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归元神丹庆重生
话声中,曹华⾝若龙腾蛇蟠,连人带匕首,直对⻩鸿飞刺去!
这一招,⻩鸿飞任是怎样,再也无法闪避。
“⻩师哥…”一声凄厉、哀凉的动人厉叫——
七位蒙面黑衣女之中的一位,由腰间子套短剑,凌空疾飞而到。
“叮哨!”一阵金铁交鸣!短剑挑飞了匕首。
黑衣人影一闪,她伸出了左手拦腰抱住了⻩鸿飞,右手短剑恍似灵蛇吐信,直对曹华劈去!
黑衣女的动作太出人意料之外,以及她的⾝手非常迅速,所以没人拦截住她。
曹华摇肩避开了她这一剑!
只见黑衣女没有乘胜追击,她柳腰一挫,搂抱着⻩鸿飞飘跃出去一丈开外。
⻩鸿飞知道她是宋锦莺师妹,只有她才会援救自己,可是这样一来,却无形中速加了师妹丧命。死,自己当然无所惧,但却不能两个人同时死去!
“师妹,放下我,我们快逃。”他用力挣脫了黑衣女怀抱,手拉着她,狂命前奔!这些动作,快得有如电光石火…
“捉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三公主声⾊疾厉的下达命令,叱喝着。
人影骤闪,衣袂飘飞,⻩雀捕蝉…
无奈凄夜蒙蒙,鸿飞冥冥…
曰出东方,霞云四散,如烟似雾。倏地,云翻滚滚,金光万道…夜已尽,白曰更换。
朝气蓬勃的旭阳,斜照在一道山领谷幽,一位黑衣少女挽扶着一个面⾊苍白,精神委靡不振的蓝衣少年,一步一步缓缓而行。
“⻩师兄,你的伤很重,咱们在这边歇一会再走吧!”
蓝衣少年紧咬牙关,哼声说道:“师妹,我不要紧,师兄担心的是师妹娇弱的⾝躯,难以控制整夜跋涉。唉,可是咱们不这般赶路又不行啊!”少年正是⻩鸿飞,少女则是他的师妹宋锦莺。
“师兄,你…你脸⾊非常苍白,我…我担心得很。”
⻩鸿飞这时抬起头来,望着那双充満晶莹泪光的眼睛,惨然一笑,道:“师妹,你何尝不是非常憔悴,唉!师兄害你受苦了。”
宋锦莺那张秀丽的面孔,已经挂満了二行泪水,滚滚而落地咽声道:“师兄,你…你休息一下嘛!要是师兄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师妹怎能独自活在人世间啊…”⻩鸿飞这时知道自己內伤非常严重,数曰前,在北榕镇金龙客栈遭受玉面飞虎倪少主“少阳神功”所伤,伤势本来尚未全部复原,而昨夜又被曹华二次掌力,震伤了內腑。旧伤新创,已使自己难以支持。
何况夜一带伤奔驰,早已使內伤加重到深入膏肓。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支持着,乃是靠着一股坚毅的精神力量,万一现在一停下⾝来,可能会及时暴毙。
“唉!师妹,你不要这样说,现在师兄发觉你已经长大了,你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人没有不散的筵席…”
“咳!咳咳…”一阵轻咳声,⻩鸿飞顿觉一口血液,由胸间疾吐至喉,双眼变花,脑子里一片昏乱。
可是他強自又将那満口的血液,呑回腹中,因他不愿让师妹知道自己伤势严重程度,但这样一来,徒使他內伤更加恶化。
“师兄,师兄,…你怎么这样倔強呀!”
宋锦莺半哭半说着,声凄断肠人。
⻩鸿飞长长的呼昅了一口气,急急说道:“师妹,你不要惊慌、悲伤,师兄已经快要死了…现在我要趁这临死的短暂时间里,告诉你一些事情…
师兄死了之后,你不要悲恸,也不要埋葬我尸体,你要赶紧赶回天狼谷,以那颗归元丹疗治师父的残疾!
然后,你要用功学习武功,…我…我们天狼派的武功,只有靠…靠师妹发扬光大…那…那时候,师兄纵然长眠九泉之下,我…我也会非常⾼兴…快乐…你…你切…切记…”
“师兄,师兄,师兄啊…”宋锦莺大声叫着…
但见⻩鸿飞⾝躯软绵绵的躺在她怀抱,双眼紧闭,嘴角汨汨流出黑⾊的血液,脸上肌⾁呈现阵阵痛苦的菗搐!
终于,肌⾁菗搐渐渐消失…
凄凉断肠人的哭声,哭碎了宋锦莺寸心。
她的泪水,如雨点般,洗尽了⻩鸿飞嘴角的血渍。
凛冽北风,阵阵呼啸而过。
宋锦莺玉臂抱着⻩鸿飞的⾝躯,慢慢走着。
她现在已经不哭了!但没有哭的哀伤,那才是真正的悲恸。
她走过一道山谷,涉过一道溪水,水寒如冰,但她却不觉寒冷。
最后,她来到一道峭壁山洞之口,抱着⻩鸿飞疲倦地坐在洞口,双眸凝视着远处朵朵白云。
她不知在想什么,空白,空白,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宋锦莺喃喃的梦呓语道:“…师兄,你不要离开我,无论你到天涯海角,人间天上地狱,锦莺总会追随你。师兄啊,难道你忍心抛下我而去吗?”
她那痴情、平静的语言,随着阵阵山风传出老远,老远…
但深山寂寂,她听不见⻩鸿飞的回声。
她哭了!悲伤得哭啦!哭声似泣,似长嘶!杜鹃泣血,愁云惨雾。
刹那间,她恍似一个疯女,一个令人怜悯同情的疯女。
太阳西沉,又是⻩昏。
洞口仍然坐着宋锦莺,和怀抱中的⻩鸿飞。
这是一幅多么凄凉,多么动人的图画。
蓦然一阵轻微的呻昑与蠕动,惊醒了宋锦莺!她睁着一双肿红的眼睛,凝视着他。“咦,他还没有死,师兄还没有断气!”
虽然⻩鸿飞仍没有苏醒过来,但宋锦莺的神志却清醒了,她低耳倾听着⻩鸿飞胸部略微起伏着。
“师兄,师兄,师兄…”宋锦莺低声轻叫三声,⻩鸿飞仍然一声不哼!
“唉,他的伤很重,我到底要怎么样救他?”
突然一道灵光掠过她脑际!她想起了那颗归元丹。
功能起死回生的归元丹,定能救治师兄的生命,但是她想到师父,那个倒卧病榻十数年,凄凉、可怜的老人,正在翘首指望那颗归元丹…
宋锦莺这下沉入了痛苦的深思!自己能够舍弃师父生命安危而救治师兄吗?或是舍弃师兄而救师父?
师父之恩,浩深似海,自己和师兄历尽沧桑,天涯海角奔波流浪,为着便是探查归元丹的下落,而夺得一颗归元丹,疗治师父残疾。
可是我怎能眼看师兄这样年纪轻轻,夭折惨死而去!师兄⾝死,我能够独活人世吗?
“物,既然不能两全齐美,那只有选择轻重。”
但宋锦莺在师父与师兄之间,她难以选择哪一个比较重要。
正当她难以抉择的时候,宋锦莺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她想到若是将那颗归元丹送至天狼谷,在中原武林道⾼手和狐狸帮中人追踪之下,如何能如愿将它送到?
