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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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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兽拼命地追着,女人慌乱地逃着…不知在什么样的空间里,四周冰冰冷冷、黑黑暗暗、寂寂静静,一望无际。

  女人着气,用尽全身的力量向前没命飞奔着“呼呼呼…”前面是什么地方,女人不知道。

  “笃笃笃笃…”听到的是自己凌乱的脚步声。“嗷嗷嗷嗷…”还有怪兽的吼叫声。

  不知道是什么怪兽,三层楼高的身躯,头顶着两柄象鼻长的角,全身披着黝黑的,像座小山般地,每走一步,长着尖爪的脚掌便将地面震得直摇,便将跑在前面的女人震得脚心发软。

  脚步愈来愈沉重,吼叫声却愈来愈接近了。女人脸上遍布着汗水,她全身酸软,她的心脏好像就要跳出喉咙,她的呼吸声极度急促,她感觉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就快跑不动了。

  “崩!”怪兽的脚掌又一次重重地踩在地上,地面又一次剧烈地震动着,像地震。

  “噗通!”女人一跤跌在地上。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嗷叫声已到耳旁。

  她慌张地转过头来,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朝着自己过来,茸茸的手掌碰到了自己被汗水泡了的身体。

  “不要…”女人歇斯底里地狂叫着。但身上一阵剧痛!她两只强壮的手臂,已经给活生生地从自己的身上撕了下来。血!四处飞溅!

  “救命啊…”女人声嘶力竭地叫着。怪兽的手掌按到她的前,握着她前高高耸起的一对房,尖锐的指甲入柔软的团。

  女人恐怖地挣扎着,但前再次传来一阵剧痛。

  “嗷嗷嗷…”怪兽手里抓着刚刚从女人前挖下来的血淋淋的球,嗷嗷叫着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女人的眼睛布着恐怖的神色,一张原本十分秀丽的脸蛋在恐惧和痛楚中扭曲着,被冰冷的汗水打的一头秀发,散地披在脸上,茸茸的兽掌,再次向女人身上探去…

  “不要…不要吃我…救命啊…”女人用尽最后的力量,血淋淋的身体向后退缩着,凄厉地号叫着…偌大而宁静的空间,遍布着恐怖的惨叫声,怪兽的嗷叫声,和血腥嘴嚼的声音…

  “不要…不要不要…”谷红棉鬓发凌乱地从上“唰”地一声直坐了起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全身的冷汗,凉飕飕的。红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手,冷得发冻;脸,热得发烫。

  “怎么又做这个梦?难道…难道那个算命先生未必语出无因?”红棉长呼了一口气,慢慢走向洗手间,捧了一把清水泼向自己的脸上。

  “小姐,你锐气太盛,万事不甘屈于人下,锋芒太,已经损及你的命数。今年将有一场大劫,若能安然度过,则自此一帆风顺,辉煌一生,福寿康宁,无疾而终…若然有什么闪失,唉,唉,那就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啊…”算命先生摇头晃脑的说话,她一向只当是胡扯。可现在,脑里时不时总是涌起他的这几句话。

  似乎是有什么预感,但又似乎不是。红棉只知道自己最近心情真的很沉抑,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打冷战。

  命中一场大劫?真的会有这种事?红棉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从刚才那个可怕的恶梦中摆出来。

  “我是红棉,坚的红棉!”她对着镜子,对自己说。十六岁那年,她在回家途中扑上高速行驶的货柜车,协助警方拦截连环杀人案疑犯,被市政府隆重表彰。

  从那个时候起,她投身于打击罪恶的决定永远就不会再动摇了。十八岁那年,她被破格录取加入警队,成为一名光荣的刑警。

  二十岁那年,她于严冬在深山中追捕在逃毒枭达五十七天之久,在自己伤病迫中赤手擒获疑犯,被媒体誉为“神奇少女”她那钢铁般的意志成为警察学校的书面教材。

  二十二岁那年,她只身出海,潜入正在进行走私易的游艇,破获本市有史以来最大的走私案。

  她在身份被识破后被困海中三,在没有任何保护器材的情况下游泳四十公里返岸,成为轰动一时的奇闻。

  从那个时候起,她被称作“山谷中擎天的一株红棉”以英雄树来赞叹她的正直无偏、英不屈。

  当年,她成为了全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刑警队长,也是历史上最年轻的美女队长。今年,她二十三岁。在短短的五年警察生涯中,她经受了很多,也磨练了很多。

  她不相信自己会被什么东西击倒。她从心内不相信算命先生的鬼话。但最近,偏偏那些鬼话魂不散的,总在她的脑海附近徘徊。

  “你是红棉!你是最好的,是最坚强的!”她对着镜子激励自己。

  伸手拿过巾抹了抹脸,然后梳一梳头发,苍白的脸上回复了红润,回复了笑容。红棉再一次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精神焕发地走出她的宿舍。

