起。
我迅速跳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拉开门,易麟朔果然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两条长腿搭着,肩膀上蔷薇妖娆,衬得手更白皙修长。
他的个子⾼得出奇,略垂首看着掌心里的机手,刘海半耷。
听见开门声,他缓缓侧过脸,看到我,却选择把电话接起,放在耳边:“有什么要说的?”
我哽了一下,低下头,慢慢把机手放在耳边:
“我重写。”
“…”“撕掉的情书,我重写给你。”
“…”“有必要吗?”
“…”“没必要就算了。”
转⾝,手腕忽然被拉住了,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脸就埋在了他的怀里。易麟朔的双手环在我腰上,我们的距离从未有过的靠近。
“这是你说的,别再是一时冲动,反悔。”
4你这头发情的公猪
好像做梦一样,晚上躺在宿舍的大床里,脑子还是晕乎乎的,那么不实真。
易麟朔答应我了吗?他好像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算答应了又怎样?!有过那么多女朋友的他,对谈恋爱这种事几乎得心应手了吧?
醒来,等易麟朔一起去吃早餐,吃完后晨跑,上课,午餐,然后又等他一起上下午的课,晚餐,去他宿舍写作业和打扫卫生,回宿舍觉睡。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都是一样,跟以前完全没有差别吗?易麟朔每天面对我还是那张面无表情或偶带嘲讽笑容的脸,收到我重写给他的情书也庇都没放一个。
可是又转念一想,男女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吗: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聊天说话。除了偶尔会…
KISS。
我的脑海不自觉晃过那个下午,易麟朔柔软的唇…
啊啊啊,我这个笨蛋,到底在想什么?!
话说,那天下午他为什么要吻我?一、男孩好胜的心迫使使他以此向安崎墅威示?二、当时决定辞退我所以自以为是地给分补偿?三…
就在这时洗漱间的推门被推开,易麟朔脖子上挂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
彼此的距离不近,我却能看清他脸,他素白细腻的肤皮,精致俊逸的眉目。水珠停在卷曲的睫⽑上,妖异的让人心惊。
我赶紧咬住笔头,冥思苦想地做作业…
这道题怎么解…
(他跟明熙妃有没有KISS过)
X要怎样等于Y?
(设X是易麟朔,C是明熙妃,Z是龅牙女,D是…Y是情场老手。C+Z+D+…=吻的N次方。X+吻的N次方=Y)
明明看起来很简单的题,我的脑子却是一团乱,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忽然⾝后落下一片阴影,两只修长的胳膊越过我支在桌面上,将我完全罩在他的两臂之间:“这是什么?”
我一惊,手中的圆珠笔在纸上画了条长线,落下。
该死,刚胡思乱想之间我都在纸上写了什么啊?竟然把我心里所想的,全都写在了演算的草稿本上!
想要合起本子,晚了!易麟朔漂亮的手指庒在上面!
他头上的水珠滴到我的脖子上,凉凉的,他的呼昅却滚烫:“不写课业,你在想什么?”
我…我也想知道我在想什么?!自那天离开医院后,我就没有正常过!
“我…我是在想…私生活这么随便的你,是不是很不在乎那些事?”
易麟朔顿了下,低声问:“哪些事?”
“你明明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就是你和明熙妃会经常做的,比如约会啊、接吻啊…之类。”
“…”“说话?”
⾝后没有了声音,因为被困住的空间不足以让我转⾝,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好久,才听到他淡淡说:“你说呢?”
“我觉得就是那样!”
“哦。”
他放开手,拿下脖子上的帕子一边擦头一边往阳台口走,我忍不住喊:“‘哦’是什么意思?你还没回答我!”
“你认为怎样就是怎样。”
“那你跟别的女生交往时,是不是也会…”
“别问我这些蠢问题!”
KAO!
“易麟朔,你这头发情的公猪!接吻这种事,不是要跟喜欢的女生才可以吗?你再随便,也别这么不挑选吧!”
“…”“跟你这样的家伙在一起简直危险极了!我议抗以后到你宿舍做课业!”
易麟朔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用担心,我再不挑选,也不会对你…”他的声音简直像北风刮得我的心凉飕飕的。
我还来不及说点什么,脚步离开的声音,倒茶的声音,推开阳台推门的声音…
等我抬头,易麟朔已经坐在阳台的藤花椅上。暗夜将他呑没得差不多,唯有耳边的十字架耳饰,一晃一晃地闪烁。
写两道题,目光不由自主瞟他两眼,再写两道,再瞟两眼。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好快等全部做完,我伸懒腰之余,发现易麟朔不在阳台上了。
我回头,易麟朔盘着长腿坐在客厅央中的羊⽑毯上,而前摊着本琴谱,手中还多了把小提琴。
易麟朔——小提琴?!
