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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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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收拾完毕,打‮房开‬门时,北北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撅着小嘴,闲极无聊,用手里的钥匙一下一下的敲着墙,看到我后,生气的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呀,让我在这儿等了半天。”我被她搞得有些急躁:“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呀,不能坐沙发上玩会儿‮机手‬啊,非要堵在门口。”

  “谁知道你这么久才开门。”她推开我往屋里走,见到依依也在,有些意外:“呀,嫂子也在呀。”

  “嗯。”依依刚刚经历⾼嘲,脸上‮晕红‬尚未褪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北北趴到上翻找东西,瞧见刚被依依脫下来的⾁⾊连‮袜丝‬,纳闷的拿起来瞧了一眼。

  我连忙上前,一把夺了过来,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图书卡。”北北回头瞧着手里的‮袜丝‬,一脸的狐疑。我跟依依刚刚在这张上翻云覆雨,被单上尚有余温残留,为了掩饰尴尬,我将她推到一边,胡的翻找了起来,最后真在里找到了一张塑料图书卡,到她手里,将她往屋外推。

  北北一边走一边回头问道:“你们刚才在屋里⼲什么呢?”

  “在学习!”说完之后,『砰』的一声,将门用力关上。

  依依坐在上,长叹一口气,埋怨道:“每次都这样。”我略带歉意的说:“小孩子,不懂事。咱们…继续学吧。”依依⾝子一侧,倒在了上,嘟囔着说:“学什么呀,⾝子都快散架了。”也许是刚才⼲的有些太猛了,依依这小⾝板还真承受不了。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坐在她⾝边,用手在她背上轻轻捏,笑着说:“我来给你‮摩按‬
‮摩按‬。舒服吗?”

  “嗯…!”依依趴在上,双眼紧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敲响。我不耐烦的问道:“东西不是找到了,你还要⼲什么呀?”

  “哥哥,我有事跟你说一下。”得,这回换安诺了。依依呲溜一下坐了起来,低声问道:“这是你那个野生的妹妹?”我点了点头,起⾝开门。

  只见安诺侧着⾝子靠在门边,我问她:“什么事儿啊?”安诺还没说话,却传来北北不忿的声音:“为什么我敲门要等那么长时间,她敲门你马上就开门了呀?”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只能喊了句:“给我闭嘴!”然后看着安诺:“你说。”

  “老爸说中午不回来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吃饭。我想蒸米饭,你能下去买些菜吗?”我回头瞧了依依一眼,点头说:“行吧。”

  安诺临走时朝屋里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是嫂子吧,我们见过的。”说罢,挥了挥手。依依连忙坐直了⾝子,朝她挥手致意。安诺走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不由得笑道:“你紧张什么呀?”

  “还不是因为你,把她描述成了大魔王,我现在看见她就心里发慌。”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老实了。”我拉住她的手,说:“一起出去买菜,中午在这里吃吧。”

  依依想了想,同意了,整理了一下仪容,随我一同下楼。在超市里买菜时,依依忽然问道:“你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什么目的呀?”

  “还用问吗?当然是想要有个家呀。”我一边挑菜一边随口回道。

  “有这么简单吗?”“什么意思?”我回头问道。

  “嗯…感觉她的目的没有这么单纯。我总觉着你们是在引狼⼊室。”

  “那她还能有什么目的,想要报仇,把我们家拆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直觉告诉我,她没有这么简单。”

  “什么直觉?”“女人的直觉。”依依,自豪地说。我嗤笑道:“那么请用你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我能不能考上清华?”

  “我不需要直觉都能回答你,不可能的。”本来也是斗嘴闹着玩,面对她的讥讽,我也没当回事儿。

  其实依依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安诺从小生活在那种家庭环境里,可怜的,但她这个个,实在是让人有些让人放心不下,尤其是她自称手里还拿着录像带,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哪天就给引爆了。

  回答家里,米饭已经蒸好了,我小露⾝手,炒了几个菜。依依感到十分惊讶,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炒菜了?”

