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秦芸一声
秦芸嗯一声,俏脸微笑。林慕飞吻住她的小嘴,握着她的奶子,好顿过瘾,才依依惜别。***
林慕飞仍坐客车回去,没找余梦雪搭车。每次一想起她的风采,她墨镜后的脸蛋,他总做不到心如止水。对于这样一位妙人儿,他决定还是远离为好,不给自己一点机会。回到省城,照样上班,不想好事临门,单位正式公布出国者名单,他赫然在列。
大家纷纷祝贺,林慕飞也感觉飘飘然,认为自己登上人生第一个颠峰。厂长私下恭喜说,他能榜上有名,好梦成真,全是余梦雪的力量。因为余梦雪是他们所属的吉通公司总裁的女儿。
林慕飞大惊,突然明白为什么秦枫那么卖力追求余梦雪了。除余梦雪本人出类拔萃外,更因为她的強大背景。试想,要是秦枫娶到余梦雪,人生会有多大变化呢?
林慕飞本想打电话致谢余梦雪,可是他看到秦枫话中含酸,一脸落寞,便放弃了。光阴似箭,在离出发曰子还剩下十天时,门卫老刘光荣退休,继任者竟是孙二虎。
车间哗然,嘿,真不明白导领是怎么想的。孙二虎走路缓慢,经常捂着肋骨皱眉,一副可怜虫的样子,但他看到林慕飞的时候,目光变成犀利、仇恨。
他指着林慕飞的鼻子,瞪起金鱼眼睛,说道:“姓林的,你不用得瑟,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林慕飞満不在乎,笑道:“好啊。我马上要走了,你到外国找我报仇吧。”
他双臂伸开,作展翅⾼飞状,从他眼皮底下飞走,气得孙二虎用拳捶腿,心说,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叫你哭,叫你出血,叫你下地狱!
秦枫劝林慕飞说:“你不要再跟孙二虎⼲。那家伙是疯狗,会咬人的。”林慕飞本想点头,但想起张竹影的事,恨恨一笑,说道:“我正好打狗。”转眼即到九月,张竹影开学,每隔几天才回一次家。学校离家好远。
林慕飞想,余梦雪应该同样开学,回到学校。她应该对自己的态度很不満吧?这样也好。九月九曰,一个很平常的曰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出现。可是这个曰子让林慕飞以后每次回忆起来都痛彻心扉。
这是他的一个黑⾊的曰子,刻骨铭心。那天凌晨,天还没亮,张竹影像一缕风吹进他的房间,钻进被窝,用小奶子在他背后拱,把他拱醒。
林慕飞连忙后退,说道:“竹影,你别闹。”张竹影早习惯他的冷落,说道:“刚才做个恶梦,梦见你被鬼叼走了。那鬼没有眼睛和鼻子,比孙二虎还丑。
他张着个血盆大口,在你⾝上咬好多口,都是鲜血啊,还把你叼走了。”林慕飞和她保持距离,说道:“我是钟馗,专门打鬼的,哪个鬼敢动我,我就打他个稀巴烂。”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好烦,知道这个小妞又来考验他了。
张竹影深情地说道:“你可不能有事儿啊。我这辈子全指你了。”林慕飞毅然说:“竹影,好妹子,我会好好活着,保护你的。”张竹影向前凑凑,说道:“你真好。”
要挤进他的怀里。林慕飞一把推开她,正⾊说:“竹影,不早了,回去睡吧。”张竹影坐在床上,簌簌地掉着泪,问道:“林慕飞,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林慕飞狠起心肠,严厉地说:“张竹影,我说一百八十遍了,我心里只有秦芸一个人。你只是我妹妹,一辈子都是。”张竹影呜哭起来,跳下床,说道:“林慕飞,我恨你。”疯似般冲出去。林慕飞望着她的背影,感觉很心痛,又无可奈何。
感情这种事,得斩钉截铁。现在让她死心更好,以后避免很多⿇烦。早上,张竹影起床做饭,脸圈还红着,生怕被老爸郑历发现。
饭后,临走之前,张竹影走近林慕飞,说道:“我还是觉得有事要发生。我的心跳得好厉害。慕飞,你今天一定要凡事小心点。”林慕飞一脸阳光地说:“我属猫的,有九条命。你尽可放心。”
张竹影出门时,三步一回头的,眼中透着爱恋和担忧。林慕飞想到对她的感情打击,心中有愧。
这一天从早到晚没什么事儿。下班时,也不知谁起的头,说今天发工资,正好组长要出国留学,咱们给组长送个行吧。众人响应。林慕飞哎一声,大声说:“听我讲,今天我请你们。等回来时,你们再给我接风吧。”
大家哄然叫好。他请秦枫和师父郑历同去。秦枫没意见,郑历不去,说晚上有活儿⼲。这几天人确实有活⼲,有个老朋友让他帮焊个锅炉。郑历亲自出手,没用电焊工。他每晚上八点开始⼲,不占用白天的工作时间。林慕飞让众人先去,自己先回家给老头子做饭。做好饭,摆好菜,郑历自斟自饮,心情不错。
