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方阵

　　去卑大声怒吼着，喝令后面的部下小心汉人的诡计，与呼厨泉分别率军从两侧绕过去，小心地躲过尖钉阵，打马如飞，冲向汉军阵地。

　　小蛮与邹佳分处战阵两翼，挥刀大声下令，无数方簇箭自女兵手中的强弩中出，飞向驰来的匈奴骑兵。

　　去卑拼命地打马前冲，一边挥刀拨打着来的利箭，放声嘶吼着，冲向前方的女兵。只想冲进敌军阵营之后，放手狂杀，释放自己积郁的怒气。

　　封沙骑马立于军阵中央，面色冷峻，扭头向一旁的传令兵发下命令。

　　号角响起，士兵们立即拉着投石车转换方向，将大堆的尖钉投出去，洒了女兵前方的地面。

　　去卑看到前方已布尖钉，立即拉马转向，大声喝令，要士兵们冲向敌军的中央。

　　隔着长长的矩离，远远地看着敌军中央那杆帅旗，呼厨泉恨得咬牙切齿，不顾一切，只是率军狂驰而去，一心要撞破敌阵，冲到敌军中央，斩杀敌酋。

　　方阵之前，强弩手出最后一枝弩箭，收起弩弓，快速退走，与操控投石车的士兵们一起在方阵间的通道间退到后方。而那通道，也迅速被后面走来的数列方阵兵补上，形成一个毫无空隙的阔形方阵。

　　呼厨泉用力挥动马鞭，清楚地看到，就在前方不远处，汉军已经用盾牌在地上，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长墙，在长墙之上，第一排汉军士兵充仇恨与兴奋的眼神，和着他们肩上无数长尖的寒光，耀人眼目。

　　呼厨泉举起战刀，大声狂叫道：“儿郎们，敌人就在前面，是匈奴好儿郎的，跟我冲上去杀光他们！”

　　在他身后，数千匈奴骑兵发出兴奋狂烈的嘶吼，尽都举起战刀，拼力冲向那近在眼前的敌人！

　　陡然间，呼啸声自空中响起，匈奴骑兵抬起眼来，惊愕地看到，在天空中，无数的标呼啸而至，直向自己这边落下来！

　　头处坠着铅的沉重标，在空中落下，重重在匈奴骑兵的头、肩处，迅速了进去，将战盔、皮甲染得血红一片。

　　陡遭袭击的匈奴骑兵们立时失去了战斗力，一头撞下马去，随即被后面冲来的战马，踩得骨成泥。

　　接下来，位于方阵后方的汉军投手再度投出重标，呼啸着落进了匈奴骑兵冲锋的阵列之中。

　　大批匈奴骑兵惨叫着从马上跌下来，余下的骑兵都是惊怒加，看着马下被标落、痛苦挣扎的同伴，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更加用力地鞭打着战马，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敌军的阵。

　　承受着前方的标与两侧来的弩箭的袭击，匈奴骑兵终于冲到方阵之前。第一排匈奴骑兵撞在拒马上，大都被尖迅速穿透马身，摔倒在地上。

　　后面的匈奴骑兵丝毫不顾同伴的安危，纵马狂驰，挥动着战刀，用最大的冲力，撞向那密集如林的森寒尖！

　　痛苦的嘶鸣声从匈奴骑兵和他们的战马口中发出，他们整个被穿在林之上，却只能将最前排的士兵撞得向后一仰而已。

　　无数的士兵都在拼命地顶着前方的战友的肩膀，不让他们有丝毫后退。虽然不能直接与敌军锋，但是每一个士兵，都在用自己的力量，对抗着敌军骑兵强大的冲力。

　　第一排的士兵，口中溢出了鲜血，却仍挥动着长钢刀，劈向盾牌前方的敌军。若非巨盾和肩上的长挡去了大部分冲力，只怕这些士兵，已经吐血昏倒了。

　　后面的匈奴骑兵继续疯狂地撞了上来，有些人侥幸撞到同伴的尸体上面，未被穿透在林上，已经是来不及多想，立即挥动战刀，劈向盾后的汉军士兵。

　　第一排的士兵挥刀抵挡着，而在他的后面，无数长同时向前刺出，用力刺向匈奴骑兵。那些匈奴骑兵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被刺杀，倒于马下。