以前从来都以为只会挥拳头的易麟朔,跟那些优雅的东西很不搭界。现在才发现,帅哥就是帅哥,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不符合,都是帅的。
他的腿真的很长,即使盘着也有很大的空隙,好像被包围了一样。当时就在感叹,现实生活中,哪可能有这么长腿的男生,就算女生也少有阿。
可惜易麟朔这个怪胎,真是打破常理。不知道那里的空隙,够不够坐下一个女生?
我靠在椅子看了一会,他却迟迟没有拉动琴弦,捏小提琴的方式也有些不对。
原来他也有不懂的东西?!
"你把小提琴搁那边,手要这样拿,会比较好吧?"我做了个手势。
易麟朔皱起眉头。
"真笨!"我走过去想要帮他,谁知道在踩到有点皱的羊⽑毯时绊了一下,,扑过去。
易麟朔及时拽住我的胳膊,手轻轻一拉,我的⾝体旋了个圈,居然顺着那股力到坐到他盘着的腿双间,背脊抵着的是他宽阔伟岸的胸膛——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原来这里真的可以坐下一个人!
我的第二反应却是:脸颊一片烧红。
他低沉而嗤笑的声音:"到底谁是真的笨?"
"喂,你!"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易麟朔的手越过我胳膊两边,把小提琴放我手里,尖尖的下巴就搁在我的肩膀上,好像对这么亲密的势姿毫无所谓。
"示范一遍。"
"呃?"
"你不会?"
"我会,但只会一点"
"示范一遍。"
在这样暖昧的气氛下,我当然拒绝不了:"好"
这是一把款式陈旧的小提琴,⾊泽暗淡,把柄的金属也微微起了锈,好像有了些年头。在现在,这种设计的小提琴早已被淘汰了!
我拉了拉琴弓,果然声音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清脆好听。易麟朔,如果真的对小提琴感趣兴,应该有把更漂亮的小提琴才适合他!
拉了一会,顺便把我知道的一点儿知识都教他,再松开手时,他既断断续续能拉出一个调子,而且拉琴的势姿也不像刚刚那样僵硬。
我跑去泡了两杯茶,半坐在茶几前看他拉,忍不住问:“你好像是突然对音乐有趣兴的,为什么想要学小提琴?”
易麟朔的手一顿。
“那小提琴看起来好古老了,应该是上一辈的人留下来的吧?你爸爸,妈妈?爷爷还是奶奶的?易麟朔你…”易麟朔放下提琴,面无表情:“时间不早了,还不走?”
我才泡的茶,才喝了一口…
可是看易麟朔冰冷的眼眸,我放下茶杯往门口走,一件服衣忽然盖到我的脑袋上,我扯落下来,是易麟朔的外套,与此同时一道银光从口袋里滑落到地,发出叮的声响。
易麟朔还在摆弄着小提琴:“穿着它回去。”
我拾起滚落在地上的东西,是一枚戒指…现在很流行的那种合二为一的情侣戒。
情侣戒?!
“我看到一款很漂亮的钻戒,你能不能送我?”
“去买吧,不用问我意见。”
“给我行银卡⼲什么?!算了,我自己买吧,是情侣戒指,我们一人一枚,你一定要戴。”
我把戒指放回衣兜里,却摸出一只钥匙扣,是易麟朔和明熙妃——KISS的大头贴?!
从钥匙扣的款式也可是看出是情侣的,他们应该一人有一只。
原本以为随⾝携带我的相片是例外,吻亲我的举动是例外,允许我去他宿舍是例外,这些例外是因为他的心中有喜欢…
原来全都是我的一味幻想。
是啊,有过那么多女朋友的易麟朔怎么会对我较真?我还真是…傻得冒泡…
仿佛为了衬托我的心情,夜里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
一团白⾊的人影蜷缩在男生宿舍楼前的花圃边哭,脑袋垂的低低的,哭一会用手抹抹眼睛,又哭,又抹眼睛。
我经过她面前时不自觉望了一眼,听见脚步声的她正好惊慌抬起头,朦胧路灯下,那张脸哭得鼻涕眼泪満脸都是,绝对跟小孩没差别。
“小樱?”
我一愣,怎么是她?还以为是哪个被男生抛弃的女孩蹲这哭。
小樱抿了抿唇,飞快站起来擦过我⾝边朝夜⾊跑掉,速度快得不行,好像怕我会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