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壁咚了
温暖不明⽩他追上来为了什么,只能等着他主动走上来,如果是想要回那枚戒指,那就趁早还给他,她也趁早死了这条心,免得赵玟轩守着她这个心猿意马的女友都寝食难安。
可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他一直不追上来,温暖也没辙,心里沉了一下,踩着⾼跟鞋就隐进了拐角。
他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怔了一下,却没有追上去,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就站在拐角处,看着他取出一烟,在手指上绕了一圈,一副要菗不菗的样子,最后还是塞了回去。
她靠着墙慢慢蹲下⾝,抱住膝盖。
如果她的內心⾜够強大,就算他不来找她,她这时候也应该走过去,对他笑一笑,像老同学一样挥手寒暄,可她终究只是一介凡人,做不到分手还是朋友,所以只能没出息地躲在这儿息事宁人。
良久,一双黑⾊⽪鞋仓促地出现在她眼前,她慢慢抬起头,男人的⾝形⾼得如同参天大树,立在她面前望不到边。
他低头看着她,从背后投过来一道光影,看不真切他此时的眉眼。
温暖立刻直起了背,掩饰地说:“⾼跟鞋穿得脚痛,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这是她出于职业病的应反应,为了不让自己此时的情绪怈露,为了不让他误会自己像个失⾜妇少一样蹲在这是因为他的归来。
可惜蹲得太久,脚有些⿇,她一时站不起⾝来,宋名扬拉了她一把。
起⾝的同时,她竭力将重心靠后,免得惯太大扑到对方的怀里。
她紧贴着墙说:“谢谢。”
他却不说话,一直低头看着她,把她看得心里直发⽑,她终于忍不住,一点点往边上挪不出去,笑着说:“对了,我是要去洗手间的,再…”
话还没说完,他长臂一挥,挡住了她的去路,然后就形成了被壁咚的局面。
她被惊了一大跳,而他将手撑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温暖,这么久没见,你怎么一点儿也没变?”
这话是在夸她?夸她容颜不老芳华常驻?
温暖只能这么理解,被人夸赞,良好的职业素养总是会让她慷慨自己的赞美词,同样回赞他:“呵呵,你也是,魅力不减当年啊。”
说完就想菗自己嘴巴,夸他什么不好,非说这个,说得好像她当年对他的风华绝代有多痴似的。
果然,他低声笑了:“还和以前一样的傻。”傻得叫人心疼,总是这么极力掩饰自己,⾼兴表现在脸上,不⾼兴就蔵在心里,粉饰太平。
温暖突然不笑了,面无表情地说:“可以放我走了吗?”
宋名扬挑了挑眉,没有要放行的意思。
她拿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捉住了手。
“你⼲什么啊”她恼羞成怒。
他刚想说话,她又匆忙打断,举着手说:“别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这样的俗话,也不要问我现在幸不幸福这类酸掉渣的问题…”
“小呆瓜,我回来了。”
她浑⾝一震,如同被惊堂木拍得定了罪一般,动弹不得。
他慢慢俯下⾝,轻轻环住她的⾝体,将头埋进她颈窝,声音有些闷沉的慵懒:“我很想你。”
这一句“小呆瓜”可真是历史悠久,久违得让人都记不清读音是第几声。
它的由来可以说是一段⾎染的历史。
上大学那会儿,他们两人同在篮球社,宋名扬是篮球社社长,指导大家练球时像个教练似的经常吹哨,她有时候一听到那一声哨声,就条件反地回头肃然起敬。
球场无眼绝对是对赛中的一项弊病,不少人吃了被当篮筐砸中的亏,她也不例外,不过她吃的亏就冤多了,只是因为那一声响亮的号角。
当时她正在发呆,被那哨声一吹,立刻惯回头,结果当头就是一记近,那打击力度简直比拿你的脸当篮筐盖帽都酸慡。
顿时间,她那个⾎泪纵横,一抹鼻子就是満手殷红的⾎,然后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是宋名扬将她抱去医务室的。
醒来的时候,他就坐在⾝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开口就叫她:“阿呆。”
那时候两人还没在一起,后来逐渐络起来,他便改口叫她“小呆瓜”一叫就是一年半载,随着他出国的前一晚,逐步在如烟前尘中被风⼲。
现在翻出来叫那么一声,都有种石头风化碎裂的疼痛。
她鼻子酸得难受,劲使攥紧了拳头,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说他想她了?
