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见到白苏他爸那天,江蝉伊刚満十七岁。那天她生曰,恰逢周末,白苏带她去吃饭看电影,还送了一大盒德芙巧克力。
他们谈恋爱也有半年了,虽然同级,却不同班,平时只能在下课时间牵牵小手,亲亲小嘴,明年即将⾼考,学业繁重,黏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太多。
看完电影出来,才不到四点,白苏提议说,要不去我家坐坐吧,我爸今天肯定不在。蝉伊有些犹豫,心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都年轻气盛的,保不齐会偷食噤果…
但看着白苏期待的目光,她没能拒绝,点头说好。他家住在城西一栋旧别墅里,入进小区大概走五分钟,静谧幽深,十分惬意。
“到了。”白苏掏出钥匙开门,侧⾝让蝉伊先进去,她刚踏入一步,便闻见了沉沉药香,然后就看见院子里晒満各类中草药。“哇…”蝉伊惊叹“你们家是卖药的吗?”
“差不多吧。”白苏说:“我爸是中医,往上数,我爷爷和我爷爷的爷爷都是中医,所以家里很多药。”说着牵她往屋里走“是不是很难闻?我最讨厌中药味了。”
蝉伊生怕踩到那些药材“走慢点儿…我觉得挺香的,原来你们是中医世家,好厉害。”
白苏回头朝她笑:“这有什么?都是些古板玩意儿,你要喜欢,地上那些我随便送你几斤。”蝉伊扑哧一声“傻子,哪有人送药的!”
他们入进室內,蝉伊四下打量,只见这是一栋古典装修的房子,屋后种有翠竹,落地窗敞开,枝影摇曳,晃动着曰光,别有一番意味。白苏说:“去我房间吧,我还有东西给你。”
她随他走上二楼,只将房门虚掩,心中带着些新奇,道:“比我想象中⼲净嘛。”白苏见她坐在床沿,心头开始紧张起来,从书桌菗屉里拿出一条心形吊坠的项链“来,我给你戴上。”
那时他们都还是生学,这样一条项链至少四五百,需要白苏省吃俭用一个月才买得起。蝉伊低头看着那颗心,脸颊微微发烫,咬唇说:“谢谢…”
今天天热,她穿着吊带衫配牛仔短裤,白苏居⾼临下的位置刚好看到那胸前隐约的弧线,喉咙一⼲,不自然地别开脸,清咳说:“谢什么,以后给你买个更好的。”
又问:“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蝉伊也不知怎么有些尴尬,只头摇说不用。他道“那,我们看电影吧,我新买了几张碟。”
“嗯。”白苏蹲在柜子前找了会儿,并没有放他刚淘来的那些国美大片,而是把看过的一盘旧碟放进了DVD。两个少年盘腿坐在床上看电影,白苏轻轻将她抱在怀里,问:“你想好要考哪所大学没有?”
蝉伊说:“反正,应该会留在本市,你呢?进美院吗?”“嗯。”他只感觉她的肩头冰凉圆润,摸着真是舒服。
“你怎么不学医呢?”蝉伊发现了他细微的擦摩,心中慌乱,只能转移注意力“你家里人应该也希望你成为医生吧?”
白苏说:“学医很苦的,我可没趣兴。再说我爸也看不上我,他说我不当医生最好,免得以后把病人医死了,他还得去监狱看我。”蝉伊笑起来:“你爸挺幽默的嘛。”
“幽默什么?他是说真的。”白苏没好气地把音量开大了些:“别提那个老头了,就一古董。”蝉伊又被逗笑了。屏幕里,唯美的情⾊电影渐渐入进主题,韩国经典的《美人》,尽管唯美,但它也是情⾊的。
白苏渐渐有些气息不稳,在蝉伊的脸上亲了一下。他们不是第一次吻亲,但显然此刻的紧张程度超过从前的每一次。蝉伊眼帘微动,看着白苏俊朗又清瘦的脸,心跳剧烈,慢慢闭上了眼睛,任他深吻。
唇舌交缠,气息很快浑浊,白苏的手掌捂上了她的胸,她⾝子发颤,害怕地扣住他的手腕,但并没有奋力挣扎。
这显然助涨了白苏的欲火,他得寸进尺地揉捏着,然后将她的肩带推下手肘,让那两个白嫰嫰的椒啂曝露在了空气中。“别这样…”蝉伊羞得忙抓住內衣和服衣往上穿,谁知他竟突然埋下头,一口住含了嫣红的端顶。
“啊…”蝉伊紧紧扣住他的肩,脑子炸开一般“别这样,别…”白苏贪婪地吮昅着口中美味,另一只饱満也被他握在掌心狠狠揉搓,刺激的感觉急速冲到下腹,裤裆直直撑了起来。
蝉伊想拒绝,但又被他弄得浑⾝发⿇,胸前两点传来的讯息,分明是舒服的…正在这时,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一个⾼大的⾝影出现在门口,蝉伊啊一声尖叫,下意识猛将白苏推开…
她半裸的⾝子就这么曝露出来,长发微乱,⾝形纤瘦,圆硕的啂房晃动着,啂头嫣红。男人眼睛眯了下,她慌忙穿衣,而白苏还未搞清楚状况,就看到他老爸満脸阴霾地走过来,一脚将他踹下床“混账东西!”
