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小说网
首页 > 经典 > 服不服 > 第68章 有没有动心

第68章 有没有动心

目录

  楚千淼被那个问号加感叹号的搭配震了一下。

  她一拍脑门想起周报这事来了。昨天她怏怏的,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原来是忘记了上周报。

  她赶紧措辞编辑消息:“对不起任总,昨天我忙忘了, 这就补给您。”

  但消息刚编辑完,还没等点发送, 对话框里又起了新变化。

  下一秒, ‮机手‬屏上那配了两个标点符号的三个字像被上帝之手凭空菗走了, 只留下一排灰⾊小字:

  “任炎”撤回了一条消息。

  楚千淼:?

  她正懵怔着,一条新信息重新投掷到位。

  “周报。”

  楚千淼:“…”这回是句号。

  她把刚刚编辑好的那行字发了过去。

  随后对话框上方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可显示了半天,楚千淼也没等来下一条消息。

  她想任炎是不是正在组织着痛批她的词句?是不是每一次所组织的词句他都觉得痛批的力度、不够不⾜以表达愤怒, 所以删掉已写重新编辑更生猛的造词?

  楚千淼有点瑟瑟发抖, 她飞快打下几个字巩固刚才的认错态度:“对不起任总, 我以后下不为例!”

  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的字样消失了。

  最终对话框沉寂下来,什么新消息都没有再被投掷过来。

  楚千淼明明该松口气, 但盯着对方已输⼊看了那么久,对方却什么东西也没有输⼊过来,她心里反而有种悬而未决的不踏实感觉。

  她拍拍脸,调整精神, 打开电脑开始写周报。

  写好周报发到任炎邮箱, 她想了想,给秦谦宇发消息。

  楚千淼:“秦哥,任总发信息一般都怎么使用标点符号?”

  秦谦宇回她:“?怎么忽然问这么猎奇的问题?”

  楚千淼:“想通过标点符号的使用规则揣摩一下咱们主子的圣意。”

  等了下,秦谦宇直接发给她一张截图。是任炎和他以往的对话记录。

  【任炎:“到我办公室来。”

  秦谦宇:“马上!”】

  【任炎:“下周二出差。订票, 你我的。”

  秦谦宇:“收到!”】

  …

  【任炎:“招股书闭着眼睛写的?”

  秦谦宇:“对不起任总,我这就改!”】

  …

  秦谦宇随后发一行字:“看到了吧,任总基本只用逗号句号和问号。”

  楚千淼想了想,问:“没发过叹号吗?”

  好半晌,屏幕才跳进新消息,秦谦宇回她:“我认真地回想和回翻了一下,没有。”

  马上,又一条:“就任总那个子,要是发感叹号,那得说明他本人是非常地动了。那与他万事俱淡的人设不相符。”

  下一瞬,又一条:“怎么了千淼,难道任总对你发感叹号了?你不会这么幸运吧,收割到了任总的感叹号首发?!”

  楚千淼想了想,回他:“没有,我就随口一问。我想触摸一下‮导领‬的动底线。”

  所以这个动底线,是周报吗?

  想了想,她问:“秦哥你有忘记周报的时候吗?”

  秦谦宇说:“忙急眼时候经常忘,不过这周忘了我下周就补份双周的,不要紧。”

  楚千淼看着‮机手‬屏幕陷⼊思考中。

  所以他动的底线,不是周报。

  所以她是有什么事,惹到任炎让他不痛快了吗?让他借题发挥了一瞬动,然后又撤回消息维持住了一贯淡然的体面。

  她得好好想想,她到底哪里惹了他。

  这一个星期里,⽩天楚千淼在陶冶院线尽调,晚上她和谭深一起吃饭,吃完阿深老师上线给她讲题。

  有时候傍晚时分他们也会出去溜达溜达。谭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给他的追求降了速,和她相处的时候,他没再口口声声提复合或者不停催促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他不再用嘴巴去讲这些话,他转用实际行动去表达他的心思。

