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龙即是1999恐怖大王从天而降
方纯忽然在叶天的耳边问:“青龙来了?”
叶天点点头,远眺台阶方向。虽然那里仍是空的,但他能感觉到澎湃的杀机正在迅速近。
“我真正担心的是,青龙不是青龙,而是其他的什么人!”方纯又忧心忡忡地说,随即自言自语“如果青龙不是青龙,那他是谁呢?巴格达一战后,伊拉克已经没有真正的擎天之柱,剩下的全都是草莽寇,根本不懂得治国大计。”
叶天慢慢地俯下身,耳朵贴在石板上,谛听远处传来的动静。
这一次,他的“伏地听音”没听到脚步声,却听到了来自地底的沉闷息声,似乎有一只庞然大物正在由沉睡中渐渐醒来。他猜不透那是什么,但自己的心却不得不又一次悬起来。
“青龙势大,我们——”方纯的愁眉皱得更紧了。
“这样的对决终归避免不了的,躲也躲不过去。”叶天起身,又低头看看脚下。
“你为什么不提前调动长江矩阵里的大批人马,赶来围剿青龙?现在,失去了先机,再做什么也来不及了。”方纯有些遗憾。以长江矩阵的实力,就算不能全歼青龙人马,至少也能重创对方,让严峻的形势得到缓和。
“长江矩阵里的人被‘星际之门’的事忙昏了头,根本拿不出多余精力应付西南山区的事,我们只能靠自己解决问题。”叶天也很无奈。中国大陆边疆辽阔,有太多危机事件需要长江矩阵里的人去解决,组织永远处于人手短缺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因“蚩尤的面具”丧命的人已经太多,他不愿再有矩阵人马无辜牺牲,想凭一个人的力量把全部危险扛下来。在海豹突击队中,他学到的第一课就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永远都是为集体、为他人着想,这才是取胜的关键。
方纯黯然叹息:“这一次我们遭遇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只怕一两个人是扛不下来的。”
贺伊斯突然凄厉地大声惨叫,她的头顶冒起了阵阵白雾,伴随着不知名的怪虫发出的“嘶嘶”怪声。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贺伊斯在地上翻滚着,不停地伸长了脖子,将自己的额头撞向石壁。
“叮叮咚咚、叮叮叮叮…”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过,一个拳头大的青色铜铃从台阶上一路滚下来,内部大概是藏着可以朗读唱歌的微型播放器,一停下来,便发出“哈哈哈哈”的豪迈笑声。
铃铛到了叶天脚下,他毫不犹豫地抬脚,把它踩在脚下。
“是青龙。”他低声说。
嗖地一声,青龙挟着一股劲风冲下了台阶,从叶天身边经过时,脚尖一勾,将铜铃挑在半空中,一把攥住。
“又见面了,哈哈哈哈…”他看看叶天,左手摸着下巴,仰天大笑。
叶天心里有种奇怪的感受,对青龙有天生的好感,而不是之前提到“青龙”二字时全身心都充了愤怒。
“没错,人生真是奇怪,我们没在巴格达碰上,山不转水转,终于在此地碰面了,而且一碰就是两次,不能不说是大有缘分。”叶天淡淡地回应。
青龙身子一晃,飞到贺伊斯旁边,低头扫了一眼,鼻孔中冷哼一声:“她就要死了,不如直接帮她施行安乐死,也算是超度残生、积累德吧!”
