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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风云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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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前面的人,不多久,看到大帐林立,兵甲穿梭——

  是军营!

  是叛军的军营!

  我与他出现的一刻,引来动,无数士卒原地单膝跪地行大礼,渐往进走,又有人陆续闻讯赶来,脚下匆匆,似乎是生怕晚到了一步。

  而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一男一女,穿着古怪,男的五十上下,一脸干枯皱纹,却扎着冲天小辫,身穿大红花衣;女的看前面尚能瞅成是个妇人,看后面,只能是当作一个男人了,瘦得没有曲线,也穿着花衣。

  这妇人曾近距离地瞧见过,是在长谷石室中见过的那个绿眼老妇,而她身边的男人在雪山顶上也见过,当时是他俩合击乐陶,这男人反被乐陶打伤。

  “见过门主。”他二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起来说话。”夜修罗冷冷地盯视着他们,而他在进入军营的一刻,狂冷与魅彰显无比,气势慑人,仿佛一个眼神,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这对怪男女立起后,头也不抬,站在我们身后。

  又有一群人出来——

  其中几个有一面之缘,依稀记得是那几个头人,而今天还出现了其他一些异族人,其中还有卷发绿眼的?是异国人吗?他们行的礼与那些士卒不一样,单臂横过前,身子躬九十度。口里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但身旁的人似乎能听懂,脸上莫测高深地听着他们的话,点了点头,那些人像是说了一些问候式的客套话,简短地几句直起了身子,个个都有些威风和派头。

  我则很快成了众目瞩目的焦点——

  自己穿得并不华丽,是他在昨为我变化的一套衣衫,淡黄,大气而不繁复。他们用这种目光打量我,显然不会是因为外表的原因,但他们的眼神是极度关注的那种,莫非是因为我与他的共同出现?

  身子突然一把被他揽过,一只手臂将我环到他的怀里,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她,是我的女人,如果少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了干系!”

  这句话说得像是圣旨一般,迫力很强,我一怔。立刻见到那几个头人的眼里直冒青光,坡此互视——

  接着有白衣女子在一旁叽哩咕噜,像是在翻译他的话,而且是用了不同的几种语言,只见那另外几个人的身子陆续地一震。

  然后,他们的脸上各有变化,盯着我的眼神中又多了许多东西——

  “带她回帐中——”身边人放开了我,他自己似乎要离开?

  “等等!”我迸出两个字,他低头看我。

  “我,要去江边——”

  他的眼里紫雾变浓“不,你留在帐中。”

  “你,现在是要去江边,而我,要随你去!”我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凝视我,我回视他,周围的目光强烈地聚焦在我身上——

  “好,随我走——”

  他一把拉过我的手,直直穿过帐营向南而去,脚下速度很快,走路生风——

  我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听身后一堆脚步声,回头,那些人都跟着我们,最前面的是那对古怪的男女。

  “何时开的战?”他一边走一边问,走路捷而快,我被扯着,看旁边错过无数白帐——

  身后的那双男女这里回应,是男的先开口:“主,今黎明时分,对方似乎发现我军已在准备战船,突然发起攻势。”

  “喔?”他的眉微微一挑。

  “主,乌央国水军于昨夜赶来助战,那阿斯兰来得正好,他擅长水上行军,可助我等挥师过江。”老妇人开口了,言语中有明显的兴奋。

  身边人这时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我也看着他——

  “主,我军的战船是临时征集而来,虽在连改造,但火力上差对方一截,但有阿斯兰助阵,定然可扬长避短,过江直捣南方京都腹地。”

  他听到这里时,看着我的眼神闪了闪,我的眼皮则眨也不眨,盯视着他,捕捉着那两个人对他的汇报,脚下不停——

  我们很快,走得非常快,我用普通人中的快速脚力跟着他,身后人则随着我们,脚步声凌乱,在震天的炮火声中都向江畔而去——

  “主,那阿斯兰在乌央国是水军之帅,身经百战,比那些不成气候的贼要强上许多,定然可以一战取胜。”那个男人又补充着,语气中似乎很有夸耀的意味。

  我回头,他与那个老妇人实在不伦不类,但却是身边人的得力助手?夜修罗不在的这段日子,是他们在帮着全权打理?

