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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157 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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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啊!关宁,关宁你醒醒,你别睡!“

  紫曦这样泪眼婆娑哭喊,我撇撇嘴充鄙夷,关宁的伤口我看过,很长但不深,他躺在那儿被紫曦一把一把口,哪里在昏睡,是的不要不要的。如果这是溺水了,他非得等到紫曦亲上去人工呼吸才能“苏醒“。

  真那样,我就一马桶糊他嘴上!

  “你起来!“

  我看不过去了,虽然他才是伤患,但他年龄还是太小,不知道紫曦现在内心多脆弱多难过;也果不其然,我掐了他腿一把,他便哎呦声坐起来幽怨的瞪着我。

  紫曦也是看明白了,一巴掌甩他大腿上:“你装什么装!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混蛋,你们男人都是混蛋!“

  我看见关宁看到紫曦泪目,眼眸着担忧,却又很不愉快的撇过头:“我再混蛋,有那个邹鹏混蛋吗!因为那点儿脏钱伤害你,他就不是个男人!“

  “对,你是男人!你是男人你跟个小孩子一样跟他打架!你知不知道我妈妈一直以为我过的很好,看到你们打起来都气昏了现在还在医院!“

  我拉了拉紫曦,生怕她情绪越来越奔溃;关宁却是罕见的犯轴,白净的眼角,居然泛起些许泪光:“怪我?紫曦姐,你在怪我吗?邹鹏那么混蛋利用你的感情破坏你和小薇姐的关系!我看不过去,我是你朋友,但比他这个未婚夫在乎你一万倍!我就打他了,怎么了?!你凭什么怪我,邹鹏还推了你一把呢,你怎么不去怪他?今天要不是我,你们婚礼完了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儿了,那就是一辈子的错误!现在你是在怪我吃了撑的多管闲事对吗!“

  “别说了别说了啊!混蛋,你们统统都是混蛋!我就嫌你多管闲事怎么了!谁让你管的!“

  “我、我我我气死我了!紫曦姐,你是不是脑袋被夹了,你是不是傻!我...“

  “啪~“

  我脸色倏然煞白,紫曦挥出那一巴掌后也瞬间傻眼了;关宁捂着红肿的侧脸,脸不可置信,良久才缓慢的回过头,死死咬着牙齿,本白净的小脸憋得涨红。

  “对!我他.妈就是多管闲事!我乐意,怎么着?林曦,我吃了撑的,我吃了撑的爱上你我就是要多管闲事!我乐意,怎么着了!?“

  整个房间,随着吼声落停死一般的沉寂。关宁脸上涨红一点一点退怯,他顶着无辜又惘的表情看向我,话语都有点结巴了:“小、小薇姐,我、我我我,我刚才是说爱了吗?“

  “是说了么?“

  我语结,我无语的看着关宁,我早发觉到他对紫曦感情很复杂,不像单纯把她当朋友,但没想到是真的。我抿了抿,皱起眉:“关宁...你知道爱是什么意思吗?“

  他自己好像也才刚刚看见自己对紫曦真实的想法,他有点怕了,他挪动着缩进了沙发角落,不太敢看紫曦;紫曦也是呆滞后立马侧过脸去。关宁收在眼底,本退却的眼眸里却反而又泛起倔强:“我、我不懂...但我可以学呀?我学东西可快了,只要紫曦姐她...“

  紫曦似没当回事儿,扭过头便坐的远了许是又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头埋进膝盖嘤嘤哭泣;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我知道是救护车终于过来了,便紧忙扶起神色黯然的关宁,催他别想东想西赶快去医院吧,我也跟着去,紫曦就留在家里休息。

  他木讷点头,紫曦的反应似乎对他心理影响很大。他一步一步缓慢挪动到门口,却又停滞。我纳罕的问他怎么了?他并未回应,我只看见他拳头贴着边紧攥到发抖,突然的略过我跑后去,弯下托起紫曦惊讶的脸,便狠狠吻下去。

  “关宁!你、你干什么!?“

  我整个人都呆滞了,回过神时他却已经站起来迅速的窜回了门口,他狠狠擦了把嘴角,理直气壮:“林曦儿,我就是亲你了,怎么滴!你来咬我啊?哼!反正我不会轻易妥协的,既然我已经喊出嘴巴了,我绝对不会像邹鹏那个王八蛋只会花言巧语!林曦儿你给我记住,我以后不会叫你姐姐了,我要娶你当媳妇儿!

  “你一定也会爱上我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会养你,我不会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这样说着,嗓音颤抖起来,关宁抹了把眼角,却是眼泪已经滚出来:“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一定...”