天魔女昂然回答:“炼蛊师的性命因蛊虫生、因蛊虫死,那才是一个完整的自生自灭过程,如果外人妄加援手,那就是破坏了她的修行。”
贺伊斯呻着,翻滚着,身子忽而蜷缩,忽而直,痛苦万状,无法用语言形容。石壁文字的笔画中,渐渐多了各种颜色的光点,动着,跳跃着,全都移动到贺伊斯身上。不知不觉中,她的皮肤和衣物表面也开始自动发光,犹如无底深海中一尾垂死的幽光磷虾一般。
“我替你超度她,等她死了,我们再来谈正事。”青龙大笑着伸出左手,按在贺伊斯的肩头上。
“这里是苗疆蛊苗地,轮不到别人手——”天魔女伸出右手,格挡青龙左臂。
瞬息间,两人的两条手臂扭在一起,闪电般拆解了几十招。随即,青龙发出一声急促而高亢的咆哮,天魔女躬身而退,斜飞起来,冉冉飘落在二十步之外。随着她的双脚一起落地的,还有短短的一截灰色衣袖。
“我们要做的事,无人可挡,就算是联合国与美国人来了,都只有瞪眼干看的份。”青龙大笑着说。他的手掌触到贺伊斯肩上,那些各种颜色的光点便自动传到他的手背上,最终凝聚成一个核桃大小的彩光球,之后便啪地一声炸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为我们做事,就是我们的人。怎么处置她,只有我们能做主。”青龙收手,贺伊斯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死去。
阶梯入口处,又出现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四名壮汉抬着的一副简易担架,径直到了石壁前,弯放下。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全身都被白布罩着,显得十分怪异。
“猜猜这是谁?”青龙向叶天笑着。
叶天深了一口气,闻见空气中增添了TNT爆炸物残留的火药味,又仔细地看着白布下的身体轮廓,试探着问:“似乎是关塔那摩海底铁狱来的梅森将军?”
青龙大笑,挥手揭掉了白布,下面那人赫然就是一直与大竹直二同行的梅森将军。只是,他的脸上多了十几条纵横的口子,右臂也被炸去一半,裹着厚厚的纱布,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已经变成了一个狼狈之极的重伤员。
“没错,就是梅森将军,昔日海底铁狱的最高长官,也是所有伊拉克战俘们的噩梦。现在,他是我们的阶下囚,任我们驱使,随时都可能丧命。我一直都知道,命运之手覆雨翻云,只会偏袒青睐于最强者。海东青,你是不是同意我的观点?”青龙按下了担架侧面的按钮,随着一阵机括滑动的嘎吱声,担架竟在几秒钟内重新组合为一张行军椅,梅森也由睡姿变成了坐姿,并且慢慢睁开了红肿的眼睛,惊惧地打量着四面完全陌生的环境。
方纯忽然低语:“不要被青龙的话惑,他是劲敌。千万谨记自己的使命,一有机会就展开反扑,我们不是来听故事的。”
叶天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目前的制胜关键点,就是扼守阶梯入口,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扫了一眼天魔女,但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已经被青龙摧毁了斗志。
“这是什么…地方?”梅森嗫嚅着问,嗓子里仿佛着棉花,声音含混不清。
“中国的蛊苗地、西南大山的囚龙之渊、神秘力量发源地——呵呵,当然也是你跟大竹直二一直在寻找的十世之塔下面的世界…将军阁下,我希望你把在海底铁狱里搜集到的情报全都说出来跟大家分享,不隐瞒,不编造,也不妄加评判,我们需要最真实的资料。你好好说,我们好好听,双方合作,各取所需,好不好?”青龙绕着那行军椅转了一圈,不知触动了哪里,椅子的扶手下面便亮起了一盏红灯。
“那是什么?”叶天沉声问。
“那是一枚微型遥控炸弹,爆破伤害覆盖面积为四平方米。也就是说,只要将军阁下说的话偏离主题,就会被炸成碎片,留在这囚龙之渊里。我是很讲道理的,奖罚分明,绝不姑息养。”青龙拍了拍梅森的肩,慢慢地退开。
“四十一名敌人——不知后面还有没有?也不知每个人身上携带着什么武器?没办法,我只能一上来就拿下青龙,用他做挡箭牌。”叶天在心底默默地告诉自己,并不动声地活动着脚趾、脚踝、膝盖关节,以确保自身有充足的爆发力,瞬间突破与青龙之间的十米距离。他看清了天魔女与青龙手的每一个细节,判断青龙的破绽是在左侧肋部、间。