  “走——”身边人拉着我的手,脚下突然又加快,我被扯了起来,发现我们是朝着一匹拴在桩上的马而去——

  见他单手一挥,那匹马的僵绳远远地断开,身子腾空中,我被他像风一样带到马背上“唏律律”一声,他一掌击下,马匹吃痛,四蹄飞扬地冲出大营——

  一路上,见者躲,望者让,两旁的士车纷纷闪开一条道路,快马中,夺出营地,炮火声越离越近——

  他不想让我听太多那对男女的汇报!但那几句话中,我已听出许多东西。

  近了江边,水滔天,停马驻足,观望战局——

  横江,它如此宽阔,横在南北界地,如果不是它,叛军之势可能已一路南进,而它,是一处天然的屏障,暂阻了铁蹄的进攻。( 广告)

  叛军是草原部落,擅长骑,不通水战,但这一江之隔,能隔得了多久?刚刚听出,叛军这边已请来异国人助战,还是精通水战的元帅。

  看来,在这江边,战局是僵持了数的,是今凌晨才开始的水上对仗。

  眺望——

  炮火耀眼,阻断了我们的视线——

  那些炮弹落到海里起的水花到处散开来,甚至能溅到这边的岸上。而在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燃起火光,仿佛江里出了一座火山。这大片的红色被风吹得东歪西倒,那些战船则在其中时隐时现。

  天空全是哄哄的声音,有水在不停地随着爆炸飞起、哗哗而落——

  努力看,那离得近些的是一些木制大船,首尾翘起,竖有多桅帆。

  嗯?

  是风帆战船?

  那个世界中的古代战船的最初期是桨帆战船,持续了几个世纪后,才演变到风帆战船。

  风帆战船自然要先进许多,虽然没有近代的军舰那样发达,但在古代时,已经是很不错的水上武器了。以风帆为主要动力,并辅以桨橹。排水量一般比桨帆战船大,航海能好,能远离海岸在远洋航行作战。主要武器为前装滑膛炮,作战方法主要是双方战船在数十米至千米距离上进行炮战,并有时辅以接舷战。

  仔细瞧,在火中,近处的船似乎与印象中的风帆战船有些出入,带着点拼凑改造的痕迹。而更远处的那些帆影,似乎要大一些,船体也更高更宽,倒像是正规的战船。那是智泱国的战船,而这边是,是叛军的船。

  两厢在火力上有差距,但这厢的战船排着一种阵式,在炮火中演变,看起来十分富有作战技巧。想起刚刚那对男女的话——

  叛军中有异国的水军助阵,还有经验丰富的元帅在指挥,这一仗,打得凶险又壮观!

  曾来回三次渡江,并不曾发现这里有水上的军事防御,突然之间出现战船,莫非是朝廷中早一步将战船移到这里来候战?而金云关守军一路急退,也是为了在这江边挡住叛军的进攻?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玉无双他们怎么兵败如山倒,任叛军一路直入,竟穿过了半个国家?而让游四海送出的战车图是否被利用,是否造出了新型战车?短兵结时战车的威力是不容小觑的,如果被造出,陆上作战不应该会这么狼狈。

  心思电转,两个月的时间要造出大批战车,也是不太可能的——

  炮声在不断地轰响,花掩饰了血腥,我看不清水面的伤亡情况,心理烦地想着,又想不通,回头望身后人——

  他的眼也在看着江中的炮火连天,在我望向他时,转过视线,与我的眼对上——

  “你,不打算退出这战局?”我问他,面无表情地问他,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的眼如般深邃,凝视着我“红尘,你看看那些人,看一看他们神情——”

  嗯?

  我将身子放歪,绕过他,才发现身后跟着的那群人排成了一排,在各自的亲卫随侍下,策马立在江边,眼睛都盯着江中——

  让我瞧他们的表情?

  江中火光映着他们的脸,即使是在白昼中,他们的脸上似乎也是通红一片,还有那一双双眼睛中,同样是通红,像一只只饥饿的狮子在盯着美味的食物,猎杀的兴奋让眼球发红,面部肌动——

  他们很兴奋!