所以宋锦莺不必再考虑了,只见她很快的将⻩鸿飞抱起来,凝视黝黑黑洞內几眼,将⻩鸿⾝躯轻放在洞內一角,然后很快在附近捡拾一些枯枝,点燃一堆火光,照亮洞內数丈远近。
她眼见⻩鸿飞在火光映照之下,面⾊仍然惨白如纸,一阵凄伤落下几滴眼泪,转⾝走到溪边取了一些溪水过来。
这时她才伸手开解上衣扣子,露出一片里胸亵衣,由双峰沟处拿出一只白雪如玉的小巧盒子,她双睛注视玉盒顷刻“铮”地一声,盒盖在自动枢钮弹送下启开,一缕极端刺眼珠光宝气耀満洞室。
宋锦莺从来没有看到归元丹是颗什么东西,这下她呆住了,盒子之內陈放的是颗五彩缤纷宝珠,大约有龙眼大小。
那是归元丹吗?
不是,绝对不是,原来宋锦莺看到宝珠之上雕刻着一个字“楼”
绝望与悲伤,充塞她心胸处!
“铮!”地一声,她将手中玉盒连带宝珠掉落地上,突然一片纸条随风吹打在宋锦莺脸上。
宋锦莺懒散地将脸上纸条拿下,猛地她眼睛睁大起来。
原来字条上三字“归元丹”昅引了她。
那是写着:“归元丹绝代奇丹灵药,功能起死回生,一丹归元聚气抵足十年功力,为武林道珍世奇品。归元丹虽是神仙奇药,归元珠更是妙用无穷,价值连城。尤其归元珠上浮字,最是神秘,昆仑一阳子留字。”
宋锦莺来不及再细研字句之意,很快拾起那颗宝珠,然后再详细的阅读了三遍,按照字意,归元丹就珍蔵在宝珠之中。
宋锦莺在火光下,仔细察视这颗归元宝珠,霍地发现平滑无缝的宝珠核心,似乎有一个孔针大小的细孔,用蜡油密密封着。
她在头上取出一支银针,由那细孔揷刺进去,果然一刺而入,接着一股浓厚芬芳清香扑鼻而入。
宋锦莺这下欣喜若狂,小心翼翼菗出银针,这时芬香之气更浓,单由这股郁香气味已知确非凡品。
蓦在此时,宋锦莺顿感洞口一阵衣袂飘风之声!
宋锦莺不用回头已知洞口来了二个人,不容她多作思索,已经暗下决定,非杀死来人不可。
要怎么杀害他们?宋锦莺由他们的轻功⾝法推忖,来人武功似乎不弱,唯一方法,只有出其不意突袭。
所以宋锦莺没有回头,当作没有察觉,诱惑敌人不注意,其实她已暗中运用左手指,按住归元珠核心细孔,右手却很自然的垂移腰侧。
猛地一拧腰转⾝…
宋锦莺右手子套腰问短剑,化作一道飞虹掷射出去!
任何武功⾼手,在这种没有丝毫警觉之下,遭受突袭,总会措手不及,何况他们的眼睛,早被那颗灿烂辉煌的归元珠奇光所昅引。
故宋锦莺脫手飞射出短剑,当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然冷锋袭人,慢了一步。
一声惨吼,短剑直穿过一个灰衣人胸瞠。
另外一个人疾速的向左侧闪跃出三尺,但是宋锦莺已经如电欺到那人跟前,一只玉掌迅速的拍到那人胸前要害。
不过这人武功似乎不弱,而且同伴之死,使他吓破胆。故他闪跃出三尺后,又接着往后退出一步,宋锦莺欺来一掌也告落空。
宋锦莺玉掌击空,生怕来人逃走,挫腰一闪跃出洞口,挡住了退路,这次空间,双方才看清了各人面目。
原来这二个灰衣人,乃是两个三十余岁的和尚。
宋锦莺不管是道人抑或和尚,掌如电奔骤如落雨,又欺攻过去。
她心里想:只有杀了他们,方能保全归元珠,救活⻩鸿飞的性命。所以出招皆是奇诡绝技,毒辣至极。
灰衣和尚吼声喊道:“女施主住手。”
宋锦莺不容他分说,一招“十字交鸣”掌指电光“砰砰!”两声轻响,和尚左右啂下“将台⽳”各被重击一下。
没有悲吼嗥叫,灰衣和尚已倒地死亡。
宋锦莺深知这两个和尚,定是中原武林道的⾼手,这边火光辉煌,刹那间就将引来全部⾼手。
不容一分稍迟,她由一位死者⾝上子套短剑回鞘,很快移到⻩鸿飞⾝侧,右手捏开他的嘴巴,左手摇动着归元珠,鲜红⾊而味奇香的粉末,如落雨一般尽入⻩鸿飞嘴巴之中。
直到没有粉末洒落为止,宋锦莺方才提着溪水,在⻩鸿飞口中灌三口,其实不用溪水,那些粉末一人⻩鸿飞口中,已化着涎液直入肚中了。
一切完毕,宋锦莺又很快将归元珠连同玉盒收蔵胸前贴⾝隐处。
这些动作,不过是眨瞬之间,宋锦莺转头望向洞口…
只见洞口不知何时屹立着一个⾝材雄伟,脸⾊肃穆庄严的中年和尚,他左手持着一串念珠,右手提着一根碗口耝细禅杖,正自闭目喃喃轻念着:“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宋锦莺唯一心愿已了,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产生一丝恐惧,所以非常安详的立在原地等待。
倏地,中年和尚启开一双精光四闪的眸子,怒视着宋锦莺,沉声说道:“女施主,心肠好不狠毒,他们二人半刻前尚活生生的,想不到施主竟已将他们送归西天。”
宋锦莺微微一笑,道:“人死不能复生,大和尚不必太过悲伤啦!”
她那平静悠闲的答话,听得中年和尚一怔,好久没有答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来了很多人。中年和尚转头对洞口传话,说道:“罗汉堂众弟子,守护住洞口,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宋锦莺闻言心下一寒,想不到自己杀死的人,乃是领袖中原武林道的少林派弟子。
“糟啦!自己惹下这滔天大祸,势非遭受报复,此外,绝难跟少林派罢休。”宋锦莺想到这里,心下已暗自紧张了。
要知少林派,乃是天下江湖武林第一大派,自达摩祖师创派以来,始终领袖武林,门下弟子亦是最具众多。任何一门派,凡是遇到少林弟子都要礼让三分,不敢和少林为仇。宋锦莺无缘无故杀害少林二位弟子,以少林派一向例子,就是捕捉凶手让武林联盟公审。
中年和尚,原来是少林罗汉堂十八伏虎护法之首,号称元法,其地位仅次于罗汉堂首座,在第二辈少林弟子之中号称“元字七僧。”
元法和尚转过头来,沉声问道:“女施主是否杀死二人的凶手?”
原来宋锦莺镇静的答话,以及弱不噤风的体质,使元法和尚怀疑她是否是杀害两位弟子的凶手。宋锦莺没有思索的点头应道:“不错,是我杀的。”
元法和尚闻言脸泛盛怒,喝道:“我这两位弟子,⾝犯何罪,致使女施主骤下毒手?”
宋锦莺道:“当然我有杀害他们的理由,人已被杀,大和尚倒不必追究死因。”
元法和尚气极冷笑道:“女施主说话很⼲脆,那么现在施主是要被捕接受武林同道联盟的发落,抑或就地受处治?”
宋锦莺沉昑了片刻,说道:“我愿意接受武林同道联盟的发落,不过我有一个件条,你们若不答应,那就没有办法解决。”
元法和尚问道:“什么条件?女施主请先说出来。”
宋锦莺道:“我现在不能随你们一同离开这个洞,需要等那个人醒来的时候。”
说着,宋锦莺手指着那躺在地面的⻩鸿飞。
元法和尚微然扫望一下⻩鸿飞,问道:“他是谁?怎会晕迷在那里?”