“资料太多太多了…我怎么知道你…愿意听什么?”梅森吃力地瞪着眼,眼角不断地渗出血水来。
“那么就从‘1999恐怖大王’说起吧。”青龙好整以暇地回答,似乎已经吃定了所有人,任何事都不用急在一时。
此刻,他的后背景是石壁上的一幅竖向文字,既是字,又是画,所有文字像被狂风吹斜了的蒿草一样,全都向左侧倒去。相邻的几幅文字和图画,也有着同样的风格。整体端详,几幅不同笔体、不同颜色的文字竟然有机地相连,变成了一幅气势宏大的图画。
“好吧…好吧…”梅森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青龙挥了挥手,马上有人走上前,手中握着一支红色的一次注器,利索地扎进了梅森的后颈,将针管里的体推注进去。那大概是一种高效能的刺药物,一针下去,梅森突然有了力气,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也突然睁大了。
“你采用这种杀取卵、竭泽而渔的方式刺他,只怕维持不了太久。”叶天立即提醒。
青龙摇摇头:“我并不需要他活太久,只要把关塔那摩海底铁狱的秘密待清楚就好了。更何况,那些资料我全都知道,只是借他的嘴验证一遍。”
当叶天与青龙目光相接时,他刹那间觉得,青龙与背景中蒿草状文字是融为一体的。换句话说,青龙也变成了位置略微凸出于画面的一棵蒿草,若是一击不中,青龙就会隐入画面,失去踪迹。
“原来,青龙一踏进来,便选择了最有利于自身的位置站定,真不愧是阿拉伯世界里的至高强者,一言一行都有着极深的用意。我能控制住他吗?我该怎样扭转败局呢?”叶天骇然,他慢慢地摊开手掌,发现掌心里漉漉的,已经全都是冷汗,指肚发滑,肯定将影响出刀的手法与速度。
“说吧。”青龙催促了一句。
梅森清了清喉咙,低沉地开始叙述:“‘1999恐怖大王降临’是传奇古书《诸世纪》里的句子,那本预言书里的话本来就语义晦涩,驳杂难懂,再加上迄今为止已经翻译为全球各地数十种版本,每个国家的人对它都有不同的解读,所以太多谣传掩盖了事实真相,把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预言推演成了电影导演、无聊作家赚钱的噱头。我必须承认,在接触到火神之前,我对‘恐怖大王’的认知也很肤浅——”
他停下来,环顾着所有人,脸上浮出了讽刺嘲的笑意。
“嗯,请继续,我们要听真相,而不是说书人的表演。”青龙并不买账,对梅森的笑视若不见。
梅森继续向下说:“火神是关塔那摩海底铁狱里一百大重犯之一,获得了监狱内部的特殊监控,摄像系统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无隙监控,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发声都会被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我们需要他脑子里的大秘密,美国之所以变得越来越强大,就是因为我们拥有太多大秘密,在信息技术方面全球领先,比别的国家至少先进二十年以上。我单独提审火神不下一百次,各种古老的和现代的刑讯手段颠倒使用了四五遍,始终一无所获。最终,我在一组心理学家的帮助下,反推火神的成长史,找到了一种崭新的审讯方法。我们选择了十五岁至五十岁的八位华人女,分别打扮成火神生命中每一个年龄段里的倾慕对象,反复送入他的囚室,成功地打开了他的心锁…”
叶天忍不住想:“美国人的毅力真是顽强,连审讯工作都像是在搞科学研究,但唯有如此,才会有实质的重大突破。其它国家的警察和军队真应该放下架子与成见,谦虚地向美国人学习才是。”
在海豹突击队时,他对军方的刑讯工作偶有涉及,各种各样的心理战、折磨战、惑战手段层出不穷,几乎已经穷极了“审问”的终极领域。而且,参与刑讯的,已经不止是士兵和打手,更多学者、心理学家、生物学家、药理学家都参与进来,将“审问”化为一项专门的研究学科。由此可见,美国人对任何研究都充了热情,再加上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其科学成果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比肩的。
“啪、啪”青龙开始鼓掌,以示对梅森的钦佩。