  这样的谭深,抹去了轻浮,让楚千淼在心里对他起了份不同以往的尊重。

  谭深在‮海上‬出差的这一个星期里,楚千淼的财务技能突飞猛进。她没想到变来变去变变变的谭深化⾝阿深老师的时候,居然是很有耐心也蛮有⽔平的。

  只是有时阿深老师也会让楚千淼有那么一丢丢哭笑不得——他太要強也太执着,她问他一道题,假如他解不出,他就会头不抬饭不吃话也不说地去研究那道题,他不去问别人,当然也不许她问别人。他一定要靠自己解出正确答案,再讲给她听。搞得到了后面她有时看着一道题,觉得难度比较大时,都不敢轻易把那题目摊到谭深面前去。她怕他一整宿都修仙不睡,瞪眼耗在那道题上,到最后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在和题目较劲还是和他自己较劲。楚千淼有时候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解不出题目,故意拉着她陪他一直解啊解。

  但或许正是因为他⾝上这种不达目标不罢休的劲头,如栗棠所说,她和谭深都在竞争的那个项目,最终是被谭深成功拿下的。

  签下项目的当天晚上谭深就得回‮京北‬,因为第二天他就要向公司‮导领‬汇报这件事情。

  他坐最晚一班动车回京。临行前他请求楚千淼陪他吃顿晚饭。

  他的请求理由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明天我就要走了,但你还得在这边继续待下去,再见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你今晚陪我吃完最后一顿饭吧,好吗?”

  楚千淼听他哀绝的语气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回不去‮京北‬了。

  她虚踢谭深一脚:“你好好说话!我又不会不陪你吃,我又不是长在这个项目上不回‮京北‬了!”

  楚千淼问谭深想吃什么。谭深说你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楚千淼抬杠,说:“我想吃土。”

  谭深就接了杠说:“那我想吃砖。”

  楚千淼笑着踢谭深:“我想吃网红火锅!”

  谭深二话不说,就一个字:“走!”

  他拉着楚千淼站到路边拦出租。

  他们右手边不远处三五步距离远的地方,也站着一对年轻男女。

  等了一会儿,他们左手边不远处终于来了一辆空车,谭深伸出胳膊上下一抖,那辆出租接受到了他发出的抖动信号,立刻向路边停靠过来。

  但司机好像舍不得踩刹车似的,车子在楚千淼和谭深面前没有停住,还向前滑行了一点距离,等终于停稳时,正好停在另外那一对年轻男女的面前。

  那对男女也真是不客气,直接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谭深立刻拉着楚千淼快步走过去,对坐进车里的两个人说:“这辆车是我们先拦的,⿇烦二位下来。”

  那对年轻男女冲他翻⽩眼:“哎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车子是直接停在我们面前的吧。那照你这样说,眼睛看到辆车你就说是你的,那这条街是不是你的呀?这座城市是不是你的呀?这么牛气别打车了,自己开车好不好喂!”

  谭深冷冷瞪视他们,挡在车前,对司机说:“是我们先拦的车,你应该先拉我们。”

  司机把上半⾝探出车窗外,打哈哈:“可是先生您看,他们都已经上来了!您行个方便,就不要拦着我的路了吧。”他转头向后看了看,再转回头朝车后面倒甩大拇指一指,对谭深说“再说先生你看,后面又来了两辆空车,您坐后面的随便哪辆都是一样的,何必这么较真嘛!这里不能停车的,警看到要罚款的,先生您就让一让嘛,谢谢了!”

  楚千淼也觉得无论司机亦或这两位捷⾜先登的年轻男女,都多少有点不太地道。可是晚一点谭深还要赶火车,从轻重缓急的角度考虑,她觉得还是拉着谭深去坐后面的空车比较好一点。

  但谭深比她还倔 ,非要讲这个理,他拦在车子前面,坚持要那对年轻男女下车。后面车子已经堵了一串。

  司机没法子,转⾝向后请求车上那对年轻男女:“二位,要不然你们就下去吧!”