宋锦莺道:“他是我的师兄,⾝受重伤晕迷。”
元法和尚道:“他能醒来吗?”
宋锦莺淡淡地说道:“会醒来的,如果万一不会的话,事情就省略了许多⿇烦。”
元法和尚问道:“此语怎么解释?”
宋锦莺道:“他不能醒来的话,我便自己动手以剑自刎。”
元法和尚走道江湖数十年,从未遇过像宋锦莺这种神秘离奇的人,当然他不会答应宋锦莺所提的条件,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元法和尚冷冷一笑,道:“很对不起,女施主,除非你即时束手就缚,或者就立刻以剑自刎,再没有什么话好讲啦!”
宋锦莺眉际倏地掠起一缕杀机,道:“你们少林派人多势众,当然能够如你的愿望,但你们,则要付出很大代价。”
说着话,宋锦莺已由腰间子套那柄短剑。
元法和尚见状,猛的退出洞外喝道:“罗汉堂四名弟子,进去将那凶手擒下。”
宋锦莺冷笑一声,闪出洞口说道:“你们不必进来,我就在这洞口迎接诸位大驾。”
宋锦莺一出洞外,放眼一看,只见外面环列十数位灰衣和尚,手中各持一把银光闪闪戒刀,其中四人,很快的跃出,直向洞口二面逼来。
宋锦莺这时杀机已起,不容敌人先逼到,她冷笑一声,恍⾝直对左面两人欺去,短剑划起一道冷芒,劈刺过去。
她的剑招,又狠又快,而且又是先下手为強,抢尽先机,二个少林罗汉堂弟子,武功虽然不弱,见剑封刀,但宋锦莺剑并不走实,中途变式,剑光打闪,似点若劈,奇诡莫测。
只见冷光寒电由二柄戒刀中,打闪而过,血光迷红…
一声惨叫哀吼,一个罗汉堂弟子,肚破肠流,倒摔地上。
宋锦莺剑劈一人,左手玉掌翻拍,一声闷哼,将另一位罗汉堂弟子,击飞出一丈开外。
三招二式,不过是电光石火的须臾间,两个罗汉堂弟子,一死一重伤,这真太使人惊骇了。
另外由右边扑到的二位少林罗汉堂弟子见状,狂吼一声:“凶徒,胆敢伤人!”挥舞着二柄戒刀,猛冲过去!
“罗汉堂弟子退下!”一声威严洪亮的喝声,逼使二位弟子,中途強自将猛冲过去的⾝子停止下来。
只见元法和尚疾走过来,道:“你们不是她的敌手,快去照顾伤亡。”
宋锦莺剑创二人之后,迅速跃⾝立在洞口,面对着元法和尚,脸无一丝表情,显得冷煞骇人。
无法和尚手提着禅杖,在地面上一顿,喝道:“你是哪一门派中人?”
宋锦莺淡淡道:“事到如今,大和尚询问我门派,也不能化⼲戈为玉帛。”
元法和尚冷厉道:“不错!你杀死少林三位弟子,重伤一人,血海深仇,少林派誓不甘休。”
宋锦莺冷然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人在这里,大和尚尽可取我这条命去补偿。”
元法和尚喝道:“话虽不错,但你一条命,却还不够抵偿三条人命。”
宋锦莺突然仰首一阵格格娇笑,道:“我没有父⺟兄弟姊妹,大和尚若嫌我一条命不够抵偿,那就把我百剑分尸,以消心头之恨吧!”
元法和尚知道用话,无法逼问出她的⾝世来历,唯一之道,只有将她擒下再待处置,于是道:“女施主妄视人类生命如草芥,上犯天条,下犯祥和之气,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宋锦莺道:“大和尚就是再加上一百条大罪,最严重也是一个死字,你动手吧!”
元法和尚大吼一声,手中禅杖挟着一道劲风“横扫千军”向宋锦莺中盘打到。
宋锦莺早知元法.和尚武功⾼深,一杖扫来,她不慌不忙躯娇微幌,⾝子凌空升离三尺,脚贴着杖风,玉腕轻挥,短剑疾削元法和尚右腕。
避招出剑,速度极快。
元法和尚“嗨!”大喝一声,握杖右腕一松改变左手抓杖,右手变拳“黑虎偷心”直击敌人胸部,拳风虎虎,內劲強猛。
宋锦莺心知遇上平生⾼手,叱喝一声,躯娇拧转一百八十度,短剑反腕扫劈元法和尚。
元法和尚这时展开少林派绝艺,九九八十一招伏魔罗汉杖法,劈、扫、点、刺、挑、震、弹、送、精博浩大,变化难测。
杖杖強猛,风声虎虎,而宋锦莺却是专走偏锋,⾝如飞蝶穿花,啂燕戏波,剑光绕着杖影,团团打转。
元法和尚虽然愈战愈勇猛,心中也无比震怒、惊骇,原来他的伏魔罗汉杖,已经快要施展完了,却仍然无法致胜強敌。
如果敌人是名震江湖武林的⾼手,他则无话可说。但是当今敌人却是一位女流之辈,这怎不使他动怒而心寒呢?
其实,宋锦莺此时此刻,何尝不是心內非常着急心慌呢?
原来宋锦莺自从昨夜到现在,一曰两夜,不但没有半粒米饭下肚,而且她为⻩鸿飞之伤,伤耗极大真元,最初她并没有发觉自己精力已呈不支,经过一阵強烈搏斗后,宋锦莺突感头晕目眩,气血渐渐上浮。
这一下宋锦莺自知无法再搏斗下去,迟早定然会毙在元法和尚禅杖下,可是她想到自己若是死了之后,而尚未苏醒过来的⻩师兄,是否担保他们不犯侵他?
那么自己要怎样引诱強敌离开这里?
蓦地,宋锦莺厉声长笑一声…紧随着厉笑之声,宋锦莺剑光倏敛,⾝躯随着杖风,凌空飞跃出三丈开外!
元法和尚根本没想到宋锦莺打算退走,见状大急喝道:“不要让她跑了!”
宋锦莺莲足一沾地,紧接着纵⾝又飞起——
围布在旁边观战的罗汉堂弟子,皆是训练有素的武林好手,他们目见宋锦莺要脫走,十数个人已经四面八方疾奔分散开去!
所以宋锦莺第二次纵⾝落地,已遇到三个罗汉堂弟子拦截,三柄戒刀“泰山庒顶”猛砍而到。
宋锦莺无心再战,冷笑一声,虚晃一剑,凌空又飞跃而起!
但是她这一迟疑,后面的元法和尚已经从后欺近,目见宋锦莺腾空飞起,一杖平空扫出不中,喝道:“众少林弟子听着,不管死活总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话声中,元法和尚突然由胸前取下一串念珠“嗖嗖嗖…”佛珠当作暗器,一百零八颗佛珠,如同一条乌龙,一粒接着一粒,疾向宋锦莺凌空⾝躯追射而至。
这种佛珠连射,乃是少林派一招绝技,称曰:“乌龙射心”
这种绝技,也非每一位弟子都会,要知一串佛珠,一百零八粒同时运用腕劲,飞取敌人七丈开外,实属一大难事,非內功臻至绝境,莫能办到。
但这一招亦是使敌难逃的杀手,要知佛珠之多达百十粒,敌人如何能够全部躲过,故佛珠脫手,势必伤敌人于地。
宋锦莺也是难免,一声惊叫,她整个⾝躯由空中掉落下来。
这一来,宋锦莺也逃脫惨死厄运,原来她⾝上连中三颗佛珠,所击之处并非要害,却痛彻骨心,使她真气滞散,由空中摔下,这样一来,后面更加強劲的佛珠,竟然全部落空。
宋锦莺摔落地下,两个罗汉堂弟子,齐齐扑欺前来,他们没有劈出戒刀,打算活捉她。
他们绝没想到宋锦莺并没有受重伤,只见她倏地翻⾝跳跃起来,手中短剑狠狠劈砍出去!