  “红尘,那是贪婪的表情,是对权势的渴望,是征服的念…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我一字一字的听着,在那些人的脸上搜寻——

  “红尘,你以为我现在身离开,这场战会说停停?”他突然“嗤”笑,笑里有讥诮。

  “他们的心已经无法安宁,血里已是滚烫的杀,灵魂深处的恶念已透至皮,如果这时让他们停下,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不会这样甘心散去——”

  我的眉皱起,在想着他的话中深意——

  “红尘,他们不是一体的,是盟军,是各部落与各个国家结为的盟军,暂时由我号令,却都各怀鬼胎,雄心,此时让他们撒出这场战争,只会让他们像猛兽一样不顾一切地加强攻击,催化战争扩张的速度,必竟,这里已深入中原之地,半壁江山已在囊中,让他们撤退,无异于虎口投牙、犬口夺食——”

  突然想起了那个世界中的八国联军入侵中国的一页历史!

  那些国家在那个时代相继完成了工业革命,为了掠夺更多的商品市场和原料产地,加紧向海外殖民扩张,以中国烟运动为借口,悍然发动了侵略中国的鸦片战争。从海上突入中国,开始烧杀掳掠、无所不作——

  火烧圆明园的可一幕已经将那段历史永载入中国的史册,却也刻画了侵略者丑陋的嘴脸,而那种疯狂的入侵的快是否是现在这些人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的一天?

  “你,可以阻止一切!”

  我盯着他,他的话似站在了一个凡人莫及的高度在冷眼评断着世间的一切,而我不管他是不是在这种事上有着神一样的冷情,他已经介入,这其中有他的罪过。

  他凝视着我,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红尘,只要你一句话,你一句许诺的话,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他要我的许诺?

  盯视着他“你在用这个局面胁迫我?”

  他的脸上浮上灰色,眼里更加深邃“红尘,你可知为何智泱国的大军一路后退,连让出半璧江山?”

  我不知道,依然盯着他。

  “那是因为南北夹击,让朝廷背腹受敌。”

  背腹受敌?

  “这些人中的异国人你可看到了?”他瞟了眼江畔的那些人。

  我看去,那些人的表情依然是那种蠢蠢动的兴奋。

  “红尘,他们是智泱国北方临国的人。在智泱国的北方边界,除了兔丝国与乌泱国两国较大外,其它的均属小国,而这一次,只有兔丝国还处在观望状态,其它的均已卷入了这场战争——”

  我怔住——

  原来那几个人来自北方的临国?是在叛军所处的草原部落再往北的地方?怪不得叛军如此声势浩大,原来是几国连盟,合一而来,人数众多,群雄汇聚——

  当初的金云关算有援军派至,也顶不住如此浩大的队伍攻关。而他所说的“背腹受敌”又是何意?

  “你的意思是南方也有异国在同时进攻智泱国?”我问他。

  他盯着我的眼里亮光一闪“红尘一点即透,不错,正是因为南方的临国也连成盟军,在朝中派兵援向边关时,突然进攻南方边界,智泱国便四面楚歌——”

  怎么会这样?

  “此国的京城月都在南方,如果南界被攻破,很快会改到国都,朝廷又正将大批军力都布往了北方应敌,南方突然,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于是发出十二道金牌,命今北方大军连夜撒回南方以保皇城——”

  明白了,这是短短两个月,叛军能一路南进的原因,在朝廷背腹受敌的时候,集中兵力保国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京都失陷,国之不存,而且南方富庶,又有国库在皇城,陷入敌军手中会更难保证军队的补给,也会更难收复失地,所以那些守将才一路撒回南方,缩小战地,以保全南方为主。

  我的思维开始波滔起伏,盯视着他的眼——

  “这些临国多年安分,不肯随意妄动,突然之间雄心、连盟出击,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他并不回避我的目光,眼里的讥诮更重“红尘,我与你击掌立誓时答应过你,不会运用越出凡人的力量来参与这战争,而我既没有使用摄魂术来控制他们的思想,更不曾用其他的法术来操纵他们——”

  正如他们现在的表情所透的那样,他们贪婪地想着要把智泱国这块大分瓜蚕食,在成功的那一天,每个国家的版图都会大量的扩张,物质也会更加富盈,创造他们自己历史上的辉煌成,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将他们的念挑明——”

  我看着他讥诮的脸,他是那样的不屑,不屑这些凡人的嘴脸!