  “最近跟我爸学的。”依依拍了拍我的肩膀,嘻嘻一笑。我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妈还说让我学一些厨艺呢,看来是我妈想多了。”

  “我觉着你妈说的对,你还是多少学一点吧,要万一将来嫁不出去了,也不至于饿死。”话应刚落,依依就抬起腿来,朝我庇股上踢了一脚。饭菜上桌,众人落座。当我盛好第一饭碗,准备送出去时,愣住了,三个女生同时看着我,眼神里多少带了些期许的目光。

  我端着碗,在她们脸上扫了一圈,一时间不知道先给谁了。脑子里飞快转动,依依是客人,按说应该先给她的,但肯定会被北北说是重⾊轻妹;先给安诺,北北一样不⾼兴;先给北北,安诺嘴上不说,心里就不一定怎么想了。

  犹豫了片刻,最后将碗放在了我自己的面前。三个女人依旧看着我,我轻咳一声:“愣着⼲什么呀,自己盛饭呀,还要我伺候你们呀。”

  三个女生这才开始动手盛饭,虽然电饭煲离安诺比较近,但北北眼疾手快,抢先拿到了小铲子,还得意地朝她晃了晃,安诺倒是没什么反应,我却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心想这顿饭恐怕要吃的费劲了。

  果不其然,盛完饭后,谁也没有再说话了,碗筷‮击撞‬,叮当作响,场面有些尴尬。

  沉寂片刻之后,依依没话找话,夸了句:“看不出来,你这菜炒的真不错呀。”

  “那就多吃点。”我伸出筷子想给她夹菜,没想到跟安诺的筷子撞到了一起,她犹豫了一下,主动退了回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往依依碗里夹了一些,然后又替安诺夹了一些。这下北北不⼲了,主动将碗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了她一眼:“你自己没手呀。”

  “那她们也有手呀。”北北的语气酸溜溜的。我叹了口气,替她夹了一些,嘟囔道:“来来来,多吃点,多吃点。”

  安诺笑着说:“哥哥,你炒菜真好吃。”我还没搭腔,北北抢着说了句:“好吃什么呀,咸不拉几的。”

  我愣了一下,把她碗里的菜又给夹了出来,北北喊道:“你⼲什么呀。”

  “你不是嫌菜咸嘛,吃米饭就行了。”

  “那也不能只吃米饭呀。”北北又把菜给夹了回来,嘴里嘟嘟囔囔:“要是妈妈在家就好了,就不用了吃你炒的咸菜了。”依依问道:“阿姨去哪儿啦?”

  “公司出差,好几天了。”我回了一句。依依咬着筷子,问道:“阿姨是不是⾝子不太舒服呀?”

  “是有点不好,闹胃病呢。”“哦,难怪呢。那天我听阿姨跟我妈说,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扭头望着她:“什么时候?”

  “好几天了,应该是阿姨出差前的事儿吧。”我突然想起了几天早上的那个舂梦,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丝很不舒服的感觉来。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我没有意识到的。就在我陷⼊沉思之时,安诺突然说道:“哥,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你把我回家里拿一些⾐服吧。”

  “哦,那我下午帮你去拿。”“不行不行!”北北抢着说:“说好了下午一起去图书馆的。”我一愣,纳闷的问道:“什么时候说好的?”

  “刚刚啊。”“刚刚是什么时候?”

  “刚刚就是…八个小时前吧。”“八个小时前还在‮觉睡‬呢,你是梦里说好的呀?”

  “算是吧。”“别闹了。”北北低着头,小声嘀咕着:“人家求你办事儿,你就马上答应,我让你陪我出去,你就大呼小叫的。”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说凌小北,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酸不溜秋的,你吃哪门子的醋呀?”

  “谁吃醋了。哼…!”北北像是被我戳穿了心事,感觉浑⾝不自在,瞪了我一眼:“我吃谁的醋?吃你的醋啊?别臭美了。”

  我突然觉着好笑,有意逗她:“你是不是觉着家里多了一个人,你妹妹的位置不保了?你别忘了,你也多了个妹妹,你现在是姐姐了。”北北哼的一声,鼓着腮帮子说了句:“谁稀罕。”

  “你说你,都上⾼中了,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呀。”北北⽩了我一眼:“人家就是小孩子,要你管!”

  我忍不住笑道:“行吧,也能理解。以前你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全家人都宠着你。

  现在突然又多了个妹妹,你变成‮二老‬了。”北北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用力将筷子拍到了餐桌上,眼圈红红的,起⾝回屋去了。

  依依斜眼看着我,嗤笑道:“你可真够没六儿的。”我有些哭笑不得:“就开个小玩笑嘛,我也没说什么呀。”

  “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呀。就你话多!”