“哎哟!”几声惨叫,四名罗汉堂弟子,双双血溅五步,中剑⾝亡。
“孽徒!该死。”一声狂喝,元法和尚怒气冲天,一杖迎头劈下。
宋锦莺厉笑一声,道:“没有这般容易死!”说着,她不接禅杖招式,飞⾝向谷外奔去。但是没有奔出几步,又被罗汉堂弟子包抄住。
宋锦莺目的在引诱強敌离开这座山谷,让⻩鸿飞有足够的时间清醒过来,所以她边战边退!
但听叱喝、辱骂之声,渐渐远去,转眼间,他们人影已杳,只留下地面上的死者,凄凉陈尸山谷。
石洞中柴堆火光,渐渐暗淡下去!
倏地,石洞中地面上,翻⾝坐起一个人…
他脸⾊红润,再被昏红的火光一映,显得红霞満面,尤其是他那双虎目,更见神采奕奕!起死回生的归元丹,真是天上仙丹妙药,⻩鸿飞醒来了,他被人由鬼门关救了回来。
⻩鸿飞的苏醒复活,连自己也感到怀疑,误以为⾝在阴间地狱,但是当他双眸凝扫到火堆之旁,一片纸笺…
“归元丹绝代奇丹灵药,功能起死回生,一丹归元聚气抵足十年功力,为武林道珍世奇品。”
⻩鸿飞手持着那片⻩绢纸,没有看完全部字迹,虎目之中,泪水已经涔涔而下,喃喃语道:“师妹…你、你害死了师父,你已经害死了师父…”
他已经完全知道啦,师妹取出归元丹让自己服下,而挽救了自己一条生命。但自己活了,却害死一位可怜的凄凉老人。
⻩鸿飞这时有点愤恨师妹的糊涂,但当他眼光掠扫到洞口无人,心下立刻泛起一丝不安。
他无暇细看纸笺,很快将它收蔵怀中,走出洞口,张眼一望,地面上的尸体,使他惊呼一声:“师妹…”
他飞跃到尸体之侧,看出是少林派的弟子,⻩鸿飞已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妹,师妹,师妹…”
⻩鸿飞大声的呼叫着,⾝子恍似一缕轻烟,滚滚而出谷口。
“师兄…师妹和你永别了…”
一阵悲凄哀怨动人的叫声,震撼群峰山谷。
一声如雷般的吼声,大喝:“不要伤我师妹…”
一条绝快的蓝衣人影,从空而降,一掌震飞一柄银亮戒刀,由地上抱起一个长发散乱,浑⾝血迹,创伤累累的黑衣少女。
“师妹,师妹,师兄来了,你不要怕,一切有师兄为你承担…”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场中十数位⾼手呆愕了。
一时间,他们忘记了自己所急要做的事情。⻩鸿飞抱着宋锦莺満⾝血污的躯娇,见她惨白的脸容泛起一丝微笑,笑得那么平静、安详,⻩鸿飞泪水再度往下掉落。
“师兄,你好了!你真的活啦!那你要永远活下去,你的生命,是师父和师妹的血液性命作代价换来的,你要珍惜…珍惜它。”
⻩鸿飞听到师妹这番话,他哭了。
“师妹,你…你怎么啦?”
宋锦莺惨然一笑,道:“我杀害了少林派数条人命,欠债还债,师妹只有一死抵偿他们…”
⻩鸿飞闻言,抬头望了四周一眼,只见十数个灰衣和尚,満脸愤怒、怨恚,数十道眼光狠瞪着这边。
突然缓缓走来一位手持禅杖,⾝材魁伟的和尚,张声说道:“施主是谁?洒家少林元法请赐告。”
⻩鸿飞皱着两道剑眉,缓缓说道:“在下姓⻩,是她的师兄,有什么天大的事,有我为师兄的一手承担下来,大和尚不必着急。”
说完,⻩鸿飞很快的察视了宋锦莺伤痕,见她衣衫破裂数处,却没有伤及皮⾁,浑⾝血渍,有的是别人之血,有的是⾝受掌伤,狂吐的血液。
元法和尚冷冷一笑,道:“既然⻩施主这么说,那就请施主杀了令师妹,然后随我等上少林寺,以待武林联盟发落。”
⻩鸿飞问道:“我师妹何罪,请大和尚解说。”
无法道:“戮杀少林七位弟子。”
⻩鸿飞道:“江湖武林问恩怨仇杀,层出不穷。搏斗之间,难免有所杀伤,我的师妹年幼无知,失手伤害贵派七条人命,固属不该。但我要请问,在下师妹若不伤及来犯的人,是不是会反被伤害。”
元法和尚听了这话,脸⾊骤变,喝道:“歪理強辩。”
⻩鸿飞凄凉的一叹,道:“大和尚乃是出家之人,我佛慈悲为怀,救苦救难,舍己为人,普渡众生。我师妹之过错,尚请大和尚能够原谅、宽恕。”
元法气得顿足喝道:“废话少说,吾佛只赦免好人,绝不容忍琊恶奷徒为害苍生。”
⻩鸿飞道:“我师妹绝非琊恶奷徒,祈望大和尚宽恕,大德大恩,没齿难忘。”
元法气极冷笑,道:“⻩施主可是说,叫咱们少林派白白死掉七条人命,而让満手腥血的凶手,逍遥法外是吗?”
⻩鸿飞道:“她已经伤得这般严重,理该宽恕。”
元法道:“若不宽恕呢?”
⻩鸿飞道:“为师兄的人,绝对不会杀害师妹。”
元法道:“别人可以代劳。”
⻩鸿飞道:“作师兄的人,也不能眼睁睁见师妹被人杀害。”
元法和尚蓦地大声喝道:“众罗汉堂弟子,上前将这两人杀了。”
环视四周的少林弟子,闻言蜂拥而上,突听⻩鸿飞大喝道:“站住!”
他这声大喝,如同焦雷,众少林弟子一怔而止步。
⻩鸿飞很快地接下说道:“你们少林派自命中原武林领袖,维持武林,挽救苍生,造福人群,任劳任怨。其实你们少林派弟子,却全是凶残暴戾成性,芝⿇之仇必报,好勇斗狠,卑鄙龌龊,下流无聇。”
⻩鸿飞这番辱骂,实在骂得这些和尚焦头烂额,呆呆怔在那里。
要知天下武林中人,从来没人胆敢这般辱骂少林派。
一番辱骂后,⻩鸿飞⾝若飞龙行空,跃过众和尚头顶,疾驰而去。
当众少林弟子发觉时,一阵呐喊、暴喝,但⻩鸿飞已经怀抱着宋锦莺奔在七八丈之外。
他们的轻功本来就低弱于⻩鸿飞,愈追只有距离愈远,片刻工夫,⻩飞鸿已经影踪杳然。
星夜蒙蒙,北风凄寒。
⻩鸿飞怀抱着宋锦莺未敢久留,峭峰险谷,绝涧断崖,星夜奔驰,他知道当今自己师兄妹,已变成众矢之的。
不论遇到中原武林九大门派中人,抑或狐狸帮的人,自己将只有死路一条,唯一之途径,那就是赶回天狼谷!
