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浩的两个姐姐都在国外，他也很喜欢国外的一些流行音乐，比如sting，GunNRose，U2，BonJovi，

　　westlife的音乐他都很喜欢，经常在随身听里听他们的歌，而不像周围的同学们热衷于追捧四大天王等港台歌星。楚濂也很喜欢西方音乐，但是因为家境一般，他不像文浩有这么多原版CD，好面子的他又不好意思向文浩借。

　　后来有一次午休时间，教室里没什么人，文浩在听MichelJackson的《healthe

　　world》，耳机的声音很大，文浩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出声来：Healtheworld，makeitabetterplace，foryou，formeandfortheentirehuman

　　race…楚濂也在一旁跟着小声地哼起来，文浩听见了，欣喜地看着楚濂，摘下一只耳机到楚濂的耳朵里，两个人一起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文浩边唱边热情地冲楚濂笑，嘴角的一个小酒窝，隐约可见。楚濂也有些羞涩地对文浩笑了，罕见的笑容，纯净的仿佛冬日在冰面上的阳光，几乎令人目眩。文浩第一次看到楚濂对他笑，几乎看呆了。而楚濂也记住了文浩那个可爱的浅浅的小酒窝。

　　慢慢的，两个人因为同样的兴趣而开始好。文浩把自己收藏的专辑都带到学校来，中午午休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捧着饭盒，坐在操场高高的看台上，一人戴一只耳，听一些他们喜欢的英文歌。

　　很多那个时候听过的歌，他们现在还是很喜欢，也还会唱。这些熟悉的旋律，是伴随他们少年时代最美好的记忆。文浩还记得，那时候天空很蓝，微风中飘着梧桐树的飞絮，有一丝粘在了楚濂的鬓角上。

　　文浩一个中午都心神不灵，想帮他掉，可是又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楚濂发现文浩脸色红红的，屡屡看着他言又止，不奇怪地问他“我脸上有东西吗？你这么看着我？”

　　文浩指指楚濂的鬓角，示意他，楚濂伸手随便抹了一下，那丝飞絮还是顽固地停留在发梢上。文浩示意他还在，楚濂不不耐烦地皱着眉道：“哎呀，怎么这么麻烦！你帮我一下不行吗？”

　　文浩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帮他把那丝飞絮摘掉了，他的手指无意中触摸了一下楚濂的脸颊，他马上反的缩回了手，不好意思地看着楚濂，生怕他生气了。楚濂的脸也微微红了，他扭过头，眼睛看向远处的操场，阳光下一群男孩正在踢足球。

　　文浩看着楚濂轮廓优美的侧影，感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加快。楚濂的嘴小且薄，但是颜色很红润，忽然让他想到新鲜的草莓，他很想凑上去吃一口。

　　楚濂平时的呼吸里就有一种薄荷味的清香，尝起来的滋味儿一定更好吧？他一边胡思想，一边暗骂自己下。突然，楚濂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浩浩，你不是很喜欢踢足球的吗？怎么现在都不去踢了？”

　　文浩猛地回过神来，支吾着说：“嗯，那个，你不是不喜欢踢足球吗？而且和你一起听歌唱歌儿也好的！”楚濂笑了，看着红着脸的文浩说：“你可以继续踢足球啊，我虽然我不会踢，但是我喜欢看啊。”

　　文浩欣喜地说：“真的吗？你有看我踢球吗？我踢地怎么样？”楚濂故意皱起眉头，说道：“你吗，踢的实在是太…”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文浩的脸色暗淡下来，才笑着补充道：“太…好了！”

　　然后他又用一种可爱的阿谀的语气说道：“你怎么踢的这么好呢？没听见那群女生的尖叫吗？”文浩发育的早，初中的时候就比同龄人要高出很多，穿着全套阿迪达斯的运动装，在球场上飞奔的矫健身影确实很吸引眼球。

　　楚濂是高中时才开始长个儿的，初中的时候简直比文浩矮一个头。文浩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她们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的，其实根本看不懂足球，连什么叫越位都不知道！”

　　楚濂低头偷笑，文浩心里甜丝丝的，一想到楚濂也在人群中看他踢球，就别提多兴奋了。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文浩发现他喜欢楚濂。＊＊＊楚濂一回到家，就看见家里一片狼藉，妈妈又发脾气了，东西扔地地都是。

　　陈玉婷坐在沙发上，木着一张脸，看见儿子回来，也面无表情。楚濂心中一阵酸楚，妈妈总是把自己收拾地很光鲜，即使已经人到中年，还是很漂亮，头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一丝不，虽然没有钱买贵重的衣服但是也总是衣着端庄得体。

　　她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是一位美丽高雅的女，可是…楚濂下外套，放下背包，蹲下身捡着地上的东西，陈玉婷就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问道：“你晚上到哪儿了？”

　　楚濂没有告诉妈妈他去酒吧唱歌的事情，因此敷衍道：“我去见浩浩了，他刚从英国回来！”陈玉婷哼了一声，讥讽道：“真是同人不同命，有一个好爸爸就是不同啊！他成绩没你好吧，还不是照样出国？”