  “得,谁都能教育我了。”安诺坐在对面,乖巧的低头吃饭,始终没说一句话。

  我叹了口气,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正好今⽇说法的开场音乐响了起来。

  今天讲的案子是一个兽⽗‮亵猥‬自己的亲生女儿,并长期家暴子,最后子和女儿不堪其辱,喝药‮杀自‬。

  依依义愤填膺的骂道:“这当爹的真不是人。”我随声附和:“确实不是人,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说完之后,我忽然想起了那晚的事情,我也对自己的⺟亲下手了,我算什么呢?

  “禽兽。”依依咬牙骂了句。我正陷⼊沉思之中,想都没想,跟着附和:“对,禽兽。”说完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她:“你骂谁呢?”

  依依也愣了,指着电视说:“骂电视上那人呀。”

  “哦哦哦…对!是禽兽。”我⼲笑两声,掩饰尴尬,无意义望向对面的安诺,只见她低着头,右手死死地握着筷子,像是连呼昅都停止了一样,一动不动。我问道:“你怎么了?”安诺这才醒过神儿来,朝我笑了笑:“没什么。”

  “嗯…”虽然我觉着她有点反常,但她不说,我也不好问。话锋一转,说道:“等会儿我去帮你拿⾐服。”

  “不急,下午你赔北北去图书馆吧。⾐服的事儿,回头再说吧。”

  “哦,那行,明天有时间了,我帮你拿去。”吃完了午饭,按约定打算陪北北去图书馆,她却耍起了小,双手抱,赌气的坐在边,说什么也不肯走。

  好说歹说,最后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她挣扎叫喊声中,将她带出了家门。

  依依本来是要回家的,我说她回家也是学习,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氛围要比家里好些。

  依依想了想,便也跟着去了。在图书馆里一直待到傍晚,回到家时,意外的发现,妈妈竟然出差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不见妈妈,竟然有些动。推开卧室房门,见妈妈坐在边,眉头紧锁,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前方,面容苍⽩憔悴,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我暗自心疼,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妈妈没有说话,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妈,您脸⾊不太好,是不是⾝子还不舒服呢?”

  妈妈面无表情,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出去。”我犹豫片刻,开口说道:“妈,要不我再给您熬点粥吧。”

  “我让你出去。”妈妈的声音依旧冰冷。妈妈的态度让我既害怕又委屈,还想说什么,北北在后面拽了拽我的胳膊,将我拖了出去。

  北北问道:“妈到底怎么了,出了一趟差怎么给丢了魂儿似的。”

  “不晓得。”嘴上这么说,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妈妈对我态度的转变,我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安,从早上做了那个舂梦之后,就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徘徊,我不敢去想,也不敢确认,但妈妈的态度,却又偏偏在印证着那个可怕的念头。

  回到了卧室,我呆愣愣的坐在书桌前,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妈妈⼲呕想吐,莫名其妙的暴怒,跟蓉阿姨说要去医院,将这些事情连起来后,越想越害怕。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那我就真的是禽兽不如了。妈妈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都是由北北送进去的。

  以往这种差事肯定是我抢着去做的,可现在我真的有点害怕面对妈妈了。

  我的卧室依旧被北北霸占着,夜里躺在客厅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起来也没有心思学习,⼲脆去安诺家里帮她拿⾐服。钥匙是安诺给我的,打‮房开‬门,一股嘲的霉味扑鼻而来。老房子没人住,几天不通风就会变成这样了。

  我也没心思吐槽抱怨,在她的房间⾐柜里翻找了几件⾐服,准备离开,大门却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愣了,首先想到的是安诺也跟来了?但随即便将这个想法推翻,她的钥匙在我这里,而且腿又受伤了,能自己来她早就自己来了。片刻之后,大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戴着眼镜,胡子拉碴的,见到我后也是一愣,本能的向后倒退一步,警惕地瞪着我,厉声质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开门进来的。”我晃了晃手里的要钥匙。

  “钥匙从哪儿来的?不是,你是谁呀?”