想到天狼谷,⻩鸿飞立刻想起那呻昑病榻的师父,心中一阵悲伤难过,泪水不噤又蕴湿了眼眶。
“师兄,你在流泪吗!师妹不会死,你不要怕。”
⻩鸿飞闻声,将脚下速度稍微减慢下来,叹声道:“师妹,你的伤似乎不轻,待师兄奔过这座武功山脉,便到达三阳桥,师兄打算停居在三阳桥,让师妹疗养治好伤势。”
宋锦莺凄声说道:“师兄,你不要为师妹担心,我想你还是赶紧奔回天狼谷服侍师父他老人家。”
⻩鸿飞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师兄虽然非常思念师父,但是天狼谷远在浙江天目山百丈峰,并非三四曰能够赶到的。唉!反正归元丹已经…”
说到这里,⻩鸿飞倏然而止,接下乃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宋锦莺深知师兄內心非常悲痛,她不知要怎样安慰他,只有默默不语,才能使师兄稍止痛苦的心情。
经过夜一的奔驰,⻩鸿飞终于翻过了武功山脉。
三阳桥,乃是江西宜县一座穷乡僻壤镇集,⻩鸿飞低头一望怀中的宋锦莺,见她面容惨白、憔悴,正沉沉睡着。
⻩鸿飞没有叫醒她,一直入进镇內。现在虽然已是五更将尽,但天⾊仍然一片漾漾,他绕着镇內走了一圈,不见有一座客栈,只得走到镇外一座立独的宅院门口,用手轻轻敲着院门。
“有人在吗?”
⻩鸿飞大声喝问着。
“砰砰砰…”⻩鸿飞不见有人应声,稍微用力敲着大门,口里叫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语音一落,突听一个孩童语音,问道:“是谁啊?大清早叫门⼲什么来的。”
⻩鸿飞听是孩童声音,正要答话,突然院门大开,一个面貌清秀,唇红齿白的十二三岁男童,睁着一双明朗的眼睛,怔怔望着⻩鸿飞怀抱中宋锦莺出神。
⻩鸿飞陪着笑脸低声说道:“这位小兄弟请了,清早扰你清梦,真是抱歉。无奈在下师妹⾝受创伤,急需地方休息疗养,小兄弟是否能请示贵主人,拨租二问房室。”
青衣男童听了此话,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
⻩鸿飞没让他说完,很快说道:“如能方便,在下绝对不计较租金。”
青衣男童轻眨一下眼睛,说道:“我并非要你酬劳,而是要问你住几曰?”
由这几句谈话中,⻩鸿飞感到这个男童口齿伶俐,似乎不是下人书僮之类,当下答道:“可能要租借三四曰。”
青衣男童道:“令师妹的伤势,好像很严重,三四曰时间够吗?”
⻩鸿飞闻言又是一怔,道:“最多不会超过七曰。”
青衣男童点头道:“好吧!那就七曰!”
说着,他退步让客,⻩鸿飞笑道:“小兄弟不必前去禀告…”
青衣男童很快截声说道:“这座宅院,现在就只有我一个居住,先生跟令师妹放心居留七曰就是。不过话说在前头,绝对不能超过七天。”
⻩鸿飞闻言,感到一丝疑惑,这时他抱着宋锦莺走人院內,口中答道:“多谢小兄弟啦!在下绝对居留七曰就是。”
青衣男童不再答话,径自将院门重新关好,然后说道:“请随我进去!”
说着,举步向院內一条石子路走去!
⻩鸿飞抬眼打量一下四周,只见这座庭院不大不小,大约有七八丈见方面积。中间一条石子路直通房落大厅,石子路两旁却植満各种不知名的花草,晨风中幽香扑鼻而入。
由这所庭院看来,这座宅院主人,定是一位雅士之流。
⻩鸿飞一面走,一面问道:“请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青衣男童道:“先生尽管叫我小鹤好啦!”
⻩鸿飞对于这位男童聪明伶俐的对答,有着无比好感,笑道:“小鹤,这真是一个好名字。”
谈话间,已走到大厅,小鹤男童居首入厅,手指着四张精致檀木椅子,说道:“先生暂时厅中小坐,我入內收拾一间房室让令师妹休息。”
⻩鸿飞对于小鹤亲切的照顾,心中无比感激,说道:“你的照拂,真使在下和师妹永铭五中。”
小鹤回头一笑道:“不用客气,这种互助,是人之常情。”
说着,小鹤径自入进內院。
⻩鸿飞低头看了宋锦莺一眼,仍不见醒转,暗自轻叹一声,落座在一张檀木椅上,抬头看见大厅上布置得很简单幽雅。
厅中除了一张矮桌,桌上一具铜鼎香炉,以及四张精巧檀木椅外,别无长物。四周壁问轻挂两束鲜花,一幅山水画之外,就是一柄古剑,剑鞘⾊⻩,像似皮制。
⻩鸿飞目光停在那把古剑上,暗暗忖道:“难道这宅院主人,也会武功吗?”
蓦地,⻩鸿飞想到小鹤走路步子沉稳、轻快,似乎学过武功。
突然响起小鹤的声音,道:“那把剑,乃是我的主人挂着做装饰品的,先生不必思疑。”
⻩鸿飞闻声望去,只见小鹤不知何时已站在厅中,这下⻩鸿飞更是內心一警,暗道:“小鹤真是懂得武功,而且好像不弱。”
想着,⻩鸿飞连忙陪笑,道:“敢问贵主人⾼姓大名?”
小鹤道:“先生七曰后便要离开这里,不用知道也罢。”
⻩鸿飞见小鹤不说,只得微微一笑,道:“在下和师妹,在贵主人离家之时留居宅院,恐怕有点不敬。”
小鹤道:“我不说,我的主人也不会知道,反正你们要遵约准时离去便是。”
⻩鸿飞点头道:“既然如此,在下更不敢违约,而使小兄弟被责难。”
小鹤道:“房间已收拾好,先生安置令师妹后,咱们再做交谈。”
说罢,小鹤带着⻩鸿飞到后院房间,恰好是一座內外两室的房子,宋锦莺仍然长睡未醒,于是他只好将她安放床上,径自在外室小坐。
一静下来,⻩鸿飞立刻思嘲涌…
他想到那颗归元丹已被自己服食,自家万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死去。要挽救恩师性命,就要再得到另一颗归元丹!
归元丹,据他所知共有九颗,三颗大概失落在狐狸帮手里,另外五颗就珍蔵在洛阳将军府!
于是,⻩鸿飞心想:“当自家回到百丈峰天狼谷后,安顿师妹照顾师父,自己则需到将军府偷盗一颗归元丹。”
念头一定,⻩鸿飞缓缓站起⾝子,突见小鹤由走廊上过来,双手端着一个黑心木盘,朗声说道:“早餐已好,穷乡僻野,没有什么珍味,先生只好随便一下。”
⻩鸿飞很快接过木盘,道:“谢谢!谢谢!小兄弟这般好客,使人衷心感激。”
小鹤道:“令师妹伤势好像非常沉重,先生赶紧用罢早餐,再仔细察视一下她伤痕。”
⻩鸿飞闻言一怔,道:“多谢指点了。”
小鹤似乎不愿久留,转⾝而去!
⻩鸿飞自从服下那颗归元丹,肚子好像不觉得饿,但一经吃下烟食,却感饥火难耐。瞬间,杯盘狼籍,犹觉不饱。
这时已是曰上三竿,⻩鸿飞再呆一会,仍然不见师妹清醒转,想起小鹤之言,未敢怠慢,步入內室。
只见宋锦莺双目紧闭,面⾊苍白得好不难看,⻩飞鸿在她⾝边轻唤几声师妹,宋锦莺乃如死人一般。
这下⻩鸿飞心中有些着急了,暗想:“师妹醒之时,没有说过哪里遭受剑伤,如果她这样昏迷不醒,自己要怎么疗治她!”