  那对男女不⼲,嚷嚷凭什么,要堵就大家一起堵好了。

  楚千淼真的觉得这样僵持下去,谭深会来不及赶火车。

  她想劝谭深消消气,先去吃饭。谭深拍拍她拉住他胳膊的手,对她一笑说:“我自己就算了,但我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这份委屈。”

  楚千淼听出他这是要刚到底。她更着急了。

  一整条街都在响喇叭声。

  后面有人已经开始骂骂咧咧。

  出租司机被催得发慌,求爷爷告,请后车座的两位下车。

  “你们几个我谁也不拉好了吧?求求你们快下去吧!警来了我要吃违章停车的罚单的!”

  后座那对男女就是不下车。

  楚千淼看到谭深忽然一笑,那笑容有点狡黠小坏。她想他一定是趁着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盘算了什么。

  果然几秒种后一名警走过来开罚单。

  那名出租车司机在整条街的喇叭轰鸣里企图跟警解释,但警没丝毫没停下写罚单的动作。

  谭深拉着楚千淼扭头就走,走到路口重新打车。

  很快他们就打到了车。

  在车上,楚千淼问谭深:“警是你叫来的?”

  谭深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顿了顿他说“我是昨天回‮店酒‬的时候发现每晚下班时间离‮店酒‬这条路不远的路口地方都会有警指挥通。那么刚刚那条路一堵,警肯定是要过去看看的。”

  楚千淼默了下,说:“你刚才怎么不坚持让后座那对男女下车了?”

  谭深笑着说:“用不着说了,司机吃了罚单,一路都会对那对男女抱怨自己够倒霉的,要是他们早下车就没这回事了。那对男女听烦了也会和司机顶撞,总之这一路他们谁也别想好过,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楚千淼看着谭深的侧面。他微微笑,目视前方,慢条斯理分析着这一切。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真的小看了他,他一点都不幼稚,他是个腹黑的家伙。

  他们打车到了那家网红火锅店。

  因为是饭点,排位子的人很多,谭深去领了号,楚千淼一看,差点眼前一黑,他们前面还有三十桌。

  她“霍!”的一声,整个人都往上拔了一拔:“这得等到哪年去?等排到了估计我们都已经饿死了!”

  虽然有点遗憾,但她还是对谭深提出了不然就换个地方吧。

  谭深问她:“你是不是很想吃这家?”

  楚千淼说:“很想不代表就吃得到。算了。”这世上“很想”的事情太多,但不是样样都能得到満⾜。总有求而不得,总有遗憾未果。

  但谭深告诉她:“不,只要是你想吃的,我就一定得要让你吃到!”

  他让楚千淼坐在等位区不用管他,他去去就来。

  他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很前面号码——再叫号的话,就是这一桌。

  楚千淼惊了一下,问他:“你哪儿弄的号?抢的啊?”

  谭深冲她一挤眼:“反正没杀人放火。”

  楚千淼正猜测着,有一对朴素小夫模样的人走出来,经过谭深时和他微笑打招呼,谭深对他们道谢,小夫连忙说不客气,又对楚千淼转头笑着说:“你男朋友对你好用心的,祝你生⽇快乐,也祝你们幸福喔!”

  他们走了,留下有点懵的楚千淼。

  谭深今晚似乎拥有了她爸妈的功能,决定了她的出生⽇。

  她虚踢谭深一脚,问他:“你是不是对人家说,今晚是我生⽇?”

  谭深一笑一躲:“我说你是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想吃一顿这里的火锅,等下我就得赶火车走,我给他们看了车票,然后我请求他们,能否把号转给我。”

  楚千淼心情有点多元化。她感受到了谭深对她的用心,可也对那对小夫有点过意不去。今天毕竟不是她的生⽇,他们却把好不容易排到的号给了她和谭深,他们不吃就走了。

  谭深看出了她的过意不去,一揽她肩膀,晃一晃,安慰她:“你不用这样,我没亏待他们,他们把号码转给我之后,我给了他们一千块钱。”

  楚千淼:“…?”

  呵,哥们,您厉害,吃顿火锅都能吃出个⻩牛号来。

  一顿火锅开开心心地吃完,谭深打车先送楚千淼回‮店酒‬,又去大堂取了行李,准备上车去车站。

  行李箱由‮店酒‬门童帮忙塞进了出租车后备箱。谭深站在车前和楚千淼告别。

  他一下子就陷⼊一种恋恋不舍的情绪里。楚千淼受了他情绪的影响,多少也有了一点不舍得。

  这一个星期热热闹闹地过去了 ,谭深一走,‮海上‬这边又剩下她一个人。

  谭深临上车前向前倾⾝,低头凑近楚千淼,笑眯眯地,一副情圣样子,捏着声地问:“千淼同学,这一周下来,对阿深老师有没有一丢丢动心?”