  那些人是人,是攻战强的人,是征服旺盛的人,是想建立千秋伟业的人!

  战争从来都是人类的自相残杀。正如他所说的,真正的根本是人类自己的念在做祟!

  心里是如此苍凉,眼前的他不是没有罪过,但他的罪过如果不是抓住了人类的劣,也不会顺利的得逞,必竟他没有用法术,只是运用了智谋。

  “你可有想过,你将这么多国家都引了进来,你若真要当王,在把智泱国灭掉的一天,你又怎么驱逐这群饿狼?”

  引狼入室在战争中并不明智,宁愿内哄,也最好不要引外敌入境。

  他笑了,笑得更加嘲讽。

  “红尘,那个王位在我来说,轻而易举可获得,智泱国若灭亡,这些小国自己的兵力也会有折损,而我修罗门却没有真正的动用,届时莫说驱逐他们,算要将他们的国家并,在我来说,也是翻掌之间的事——”

  我深一口气,这段话他说的是轻淡写,如果换作别人来讲,我当是笑话与大话来听,但从他口里说出来,只有惊心动魄!他能干预六界,这人界的小小战,对他而言,只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做到。

  此时,他抬起了一只手,轻轻地翻转——

  动作优雅、从容,那只手也修长、润洁,像一件精致的艺木品——

  猛然想起在金云关中,他做过这个动作,我看到过两次,而此时终于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那是——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能一手摭揽乾坤!

  这时的他,与恢复记忆前的他,神情间极为的相似,魅、狂狞,危险——

  心里一惊!

  这是他骨子里的魔

  我忘了,他上世曾堕入魔界,而为魔者再作回神是难之又难,因为已具魔,已有魔!他转世为人后,魔未除,魔未褪!

  我怎么这么笨?怎么忘了这一点?他股胎入世的一刻是带着魔而来的!不再是单纯的神,更不是普通的人!

  口紧,压力聚增!

  他对我的情劫,如果是在他为神时,也许会容易化解些,但他有魔,潜在他的骨子里、血中,使得他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如果让他受到恶的刺微,后果不堪设想!

  心,绞痛——

  如此一来,我不能随意再用强硬的办法来应对他,出谷前他对花水水的恨意便招来风云雷电,使天地变,而那,只是一个开始!

  我让自己平静,也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当朝王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我无法用什么温柔,也不会用什么温柔,但我尽理不再让自己的冷硬去刺他。谁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我的问题让他的眼放到了江面上,他的表情似乎在变幻着什么,看着那里依然不休的战火,离的笑在他的边漫起“红尘,江对岸有个人——”

  他在说什么?

  “那个人,是无尘。”

  心“呯呯”“呯呯”地急跳!他在说无尘?!

  而他边的笑更加的如“红尘,他在江对岸。”

  我的眼不由地也望向那里,除了火光与滔什么也看不到,却在脑中勾勒出梅无临江而立、白衣飘飞的身形——

  他在那边吗?在吗?

  深口气,对他说“你已知道了?”

  他看着我,一只手爬上我的脸,轻轻的抚摸“是,我知道了,在我去地府的那一天,已知道了。”

  什么?那天他知道了?

  惊讶让我忘了去摘掉他爬在我脸上的手,不可思议地问“既然早已知道,那时为何反来问我梅无是谁?

  他又笑,这次的笑中是苦涩“红尘,我装作查不出他的来历,是想确定你是否已把所有的前尘往事明白?你对他是否还有上世的那种情意?”

  他当是在试探我?

  紫的雾在他的眼中凌乱,他的手在我脸上摩娑“红尘,你不记得上世是我最大的喜悦,不记得无尘是我最美的欺盼,如果你对他仅仅是这一世凡间结下的缘份,我可以去无所顾及地争取,而当的你,并没有表现出对无尘的那种感觉,你的眼中没有当初听到关于无尘的所有事时的那种眼神,那种眼神让我刻骨铭心!”

  紫萝听到无尘的事情时会有什么眼神?

  当的我,没有那种眼神?

  牙紧咬,那时的我,确实没有对无尘的那种感觉,只有对梅无的!