  砰一声,他甩上门,自此没了声息;我僵硬许久,才心虚的走到紫曦旁边。

  紫曦没说什么,只是眼泪默默淌着。我以为是她现在心理太脆弱,关宁就算没有恶意,也是让她感受到了压抑。没想到她哭了会儿捂着出血的嘴角,却是说,好疼啊...

  “他、他把我舌头咬烂了!”

  我整张脸当即便黑透了——连亲嘴的经验都没有,你个小娘炮玩儿的什么强吻!

  晚上,我还是跟去了医院,关宁看起来软软弱弱,出了事儿又冲动没个理性,就是个小孩,但我总觉他就是上帝赐给我的瑰宝,我很难想象我以后是否还能再遇到这样单纯的人,并且做好朋友。

  看他包扎完一个人嘴巴里嘀嘀咕咕坐上出租车,我才回去,安慰了紫曦一整夜,第二天早起,心情却很复杂。

  “你公司那边真不碍事吗小薇?我,我自己也可以去的,就是...我嘴笨不会说,但我不想伤到他。”

  我道声没事儿,将她推进车里,自己坐在驾驶座上,苦涩的摇摇头。

  我和她,感情太深,误会造成的隔阂,两人都发觉后哪怕丢掉尊严死皮赖脸,也不容许彼此伤心难过,所以昨晚陪她哭了一整夜,便是没事儿了;但我们谁也没想到关宁会突然诉出真实情感,不管没有邹鹏紫曦会不会喜欢上他这样的小男孩,但他真的是太小,紫曦才刚刚遭遇了这种恶劣的事情,怎么可能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示好?

  所以今天,紫曦便是让我陪她去昌盛,找到关宁并委婉回绝他。因为紫曦冷静下后也明白关宁对她是真的好,但她不想伤害他,更不想耗着他。

  半小时后,车子停泊在昌盛门口。我下意识扫眼七楼的落地窗,心里不是滋味。单记得为他们俩好,我却忘了自己,我很不愿意来到这地方,郑君怡太狠了,现在是我害顾南轩进圈套损失巨大的事该已经传遍,那些本就两面三刀的人,我实在很不想再见到。

  最重要还是顾南轩,昨晚他被我气走了,今天见到我,他会怎样呢?会讥讽我吗?会因为我刻意为难关宁吗?

  本是打起退堂鼓,看见紫曦发呆黯然神伤的样子,却终究咬了咬牙,我带着她进了大楼,直上七楼的办公层。

  “小薇?”

  “哎——这不是戈薇吗?”

  “她怎么来了,她不是被开除了?”

  一推开玻璃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道道闲言碎语刺进心底,我却没在楼下时想的那般在乎。原来我真的已经无所谓很多,我没有怯怕和难堪,反而挂着讥讽的笑容,全当一路看见听到的都是空气,只带着紫曦直勾勾往策划部走。

  走过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我下意识停顿下,眉眼瞥见门里顾南轩,正端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窗外,嘴煽动与候在旁边的陈道说些什么。他背对我,我想他看不见我,没想到他那双深邃眸子,就算只是在玻璃的反光,也第一秒时间便捕捉到我偷视的眼睛,本阴沉的脸倏然勾起讳莫如深的笑意。

  我紧忙略了过去,边走边拍脯,紫曦告诉我他没跟出来,我才暗自松口气,却又有种莫名的失望。

  循着记忆方向,我很快找到关宁的办公室,推开门进去时,很多酝酿许久马上要吐出嘴边的话,却是硬生咽了回去。

  我看见办公室里并不只关宁,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站在他桌前,在大吵特吵,男人脸红脖子,女人摇头叹气,关宁则站的笔直低垂脑袋,那显然便是他的父母。

  “好啊你,我养你养出息了对不?敢跟我顶嘴了!”

  “行了行了老头,收一收,来人同事了。”

  “那不是同事...是我朋友。”

  这样说着,关宁动作僵硬的小跑过来,低声问我们怎么来了?我嘴张了张,还是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跟他说什么,只能摇摇头说没事儿,关宁偷看了紫曦一眼,便又耷拉着脑袋回到他父母面前。

  中年男人瞥了我俩一眼,许是心情不好,没有问候。一手撑着办公桌,一首扶父镜框,大声道:“你说你从小我对你多大期望,你小时候别家孩子请个普通家教已经很不得了了,老子我给你请的是外教就怕你英语发音学不对!咱也不是多严格的老爹吧?只要你学习好,你从小要什么我没让你得到!就算不念老子的好,你妈这些年多泪你总知道的吧?这发啊,那都染得!底下都白透了!这就都是为你的!你说你个混小子,不好好上你的班,你你你,你跟人打的什么架?!你知道那死老头指着我鼻子指桑骂槐时你老子我老脸有多挂不住么?是我自己儿子被人打了啊!我还偏偏没法子帮他出气只能低头哈挨人批!这就是你小子二十岁个老子办出来的事儿!”