　　楚濂很尊敬父亲，虽然父亲没有能够给他提供很好的物质生活，但是他心里从来没有因此抱怨过。

　　充知识分子人文气息的父亲在他心目中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楚濂最烦他妈妈说爸爸的坏话，当下就顶撞道：“浩浩成绩也很不错的，他也是自己考出去的。

　　而且爸爸都已经死了，您就不能放过他吗？”陈玉婷尖声道：“他活着，让我们受穷，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死了，也没留下半分财产，让我们孤儿寡母地喝西北风，你还帮他说话？”

　　楚濂出离愤怒了，他站起来，厉声道：“妈妈，您太过分了！爸爸是没钱，但是他的智能，他的人品都不比任何人差，您再这样诋毁他，我就…”

　　他看着母亲的脸，说不下去了！陈玉婷有点儿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就怎么样？你倒威胁起你妈妈来了？

　　楚濂看着妈妈青春不再的脸，妈妈曾经是那么的漂亮，在学校门口接他放学的时候，让同学们都惊了，都以为他妈妈是演员什么的，楚濂为此得意了好久。

　　他看着妈妈眼角的细纹，心中酸酸的，按耐下心中的怒气，放缓语气说道：“妈，您不是还有我吗？放心，我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陈玉婷看着儿子漂亮精致的脸，心中是复杂的情绪，她一直为生了这么一个漂亮的象女孩子的儿子耿耿于怀。

　　她觉得男孩子就应该阳光开朗，高大魁梧，充男子气概，象阿勇那样。而楚濂偏偏寡言少语，内向忧郁，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常常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感和成，她有时候都有点儿怕他。她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站起来，往厨房走“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儿夜宵？”

　　楚濂拉住妈妈“您别忙了，我不饿。对了，刚才为了什么生气？”陈玉婷递给他一封信“你爸单位里说，这里的房子要拆了，可以换新房子，但是按照优惠价格，也要二十万。我们上哪儿找这么多钱？”楚濂接过信，安慰他妈妈道：“您就别心了，我会想办法的，去睡吧。”

　　二十万，二十万？楚濂觉得头都大了，这么多钱，他该怎么办？就算是浩浩，不找他爸爸也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且他凭什么向浩浩借？他更不愿意因为这个惊动浩浩的爸爸。

　　楚濂心烦意地洗了澡，躺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电话铃响了，楚濂不接都知道一定是浩浩打来的。果然，浩浩在电话的那头小声说：“阿濂，你睡了吗？”

　　楚濂听到浩浩温柔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想哭。他尽量平淡地说：“嗯，我就要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浩浩恋恋不舍地说：“我睡不着，我想抱着你睡！”楚濂红了脸，这个浩浩，总是这样麻，他有些嗔怪地道：“你今天不是才抱过了吗？”浩浩耍赖道：“就那么一会儿，那怎么够？我以后要每天抱着你睡！”

　　浩浩睡觉的时候特别不老实，总是抱着，搂着，着楚濂，很多时候楚濂根本没法睡觉，就数浩浩的眼睫有多少。

　　浩浩的眼睫其实也很长的，虽然不像楚濂这样有点儿往上翘，但是也很漂亮。楚濂心想如果被浩浩每天抱着睡，他肯定不是被踢下，就是被扁了。不过听浩浩这样说，他心里还是很甜蜜。

　　“那你就抱着我送给你的维尼熊睡觉吧！”浩浩有的时候还像个孩子，最喜欢的卡通人物居然是小熊维尼！那个大大的玩具熊是楚濂送他的生日礼物。

　　浩浩很喜欢，拿着它当枕头，当抱枕，当靠枕反复折腾。“我正抱着呢，不过你可比它苗条多了！特别是你的小蛮啊。”浩浩情兮兮地说，他说话就没个正经。楚濂又好气又好笑“你再胡说，不理你了！”

　　“好，我说正经的。我去英国，都长胖了，看来要减肥了，否则你都看不上我了！”楚濂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浩浩的身材好的，肌结实，骨骼停匀。

　　“你这样好的，减什么肥？别胡闹了，是我要增肥！”楚濂知道浩浩是拐着弯儿让他长胖点儿。浩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说：“阿濂，我爸爸回来了，我明天要跟他到公司里去。”楚濂心中一沉，尽量平淡地说：“那你去吧，多跟你爸爸学学，也好的。”

　　浩浩想到楚濂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有点儿后悔提这个“阿濂，对不起。”这句对不起里有很多的含义，不过他们都明白。楚濂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儿涌出来，明知道他们的感情不能够被双方的家庭接纳，但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

　　他想着浩浩嘴角的那个浅浅的酒窝，轻轻说道：“好了，我真的累了，你也快点儿睡！”浩浩这才不清不愿地说道：“嗯，那你好好休息，对了，手机要一直开着！”

　　“知道了！”“还有，我爱你！”浩浩在电话那头急急地补上一句。楚濂怅然地挂断了电话，每次浩浩都要楚濂先挂电话，都成了习惯了。他握着听筒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无声地说：“浩浩，我也爱你！”

　　＊＊＊寒来袭，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天空乌云低垂，预报说可能有雪。这样的天气谁都不想出门，但是楚濂还有一个家教要做，还是顶着寒风出去了。其实这家搬了家以后离楚濂家很远，坐公车要一个多小时，中途还要转车，楚濂屡次想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