　　战斗在继续进行着，匈奴骑兵在敌军方阵前来回奔驰，拼命地挥刀砍杀着万阵中的敌兵，将他们坚固的头盔劈裂，自己的战刀却也劈得卷了刃。

　　第一排的士兵倒下去，后面的士兵却又迅速站了上来，执着他们留下的巨盾柄，着长，将那些劈杀自己战友的匈奴骑兵刺下马来，用他们的血，来为自己的战友雪恨。

　　投不断地从空中落下，将方阵前方十余步处的匈奴下马来。两侧的女兵也在两位女将的命令下，不断地向中央处出利箭，成片地收割着匈奴骑兵的生命。

　　远处的山岗上，于扶罗已经看得脸色发白，惊怒恐惧集。这样的战阵，明显是用来对付骑兵的，自己纵横沙场多年，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战阵？若是天下汉人都会用这种战阵，哪还有匈奴骑兵的活路？

　　这些年，他居于并州、司隶一带，也曾听说过兖州刘使君部下有这种战法，也只当笑话听。谁听说过一堆人挤在一起打仗的？只怕还未磨蹭到敌军面前，自己倒要得摔成一堆了。

　　可是一旦亲眼看到这种战阵面对自己部下骑兵的威力，于扶罗却再也不觉得可笑。在他眼前，敌军的战阵就象屠夫的利刃一般，不停地残杀着自己骁勇的部下，让他们甚至不能接近敌人，便被头上来的投夺走了生命。

　　战斗仍在继续，匈奴人的鲜血已经彻底染红了地面，深深地浸入地下，让这一片荒野，成了匈奴骑兵永远的梦魇。

　　去卑用尽力气挥刀砍杀，看着一个汉军士兵脸是血地倒在地上，后面的汉军士兵却又立即添补上来，继续向自己刺出长，不由一阵无力的悲愤感觉涌上心头。

　　不管杀了多少人，后面的敌兵总是会迅速添补上来，而他们被杀的速度，却远远低于匈奴骑兵被投和刺杀的束度。这样下去，此消彼涨，用不了多久，自己的部下就要被占据优势兵力的敌人，杀得干干净净！

　　另一边的呼厨泉已经感觉到了浓烈的危险味道，在自己身边奋勇作战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而地面的尸体却越积越多。反观对面的汉军方阵，虽然也有不少人倒在地上，战意却丝毫未曾下降，那坚固的方阵，依然是牢不可破。

　　为了避免危险，他只能在离汉军方阵数步的地方挥刀大吼，命令士兵们冲破敌军防线。而在他后面的匈奴骑兵，因为挤不上去，不得不趴在马上，努力躲避着头上落下的沉重投。

　　去卑放声怒吼着，战刀拼力砍出，重重斩在前方敌兵的脸上，趁着后面的士兵未及添补上来，挥刀击落盾牌，看着自己的部下，沿着盾牌落地的缺口，向前方冲去。

　　盾牌虽然已经倒了，让盾墙出一个大缺口，林却依然令人胆寒。冲进盾墙的匈奴骑兵，大都被刺得身是血，惨死马下，最多也只能临死挥出战刀，砍伤一名汉军士兵而已。

　　匈奴骑兵与汉军步兵的战斗，惨烈至极。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残酷战斗，匈奴骑兵终于支撑不住，人数渐渐稀少，已经是大半被杀死在战场上面。

　　两翼的女将挥动着战刀，一丝不苟地大声下令，看着部下女兵按照训练时的姿势，将一枝枝的弩箭向敌军，从侧面杀着烈战斗中的敌人。

　　十余辆高高的临车从汉军后面推了过来，弓箭手站在临车上面，拉开长弓，尽量迅速地向前方的敌军着箭，并且小心地不要伤到自己的士兵。

　　看着自己渐渐消失的部下，呼厨泉心中的恐惧，渐渐泛了起来。

　　眼前的敌军方阵，就象一只巨大的怪兽，噬了自己无数英勇的部下，却连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找不到。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这支军，很快就会被敌军彻底消灭，而不能给敌军沉重的打击。

　　面对不利的局面，呼厨泉迅速做出决断，大声下令道：“战事不利，跟我回家去！”

　　说罢，他拨马狂奔，刚奔出几步，忽听头顶风声响起，暗叫不好，一个驴打滚滚落马下，紧接着便听到噗的一声响起，抬头看去，一支锐利的沉重标，正到自己战马的背上，深深地刺了进去。

　　战马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四肢拼命地搐着，痛苦至极。

　　呼厨泉已经不及为爱马的阵亡哀卓，他大步奔逃着，看准一匹主人被杀的战马，连滚带爬地翻上马背，拼命地挥鞭打马，向北方驰去。

　　主将即已下令撤退，部下更是不敢久留。当即便有千余残剩的匈奴骑兵，拨马转身，追随呼厨泉而去。

　　在他们身后，临车、强弩手与投手不断地出箭矢、标，让他们在逃窜的途中，不停地在地面遗下士兵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