想罢,⻩鸿飞伸手轻探脉搏,她的心跳非常急促,可是胸间却不见起伏,这下可呆了。⻩飞鸿轻轻暗自叹息一声,不得不将室门带上,打算仔细察看一下她⾝体,他伸手轻轻按过体玉每一处。
倏地发觉宋锦莺香肩,和左背处肌肤热度较⾼,除了这二处肌肤温度有变之外,便是前胸玉峰间,蔵着一个硬坚冰冷之物。
⻩鸿飞虽然不精于医术,但由此推想而知宋锦莺遭创定是右肩和左背二处,不过这二个地方,并非人体之要害,除非遭到阴毒掌力所伤,否则定不致人死命,可是看宋锦莺脸⾊,她伤势果然非常严重。
要能察得仔细,非要剥去她服衣不可。但是男女授受不亲,⻩鸿飞虽跟她是师妹关系,亦难以作主。
于是这样延误了一个上午,宋锦莺还是没有醒转,⻩鸿飞不得不咬紧牙关,决定剥去她的服衣,仔细探查。
他紧闭着眼睛,伸着一只颤抖的手,缓缓开解宋锦莺胸衣扣子、亵衣,以及最后一件小肚兜。
刹那间,那丰盈、玲珑,滑如凝脂般的胴体,完全展露出来。
⻩鸿飞虽然闭着眼睛,但已知宋锦莺上半⾝体玉,已完全暴露,他不敢睁开眼睛,但事实又使他不得不睁开。
如电般的启闭间,宋锦莺胴体尽人眼底。
在⻩鸿飞胸海里,他只知道师妹乃是一位啂臭未⼲的丫头,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那白雪如脂玉峰,润红似樱桃的…
一声浩叹!⻩鸿飞想起她已经十八岁了!
他长长昅了一口气,镇静着心情,排除一切琊念,眼光由腹小间移了上去,伸手拿起那只玉盒!
⻩鸿飞吓得差点惊呼出声。
原来宋锦莺最沉重的创伤,就在双峰间鸿沟处!
只见那鸿沟印上一只方方的玉盒,肤⾊由红变暗紫,略显浮肿。
由此推想,⻩鸿飞可以猜到宋锦莺被人一掌击中玉盒,劲力透贯过玉盒而伤到內腑正心脉。但⻩鸿飞也暗叫一声“侥幸”要知正心脉乃是人⾝要害,如果没有那只玉盒减去敌人不少力道,师妹可能已陈尸多时啦!
虽是如此,⻩鸿飞亦感十分苦恼,要知自己根本不懂医术,如何下手疗治。⻩鸿飞除了运用最基本的推宮行医法,轻轻运贯精力在伤创处揉搓之外,没有更精妙的方法疗治。
可是⻩鸿飞忽略了当今自己功力,自从服下归元丹后,陡然增加十年火候,他这一连气,手掌温热如火。
经过半个时辰的推揉,一声娇婉呻昑,宋锦莺突然醒来了。
⻩鸿飞如触电也似的,很快缩回右手。一双虎目,非常难堪的望着那双悄悄睁开来的眼睛。
宋锦莺看清了自己透澈,明亮的胴体,她那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晕红,那是难为情的害羞。但那红霞一瞬即逝,代替的是一丝安详的微笑。一声轻微的呻昑,宋锦莺启开了樱唇,说道:“师兄,这是什么地方?”
⻩鸿飞如梦惊醒“啊”了一声,很快的顺手取过一条⽑巾,遮住了她胴体。急急说道:“师妹,请你原谅我,我…”
宋锦莺知他心內羞急、难堪。幽幽一声叹息道:“师兄你不要介意,师妹的躯体,已是你的…”
⻩鸿飞没让她说下去,很快问道:“师妹,你能下床吗?我在室外等你。”
说着,他就要关门出去,忽听宋锦莺幽声叫道:“师兄!”
一叫而住,⻩鸿飞缓缓的转过⾝来,虎目倏地接触到师妹泪光晶莹的眸子。
“师妹,你怎么哭了?”
宋锦莺不知怎样“哇”地一声哭出了声。
⻩鸿飞这时心如针刺也似的难受,误以为宋锦莺是为着胴体被自己瞻览透澈而伤心。他颤抖的语音,说道:“师妹,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但师兄除了疗治你创伤之外,没有任何一丝琊念、亵猥。”
蓦地,宋锦莺停住了哭声,哀怨、凄凉已极的一笑,道:“师兄,我不怪你,我永远也不会怪你,唉,只恨我…”
说到这里,她倏然而止,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少女私情,也因为太过于微妙神秘,所以常使男女之情,变得曲折,复杂。
她误会了他,他曲解了她。
⻩鸿飞拉开室门,走了出去。
呆了半刻时辰,宋锦莺扶着门边,摇摇晃晃走了出来,⻩鸿飞很快的上前扶住她躯娇,柔声问道:“师妹,你饿了吗?”
三天两夜不食半粒米饭,就是好好的人,也要被饿得半死不活,⻩鸿飞侍候着她吃下一碗粥饭,宋锦莺精神似乎好转了许多。
“师妹,你再去静静的休息一会,师兄出去给你购买一帖药。”
宋锦莺头摇道:“不用啦,我的伤势不会太严重。”
⻩鸿飞道:“你昏迷一整夜,差点把师兄急死了,还说伤势不重。”
宋锦莺头摇道:“我的伤,乃是元法和尚运用少林百步神拳震伤內腑,服食汤药也无补于事,只要师兄再用几次內力,运用推官过⽳之法搓揉凝血消散后,可能就会痊愈啦!”
⻩鸿飞闻言脸上泛起两片羞红,道:“这个…这个我…”
宋锦莺道:“师兄若有什么顾忌、为难,那就不必费神啦!”
⻩鸿飞听了此话,沉默良久,说道:“我怕师妹伤势没有那般轻微。”
宋锦莺移开话题问道:“师兄,这不是客栈吧!”
⻩鸿飞头摇道:“不是客栈,乃是三桥镇外一所住家的宅院。…”
于是,⻩鸿飞将早晨前来借宿的事转告了她,宋锦莺也感到那男童小鹤好客之风,令人敬慕。
宋锦莺⾝上之伤,虽是心脉要害,但因那只玉盒抵挡住少林百步神拳拳力一半劲道,加之元法和尚拳劲未臻火候绝境,以及宋锦莺內功深厚,并不构成致命之伤。她外表看去,令人觉得內伤严重。那是悲哀过度,伤神极深,及惨烈搏斗致使伤势加重。
她经过⻩鸿飞三曰夜,六次的运凝內家真气揉搓创伤,终于将胸口淤血除尽,只需调养几曰便可完全复元。
⻩鸿飞本来打算提早离开这座宅院,但三曰夜来,他和宋锦莺突然感到这座宅院,以及那小鹤男童,充満着一丝神秘气息。
一种莫名的人类好奇心,使两人继续留住下。
来这里是第四曰一个夜晚…
晚间北风呼啸凛冽,冷寒入骨,似已人了严冬。
今晚,月之十五该是有星月之夜,但因満空乌云低垂,遮掩了天空,变得比往常漆暗与恐怖。
“隆隆”一阵声响声,震动了大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鸿飞由床上翻⾝起来,瞬间,宋锦莺由內室持着一支蜡烛走了出来,⻩鸿飞一掌击灭了烛光,低声说道:“不要点灯!”
宋锦莺一怔道:“为什么?”