  “哈罗!谷队长。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啊!”同事向她打着招呼。红棉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红棉!你来了,正要找你呢!”一踏入重案组的办公室,警长立刻对她招手。

  “有案子?”红棉面带笑容,眉头皱了一皱。这两个月来,本市的罪案比去年同期增长了六倍,警察局里没人心情好。

  “绑架案!”警长将一叠资料交给红棉“这次的受害者,是胡氏药业集团总裁胡炳的弟弟胡灿。歹徒索要五千万!这是胡灿的资料。”

  “有什么线索?”红棉随手接过资料,却看都不看一眼。如果有人讲述,她并不喜欢看这些资料,太枯燥了。

  “据胡炳自己认为,他弟弟九成九是被他的合作伙伴陆豪绑架的,最近他们有严重的商业纠纷,已经撕破了脸。”

  “陆豪?是不是议长陆光明的儿子?”

  “是,”警长一脸的严肃“所以这件案子,你务须小心在意。如果鲁莽行事,如果万一不是陆豪干的,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知道了。”红棉道。这个警长什么都好,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这一点不好。她想。

  “那就这样了。这个案子处理起来有很麻烦的地方,小心一点,就交给你的第一分队去办。”警长信任地拍了拍红棉的肩膀。

  “没问题。”自从担任重案组第一分队队长以来,她还没办砸过一件案子。

  “开工了,弟兄们!”红棉回到第一分队,马上高声招呼她的队员们。她的办事一向雷厉风行,绝不浪费一分一秒。

  “阿辉阿标,你们两个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监视陆议长家的动态,观察陆豪的动静。注意绝对不能让人发觉,我们手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简要代一下案情之后,红棉立刻分派任务。

  “收到!”阿辉和阿标应道。因为是议长嘛,影响不一样。他们完全明白谷队长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阿冲和小崔,你们收集最近一段时间胡灿和陆豪分别的行事资料,看看有什么可疑。注意,同样不要太声张。小赵你跟我去胡氏公司找胡炳。”红棉一口气分配完任务。

  “收到!”阿冲和小崔也应道。

  “那开工吧!”红棉不说多余的废话,对这帮手下的办事能力,她有足够的信心。天色灰蒙蒙的,一场倾盆大雨眼看就要降临。谷红棉和小赵开着车前往胡氏集团。

  “谷队长,姓胡的声誉一向不怎么样,有传闻说他的药业集团一直在制造违药物。这次的事你怎么看?”小赵问。

  “他的声誉怎么样不关我们的事,现在他是受害者。”红棉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案子必须分开处理。如果真发现他犯法,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明白了。”小赵道“听说胡炳是个狠的角色,不知道长什么样…”

  “见到就知道了。”红棉不多说废话。从警长处听到胡炳这个名字时,她就觉得有点耳,只是想来想去总想不出在什么地方听过。

  胡炳是个四十来岁的消瘦的中年男人,深邃的眼眶让人感到有一股稳重的气息,还算俊朗的面孔看上去充着书生气,感觉上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

  这是红棉的视角,她对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斯文有礼,很有气质的感觉。

  虽然知道他用着有点不太自然的眼光在看自己,但这一点很正常,几乎所有的男人见到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刑警队长,都会表现出一种诧异的情。红棉早已见怪不怪。

  “有劳谷队长亲临,真是不好意思。”表明身份后,胡炳立刻对红棉表现得十分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了解一下案情。”红棉坐定后,单刀直入“据胡董事长的口供,您认为此次绑架令弟的是陆议长的儿子陆豪,有什么根据?”

  “老实说我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胡炳十分坦白“不过,根据最近本集团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舍弟跟陆豪的关系,我推测这件事应该是陆豪干的。当然我只是推测,因为他有很明显的意图,而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他有足够的动机和能力。”

  “可以说说贵集团和陆豪之间的纠纷吗?”红棉道。

  “我们集团一直跟陆豪的公司做药品原料的贸易,本来一向合作愉快。但是两个月前,我们通过陆豪在南美订购了一批价值大约一亿元的药品原材料,在货之前出了事。”红棉静静地听着,小赵认真地做着笔录。

  “我们之间的易一向是一手钱一手货。可是到货的时候,陆豪只出了大约十分之一的货物,而且是价值最低的那一部分,总数估计价值不超过一百万。陆豪说,他的货在途中给一个黑帮中途截劫了去…”