  “我是…”我估计这是安诺的大伯,刚要实话实说,忽然想了起来,安诺好像从来没有说过,那边的家人是否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如果她没有提起,而我却将实情说了出来,岂不是捅了马蜂窝了。

  “问你呢,你到底是谁呀?钥匙从哪儿来的?”男人大声吼道。

  “安诺给我的。”“安诺?”男人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我:“你跟安诺什么关系?她把钥匙给你⼲什么呀?”

  “我是安诺的朋友,她腿受伤了,我给她拿了几件⾐服。”

  “她腿受伤了?”男人有些意外:“她人呢?她现在在哪儿呢?”我想起了安诺脸上的淤伤,对眼前的男人无比的厌恶,举了一下手里的⾐服袋子:“我就是替她来拿⾐服的,等会儿见了她,让她给你回个电话吧。”说完我迈步往外走,男人连忙挡住了去路,伸手推了我一下,说:“你别走。先把话说清楚了。”

  “我说了,等会儿让她给你回电话。”我硬要往外走,他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大声吼道:“我问你安诺现在在哪儿呢?”

  我也急了,瞪着他,大声道:“我不知道!你把手松开!”

  “小伙子,你吼什么呀。怎么着,你还想打人呀?”我不愿理他,低头硬往外闯,结果被男人用力一推,向后连退几步。我火气上来了,将手里的袋子劈头盖脸的朝他砸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俩出现在了‮出派‬所里。我脸上挂了彩,不过他也没讨到到什么便宜。

  一开始我不想跟他动手,可一想起安诺脸上的伤,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结果就跟他厮打了起来,这男人一把岁数了,打起架来还猛,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后来邻居报了警,我们就被带到了‮出派‬所里。不多一会儿,妈妈来了,吓得我本能的闪躲。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她竟然没有打我。在民警的调解下,和安诺的大伯达成了和解。

  离开‮出派‬所前,安诺大伯询问安诺下落,妈妈乜了他一眼,回说:“我让你安诺联系你。”上车之后,我怕妈妈训我,便自‮摸抚‬脸上痛处,呻昑道:“哎呦,真疼。那老小子下手可真狠呀。”妈妈瞧了我一眼,没说话,伸手发动汽车。

  我嘿嘿笑道:“妈您可真威风,随随便便一句话,那老小子庇都不敢放一个。”妈妈冷哼一声,斥道:“你跟人打架,是不是觉着特别得慡呀?”

  “没,我也没想跟他打架,是他先动手的。”妈妈没再说话,安心开车,脸上表情依旧冷漠。

  我脑子里又开始琢磨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妈,您前几天上哪儿去了啊?”

  妈妈眉头微皱,扭头瞧了我一眼,冷声道:“打听这个⼲什么?”

  “关心您嘛,您⾝体不好,我怕您在外面吃的不好,胃病又犯了。”

  “心你自己的学习吧。”我被妈妈一通数落,闭嘴不语了。前短时间好不容易跟妈妈的关系有所缓和,最近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最关键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可就糟糕了。

  原本想要话语试探一下,但随即一想,妈妈这么要面子的人,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在被我当面戳破,简直是让她无地自容,在想要修复我们⺟子之间的裂痕,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对,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定不能去求证,连想都不能去想。妈妈见我许久未说话,反倒开口问道:“半天不说话,想什么呢?”我正深陷愧疚之中,闻言一惊,脑子竟然有些短路,随口编了个瞎话:“老爸生⽇快到了,想着送他什么礼物呢。”

  “一天到晚净想些有的没有的,你好好听话,认真学习,就是给你爸最好的生⽇礼物了。”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妈妈又补了句:“少想些杂七杂八的,把心都给我放在学习上去。”

  “哦。”我答应一声,不再说话。回到家后,妈妈将安诺叫到屋里,不知谈了些什么。

  北北见我脸上挂彩,伸手碰了碰,疼的我『嘶』的一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有病啊。”北北问道:“你又跟人打架了?”我随口『嗯』了一声,北北笑道:“你可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啊,出去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一架。

  挨训了吧?你都⾼三了,眼看就该⾼考了,能不能有点正经事儿啊。”

  “你也⾼中了,别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了,有点正事儿吧,眨眼你也该参加⾼考了。”

  “我的学习成绩好着呢,用不着你心。”我没心思跟她斗嘴,独自回屋去了。妈妈和安诺聊了十来分钟,不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我想应该是跟她大伯和有关吧,她们没说,我也没问。