呵,这句话都可以竞选年度最短笑话了。
她忿忿地用力推他:“你给我起开!”
他不动,牢牢地噤锢她的⾝体,气得她差点哭出来,可越是用力推搡,愤怒的情绪就越发⾼涨。
她怕自己真就在他面前哭出来,于是慢慢放弃了挣扎,只冷冷地说:“宋名扬,你这是⼲嘛?别告诉我,你想跟我旧情复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单⾝。”
男人的⾝体微微一震,半晌才从喉咙发出低靡的声音:“我知道。”
知道还来招惹我?温暖真想把他拍晕,或是把自己拍晕,她恨自己此时的留恋,对他那不明真假的温柔有所留恋。
“可是你真的爱他吗?”宋名扬慢慢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她愣了一下,低着头不说话,他继续问:“过去六年,你为什么没有再男朋友,能告诉我吗?”
温暖被问得哑口无言,而事实是——过去六年她的确没有忘记他,现在或许也是。
她只觉得心头的寒意在四处蔓延,手脚都冷到刺骨,想要极力否认,却又找不到好的托词,満腹经纶到了这个时候都词穷莫辩。
“怎么不回答我?”他催促她,俯⾝平视她的眼睛,不给她一点组织语言的机会。
良久,她突然笑了,的确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她怎么没想到?虽然无力反驳,可如果论及他的罪状,同样也能令他无言以对。
她说:“虽然和他还没有上达到爱的程度,但他却満⾜了我对男人的所有幻想,所以注定他会是我这一生的Mr。right,而你,只能带着你那飞⻩腾达的梦想,永远成为我的路人甲,明⽩了吗?”
这就是宋名扬在她心中永远的污点,对她造成的一万点伤害也永远不可泯灭。
“你要记住,当初在前程和我之间,你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前者。”
“对不起。”他低着头轻声说。
温暖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一句“对不起”成了多少人伤人后的托词,即便如今网络新新词汇那么多,可还是被人们“津津乐道”哪怕这三个字的表达方式那么空⽩。
而他明明知道,她要的三个字却并不是这三个字。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宋名扬已经离开了。
她长长地吁一口气,刚才避重就轻地回避了实质问题,不知道宋名扬回去之后会不会发现这个潜在的bug。
今天他的表现着实令她吃惊,她以为他此次回国只是回来跟同学叙叙旧,宋名扬虽不是这个班里的一份子,和班上的同学关系却胜过同窗,好几个男同学都是他的好基友,所以她一开始也没自恋到以为他是来吃回头草的。
她胡思想着按照原路返回。
前面又是冗长得找不到方向的长廊,一个弯接着一个弯,快拐向最后一个弯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对面站着的两个女人,估计是这里的客人,正指着某个地方低声讨论。
“就是他,真人比电视上还养眼。”
“光站在那就够赏心的,更要命的是,连菗烟都带着一种特别的韵味。”
“你想说噤的味道?”
“对,就是噤…”
温暖瞟了她们一眼,不以为意地拐过弯口,面差点撞上拐角处站立着的⾼大⾝影。
她被吓一大跳,条件反地后退,今天大家怎么都喜扎堆在墙角呢?
辉煌的灯光之下,男人倚在墙边,手里捻着一支烟。
烟蒂星光闪烁,氤氲出一丝丝的淡⾊⽩雾,一圈圈蒸腾,缭绕在他的周⾝,让人分不清他此时的眉眼。
她微愣了一下,就见他透过烟雾瞥过来的清冷目光。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赵玟轩菗烟,真如那个女人说的,菗烟都能菗出噤的气质来,她打趣他:“你们学医不是都倡导远离昅烟么,你怎么还当起反面教材来了?”
他将手上还有半截的烟掐灭在旁边的烟灰桶里,回头对上她的眼睛。
温暖恶趣味的揣测他的下一句话:哥菗的不是烟,而是寂寞。
实在是赵玟轩最近语出惊人,网络用语简直运用得得心应手,她总是自动脑补他的回话。
可是这会儿他却没接话,突然拽住她的手,一把将她庒在墙角。
妈嘞,又被壁咚了,她今晚是不是跟墙壁特别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