  “我渴望你已忘掉了无尘,渴望你根本不知你自己这一世又遇到了他,当,我答应了你不用心术去你的心,我不能确定你倒底知不知前世所有的一切,我宁愿你只将他当成这一世遇上的凡人,没有上世的牵扯——”

  他眼里的东西让我心碎,避开他的眼——

  “红尘,我失策了,花水水的出现,让一切成为泡影,即使不你的心,从你的脸上,从你昨天说出的话中,我已明白你清楚地知道,梅无与无尘是同一个人,否则你不会说我已经迟了,上一世迟了,这一世也迟了!”

  紧紧闭上了眼,不忍去听他语音中的凄凉,昨夜,他在屋外的那一唱,几乎让我的心房崩塌,一夜无眠反复地让自己坚强——

  是的,我要坚强!再坚强!

  睁开眼,回归正题“你的回答与王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他的脸离得我更加得近“红尘,在我知道他是那个无尘时,却没有去找他,你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我的牙再一次咬在了下上,这个问题我连想都不敢想,他却在这时提了出来。

  “是为了你,为了红尘,为了紫萝!”他的语气逐渐强烈,我回转眼光,看到了他的眸中似这江上的战火,硝烟弥漫——

  而他又近了几分,与我的眼对视,让我无法闪避“我想去找他,非常想,我想将他的身毁了,将他的魂魄打散,让他在世间无立足之所、无存身之地!”

  心痛,再痛!

  “我阻止了自己,在我疯狂地想去找他时,我阻止了自己,用尽我最大的心力阻止了自己!”他的手从我脸上退下,握成了拳,握得指节发青,青中带白。

  “红尘,我无法放弃你,放弃你是放弃我一世的光明,是将自己陷入永生的黑暗,我也不能杀他,杀他会让你的心滴血,我怎么舍得你难过,只得控制自己,控制自己想杀他的**!”

  凝视他,他的眼里是一片深重的压抑,一种莫名的情绪泛上——

  “我不杀他,是为了你,而我不允许让他出现在你我之间,不能让他找到紫尘谷中!”

  我的眼睁大——

  “我得牵制他,你告诉我,现在这一世有什么事可以牵制他?可以让他无法去找你?”

  我又明白了!

  所以新王无故失踪!

  梅无不会不管那个王,不仅仅是因为那王与他有血脉相连,更因为事关一个国家的兴衰!既有亲情的制约,又有江山的重任,让王失踪,能有效的牵制梅无,而且能将他调离北方,更利于叛军的长驱直入!

  但这个人在知道了梅无的真正来历时,没有去做疯狂的事,这样的他,让我有难言的软弱,这样的他,让我更难以坚硬——

  “红尘,你让我退出战局,我可以做到,但你要让这一切消弥于无形,让这多国之平复,却不再容易,这些人心底的**不是我能阻止的,如果要平复,要用超出凡人的力量——”

  他又提回了前面的话题,他要说什么?

  “挑起他们**的是你,你应该去化解。”我不知自己这么说有没有用,但我说了出来。

  他冷笑“我说过,这其中属于我的罪孽由我来背,我夜修罗对此毫不避讳!至于他们——”

  他的眼扫过那些人“如果要以暴制暴的镇,那是在我的翻掌之间,轻而易举可办到,但如果要不去伤他们的命,让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那样——”

  他冷笑出声“那会折去我许多年的修为,于我自己非常不利,让我为了这些凡人的私去花尽心血、耗费元神,红尘,他们还不配!”

  他在鄙视这些人!

  西方神话中的特洛伊大战是因为争夺一个金苹果引起的,而这次的战,是因为想瓜分智泱国!他不愿出手,不愿轻易出手!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虽法力无边,却无法轻易地渡人心,这些入侵的人如果用暴力,是容易制止的,但如果要平和地化解,没有血腥在里面,却非易事,难上加难!

  头开始痛——

  这时突然听到惨叫声——

  混合在炮声中,是从江上传来的!

  看过去,一艘船正在下沉,船上的桅杆、白帆腾起滔天烈焰,被火噬,有无数人在船上惨叫,带着烈焰、浑身浴火地跳入了水中,而半空中的爆破中有人体的残肢像礼花在灿烂的炸开——

  我甚至看到了半只胳膊、几条腿!眼一闭,别开头——

  “报——”突然有卒来报,飞马快骑,一路冲来,那些江畔的人有些动,策马都围了过来。

  “报,北方有一路大军赶来,似乎是兔丝国的大军。”

  “兔丝国?”旁边那些头人诧异,中原话说得不是很溜,但能听得懂,只见他们议论纷纷。

  我也一怔,兔丝国?是那个略比智泱国小一些的兔丝国?刚刚还听他说过,北方临国只有这个国家还处在观望状态,现在竟然率大军而来?