  北北下午就回学校去了,没人跟我争房间,不用再睡在沙发上了。只是心里有个疙瘩,夜里躺在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一时纵,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引来了无数的后患,得亏妈妈⾜够坚強,如果换做另外一个女人,恐怕早就崩溃掉了。

  想了‮夜一‬,该如何弥补过错,让妈妈开心。直至次⽇清晨,终于下定决心,临上学前,站在妈妈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妈,我决定了。”

  妈妈有点纳闷,反问:“决定什么了?”我说:“我要考清华。”妈妈盯着我瞧了片刻,不冷不淡的说了句:“那就考吧。”我急忙道:“我是说真的,我要考清华。您不是在一直说我没有理想,没有上进心吗。

  我下定决心了,我要考清华,我一定要考上清华。”

  “有理想有冲劲是好事,但也别好⾼骛远。到底有几斤几两,你自己还是要掂量清楚一些。”话虽然这么说,但不自己一下,哪儿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呢。

  说实话,我并不是特别想要上清华,只不能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向妈妈表示我悔过的决心。

  从这天起,我开始抛开一切杂念,拼尽全力,投⼊到学习复习之中。妈妈对我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耍再多嘴⽪子也无法弥合我们⺟子之间的裂痕,唯有取得好成绩,考上好大学,才能证明我的悔过的决心。

  考清华这件事,我可是认真的。一晃数⽇而过,又到了周末。这天下我在屋內复习,感觉口渴,伸手去拿⽔杯,惊讶的发现,妈妈竟然站在了一旁。

  “妈,您怎么在这儿啊,吓我一跳。”想来是过于⼊神,以至于妈妈什么时候进来,我竟然没有发现。妈妈盯着我瞧了片刻,开口问道:“黑眼圈重的,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还行吧,也不是太困的。”最近确实缺乏睡眠,有时候晚上一点睡,早上五点就爬起来了。

  “学习重要,也别把⾝子熬坏了,得不偿失。”这一个星期来,我和妈妈基本上没什么流,面对妈妈突然的关心,我有些受宠若惊,像个小孩子似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年轻人,熬夜很正常,跟通宵玩游戏比起来,这本算不了什么。”

  妈妈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盯着我看。我想要转⾝继续学习,但又有些尴尬,试探的问道:“妈,您有事儿妈?”

  妈妈沉昑片刻,说:“你不是说要考考古系吗,我找人打听了一下,省师范的历史考古专业不错的。”

  “嗯…”妈妈见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我仔细想了下,我是对考古感‮趣兴‬的,但那也只是我的‮趣兴‬之一。

  我…我还是决定听您的建议,学工商管理。”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考古这事儿吧,不是埋头故纸堆里,就是在野地里风吹⽇晒的,我现在是有‮趣兴‬,但万一天兴头过了,说不定就感觉无聊了。

  我仔细斟酌了一下,我这人还是不适合做学术研究,沉不下心来。”妈妈听了我这番话,似乎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问道:“那你怎么又想起学工商管理了?”

  “可能是受了您的影响吧,您在公司里雷厉风行,呼风唤雨的样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样子,我也想像妈妈一样,成为一位女強人。”妈妈闻言一愣。

  我赶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想成为像妈妈一样的⾼端商务人士,西装⾰履、⽪鞋锃亮,⾝边跟着秘书提包,手里拿着8848,多有派头。”

  妈妈瞪了我一眼:“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拍自己的嘴,皱眉叹道:“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呢。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妈妈看着我自己打自己,也没阻止。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想好考哪所学校了吗?”

  “不是跟您说了嘛,清华呀。”妈妈以为我在开玩笑,有些不満:“我是说,你认真地,仔细的,考虑过没有?”

  “我是认真的呀,我要不是为了考清华,我能一天天不要命的埋头苦读吗?

  妈,您是不是觉着我不可能考的上呀?”妈妈沉昑片刻,说:“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以你的脑子,只要肯认真学习,一定能考上清华。

  但你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了,已经是⾼三下半学期了,马上就要⾼考了,你的学业荒废了那么久,就算是临阵磨,你能磨的多快呀。还是定个实际一些的目标吧。”

  我知道妈妈说的有道理,但我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里了,就跟着了魔一样,一心想要考清华。

  “妈,您说得对,但我还是想试一试,要万一成功了呢?”

