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官朝愈想愈觉得莫名其妙,正想要开口发难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却比他更快地响起——
“严子洛!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弟弟!”
听见这焦急的娇叱,严子洛的⾝躯霎时僵硬。
这嗓音…
严子洛蓦地回头,看见上官曦奔了过来。
他错得地盯着上官曦片刻,又回头看着被他牢牢抓住的人。
两张脸,一模一样,所以…他们是孪生姊弟?
虽然早就知道上官曦有个弟弟,但他一直以为她弟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想不到竞然是孪生弟弟。
但…这弟弟未免也太疲弱了吧?⾝材单薄纤细,完全没个男人该有的气势,个头更是不比上官曦⾼到哪儿去,也难怪他会搞错。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误会,他不噤感到啼笑皆非,而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原先的愤怒与嫉妒也霎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衷的庆幸。
庆幸刚才的误会并不是真的,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在失控中做出什么事情来。
“快放开朝呀!”上官曦急得直跺脚。
刚才她开开心心地返回家里,却没见着弟弟的人影,问了隔壁周大娘之后,才知道两个男人相约到这里来了。
一听见这个消息,她不免担心起弟弟的⾝子状况。虽然现在⽇暖暖,可要是在河里浸得太久,还是有可能会受凉的。
本想立刻赶过来的她,却被周大娘拉着关心地问了许多这些天的事情,因而耽搁了一些时间。
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却看见弟弟被严子洛抓住,他那怒气腾腾的模样仿拂想将人大卸八块似的。
她深怕弟弟有什么损伤,急着要严子洛放人。
严子洛原本己经松了手,但下一瞬间却又突然将上官朝抓住。
“又怎么啦?”上官曦急得猛跺脚。
严子洛解释道:“他没穿⾐服,还有河里的那个也是。”
闻言,上官曦一僵,尴尬地背对着他们,捣着脸嚷道:“我刚才什么都没瞧见!你们快点通通穿好⾐裳啦!”
见她已转过⾝去,严子洛这才松了手。上官朝立刻动手穿⾐,周英仁也自河中起⾝。
在穿整⾐物的同时,周英仁忍不住打量起一旁那⾼大陌生的男人。
原来这个家伙就是严子洛,他的⾼大俊美以及浑⾝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让周英仁的心里立刻敲响了警钟。
这家伙刚才显然将上官朝误认成了上官曦,而他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举动和怒气…难不成他也喜上官曦?
“我们穿好了,姊姊。”上官朝开口说道。
上官曦闻言立刻转过⾝,奔到弟弟的⾝旁,担心地将他从头到脚瞧个仔细,就怕哪里有什么换伤。
“朝,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快吓坏我了。”上官曦松了一口气之余,既纳闷又不解地望向严子洛,问道:“你刚才抓住朝做什么?”
“我…”严子洛一阵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他刚才把我当成了你。”上官朝开口向姊姊告状。
“当成我?”上官曦一愕。
他们是孪生姊弟,弟弟又因为自幼⾝子骨不好,体型比寻常男子单薄许多,严子洛一时错认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问题是…
“你⼲么怒气冲冲地抓人?是你自己答应让我回来一趟的不是吗?就算你临时反悔了,有什么话也可以好好说呀!”瞧他刚才那一副仿佛想杀人的神情,真把她给吓坏了。
“我…”严子洛再度无言以对。
“他说跟个男人⾚⾝露体地泡在河里像什么样?还说想不到姊姊是如此放的人!”上官朝没好气地院了严子洛一眼,即使这会儿知道严子洛是认错了人,但是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被抓起来仍有些耿耿于怀。
“嘎?”
上官曦再度怔住,庒儿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案。她错愕地望向一旁的严子洛,就见他的俊颜浮现一抹困窘之⾊。
霎时之间,她的一颗心悄悄飞扬了起来。
关于他刚才愤怒的反应,她是否可以解释成…他非常介意她和别的男人太过亲沂,就像她不希望其他姑娘们用爱慕的眼光围绕他一样?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飘飘然的,俏脸上也浮现蔵不住的微笑。
周英仁看着那盈盈笑意的脸孔,在心里大呼不妙。
看起来,严子洛和上官曦似乎彼此有好感,该不会他属意已久的娘子会被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给抢走吧?!
“曦,你这几天可好?”周英仁提⾼了音量,努力将上官曦的注意力从严子洛⾝上抢回来。
“我很好啊!”上官曦笑着回答,没打算说出自己其实刚染了小小的风寒,就怕让弟弟和周大哥担心。
“那就好。”周英仁接着又道:“我和我娘都很惦念你呢,每回到你家去都只见到朝,还真是不习惯哪!”
他这番话虽是对着上官曦说,但却是故意说给严子洛听的,好让这家伙知道他和上官曦有着深厚的情,三天两头就可以到对方家中去。
“谢谢周大娘和周大哥的关心。”
一想到周氏⺟子这么关心她和弟弟,上官曦的脸上就不噤扬起一抹发自內心的微笑。
那抹灿烂美丽的笑靥,让周英仁看得抨然心动,却让严子洛心生不悦,目光又狠狠地向周英仁瞪去,虽然比起刚才时“杀气”已经收敛了不少,但仍毫不掩饰地传达出他的情绪。
一种想要将上官曦蔵在自己⾝后的冲动蓦地升起,強烈得让他明⽩自己对这小女人的独占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滋生。
他不想让其他男人瞧见她灿烂的笑旑,更不愿其他男人也凯靓着这个美丽、善良、坚強又勇敢的人儿。
这份想要独占她一切美好的望,若不是因为自己已经爱上了她,又怎么会产生呢?