梅森只做了稍微的停顿,继续说下去:“火神说,他已经活了大半个世纪,对于生死很看得开,就算马上拖出去执行死刑也不害怕。可是,他很遗憾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没有转达给最合适的人,那些事很重要,需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录下来。我把他请进了办公室,打开所有的监控设备,不但记录了他说的话,也把资料变成了文字,火速传到五角大楼去…”
当年,梅森以为上司会嘉奖他,但最后什么也没捞到,因为五角大楼的专家们对《诸世纪》根本就不感兴趣。在那些专家看来,战争就是一方通过高科技打败了另一帮,以实力说话,无需分心顾及那些漫无边际的古老传说。
在这种情况下,梅森突然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有了轻度的抑郁症倾向。于是,山口组的谍报人员趁虚而入,把他发展为山口组的间谍人员,而负责策反他的,就是大竹直二。
梅森带领伪造身份后的大竹直二进入了海底铁狱,面见火神,重新聆听了他的叙述。
火神所说的重要内容如下——
泸沽湖下的秘密窟里藏着遗传自远古的神迹,中国江南霹雳堂的第一代创始人雷九幽曾经误打误撞进入遗迹,领悟到了“火器和炸药”的使用诀窍,出山之后便创立了霹雳堂,以神出鬼没的爆炸武器威震江湖。雷九幽临死前,告诫子孙后辈,绝对不要进入遗迹,那是一个“非人”的世界。从雷九幽往后的几代弟子中,不断有人抵不住惑,进入泸沽湖下,结果一出来就疯癫发狂,仿佛受了极大的刺,不断发出“人类毁灭”的呓语,几个月内必死。这种例子越来越多,霹雳堂掌门人便立下了“入遗迹者当场杖毙”的铁律。
火神幼年时遭同门迫害,对人生充了憎恶与厌倦,蔑视霹雳堂的一切戒律,便在成年后独自一人进入了遗迹。他看到了浮游空中的长蛇,并在神秘声音的召唤下一直攀登上大熔炉的顶部,受到特殊的启迪。那声音告诉他,巨蛋中孕育着无比强大的超级武器,只要培育成功,就能获得统治世界的无上权力。在那声音的帮助下,他看到了远古时代的天神大战,而巨蛋就是某个天神未来得及使用的最后一批武器。
那时,火神的心理是极度扭曲的,对霹雳堂乃至全部中国人充了仇恨,于是火速回到日本觐见天皇,说明了遗迹内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日本要派出特遣队进入泸沽湖北部山区的引子。毫无疑问,只要日本人取得了巨蛋,再加上火神的悟性,一定能制造出傲视全球的超级武器。
意外的是,舰“雪风号”上的刺杀一战中,苗疆大炼蛊师玉罗刹发出了“人为刀俎、我为鱼”的绝命蛊术,当时那种惨绝人寰的场面,突然令火神的思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仿佛从一个沉睡的噩梦中一下子惊醒了,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里着中国人的血,也深植于中国土地上。他能预想到,自己带领日本人取得巨蛋、制造出超级武器后,将会造成生灵涂炭、世界毁灭的人类悲剧。可以说,玉罗刹用自己的死唤醒了他的良知。
由“雪风号”向泸沽湖进发的过程中,他几次要借机逃走,都被日本人抓住,受尽酷刑,最后被囚在一个铁笼里。当时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反抗,日本人的数百种酷刑和生理毒药出了他头脑中的秘密,并被四名士兵抬着随队前进。后来,日本特遣队遭到云、贵、川三地的排帮、土司自卫队、魔岩教、五毒教的联合突袭,队伍溃散,火神趁逃出来。
大概在一个月后,他和四名日本科学家都做了国民的俘虏,被押送到中国重庆西北郊歌乐山下杨家山的中美合作所总部。
中美合作所即是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简称,是二战中中国和美国军事情报机构合作建立的战时跨国情报机构,其目的是中美之间加强军事情报合作,共同打击日本。该机构的经典战例是准确提供情报,使得美国空军得以击落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的座机。
很快,火神便作为特别战俘,运往美国本土,与美国人捕获的所有科学家一样,软关押,成为与世隔绝的“特殊人群”
