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如一道,为寿宴祝舞
梵勒诞辰,作为开国候爷世袭王,德乾帝也表达了重视,派人送来了一箱贵重的贺礼,其他来的,都是有身份的王侯将相和家眷,以及商界,武界等名。
一向庄重和肃穆的清穹王府,难得热闹一次,候爷坐在主殿堂中招待客人,梵世子玉立在大殿门口客,一身玄衣高华雍容,眉目间内敛清凉,见者莫不暗惊,都叹梵世子是越来越稳沉了,据闻清穹王府重大的事务都由世子出谋划策,候爷也打算寿辰之后隐于朝,将爵位传给世子,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断经过眼前的人中,唯独没有凤祭的身影,梵容微微弯,她素来不喜热闹,许是要献舞时才出现吧!
明天便是吉了,清穹王府,到月落谷的路途,以及星落北都步下了防卫,只要有异样动静,下属便会立即身而出,确保他后顾无忧。
这些都是由王府,以及冰琰族,刚臣服的血焱教等势力派出的良骨干,为了一举成功,他几乎下了最重的赌注。
也是为了彻彻底底地得到她…
让她做他梵容一生的女人。
谢纯然换上最满意的半肩百蝶穿花浅黄衣衫,亲自去大门了谢丞相和丞相夫人,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眸中都是对将来的期许,精致温婉的容颜看上去更是人,引得贵客纷纷侧目。
有人私语,据闻谢小姐留在清穹王府不肯回去,并不都是要为王姨姥守孝三年,而是因为倾慕梵世子,想要做清穹王府的世子妃,但梵世子特为将来世子妃造的淑华轿,抬的是那一位叫做蓝凤祭女子,也就是原右丞相府的庶女,梵世子为将来世子妃建造的一袖云,住的也是蓝姑娘,这一桩牵扯不清的纠葛,就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一个收梢。
谢纯然耳朵尖,这些隔得老远的讨论都落入耳中,然而,这种事情,讨论得越多,对她越有利,虽并不是些好听的话,但毕竟把她很梵世子扯上了关系,终究说来,不过是清穹王府选择谁为世子妃的问题罢了,无论她做什么,都顺理成章。
“纯然啊!等宴席过后,人散了,爹爹就向候爷开口。”
谢丞相低声音道。
谢纯然脸上保持着笑容,吐出的话却又低又诡“证据都拿到手了吗?”
“都到手了,并按照你的计划,藏到了万无一失的地方。”
谢丞相微微悚然,纯然是真的变了吗?为什么让人心生一股胆寒?
看一眼她的神色,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温婉端庄的模样,才稍微放了心,想到她出的那些计谋,不由得暗暗佩服,纯然是成聪慧多了,蓝凤祭功法一,她能够安然自保,并拿下梵世子,还得靠智慧,眼下他和夫人是无须过于担心了。
“如此便好。”
谢纯然眸中划过一丝冷光“一切就靠爹爹了。”
梵容与谢丞相和丞相夫人相互行了礼,目光从谢纯然身上扫过,淡然无温,这一身衣服,这样故作的姿态,又怎能与凤祭相比?
感受到世子的打量,谢纯然眸波柔和地望了上去,脸上飞起一抹浅红,原来世子是对她有心的,只不过因为有蓝凤祭的存在,三番两次打扰,他才冷待了她,只要把那个女人杀死了,她就可以在清穹王府立足了。
梵容神色没有半点波澜,浑身气息清清凉凉,转而接下一位客人,并吩咐仆人把贺礼抬往另一座较空的宫殿,像是没有看到谢纯然的表示,谢纯然心情不由得一黯,脸上却不动声,将谢丞相和夫人送入大殿,便带着浅笑走了出来,含了一分羞怯,站到梵容的身边,与他一道接客人。
蓝凤祭那个人装清高,这样隆重的日子,居然在一袖云弹琴,不过,这反而为她提供了机会,她和梵世子这般登对地站在一起,共同客,客人们一定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她是梵世子未来的世子妃吧?