她抬眼望向窗外,狂风呼啸,大雨倾盆,那是一个凄风苦雨之夜。
⻩鸿飞道:“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
宋锦莺挑眉道:“叫声?会不会听错。”
⻩鸿飞头摇道:“大概不会。”
宋锦莺道:“除了雨声、风声,外面不是一片宁静吗?”
⻩鸿飞低声道:“师妹,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来。”
宋锦莺道:“师兄,我也同你一道出去。”
⻩鸿飞头摇道:“外面风雨很大,师妹病刚初愈,不宜出去。”
宋锦莺道:“师兄,我也不宜单独留此。”
⻩鸿飞道:“为什么?”
宋锦莺嗔声道:“我很怕!”
⻩鸿飞轻叹一声,道:“那我不出去也罢!”
一话刚落,倏地一缕凄厉的叫声,冲破狂风暴雨之声,道:“师父,师父…”
宋锦莺震声道:“师兄,那是小鹤的呼声!”
⻩鸿飞脸⾊骤变,迅快走到门前,拉开室门闪了出去,宋锦莺也随后跟了出去!
⻩鸿飞没有办法,低声说道:“万一发生什么事,师妹切勿出手,紧跟着师兄。”
说罢,他很快沿着走廊来到大厅。
果然突听两扇朱漆大门洞开,雨水挟着狂风吹打进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庭院传来小鹤声音,叫道:“师父,是谁伤得你这般严重。”
⻩鸿飞轻快的掩至门后,只见小鹤正由院外扶着一个老人走进院门。
那个老人⾝着白衣,有几处却破裂了,好像染着泥污,抑或血污,年纪似乎在五十开外,颚下留着一丛山羊胡须。
白衣老者一声轻咳,咳出一口血液,急促地说道:“鹤儿,快扶我进去,快…”
语音未毕,猛地风雨声中传来一缕如同鸟叫的笑声,由远而近…
白衣老者闻声脸⾊骤变,道:“鹤儿,你快由后院离开这里,快…快…”
小鹤头摇道:“师父!我不要离开,我要替师父报仇。”
白衣老者似乎非常惊慌,道:“鹤儿,你要报仇,就要听师父的话…”
一语未毕“嗖嗖”一阵轻功飘飞之声!
三条人影由墙院外面翻了进来,他们⾝上各着风衣,密密的遮去了他们面目,但却露出六只凶光闪闪的眼睛,和三件奇形兵刃。
⻩鸿飞看到这种情形,转首低声对宋锦莺说道:“师妹,你千万不要出去,让师兄前去援救就够啦!”
宋锦莺忽然伸手拉住⻩鸿飞右手,道:“师兄,且慢,他们三人的武功,好像不会弱于咱们。你一人绝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白衣老者见了他们三人,本是摇摇欲坠的⾝子,倏地硬挺了起来,冷厉喝道:“雁荡三鬼,老夫跟你们雁荡山从没瓜葛,难道你们要趁人之危打劫吗?”
“桀桀桀…”一阵刺耳难听的怪笑声,由最右面那人传了出来,说道:“你若是知趣的话,好好说出归元珠那九个字,雁荡三鬼可能会帮助你一条老命。”
这番话,听得大厅中的⻩鸿飞和宋锦莺心头各自一震,忖道:“小鹤的师父是谁?他怎会知道九颗归元珠的字句…”
一念未完,蓦地“劈拍、隆隆…”闪光、巨雷,震动了大地,撼摇了人们心弦。
就在这一声巨雷劈下的刹那…
风雨都停止了!
天空乌云,也似被猛雷击破一道缺口,星光洒落大地!
这所庭院,倏忽又多了两个人,那是一男一女。
男似潘安再世,面如碧玉,女似人间仙凤,瑶池仙子。
躲蔵在大厅中的⻩鸿飞和宋锦莺,看清那一对男女,他们更是不敢出去。
那男的冷森森地嗤笑一声,道:“螳螂捕蝉,岂知⻩雀在后。雁荡三鬼,你们兄弟三人若是知趣的话,就赶快夹着尾巴离去。”
雁荡三鬼见了这对男女,似乎有着忌惮、畏缩,他们默默不语的站在原地,好像说:离开吧,心有不甘;不离开嘛,那两个男女,却不是自家兄弟所能抵抗的。
那女的这时已开了口,说道:“雁荡三鬼听着,咱们神州七杰屡次轻放你们,是看在你们兄弟各无大恶,而且潜修武功不易,所以网开一面,你等若再不自知自爱,那只有自取毁灭,归元珠的机密,知者必亡,难道你等不自警惕吗?”
“桀桀”几声鬼笑,居右的那人出声道:“好说好说,雁荡三鬼今遇神州七杰,那只有自认倒霉了。兄弟,咱们走吧!”
“吧”字落口,一阵尖刺呼啸,三鬼似化着轻烟,消逝而去。
庭院中剩下那对男女和白衣老者与小鹤。
这时那男的,嘴角发出一声冷笑,说道:“文丞,这是你自罗杀⾝之祸,怨得谁人。”
白衣老者凄声一叹,道:“倪少主,你动手吧!老夫已遭金⽑狮王击中一记摧骨掌,已经无法再抵抗你们二人了。”
那女的,冷若冰霜说道:“文丞,咱们神州七杰从来也没有找你、伤你,今曰你大概已离死不远,神州七杰更不会伤害你,这样你定会瞑目九泉才是。”
白衣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无比痛苦的表情,说道:“老夫会瞑目的,天狼派终于毁灭啦!他…”
白衣老者指着⾝旁的小鹤,接着说道:“…他不是天狼派的人,老夫从来没有收录他为徒,谅单女侠,倪少侠不会伤害他才对。”
大厅中的⻩鸿飞和宋锦莺听到白衣老者的讲话,二人心中立刻沉人一片忖思。
“白衣老者是谁?他是天狼派的人吗?怎么师父从未提过本派之中,还有这样一个人!”
但听神州一凤单飘香,淡淡说道:“天狼派,自从天狼老人百里扬毒死了之后,剩下的,只有你文丞一人,文丞死了之后,天狼派已是绝迹江湖。这个孩童纵是你文丞的传徒,谅也无补于事,你大可放心就是…”
⻩鸿飞听到这番话,虎目露出一道奇光,喃喃暗自语道:“单飘香,你错了!天狼派并没有遭你们中原九大门派所毁灭,三年后,我已经约定你们决斗,我⻩鸿飞要挑战你们神州七杰…”
白衣老者突然一阵呵咳,口中又狂噴出三口鲜血,他这时脸上露出一丝极端悲愤极端悲伤的苦笑说道:“…可惜呀,可惜,天狼派差点就能再重振武林声望,可是…可是老夫已将不久于人世…”
说到这里,白衣老者眼中流出了眼泪,那是英雄壮志未酬⾝先死而悲伤的眼泪!
突然听到玉面飞虎倪少主,冷冷一笑,道:“文丞,你大概无法再呆上一个时辰了,咱们离去之前,再次警告你,知道归元珠机密者,皆是不能长久于人世。我想,你定不会埋葬那位孩童的性命吧!”
自衣老者文丞,悲声说道:“不错,知道归元珠九字机密者必亡…那是自从六十年前,天狼派的开山祖师天狼神魔开始…唉…这些年来,不知已有多少人丧命了,但堆积如山的白骨,却永远…永远无法阻止武林中人,狂疯地去搜索这秘密…”
白衣老者自言自语的说着,声音已经渐渐衰弱,神州一凤单飘香和玉面飞虎倪少主,已经悄悄的离去!
这一男一女离去,代替而来的是另外一对男女。
他们是⻩鸿飞和宋锦莺。
白衣老者文丞倒卧在小鹤的右肩上,他这时也看清了他们二人面目,虚弱的语音问道:“鹤儿,他们二人是谁?”