火神告诉梅森,那声音告诉过他“1999恐怖大王从天而降”的预言,在那之前,他甚至没有听过《诸世纪》这本书的名字,可是从大熔炉退出后,他就能用各种文字写下那段话了。
梅森断断续续地描述了火神临终前那一晚发生的事,中间几次接受了注,精神时好时坏。
“海东青,你听了这个故事有何感想?”青龙率先打破了沉默。
叶天脑海中浮现出的竟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这八个字,此时此刻,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见解,胜利果实都会被青龙夺走,索什么都不说。
没有人说话,只剩梅森的重息声。
“我认为,大炼蛊师玉罗刹的诅咒已经贯穿了二战历史,当时身在‘雪风号’上的每个人都受了诅咒,只不过发作的时间有早有晚。中国的苗疆充了神秘莫测、恶恐怖的东西,而以蛊术杀人,大概就是其中的华之一。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做了无数准备工作,收买了分散于世界各地的一千五百名炼蛊师、降头术大师、南洋巫蛊术高手,并且去芜存菁,只保留了一百名在我身边。聚合这一百人的力量,足以克制天魔女的蛊术力量,是不是?”青龙挥手,有十名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的人走出来,有高有矮,有男有女。
天魔女冷笑一声,孤傲地昂着头,对青龙的话不做置评。
叶天远眺着她,明明是母子相见、抱头痛哭的一幕,却变成了刀光剑影、剑拔弩张的战场。他解不开眼前的困局,因为青龙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你们可以说话了。”青龙大笑着说。
十个人慢慢散开,呈扇面形围向天魔女。面具遮住了他们的脸,只有十双颜色各异的眼睛在外面。
“海东青,你觉得这一战哪方胜算大一些?”青龙又问。他的身体依旧与石壁背景融为一体,彻底地让自己置身于战场之外,将遭受意外攻击的可能降到最低。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能够掌握的“决胜之道”自身必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寻机争胜,稳如泰山,岿然不倒。
叶天苦笑:“我猜,无论哪方胜利你都不在乎,因为你的真正想法是,用现代化武器犁庭扫,把这里全都清理干净。意料之中,你还准备了一个火焰器小队,负责打扫战场,毁尸灭迹。我不得不说,这一次,你赢了。”
他从未遇到过青龙这般强大的对手,仿佛两人对弈,步步受制,即便轮到落子的机会,都会踌躇不决,难以决定。在那十人出列的瞬间,他本来已经捕捉到青龙的破绽,但只是白驹过隙般的刹那间,青龙一举手、一投足、一退步,便将破绽消弭于无形之中。
“我杀不了他——”叶天忍不住在心底喟叹。
当前局面下,如果不能瞬间击杀青龙,就打破不了死亡困局。
青龙张开双臂大笑:“你错了,不是‘这一次我赢了’,而是我‘每一次都会赢’,包括巴格达一战。表面上看,盟军长驱直入,打得我们放弃老巢,老鼠一样狼狈逃窜,实际上那是一种战略撤退,保存实力,等待卷土重来的时机。”
叶天承认,盟军在巴格达一战中的胜利来得太容易了一些,很多战争分析家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如今,青龙亲口说出“战略撤退”的话,便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可是,红龙的最终下场不也是证明了你们的失败吗?”方纯轻轻嘴。她的表情并不紧张,而是微微皱着眉,仿佛一个正在苦思难题的小学生。
青龙一下子收敛了笑容,凝神盯着方纯,双臂关节“咔咔咔咔”爆响起来。
叶天侧身滑步,挡在方纯前面,全神贯注提防对方突袭。
“全球媒体都清清楚楚地看到,红龙已经悬挂于绞刑架上,那段录像片在谷歌网站上的浏览量已经突破百亿次,并被他的敌人截取下来,在伊拉克的各个广场大屏幕上反复播放,夜以继,连续不断——”
方纯的话被梅森突然打断了:“那是…那是假的…红龙…就是1999恐怖大王…从天而降的恐怖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