  “什么黑帮?”红棉问。在重案组干了几年,她对本地的黑社会可谓是十分了解了,但还没听说过黑帮抢劫药材的。

  “据陆豪说,那是个很秘密的帮会,他也不清楚底细。只知道带头的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据说她身上有血红色红棉的刺青,所以绰号叫做‘血红棉’。”

  似乎突然想起对面这个年轻美丽的女警官名字就是叫“红棉”胡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没听说过。”红棉直截了当地回答,对于是否存在这样一个女人,心里不太以为然。

  “因为运输的过程,舍弟胡灿是参加了的,所以陆豪认为我们应该负部分的责任,要求我们承受一半的损失。我们当然不同意,因为运输方面一向是他负责的,舍弟因为跟陆豪是老同学,关系一向都很好,只是提前去自愿协助,并不算是真正货。再说,这批原材料不能及时运到,我们也已经承受了相当大的损失了…”

  “嗯,所以你们只肯付那运到的十分之一的货物的钱,但陆豪无法接受,双方于是撕破脸。”红棉嘴道。

  “唔,是的。”胡炳似乎对她这种不礼貌的嘴有点不快,但还是继续道“陆豪已经多次的威胁过我们,说如果我们不承担另一半的损失,他绝不善罢甘休。这些话我们集团上下有很多人都亲耳听过,谷队长有必要的话,可以去问一下。”

  “不必了。”红棉道。既然胡炳这么说,问出来的结果肯定会和胡炳的说法绝对吻合,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结束了对胡炳的访问,红棉带着小赵立刻赶去跟阿冲和小崔会合。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确认陆豪作案的可能

  种种迹象显示,最近陆豪确实是碰上了大麻烦,正在焦头烂额中,他的公司现在面临倒闭。而他最近行踪不定,神色匆匆,显得十分忙碌。

  “我们在陆议长家的别墅旁边监视了几天,我觉得陆豪确实可能有问题。”

  阿辉汇报道:“这两天陆豪可以说是深居简出,出门时也左盼右顾,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而经常从别墅里面走出来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在门外把风,得我们不敢把车停在他们别墅门口。”

  “不明身份的人?什么样子?”红棉问。

  “都是年轻人,打扮十分入时。”阿标道:“最近总是有几个这样的人进入陆议长的别墅里,一进去就几乎不出来。他们即使出门,通常也就一两个人,另外也总有一两个人守在门口。总之,别墅起码都能保持四五个人的数量。”

  “陆议长呢?”红棉问。

  “据说他这几周出国去了…”阿标道。

  “嗯,照现在看,陆豪的确很有作案的嫌疑。如果是的话,那参几乎可以肯定是被囚在他自家的别墅里!”红棉分析道。

  “他还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小赵接口道。

  “对。”红棉说道:“现在进行案情分析。陆豪和胡氏集团因为经济易上的纠纷,已经反脸,并且多次对胡氏集团出言恐吓。而陆豪的公司也已经深陷危机之中,他确实有足够的作案动机。而以他和胡灿的关系,加上他近期的行动来看,他完全具备作案的可能和能力。也就是说,只要再有一点证据支持,我们就可以进行解救人质的行动了!”

  “是的。”大家点头表示同意。毕竟是议长的家,没有确切证据的话,万一不能在行动中证明陆豪犯案,大家都明白那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件麻烦事。

  “可是胡炳的话也很有问题。”小赵道。

  “是的。据胡炳说,他们跟陆豪做生意,一向都不先签合同,货到的时候,一手钱一手货。这简直就是黑社会易的干法。甚至涉及到上亿元的巨额货物,仍然采用这种方法,没法让人不怀疑这种易的实质。再说,陆豪出身一个政治家庭,自身是个法律专业的硕士,不采取法律途径解决纠纷却决定使用绑架勒索的方法,很让人怀疑这次的易是见不得光的。用没有正式合同来解释十分牵强。”红棉也早就觉得胡炳的话不太可信。

  “是的。”小赵说“连谷队长都没听说过那个叫什么血红棉的女人,我觉得这可能是编出来的故事。”

  “不管这个女人存不存在,我们现在的任务还是解救人质。”红棉正道“不过既然我们认为胡氏集团和陆豪之间可能存在非法的易,我们就应该更小心点搜集证据。可惜现在不方便秘密传唤陆豪来盘问。”

  “其实我们已经差不多认定陆豪是绑架案的主谋了,只不过还缺一点确切的证据而已…”阿辉试探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去探听一下警长的口气,他同意的话我们马上采取行动!”红棉道。

  凭她专业的嗅觉,她已经确认了胡灿现在一定是被关在陆家的别墅里,但警队的纪律有时就是这么缚手缚脚,身为这帮手下的表率,红棉绝对不愿随便违反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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