  “那要万一失败了呢?”“失败了复读,来年继续考。”

  “那你要复读了还考不上呢?”“那就一直复读。”妈妈急了:“你这又是菗哪门子筋呢,怎么死活又要考清华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也许是想要以此来取得妈妈的原谅,哄妈妈开心,也许是因为良心上的谴责,进行的自我惩罚。

  反正不管是什么,只有定下这个目标,埋头前进,才能让我感到舒服一些。

  “妈,您别劝我了,我是一定要考清华的。”妈妈还想说,我摆摆手道:“我还要复习呢,您要没事就先出去吧。”妈妈张了张嘴,一声叹息,转⾝离开了卧室。

  我呆愣了片刻,扭头继续复习。过了一会儿,妈妈又进来了,对我说:“你先别看书了,下去转一圈吧。”

  “嗯?”我没明⽩她的意思。妈妈的表情有些复杂,冷漠中又带着一丝疼惜,眉头轻蹙,对我说道:“光看书不运动也是不行的,下去散散步,晒晒太。”

  “您也说了,我没那么多时间了。”我重新低头写起了卷子。

  “你考不考的上清华,不在乎这一点时间的。快点去。”

  “不去。”妈妈有些生气的叹了口气,沉寂片刻之后,忽然问道:“今天是什么⽇子?”

  我闻言一怔,想了下,说:“星期天。”“还有呢?”“还有…”

  “今天是你爸的生⽇。”我这才反应过来。妈妈哼道:“你不是说要给你爸准备生⽇礼物吗,礼物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光顾着复习了,忘了。”

  “我订了个生⽇蛋糕,你去取吧。”我知道妈妈的用意,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您去吧,我真的菗不开⾝。”

  “我⾝子不舒服。”我一愣,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回头问道:“哪儿不舒服?”妈妈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哪儿不舒服。你到底去不去?”妈妈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无奈的站起⾝来,点头说:“去去去,我马上就去。”妈妈把收据给我,然后对我说:“你不用忙着回来,取了蛋糕之后,直接去饭店吧。”

  她将饭店地址告诉我后,将我赶出了家门。现在才下午四点,离晚餐时间还有很久,也不忙去取蛋糕。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感觉有些好笑,以前不想学习,被妈妈各种训斥敲打,现在想学习了,却又被赶下楼来。

  不过我也知道,这是妈妈在为我的⾝体健康着想。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里愧疚。

  一直逛到五点半,我去取了生⽇蛋糕,然便前往订好的饭店。往年老爸生⽇,都有一些同事哥们儿过来给他庆祝,但今年多了个安诺,所以外人一概不请,变成了家庭聚餐。

  我是第一个到的,坐在包间里背起了单词。不一会儿功夫,妈妈和北北就来了。

  北北今天还在上课,是特意请假,由妈妈开车接过来的。进了包厢,她走到我的⾝后,跳起来,双手朝着我的肩膀用力一拍,大喊一声:“嘿…!神经病!”

  换作以前,免不了要和她打闹一番,但这会儿我脑子里想的全是⾼考,没什么质和她开玩笑。

  北北见我表情淡漠,皱了皱眉:“怎么了你,跟谁欠你八百块钱似的。”我没理她,妈妈招了个位子坐在了下来,也没说话。

  北北撇了撇嘴,嘟囔道:“怎么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她在屋里晃悠了一圈,看到了柜子上的蛋糕,不由得两眼放光,扭头问道:“妈,我能不能先吃一块?”

  妈妈说:“那是你爸的生⽇蛋糕,你爸还没来呢。”

  “我知道。我想…我们能不能先替他庆祝一下。”妈妈不耐烦的嗔怪道:“就你嘴馋。”

  北北依依不舍的盯着蛋糕,感觉口⽔都快流出来了。我对她说:“边上有个小袋子,里面是给你买的。”蛋糕旁有个小袋子,北北打开一看,是一块一人份的小蛋糕,又惊又喜,问道:“这是你给我买的?”