  我看关太太拉了他一把,让他消消气别犯高血;他一把挥开,指着关宁的鼻子:“你小子从小可没打过架,我不信这件事不是别人给你后面造的!小关,这黑锅我们不能背,你告诉我这架到底是因为谁打的?说出来让公安找他去,爸再不折腾你!”

  什么,公安?邹鹏那臭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是报警了么?

  我下意识看向紫曦,她一脸紧张,她是个很尊重也怯怕老人的女人,估计生怕关宁父母调过头来骂她,下意识死抓着我的衣袖;关宁冲这里瞥了眼,却很斩钉截铁道:“就我打的,不因为谁。”

  “啊?还真是你造的啊?那,那是为了什么啊?”

  关宁突然很急躁“我看他不,行了嘛!”

  “嘿?你是在跟我尥蹶子?你是不是在跟我尥蹶子!?”

  关宁父亲看得出来脾气严正,被关宁顶撞,当即冒了火气,抓起旁边塑料笤帚的杆子就往关宁身上抡。关宁孱弱的身板被抡一下便往后退一抬眼看了眼紫曦,却咬住嘴,一声疼也没喊。

  紫曦纠结很久,张嘴想解释什么,我捂住她的嘴,自己紧忙走前去拉住关宁父亲:“叔,可以了可以了,再打公司影响不好。”

  老人听到影响,顿时回过神来,他扔下笤帚,看着关宁叹口气:“酱鸭子嘴硬啊你!臭小子,可气死我了…那赶快走,既然是你打的没错,那就快下去给人道歉,人邹鹏现在就在你们公司二楼侯客厅等着你呢,人说了听不到你当面道歉就闹到公安局去,到时候,还跟老子吹牛说当副总监,这小助理人也要不了你!”

  我和紫曦谁也没想到这件事后劲儿这样的大,脸色倏然阴沉。我看见关宁咬着牙道了声好,便一言不发从我们身边走开,我和紫曦对视一眼,紧忙跟下去。

  下到二楼,站再侯客厅门口时,紫曦望着玻璃窗内那模糊的影子,却是咬着牙止步,眼眶红彤彤的。我拍拍她肩膀便顾自走了进去。我看见邹鹏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前抽烟,看见我和关宁后,很不屑的冷哼。那是种让人憎恶到极点的理所当然臭不要脸。

  关宁父亲鼓鼓腮帮,该是气坏了,但火气也只能发到自己儿子身上,使劲拍他肩膀一巴掌:“跟人道歉啊!”我看见关宁面无表情,停顿好几秒才点了点头。他走到邹鹏面前,邹鹏扭头不屑冷笑着,弹掉烟灰,便张嘴想说什么。关宁一拳头突如预料的抡在他眼眶上,当即将他砸倒在地上。

  “你这个人渣,死白眼狼!老天爷雾霾太重看不清生了你这样一个东西!紫曦姐那么好的女人,你不珍惜,我那么喜欢她,你他/妈的让她受委屈!拿着那四十万等着买棺材本吧,还想叫我道歉?我叫你吃烟灰!”

  关宁骑在邹鹏身上,一把便将邹鹏嘴边的烟蒂给硬捣进嘴里边去,然后一拳一拳锤砸在他脸上,整个侯客厅当场便了,保安很快就涌进来,我赶在他们之前拉住关宁的胳膊。

  “小关,你别打了!”

  这样说着,我一脚踩在邹鹏脸上。抹了抹,留下一脸鞋底灰。

  “再打出事儿了!”

  又使劲踹了他肚子两脚。

  “快点放手,你怎么能这样不冷静,你怎么能打人呢?”

  我说着,一把将关宁拽起来,也是狠狠的一脚怼在邹鹏间,只看见他脸色倏然惨绿,我冷笑声,拽着关宁紧步离开了。

  “你混账!”