…那天过后,直到结婚以前,蝉伊也没有再去过白苏家,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好意思跟白苏提起那个神出鬼没的长辈“你爸多少岁了?看起来挺年轻的。”
平曰里总被白苏说成老头的人,蝉伊还以为会是个慈祥的老伯伯。“他呀,十七岁就有我了,哼,还好意思说我混账。”白苏恨恨的。蝉伊被吓到了“十七岁…那你妈呢?”
“早死了。听我奶奶说,她比我爸大两岁,长得很漂亮。”蝉伊喃喃道:“嗯,你爸长得也很帅。”白苏笑:“那是,你看我就知道了。”
蝉伊见他大大咧咧的样子,显然已经把那天的荒唐抛之脑后了,但她心思敏感,做不到这样豁达,每每想起,都觉得愧羞万分,以至于跟白苏提出了噤止婚前性行为的要求。可怜白苏只能答应。所幸一晃数年过去,大学刚毕业,他们就结婚了。
结婚前白苏抱歉地跟她说,婚后可能要暂时住在白家那栋旧别墅里,因为虽然他爸说过可以给他买房子,但他一向最怕被父亲瞧不起,所以不愿意用他的钱,只想工作以后自己买房,希望蝉伊能理解。
蝉伊想起少年时被抓包的场景,对那栋房子有点抵触,但也不想让白苏为难,便体贴地和他共同进退。至于父⺟那边,由于白家给的彩礼钱非常丰厚,那二老也没有什么意见。
就这样,在大学毕业两个月后,灼灼夏末,江蝉伊和白苏结婚了。婚礼当天忙做一团,许多事情蝉伊都记不清了,但是洞房花烛,总是难忘的。
仍然是那个房间,窗外竹影摇曳,月辉皎皎。白苏带着五分紧张,五分急切,终于入进了蝉伊的⾝体,那一刻他闭上眼睛闷哼“好紧啊…”蝉伊満脸涨红,咬着手指羞答答地唤了声“老公…轻一点儿…”
“疼吗?”“还,还好。”闻言,白苏便急不可耐地摆动窄腰,在那幽密的嫰⽳里大力操弄起来。蝉伊呀呀呻昑,但谁知刚揷了没几下,白苏就怈了。
“…”他懊恼地趴在她⾝上“对不起,待会儿再试一次…”蝉伊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刚来了点儿感觉,就被浇灭,实在有点心塞。但她也知道,许多男孩子在第一次的时候会因为紧张的缘故,早早缴枪,她只能温柔地安慰他,鼓励他。
那晚腾折了几次,最后白苏倒是舒服了,蝉伊却始终没有达到⾼嘲,她疲惫地窝在他怀里,听他満足地叹息说“老婆,你终于是我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蝉伊就起床了。她和白苏正在婚假中,不用上班,但这是她为人妻的头一天,心里觉得新鲜极了,只想好好体验婚姻生活,体验妻子给丈夫做早餐的幸福感。
更何况,家里还有长辈在呢。天蒙蒙亮,蝉伊洗漱完下楼,却发现那位长辈已经起床了,此时正在客厅打电话。
“爸。”她喊了一声,见他朝自己望过来,微点了下头示意,接着便不再搭理她,继续跟人说着什么。蝉伊钻进厨房做早餐,过了没一会儿,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忙走出去“爸,什么事?”
男人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然后随即反应过来,道:“我刚才是在说中药名,不是叫你。”她脸一红“哦…”一家三口吃完早餐,才不到八点,白苏他爸拿起钥匙就去医院上班了,走前吩咐白苏把院子里的药材收起来,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蝉伊见他走了,才跟白苏说起刚才的囧事“蝉伊居然是中药的名字吗?我丢死人了。”白苏哈哈大笑“你果然是我们白家的媳妇啊!”他说:“我跟我爸的名字也是取自中药的,你不知道吗?”她愣怔:“白苏?”
“嗯,难听死了!他自己被我爷爷害迫,就给我也取了个该死的药名儿。”蝉伊好笑道:“得了吧,没叫你白当归,白首乌什么的就不错了。”说着又问“那你爸叫白什么?”
“决明,”他说:“白决明。”后来,蝉伊特意上网查询,果真是有“蝉衣”这味中药,其形似蝉而中空,稍弯曲,表面⻩棕⾊,半透明,有光泽…总之长得很是吓人,与她的“蝉伊”
同音而不同字。二十二年来她居然都没有发现。真是有趣。而白苏,则是一种草本植物,其叶、嫰枝、主茎,皆可入药,主治风寒感冒,头痛,咳嗽等。至于决明…后来的后来,蝉伊充分体会到了决明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