  楚千淼噗嗤笑出声:“走,赶紧走,⾁⿇不⾁⿇?”

  其实她心里是有一丢丢感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离动心总还是差一点距离。她想她可能是被任炎拒绝狠了,动心机制还在重新修复建立中。

  谭深直起⾝,一笑,说:“没有一丢丢也没关系,阿深老师不着急。千淼同学,以后财务课程中有不会的题请记得,问且只问阿深老师,不许问别人!

  楚千淼打哈哈:“可以了可以了,阿深老师你赶紧上车滚蛋,再墨迹火车等你等得要伤心了!”

  谭深看着她笑。忽然他一探头,人倏地凑近楚千淼,嘴一下吻在她脸颊上。

  楚千淼被他这突来的亲昵偷袭给袭击得一时怔在那。

  谭深微弯,与她平时,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都旑旎起来:“以前我们吻都接过的,可我现在只亲你脸颊一下都觉得心跳加快,你说我这年龄越大怎么还越纯情起来了?”

  楚千淼从丹田里发出一声怒吼:“滚!你以后再敢随便动手动口我菗死你!”

  谭深哈哈笑着上了出租车。

  司机把车子发动出去。谭深向后看,看到楚千淼走进‮店酒‬,他转回⾝。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和他攀谈:“这么甜藌,是你女朋友吧?你们俩真般配,都长得好看。”

  谭深淡淡一笑,说:“还不是呢。”顿了顿,又说“但一定会是的。”

  谭深回京后第二天,崔西杰到了‮海上‬。他来盯两天陶冶院线的项目现场。

  两天后他要回‮京北‬,楚千淼还得继续留守在项目上。看看⽇子已经是月底,楚千淼于是贴好‮票发‬委托崔西杰帮她带回公司报账。

  她刚⼊投行,工资不太⾼,扣除房租⽔电通通话费和⽇常花销,基本不剩什么。所以报销款对她来说,是个重要补给,有了这些报销款,她的生活会从容许多。

  她有点期待报销款的到账。

  但到了打款⽇,她账户上却依然空。楚千淼想了又想,决定问一下这件事。她不想庇大点小事都去扰任炎,但这事也不好直接去问崔西杰——好像她在质疑他什么似的。

  她找到公司通讯录,从里面搜索到财务鲍姐的电话。

  她打电话过去询问。

  财务鲍姐回答她:“小楚,是这样的,你们‮海上‬那个项目的报销额度没有了,你的报销单只能暂时先挂账。等你们‮海上‬这个项目后面全部做完,公司收到后续的项目款之后,会按照挂账顺序给你们这些挂账的人依次报销。”

  楚千淼闻声怔了怔:“不会吧?”她马上整理好情绪,说“鲍姐是这样的,我们‮海上‬这个项目才刚刚做,前期项目款也才刚刚到账,并且这个月是这个项目的第一个报销⽇,按说报销额度应该很⾜才是…”

  鲍姐说:“你等等,我看下。”一会儿后,她告诉楚千淼“哦是这样,你们部门其他两个项目先期项目款还没有到账,‮海上‬这个项目的先期款到了,你们任总就说先把另外两个项目的报销单转到‮海上‬这个项目上来。但那两个项目的单子太多,你单子得又晚了一点,按照先后顺序,到你的时候,报销额度就没有了。”

  楚千淼沉昑了一下,问了声:“鲍姐,那我们‮海上‬项目上另外一个人崔西杰呢,他在这个项目上的报销单是不是也在挂账啊?”

  鲍姐点了两下鼠标,说:“哦,他啊,他‮海上‬那个项目的报销单在挂账。”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从其他两个项目上转过来报销单都已经报销掉了。”

  楚千淼说了声:“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鲍姐。”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