望着⾝旁的人儿,严子洛差点克制不住想将她拥⼊怀中。
他想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边,而不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期限,他也不想要她只是当他的奴仆,而要她完完整整地属丁他…
“走吧。”他开口对上官曦说道,不想再让姓周的那家伙盯着她不放。
一听见严子洛的声音,上官曦立刻回头望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柔情,而那让严子洛心里的不悦立刻被抚平了。
“去哪儿?”
“当然是你家。不是说你弟弟⾝子骨不太好吗?我替他好好地把把脉,看究竞是什么⽑病,也好对症下药。”
“真的吗?太好了!”上官曦开心得差点忍不住呼出声。“那咱们快点走吧!周大哥,我们先回去了!”
上官曦一心想要快点让严子洛好好看看弟弟的⾝子,没有察觉周英仁忽然变得挫败难看的脸⾊,但是严子洛发现了,并且因此心情大好。
想要跟他抢女人?下辈子吧!
严子洛来到了上官家,对于屋中简单朴素的陈设并不以为意,唯一意料之外的是,周英仁竟然也跟来了。
上官家两姊弟对此不以为意,因为他们和周家相已久,而周英仁又时常代替周大娘送些吃的过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但严子洛就不大慡了。
他感觉得出这家伙对上官曦的“企图”那让他只想将这家伙赶出去,但是碍于这屋子的主人都没说什么了,他再怎么不悦也只能放在心里。
于是,他选择刻意忽视周英仁的存在,开始替上官朝把脉。
一等严子洛仔细地把脉、观看气⾊之后,上官曦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还有什么病谤?有没有得医治?”
“没有。”严子洛答道。
“是什么没有?没有病谤?还是没法儿医治?”她紧张地追问。
“没有病谤,他现在⾝子好得很。”
听见这个答案,上官曦不噤面露讶异。
虽然几个月前弟弟不慎染上风寒时,前来看病的大大也说过弟弟除了风寒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病症在⾝。
但那时她对大大的话半信半疑的,总觉得弟弟实在太过屏弱,可现在连严子洛也这么说…
难道是幼年时弟弟儿度病危的可怕印象太深刻了,让她一直认为弟弟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染病、弱不噤风的药罐子?
“他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就是太缺乏活动,体力、耐力都不⾜,这些是需要靠锻炼才会增长的。”严子洛说道。
“靠锻炼?”
“没错,多多到外头去活动筋骨,就算劳一点也没关系,有磨练才会有长⾜的进步。”
上官朝一听,立刻露出奋兴的神情。
“所以我的⾝体己经没问题了?可以出去分担差事了?”
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起养家活口的责任,而不是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总是被姊姊保护在⾝后。
严子洛还没开口回答,上官曦就难掩担忧地想要劝阻。“朝,你别急,还是等你⾝子更好一点——”
“不用等。”严子洛打断她的话,用肯定的语气说:“他最需要的是好好锻炼体魄,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被你像个娃儿似的娇养在家里。”
“这…”上官曦一阵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她当然明⽩弟弟需要锻炼強健的体魄,可就怕弟弟的⾝子不堪负荷,万一不慎又像年幼时那样生了大病,那可怎么办?
上官朝明⽩她担忧与关怀的心意,开口安慰道:“姊姊,我真的不像小时候那样虚弱了,你不用太心的。”
“没错。”严子洛说道:“你不用老是急着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肩上担,你小小的肩膀能扛起多少重最?”
听着他们的话,上官曦的心里除了感动之外更是百感集,就连眼眶都不噤热了起来。
自从懂事以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抢走了本应属于弟弟的健康,那份愧疚的心情,让她拚命地想要保护、照顾弟弟。
在她的心中,这个和她同龄的弟弟就像个异常脆弱的孩子似的,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保护着,就怕稍有不慎,他就得再度至鬼门关前走一遭。
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弟弟长大了,己经够強壮得可以离开她时时刻刻的保护,那除了让她打从心底替弟弟感到⾼兴之外,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微笑地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严子洛,在沉默无言中,他们的心仿拂都更贴近了彼此一些,而一旁的周英仁却不太识相地打破沉默,因为他终于逮着了机会可以开口揷话了。
“曦,既然朝的⾝子已经没问题,我看你也别去当奴仆了,光是做你以往那些活儿就够了。”
上官曦一听,连忙头摇。
“不成啊,难道你忘了,我还得赔偿郭老板吗?”
一提到这件事情,周英仁和上官朝都不噤垮下了肩膀。
“可是…总可以想出其他的挣钱法子嘛。”周英仁仍不死心地想要劝阻,就是不希望她继续和严子洛朝夕相处下去。
瞧她才不过到严子洛那里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这个旁观者就能看出她和严子洛之间有着不寻常的情愫,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他想要娶上官曦为的美梦真要破灭了。
一股骤然升起的危机感,让周英仁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温温呑呑的,必须赶紧拿出行动来赢得美人心。
“曦,或许我可以去和郭老板商量,请他允许我帮忙分期摊还,虽然要久一点才能全部清偿,但若是多赔一些银两,或许郭老板可以接受。”
上官曦一听,连忙头摇。
“那怎么成?这是咱们家的事,哪有让周大哥帮忙还钱的道理?”
“若是你嫁给了我,那你和朝的事也是我的事了呀!”周英仁脫口说道。
“嘎?!”
此话一出,除了原本就从周英仁口中得知他这番心意的上官朝没有太大的反应之外,上官曦的脸上満是错愕,严子洛则是危险地眯起黑眸。
这个混帐小子,竞当着他的面向上官曦示爱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