  那个国家疆土不小,兵力也不会少,他们为何而来?莫非又是作为盟军赶来助阵?如果他们也参与进来,盟军人数剧增,兵力加强,这道横江所能起的屏障作用并不大了,迟早会过去!

  “来军已行至何处?约有多少兵力?”身后的他冷冷地问道,神情已恢复平静,气势狂狞。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飞马传信的士卒,等着回答,一时间停止了争论。

  “禀盟主,兔丝国大军约有二十万军从,已行至百里外,快到达坐云城!”

  坐云城?似乎离这里不远,出了这江边大镇,再往北四十里处是那座城?心里思讨,突感身下马动——

  “走——”他口里吐出一个字,引马转向,带着我向北而去——

  只听身后马蹄声隆隆,那些人似乎都跟在了后边,蹄声如雷,不一刻,统过军营,穿过那座费墟一般的镇子,纵风而行——

  四十里,在马的飞驰下,很快掠过了,远远看到一座城。

  城不大,但城上有守军,着叛军旗帜,守卫森严,矛如林,看来这里是作为了防护的重点地方。

  我一路不语,任他带着我直入那座镇,城门开,进去,穿过城是主道,直达北城门前,马停——

  他将我一把抱下,一切在无言与快速中进行,那些守军难免用眼睛瞅我半天,眼珠子不敢正视,却是从眼尾处瞟了又瞟,对我这个女人的出现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我,已在刚才看到了这整座城中几乎已无百姓,萧条冷落,凌乱不堪。

  被他拉着,顺石阶登上城楼,俯在垛口远远眺望——

  只见远处尘土漫天,浩浩有列队伍飞速而来——

  是那兔丝国的大军?

  那士卒禀报时他们还在百里外,这一个来回中,他们已近这座城,看起来,已不到十里远——

  没有高楼阻挡视线,城外是一片宽阔,放眼处看得很远,算是二十里外也能看得到!只见那列队伍以骑兵为主,也有战车排行,似乎车上还有几门火炮?看起来是雄赴赴气昂昂,行军有速,不像是那乌合之众,反倒一眼看出是壮之兵!

  眼皮直跳,越来越热闹了,正是风云际会时,群雄逐世!

  兔丝国来意为何?他们的出现是出乎这些叛军的意料的,而他们是来凑热闹,想着反分智泱国而来?

  努力眯眼,却是看不清楚那队伍里的具体情况。

  “红尘,里面有你识的人。”他突然在我身边说了这么一句,望着那远远在外的队伍,脸上的神情是似笑非笑。有我识的人?

  心中奇怪——

  “是否想看得仔细些?”他低头凝视我。

  我是想看得清楚些,但这个世界还没有发明望远镜,眼看只能看个大概。

  “如果你想,我让你看得清晰些。”他盯着我。

  点头回应,想不出那队伍里为何会有我识的人?

  “合上眼——”他的手伸了过来。

  依言闭上眼睑,感觉一股暖从眼皮上滑过,眼里突然很,像被热气熏烤。但只是短短一瞬间,他的话又传来“睁开吧——”

  睁开后,看到他的一双手指在我眼前滑过,收了回去。

  “你再去看。”

  我转头,重新望向那尘土飞扬的队伍——

  眼睛像突然变作了千里眼,我看得是如此清晰——

  当先的是一队骑兵开路,大展旌旗,旗上的字符认不得,而在那近百人的骑队后,是几辆木车——

  最前的一辆威武宽大,车前立着几人,气势不小,有主帅大旗在后招展,莫非那辆车上的人是领军之人?

  一道明亮的颜色冲入眼帘,在周围的皑甲中是那样的显眼——

  那是谁?

  宝蓝色,明亮的蓝,熟悉的蓝,让人心中一暖的蓝——

  是他吗?

  那修长的身形,硼翩而立的人,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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