  刚出门,关宁爸爸一耳光便在他脸上,关宁吐出口血吐沫,表情前所未有坚硬。我心口一紧,刚想拦拦他们俩,视线一瞟,脸色却变得很僵硬。

  我看见顾南轩,他正靠在走廊转角的墙壁,一手握着高脚杯,测眼似笑非笑看着这里。眼里出的是阴冷是挑衅,让我心跳骤然加快。很快的,他转身离开了。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孩他妈你闪开,这小子非得教训不可了,让他来道歉,他倒反而又把人给打了一顿!现在怎么办?人家肯定要报警,你在这公司也别想再上班了你!昌盛这么大这么好的公司,你你你、你这不是把你一生给毁了吗!”

  不管他怎么说,关宁始终面无表情,反倒是紫曦越听便越像刀尖扎进心底,脸色很不自然。我腮帮鼓了股,便是想明白顾南轩为何用那种眼神看我,他总有未至先知的深邃思维。我拍拍紫曦肩膀让她等等我,便转身咬着牙坐上电梯,门开后冲总裁办公室走去。

  “顾总,关宁的能力颇为出众,虽然年纪小,不过底子很扎实,上个项目做得非常好,我觉得他是可以取代戚冰,在电商产业迅速发展的现在培养四到五年就可以担纲企划总监,是值得投资的人力资源。”

  “好,需要多少代价?”

  “唔…这个我想是不用的顾总,那个邹鹏是精明,以我们昌盛的影响力,只用一句话,他不会因为一点小气,就为自己惹祸上身的。”

  “甚好。”

  在门口我听见他们这样说,心里顿时一喜。刚想离开,顾南轩却已经低哼了声进来,显然早已看见我。

  我抿抿,便推门而入,顾南轩看见我后闲适的仰在皮垫上,嘴角戏谑的笑:“虽然戈小姐现在已经是一方公司总裁,想必不用几年就能脚踩王安石取代李嘉诚,但也不必这样明目张胆带着人,来我们昌盛闹事吧?”

  闹事?

  看他嘴角讥讽的笑,我知他是故意找话茬讽刺我,刚想还回去,手机响了响,我掏出来扫眼,皱住眉头。

  “是公司的事务?我不让你受委屈,你偏喜欢让别人教唆你不要一步登天,现在,你的公司情况到底如何,我很感兴趣。”他戚眉凝视我,在我看向他时,冷笑的耸耸肩膀:“只是以有意投资的商人立场。现在手下也是管了近百人,我不觉得戈老板,不会为他们的生路多争取任何更光明的可能。”

  我愤愤的咬了咬牙,他总能轻而易举抓住我最致命的脆弱。我戚眉扫了眼屏幕,低声道:“好的销售渠道拓展不开,没有优质的独属货源,影响力也不够。这行业太过泛滥,竞争太烈,短时间可以凭现在拼出来的代工和下线保持微弱盈利,但长此以彼人力就会多余,还不算古先生房租也是收的只是记在账上而已…我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完全没有经商经验,你觉得会好?“

  说着,我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脸新咯莫名生气,像他在嘲讽我一样;我故意咧嘴笑笑,走前去大胆的坐在他桌边,妩媚的大腿:”怎么,顾老板,这样的公司,您会投资么?如果您要投资的话,也许,我还可以给你点特殊的小小奖励~“

  他脸色果然倏然阴冷,低笑道:”你跟其他人谈生意,也是如此?“

  吃醋了么?让我看着你和郑钧怡卿卿我我,我头疼时,你丢下我去照顾童沐瑶,你就该吃吃我的醋!

  我幽怨的咬下下嘴,冷笑声跳下来:”那可不一定了,其他老板年龄大了心灵麻木,不比这惹火可是很难见到成效的。“

  我看见顾南轩眼角倏然半眯,是种危险的冷笑,手中文案夹无意识捏的发便。彼时,他道了两声好,突然低沉道:”陈副总,昌盛正在与宝利建设谈项目,任何不良影响,不准出现,让关宁下班后去财务结工资。“

  我冷笑的脸骤然垮了。

  什么!?

  ”顾、顾南轩你没认真吧?我、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但不论如何,关宁是你公司员工,他上班多努力你和我都很清楚,你凭什么把他前途挂在和我的恩怨上!“

  陈副总也错愕了神色:”顾总,关宁是上一批实习生中最优秀,前景可见最好的潜在人才。以他的能力,完全值得我们无视那些小的误会,应该将留他在公司里。“

  顾南轩冷笑声,我看见他双肘搭在桌面,握拳撑着下巴。眼眸深邃似在思索,片刻低沉道:”不。“

  ”从今天起,关宁正式被我们昌盛辞退。“

  他仰起头,平静淡然看着我幽怨至极点的眼:”戈小姐,你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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