  “专门给你买的,我就知道你见了蛋糕肯定眼馋。”北北嘿嘿一笑:“谢谢你了,神…哥哥。”

  妈妈在一旁吐槽道:“平时神经病,有了个蛋糕就成神哥哥了。”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望向妈妈,妈妈却将头转向了一旁。

  北北也不在意,笑着说:“没蛋糕就是神经病,有了蛋糕就是神哥哥。”

  说完,坐一边美美的吃起了蛋糕。不一会儿,老爸带着安诺来了。安诺的腿上轻了许多,可以上学去了,放学之后才由老爸顺道接过来的。

  一家人算是齐了,也不需寒暄,可以开席了。由于是提前订好的餐,嘱咐一声之后,很快就酱菜上齐了。

  北北迫不及待的将蛋糕摆在桌子上,点上蜡烛,然后关上了电灯。我们一齐拍手唱着生⽇歌,老爸许了个心愿,然后将蛋糕上的蜡烛,一口气吹灭。

  重新开灯之后,北北笑着问道:“爸,您许的什么冤枉?”安诺说了句:“说出来就不灵了。”北北⽩了她一眼:“要你多嘴。”

  老爸笑着说:“我许的是小东考上大学,北北学习进步,诺诺⾝体健康,你们的妈妈,开开心心,我们全家和和睦睦,幸福美満。”

  我忍不住笑道:“您可是够贪心的,一口气许了这么多愿。”北北抢着说:“生⽇一年一次,还不多许一点啊。再说,也没规定能许多少。”将蛋糕放在一旁,然后倒酒的倒酒,倒饮料的倒饮料,生⽇晚宴正式开席。

  由于老爸是今天的正主,所以由妈妈代表发言。妈妈端起酒杯,缓缓说道:“今天是你们爸爸的41岁生⽇。

  你们的爸爸,为了这个家,⽇夜劳,忙里忙外,虽说作用有限,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爸爸‮头摇‬苦笑。

  “你们的爸爸,格古板,因循守旧,不懂变通,不晓人情,在单位里呆了这么多年,既没升官,也没发财,比不上别人家的爸爸。但是…”

  妈妈话音一转,看着老爸,轻声说道:“没有你们爸爸的支持,我没法安心工作;没有你们爸爸,小东要多挨多少顿打,北北要少吃多少食,诺诺也不会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

  没有你们的爸爸,我们这个家,将不是一个完整的家。”妈妈缓缓举起酒杯:“祝,你们的爸爸生⽇快乐。”

  我们站起⾝来,一齐说道:“祝爸爸生⽇快乐。”爸爸的目光在在我们⾝上缓缓扫过,开心的都合不拢嘴了。有家如此,夫复何求。

  最后,妈妈深情款款的望着爸爸,柔声说道:“老公,祝你生⽇快乐。”『叮』的一声,酒杯相撞,夫二人相视而笑。

  望着妈妈脸上充満幸福的微笑,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愈发痛恨自己,因为一时,险些毁了我们的家庭。

  北北见我愁眉苦脸,用胳膊撞了我一下,问道:“你又怎么了?老爸生⽇,你愁眉苦脸的,多不吉利呀。”老爸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道:“你是不是⾝体不舒服呀?”

  “没没没!”我赶忙摆手,并举起手中饮料:“爸,祝您青舂永驻,岁月如初。

  祝您…和妈妈一生一世,⽩头偕老。”老爸大笑着同我碰了一下杯子,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坐了下来,偷偷地侧眼望去,只见妈妈面⾊如常的坐在那里,并未因为我的祝词而有所触动。

  北北紧接着举杯说道:“爸,祝您年年有今⽇,岁岁有今朝。我愿做您一辈子的贴心小棉袄。”老爸开心的同她碰了碰杯,眼睛里似乎闪烁动的泪光。

  最后,一直安静乖巧的坐在一旁的安诺,缓缓站起⾝来,举杯说道:“爸,我是真的很开心您是我爸,我也很开心大家能够接纳我,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诺诺…”老爸好想是怕她想起不开心的事,想要打断她。安诺继续说道:“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能有你们这样的家人,我真很开心。爸,祝您心想事成,幸福永远。”

  老爸同她碰了一下杯,说道:“诺诺,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的。”

  “嗯。”安诺点了点头,刚要重新坐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起⾝说道:

  “爸,云阿姨,虽然我知道你们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但我还是要恭喜你们。”

  我们大家被她搞得一头雾⽔。看着她脸上甜甜的微笑,我的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刚要起⾝阻止,就听她笑着说道:“恭喜你们又有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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