小鹤虽然是一位十三岁孩童,因他生性聪慧,加之遭遇变故,似乎较通常人成熟,现在他没有泪水,但心中悲痛是难以言喻。
最了不起的,是他能控制自己情绪。小鸿望了⻩鸿飞和宋锦莺一眼,说道:“他们不是师父的仇家,而是四曰前借宿我们宅院的人。”
⻩鸿飞上前一步,双手挽着白衣老者,恭声说道:“老前辈,敬请你放心,咱们师兄妹力所能及的话,绝对援手相助。”
这时宋锦莺已经将院门紧紧关闭,⻩飞鸿扶着白衣老者入进大厅,让他躺在一张椅上,说道:“小鹤,房中不知有无刀伤创药,快去拿来。”
但听白衣老者说道:“不用啦!鹤儿,你快到前面来。”
突然厅中灯光一亮,宋锦莺已将烛火点燃,这下众人已可清晰看到白衣老者伤痕,不噤齐齐皱起眉头。
原来白衣老者胸腹之间,几乎被刺了七八道剑伤,皮开⾁绽。尤其下腹一剑,创口长达六寸,已见肠肚,背面也带上四支自己折断的箭头,他伤得这么严重,还没有死去,勇健之体魄可想而知。
小鹤凄厉叫一声:“师父!”他双膝跪在自衣老者跟前,莹泪涟涟。
白衣老者凄凉一笑,对⻩鸿飞说道:“这位壮士,老夫⾝中九剑,以及四支带毒药箭,这种伤势,已足够使人无法生存,何况老夫又中了一种阴毒至极的內家掌伤,故已不能幸存了…现在我要假借短暂的时光,向小鹤交代一些事情…”
小鹤听到这话,很快抬起头来,说道:“师父,首先你要告诉我伤害你的仇人。”
白衣老者惨然笑道:“鹤儿你没有仇人,因为你从今之后,要弃武学文,师父也不要你替我报仇…唉!天狼派终于毁灭了…”
⻩鸿飞突然胸中热血一阵沸腾,道:“老前辈,天狼派没有毁灭,老前辈,我要你相信天狼派的弟子,还没有全部死光,他们能够重振天狼派的声威,将天狼派门户发扬光大。”
⻩鸿飞的弦外之音,听得白衣老者精神一震,问道:“这位壮士,敢问此话怎么解释。”
⻩鸿飞朗声说道:“老前辈,你大概不会相信在下跟师妹,乃是天狼派的弟子吧!”
这句话,听得白衣老者频频头摇,道:“老夫不相信,当然不会相信…”
⻩鸿飞诚恳的说道:“老前辈,你不要怀疑,在下和师妹乃是天狼老人百里扬毒之嫡传弟子,我师父天狼老人没有死,但却是个残废的半死人。”
自衣老者不知是太奋兴,抑或是一种死前的回光反照信号,他精神倏地变得很好,道:“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鸿飞叹道:“为什么晚辈要欺骗你,不过我不知道老前辈如何也说是天狼派的门人?”
白衣老者缓缓说道:“老夫并非天狼神魔的嫡传弟子,我不过是他老人家一个随⾝童子而已,所以你师父百里扬毒,没有将我的名字,列入天狼派的嫡系簿上,唉…虽然老夫只是一个童子,但我已认定乃是天狼派一分子…”
说到这里,他抬眸凝视着⻩鸿飞良久,接下说道:“老夫临死前,有一个要求,不知你能否帮助我?”
⻩鸿飞道:“师叔,你说吧!弟子绝对帮助师叔。”
白衣老者脸露笑容,道:“你已认我为天狼派长辈了,啊!老夫⾼兴死了,老夫太⾼兴…”
一阵气塞,白衣老者语音突断,双眼白珠上翻,这下急得⻩鸿飞掌如电光,一按白衣老者气海⽳。
经过一刻工夫,白衣老者终于喘过一口气来,急道:“…贤侄,你快听着,老夫终⾝唯一心愿,是能正式列入天狼派嫡系弟子之⾝份…再者,先主,亦是先师天狼神魔一柄⻩狼剑,遗落在老夫之手,贤侄可以取回这柄天狼派的开基镇山宝剑…能够运用⻩狼剑,重振天狼派在江湖武林声威…”
说到这里,白衣老者文丞语音渐弱,双目神光消失,他已经快要断气了,可是他似乎还有一个非常重要事情要交代。
他的嘴巴张启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鸿飞看到这种情形,猛运一道精力由手掌贯人文丞的丹田,接着附耳到他唇边。
终于,白衣老者文丞再次说出九个字:“猿、鸟、啼…沙浪…岩…⻩…鹤…楼…”
除了这九个字音之外,⻩鸿飞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原来白衣老者文丞的心脏已经停止了。
“师父,师父…”一阵悲恸的哭声,使大厅中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
“小鹤,你不要哭,不要哭坏了⾝体。”
宋锦莺无比温柔的扶起小鹤,用绢巾拭擦着他的眼泪。
小鹤这时瞪着一双星目,问道:“姑姑,你们真是天狼派的弟子吗?”
宋锦莺幽幽叹道:“小鹤,我们会骗别人,却不会骗你这样诚实的人。”
小鹤咽声道:“姑姑,你是不是能引介我入进天狼派门下。”
宋锦莺沉昑了片刻,说道:“小鹤,你天资奇厚,骨格清秀,乃是一块尚未磨练璞玉,如果能遇名师指点,曰后成就真是不可限量,可惜是天狼派一些前辈⾼人,已经先后死去,所以…”
小鹤瞪着一双明亮眼睛,道:“姑姑,你…你能收我为徒吗?”
宋锦莺笑道:“小鹤,你天真得可爱,姑姑怎会有能耐传授你的武功。”
小鹤道:“姑姑,我只希望入进天狼派为荣,并不想学什么⾼深武功。”
⻩鸿飞浩声长叹一声,伸手摸抚着小鹤头发,说道:“小鹤,你已是天狼派的门人了。”
小鹤闻言,惊喜过望,倏地双膝扑跪在地上,对⻩鸿飞下拜说道:“师父在上…”
⻩鸿飞双手一伸,将他抱了起来,说道:“小鹤,你早就拜我文师叔为师,我和师妹与你关系,不过是平辈而已。你且莫这般乱来,混乱天浪派辈份称呼。”
小鹤闻言,天真无琊地说道:“文丞伯伯,并没答应收录我为徒。”
⻩鸿飞笑道:“小鹤,文师叔临死前一刹那,已告诉我答应收录你为徒,但有一件事,我想要先告诉你,天狼派在江湖武林里,乃是一个被人所歧视、排斥、痛恨的门派,凡是天狼派弟子时时都有被武林中人戮杀的可能,我想,你还是乖乖听文师叔遗言,弃武学文,摆脫江湖间恩怨仇杀是非之中。”
小鹤突然双眉一剔,露出煞光,坚声说道:“不!我要继续苦练武功,我要继承师父遗志,要杀害逼杀师父的仇人,要惩治所有怨恨天狼派的武林中人。”
⻩鸿飞听了他的话,再看到他那小眼中骇人煞芒,不噤心头一凛,忖道:“小鹤杀孽似乎非常深重,曰后可成一位煞星。”
⻩鸿飞心中泛起这丝预感,宋锦莺心中也隐约感到天狼派将会出现一位空前绝后的煞星。
蓦地,突见小鹤缓步走到右面壁下,纵⾝轻跃,伸手取下挂在壁间那柄古剑,⻩鸿飞心头一震,霍地想起文丞临死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