然而,梵容脸一沉,眸中浮起一抹不悦的幽,浑身散发的气息也冷寒了许多。
来禄赶紧上来,对谢纯然道“谢小姐恐怕有些逾越规矩了,世子是代替候爷和整个清穹王府站在这儿客,谢小姐虽然长住在锦云殿,但终究还只是清穹王府的客人,这个位置是不宜站的。”
这番话恰恰被一对前来的将军夫妇听入耳中,都将目光投向谢纯然,意味不明,将军夫人眼中甚至出现了鄙夷之。
谢纯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勉强维持着笑容,含着一丝凄然看向梵世子,见他岿然不动,只淡淡对将军夫妇打了一个“请”的手势,一颗心又苦又难受,说了什么话她听不清楚,但她知道,一定要挽回这个面子。
有礼地回应“老伯恐怕是误会了,纯然不过是恰恰经过这儿,见世子站得辛苦,本想问候一下,没有别的用意,不想…”她止住不说,脸上是被误会却不追究的大度“算了,终究是纯然没有考虑周全,便不打扰世子了,以后定会多加注意。”
她款款施步离开,只留一个温婉袅娜的背影,世子并没有多对她留心,她该回去补一下妆容,况且,听说蓝凤祭也要献舞,她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她多次想要离她近一点,都被她巧妙避开,或者是屏住了气息,这一次,她恐怕屏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吧?
蓝凤祭呵,我多次梦到狠狠地蹂躏你,践踏你的尊严,你竟连反抗也不能,我多么希望,能在现实中上演啊!
今天,也许你真的逃不掉了。
“去转告蓝姑娘一声,宴会快要开始了。”梵容淡淡吩咐。
“是。”来禄赶紧向一袖云的方向小跑而去。
来客逐渐变得稀疏,直到隔了很久才进来一个人,大殿中响起了奏乐的声音。
来禄查了一下名单“世子,人已经到齐了,您也累了,请进入大殿吧!”
“你先招待着,我一会儿再进去。”
梵容目光落在一袖云方向,正看到蓝凤祭从通往花园的小径那一头走过来,顿时眸子一亮,心像被什么紧紧攥住了那般,让他一时间窒息得无法呼吸。
说是一个叫做敦煌的地方,有壁画飞天之舞,飘渺灵动,高雅出尘,风华绝伦,轻淡之中颇有神韵,画上的舞者仿佛会随时走下来一般,美得让人不敢视,而离他越来越近的那个女子,又何尝不像从飞天画上走下来的仙子。
轻纱裹在她的身体上,勾勒出一幅妙曼至极的身姿,款款行来,穿花拂柳,如踏雪无痕,却让人发自内心地臣服,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心,那颜容精致清丽,仿若皓月,眉心一枚月牙更是衬得人高华清贵,若含朱丹,鼻似玉峰,眸是翦水,清亮,平静。
风拂过她的身子,雪衣展动,乌黑的发丝飞扬,拨着他的心怀,想到明天就要…梵容下腹微微一紧,脸上却不动声“来了,进去吧!”
她停在他身前,幽香沁鼻,他几乎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的血与他的融为一体,一辈子不离不弃,只有高傲的灵魂支撑,才有这样的姿容,换作旁的女子穿了,恐怕远远没有这样的韵味。
蓝凤祭淡淡一笑“再不来,你就要去寻我了。”
来禄在一旁寻思,原来,世子是为了等蓝姑娘啊!可见用情至深。
两人一道步入大殿,蓝凤祭出现的瞬间,里面的一切鼓乐琴瑟声和寒暄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惊羡和嗟叹,就连候爷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大赞“好,与容儿果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谢纯然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方才看到蓝凤祭,她先是惊讶,然后无边无际的嫉恨从心底涌起来,像煮沸的开水,一层一层翻涌不绝,此刻候爷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了这番话,等于大大折了左丞相府的面子,也是扇了她一个耳光,袖中的手指叩紧,她咬住牙齿,强行保持着镇定,眸底冷波泛起。
谢丞相的脸色也不好看,轻轻哼了一声。
谢纯然角一扯,一种恶毒的期待在心中冲撞,蓝凤祭,你现在不是出尽风头了么,待会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出丑。
宴饮之前,歌舞开始,先是王宫派来的一支舞队,一共十二人,丝竹琴瑟之音响起,一曲妙曼的舞作罢,众人齐齐拍手叫好,候爷下令打赏,来禄脸带笑地领着宫女们去了。
梵勒看向蓝凤祭,正要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一眼谢纯然,道“听说在去年的游园会上,谢侄女的舞曾夺了头魁,不如就让诸位贵客开开眼界吧!”
谢纯然情绪已经恢复平静,站起身来,脸上是温婉可人的笑容“承蒙候爷夸赞,纯然夺头魁不过是姐妹们相让罢了,怎敢居功?既然候爷重视,纯然就献上一支吧,不过,纯然颜陋舞丑,还希望身边有佳人相伴,才不怕损了贵客们的眼福。”
她看向蓝凤祭,眸子诚挚“蓝姑娘与纯然一道,为寿宴祝舞,不知道蓝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