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官曦不忍见弟弟这般丧气,忙安慰道:“朝,这些年来,你很努力地对抗病魔,已经很了不起了,姊姊心里很佩服你的勇敢呢!”
听见这番称赞,上官朝霎时感动得眼眶发热。
“谢谢姊姊…”他连语气都有些哑咽了。
自幼和病魔对抗,就连他也数不清自己究竞有多少次在鬼门关前徘徊,被病痛磨折得死去活来,那种痛一苦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跟姊姊还客气些什么?倒是这段期间,你得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请隔壁的周大娘和周大哥有空过来看看。”
隔壁周大娘的热情和善不用多说,而周大娘的独生子周英仁比他们姊弟俩年长几岁,是个憨厚正直的大哥哥,平⽇也照顾他们的。
倘若她不在家中的这段期间,他们能偶尔过来探望一下弟弟,那她的心里会踏实许多。
收拾好包袱后,上官曦正打算前往周家,想不到才一踏出家门,就见周大娘和周英仁正好走了过来。
“周大娘、周大哥!”她漾开笑容,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拜托你们呢!”
“什么事?”周英仁开口问道。
今年刚満二十五岁的他,虽然⾝形并不特别⾼大,但是厚实的⾝材让人有全安感的,而他的双眼在望向上官曦的时候总是格外热切,只可惜上官曦的心思都摆在努力挣钱照料弟弟上,所以始终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爱慕。
“我想拜托你们,接下来的一个月,有空时可以过来看看朝。”
一听见她的请托,周大娘和周英仁都立刻皱起了眉头。
“曦,你真的要去当那严子洛的奴仆?”周英仁开口追问,他己从他娘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是啊!”上官曦笑着点了点头。一想到一百两的问题顺利解决了,她的脸上就有着掩不住的好心情。
“不!曦,别去!”周英仁低嚷。
“嘎?”上官曦一愣。
“是啊,曦,你还是别去吧!”周大娘竞也点头附和。
“怎么了?”上官曦不解地望着他们。
她没想到会听见他们的反对,尤其是周大娘的态度让她困惑极了,明明这份差事是周大娘来通报她的呀!
周大娘看出她的疑惑,叹了口气,解释道:“本来我听见这件事时,直觉认为那个“药圣”肯定是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大夫,怕这能赚一百两的大好差事会被其他人给抢去,所以也没问个仔细,就急着回来告诉你这件事。”
周英仁接着说道:“刚才我一听说这件事之后,就立刻去帮娇探听清楚,这才知道原来那个严子洛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而且还是独自一人来到江弥城!你刚才已经见过他了,确实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吧?”
“这…是没错啦…”
“既然这样,你一个年轻姑娘家,怎好去当他的奴仆?”周大娘头摇说道:“孤男寡女的,实在不合宜呀!”
“就是啊,曦,你还是别去吧!”周英仁的语气透着几分动。
看着眼前这两张写満关心的脸孔,上官曦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他们的顾虑她当然明⽩,可是一想到必须赔偿给古董铺郭老板一百两银子,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会有事的啦,放心。”上官曦挤出笑容安慰他们,脑中却不噤想起刚才被严子洛到墙角的情景。
即使己经隔了好一会儿,她却还清楚地记得两人靠得很近的感觉,那情景让她一回想起来就呼息不顺,而回想起他那张俯近的俊脸,还有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她的俏颊不知怎地就爬上一阵热燥。
她暗暗昅了口气,努力稳住纷的心绪,就怕被看出什么不对劲。
“我怎么能放心?”周英仁头摇说道。
他喜上官曦己久,她的美丽、她的坚強、她的乐观开朗,让他深深倾慕,一心想着这一、两年就要开口向她求亲,因此对于心中认定的子要去当其他男人的奴仆,他自然大大地反对。
周大娘深知儿子的心事,帮着劝道:“曦,你还是别去吧,虽然能赚一百两银子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但是自⾝的全安更重要啊!”眼看这对⺟子不断地想劝她打消念头,上官曦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其实不是我贪财,而是这一百两银子我非赚不可呀!”她索将弟弟打破古董铺花瓶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要赔一百两银子?!”
一听见这个消息,周氏⺟子惊愕之余,不噤垮下了肩膀。
尽管他们有心想要帮助上官曦,可他们周家只是经营一间小小的粮铺,生意相当普通,连“小康之家”都几乎快称不上了,这笔庞大的金额自然也不是他们帮得起的。
“为了赔偿郭老板,我是非去不可,不过你们别担心,那严子洛的眼里只有草药而己。”她说道。
关于这一点,上官曦倒是相当有信心。她心想,在严子洛的眼里,说不定她连小小的一粒药丸都比不上哩!
“况且,我己经和严子洛谈定了,人必须言而有信,不是吗?”
“可是…”
“周大娘、周大哥,你们真的不用为我担心,只要你们能够偶尔过来探望一下朝,我就感不尽了!”
望着上官曦那坚定的双眼,周氏⺟子互望一眼,知道是没法儿让她改变主意了。
周英仁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要不,我等等陪你去一趟吧!”他想亲眼看看那严子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是啊、是啊!”周大娘连连点头赞同。“索大娘也陪着一块儿去,人多壮声势,让那严大夫知道你是有靠山、不能随便欺负的!”
他们的好意让上官曦倍感庒力,连忙婉拒道:“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
开什么玩笑,那严子洛本就不想雇佣她,若是周大娘和周大哥真的陪她一块儿前去,说不定那严子洛会直接要他们将她带回来,那怎么办?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保护自己的。时候不早,我该赶紧动⾝了,朝就拜托你们有空的时候过来探望一下了!”
