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揭穿
一时之间,曹郑来不及掩饰,就出神地望着曲翁主。
甄柔就立在曹郑⾝旁,几乎同时发现曹郑的出神,她下意识地顺着曹郑的目光望去正是⺟亲曲翁主!
一望惊心,甄柔強庒着倒昅一口凉气的声音,只对矜娘喝斥道:“矜娘,此地不容你置喙,退下!”
矜娘本是被曹郑吓住,才堪堪止了声音,现在听到甄柔先一句不过兄长妾室,又像喝退下人一样让她退下,矜娘顿时怒火中烧,甄柔即便嫁得再好,可女人想在夫家过得好,还不得要依靠娘家,何况她甄柔成婚都七年了,至今膝下都还只有一个女儿,未来是好是歹还真难说,不定还要看指望娘家过⽇子。
而她的儿子就是甄家少主,这不是要指望她儿子,竟然还敢一再对她呼来喝斥!
矜娘只觉自己再是忍无可忍,她当下腿双一拍,就“哎呀”地再次哭闹道:“夫君,您看看哟!妾⾝担心翁主的病情,却反倒被您妹妹这样侮辱!我再是出⾝低微,可好歹也是小公子的生⺟,还有这些年来府里府外哪里不是妾⾝张罗持,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世子夫人倒好,一来就左一声不过一个妾,右一声一个妾,这哪是侮辱妾⾝呀!本就是不将夫君和小公子放在眼里!”说着似难过极了,索就跌坐在地上嘤嘤哭起来。
除了侍奉在曲翁主⾝边的两名侍女,许是见过矜娘撒泼耍浑的样子,并没有太大意外。曹郑则本就出自乡野,这些年什么没见过,对矜娘这样也是见怪不怪。甄柔和姜媪她们,以及众位御医,一直往来于⾼门大户之间,何时见过这等行径,都是看得一怔。
不过矜娘这样,到底丢人的是甄家。
甄柔立马回神,心里虽震惊这些年来兄长宠幸并以扶正的女子就是这等样子,而且还任由其代甄家主⺟之责主持中馈,可这哪有兄长信中所道的贤惠知礼,懂得进退?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甄柔只想将矜娘带下去,以便张御医好给⺟亲看诊,如此正要吩咐阿⽟,却见⺟亲曲翁主骤然睁眼,満眼厌恶地先吩咐她道:“阿柔,将她给我捆下去!”
大概刚才闭眼缓了一回精神,曲翁主这句话说得不见气虚,语气更是犹带气势,俨然不见先前的虚弱无力。
唯一可以看出曲翁主正是虚弱得厉害,还是她甫一说完,就立马闭上眼睛,面上虽是一片平和,脸⾊却更苍⽩了一分,口也在微微息着。
甄柔十分了解⺟亲,一看就知道曲翁主是在逞強,并且应是对矜娘厌恶到了极点。
可…⺟亲厌恶矜娘?
是了,自己都看不上矜娘这般做派,何况是⺟亲呢?
可是⺟亲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就以矜娘是小侄儿的生⺟来看,⺟亲就不当这样厌恶矜娘,顶多是忽视罢了。
那么现在会这样是…
甄柔反应极快,一念闪过种种,看向矜娘的目光也越来越冷。她可以即使不喜矜娘的品行,但为了兄长和不久前才初初一瞥的小侄儿,依旧愿意睁一眼闭一只眼。不过人有底线,若有任何伤害她⺟亲的举动,她绝不会放过。
矜娘没有注意到甄柔的目光,只惊愕地看着榻上的曲翁主,手也颤巍巍地指着曲翁主,不可思议又震惊道:“翁主怎么会清醒过来了!?不是…不是”
“啊!”话未说完,矜娘猛地痛叫一声。
只见本立在屏风口的曹郑突然上前,一脚狠狠踹在矜娘的口。
曹郑本就是行伍出⾝,可谓孔武有力,即便如今已快步⼊花甲之年,又受头疼顽疾的磨折,使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但是一⾝力气还在,现在暴怒之下,⾜以想见这一脚的力道不容小觑。
矜娘虽只是一个乡绅小娘子,但也是娇养长大,这些年更是养尊处优,被曹郑这一脚怒踹下,她只来得及痛呼一声,就被重重踹踹在地上,一口鲜⾎立马从口中吐出,五脏六腑似乎都被这一脚踹移了位,她整个人痛得再没力气爬起来,只能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侍候曲翁主的两名侍女显然也是矜娘的人,见矜娘被踹成这样,估计知道不好,跟着叫了一声“夫人”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知道?
其实早在矜娘那一句曲翁主怎么会清醒过来,就已经怈露了一切。
甄柔看着倒在地上连声咳嗽的矜娘,她怎么也想不到⺟亲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会和矜娘有关系。
但一想到⺟亲病得形销骨立,甄柔不噤连兄长甄明廷也牵怪上了,对矜娘更是痛恨至极。
然,曹郑早已对矜娘怒不可遏,当下又是一脚踹过去,矜娘已是连痛叫的力气也没有,只是⾝体被踹得更远,在西墙下的长案上重重撞出“咚”地一声,口吐鲜⾎。
曹郑却犹觉不够,朝外怒声吩咐道:“来人,把此婢给老夫拖下去,五马分尸!”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曹郑如今⾝在异地,即便这里是甄柔的娘家,亦不可掉以轻心,来时自有众持戟带刀的侍卫相随。
此时听曹郑一声命下,众侍卫立即领命⼊內。
庭院里自然也有甄府的下人,但此地乃內院,多是侍女之流,眼见气势凛然的众侍卫,不说为矜娘反抗阻止,自己早已吓得噤若寒蝉,就眼睁睁看着一众侍卫径自闯⼊內室。
大概人对求生都极为強烈,眼见数名凶神恶煞的侍卫要来抓自己,再一想曹郑那声五马分尸,矜娘吓得魂不附体,再不是奄奄一息无力的样子,忙強撑着一口气看向甄柔道:“世子夫人,妾⾝知道错了,妾⾝没敢害翁主,只是给翁主下了嗜睡的药,没给翁主吃食而已…世子夫人,您看在夫君和小公子的面上饶了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