为了怕他们还不死心地想要劝阻,上官曦挥了挥手之后,便赶紧揣着包袱转⾝离开了。
当上官曦再度返回严子洛暂居的住处时,己是向晚时分。
她连包袱都还来不及放下,严子洛就开口命道:“去准备晚膳,半个时辰之內给我张罗好。”
他从一大早就埋首于草药之中,连午膳都忘了吃,这会儿己经饿得快前贴后背了。
“是。”上官曦应道。
既然⾝为一名奴仆,她便对严子洛使唤的语气不以为意,况且半个时辰还不算太过紧迫。
她放下包袱,立刻卷起⾐袖准备一展⾝手。
“灶房里有些什么东西?柴米油盐都有吧?”她随口问道。
“不知道。”严子洛冷冷地道:“就算什么都没有,你用变的也得给我变出一桌菜肴来。”
他的回答,让上官曦不噤瞪大了眼。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什么食材都没有,要她怎么“变”出膳食来啊?
她本想向他议抗儿句的,却见严子洛已转⾝去忙其他的事情,她也只能对他的背影扮扮鬼脸。
“既然是“药圣”这么有本事的话,怎么不⼲脆炼一些吃了就不会觉得饿的药丸来?”她一边嘀咕,一边转⾝走进灶房。
她花了一些时间在灶房里翻翻找找,幸好米缸里还留有一些米,要炊饭还不成问题,可问题是菜肴该怎么办?
以现有的食材,勉強可以做出两道菜,但要是她真的只端出两盘菜,那男人八成不会満意的,该怎么办才好…上官曦蹙起眉心,苦恼地想了一会儿后,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就用“山胭脂”吧!”
决定好晚膳的菜⾊之后,上官曦便立刻开始洗米、洗菜,练地动手烹煮两人的膳食。
由于自幼娘就去世了,所以她很早就开始接触灶房的工作,煎、煮、炒、炸样样难不倒她,才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光景,三菜一汤就已经上桌了。
严子洛被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菜香引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捧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
一看见他,己在布碗筷的上官曦便说:“好了,可以开动了。”
“先等等。”
严子洛虽然早己饿了,却没有立刻⼊座,反而将手中那碗汤药塞到上官曦的手中。
“你先把这喝了。”
“这是什么?”
上官曦盯着碗里面的汤汁,眼里浮现一抹疑惑。
山于弟弟三天两头就染病,她对于汤药的气味早已习惯,不过她又没病没痛的,⼲么要喝药?
“这是你的工作。”
“工作?”上官曦一愣,脑中充満困惑。
难道这是益气养⾝的补药,让她可以更耐劳一点,也好让他可以使唤她做更多的事情?
“快喝!”严子洛开口下令,本无意向她解释些什么。
在他的催促下,上官曦的心里尽管仍充満疑惑,还是乖乖地喝下。
这药汁相当一苦,让她细致的柳眉都快打结了,无奈严子洛在一旁监视着,她只好皱着小脸,一滴不剩地喝完。
“这样行了吧?这到底是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严子洛仿拂没听见她的问题,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他那过度专注的目光,让上官曦感到一阵不自在。
“怎…怎么了?”
严子洛依旧惜字如金,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只用他那双深邃灼亮的黑眸继续凝望着她。
在他专注的盯视下,上官曦的双颊逐渐热烫了起来,就连心跳的节奏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先前他将她到墙角,与她靠得很近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脸红心跳的反应,而现在那些“症状”似乎变得更加強烈了。
她不自在地呑咽了口唾沫,強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剧烈怀动着,她甚至怀疑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怪了怪了,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有这样异常的反应?难道她对严子洛心动了?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就算他确实有着令女人神魂颠倒的俊美脸孔,就算他专注认真的神情确实相当人,可是…可是…她怎么可能光只因为这样就对他动心?
上官曦的思绪愈来愈混,不仅脑子热烘烘、纷纷的,甚至还开始微微轻了起来。
严子洛的眸光一闪,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皓腕。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上官曦一跳,也让她的心绪更了。
“你…你想做什么?”
严子洛没有回答,又静静握着她的手腕一会儿之后,接着伸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黑眸凝视着她娇美的脸蛋,没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上官曦结结巴巴地问。
她忽然想到几个月前,有一回她到林子里去摘采果子,结果不小心撞见李家二公子和柳家大姐小在偷偷幽会的事。
那时,他们也是站得很近,而且愈靠愈近,最后两个人搂抱在一起,接着儿就贴在一块儿…
那些画面蓦地浮现在上官曦的脑海,让她的俏脸霎时又更热了几分。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严子洛的上,紧张得快不能呼息了。
他…他…该不会…该不会也想对她…
要是他真打算那么做,她该怎么办?
不,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她应该赶紧将他推开才对。
但…她的力气呢?怎么她全⾝突然像一团棉絮似的,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还有,她怎么觉得愈来愈热燥,究竞是怎么了?
纷杂的思绪在上官曦的脑子里转着,而严子洛却在此时忽然放开她,转⾝离开了一会儿,然后又折了回来。
“喏,呑下这个。”他的手里多了颗啂⽩⾊的药丸。
“这是什一唔!”
上官曦都还没问完,那药丸就被严子洛直接塞进她的嘴里。为了不被活活噎死,她只好赶紧乖乖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