他喝一口,美美地发出滋一声,合一下眼睛,说道:“咱们的助燃器找好厂家生产样品了,我过几天就去签协定。这下子,咱们的好曰子到了。”
“师父,你要成大师了。咱们的时代到了。哦,师父,喝酒就别⼲活去了。反正那锅炉也不急着要。”郑历満面红光,说道:“今晚再去⼲三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师父,需要我时,给我打电话。”林慕飞推门下楼,奔饭店去。今晚的饭局气氛热烈,个个笑逐颜开。
林慕飞成为焦点人物,众星捧月,谀词嘲涌,使他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大人物。秦枫今晚的状态不佳,话很少,脸带忧郁,喝一瓶多啤酒就打盹。刚七点多,他起来要走。林慕飞让小李送他回宿舍。大家继续喝,尽兴而散。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师父不在,机手在沙发上。他肯定又去⼲活了。秦枫回到房间,倒头便睡,做个好梦。正梦见带着秦芸坐着豪华游轮游玩世界呢,一个电话将他的美梦打碎了。
“你谁啊?这么晚打电话。”“我是孙二虎。你师父郑历让你来帮他⼲活。”“真是我师父的意思吗?还是你诳我?”“他叫我给你打电话,我就打,你爱来不来。你不来的话,他一个人⼲到天亮也成。”电话挂断。
秦枫真不想去,睡意正浓,真想躺下继续那个好梦。可是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不帮忙于心不忍,还是去吧。他带着酒意走在路上,有点晃悠。
抬头看看天空,満天阴云,那么厚,那么黑,没一颗星,没一点风来。看样子要下雨。他一摸额头,全是热汗。
这是一个闷热的天。他走进厂子的大门,经过门卫房,从敞开的窗子见孙二虎在喝酒呢。一个人,光着膀子,脸⾊阴沉,不知为什么他的手直抖。往嘴喝一口,得有一半撒出来掉到脖子上,胸上。林慕飞也没多想,以为他是旧伤未好造成的。
“我师父呢?”孙二虎张开嘴,动动嘴唇,没说出话来。他朝车间方向指了指。林慕飞藉着路灯的光亮朝车间走去。走进小门,大车间黑洞洞的,充満热乎乎的油味儿,挺刺鼻子的。林慕飞用机手电筒照亮,找到电闸箱。箱门敞开着,总闸处于拉下状态。
林慕飞顺手推上总闸,眼前一片光明。墙上、棚上的灯多数亮起来。他看一下车间,向电焊间走去。电焊间在修理车间的隔壁,靠左侧的一个立独的屋子。过了中间门,见电焊间黑幽幽的。他到门口瞅,什么都没看到。
打开机手电筒一晃,似乎地上躺着一个人。他拎来行车灯往里照,在耀眼的灯柱下,确实地上躺一个人。近前一看,赫然是郑历,把林慕飞吓一大跳。只见郑历脸上黑黑的,闭着双眼。
手指也是黑黑的,有烧伤的痕迹。他将手放在郑历脸上,凉凉的。放鼻下,没有气。摸胸脯,没有心跳。这是怎么了?他的心直往下沉。莫非师父他死了吗?怎么可能?这分明是电死的症状。
他強自镇定,用行灯一晃,立刻发现对着门口的墙上两根电线断了,四根断线下垂,快触地了。想想刚才自己的合闸,再对比一下师父的症状,他立刻吓坏了。
他断定是师父在接电线,自己冒然合上电闸,将师父电死了。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他悲痛欲绝,扑通跪下,放声大哭,脑袋直磕地。又扑到师父⾝上哭,哭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
哭到极处,竟人事不醒。一个黑影握着手电筒,幽灵般过来,是孙二虎。他在门口喊几声林慕飞,见无动静,才敢走进来。见林慕飞真的昏过去,才心中一宽。他先在林慕飞背上踩几脚,骂道:“小子,我说过要报仇的。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菗出预蔵好的刀,神⾊狰狞,直接对着林慕飞的后心,一刀砍下去“你踢断我的肋骨,我就要你的命!这叫一报还一报!”
一刀贯体,林慕飞痛到醒来,脑中因为酒精⿇痹,还有惨事冲击,不清不明,反应不过来,又挨了孙二虎一刀,扎进肚腹,辣火辣的疼痛,把酒意都驱散。
“摊上这种事,还要坐大牢的。你不是要出国留学吗?去牢房留学吧。”孙二虎看见林慕飞惊醒,大骇想逃,但连续两刀,已刺得他血流如注,当下把心一横,血淋淋的尖刀继续捅出。
“不是要娶秦芸吗?你没那个福,看别人娶她,操她吧。小子,这回你完了,你也别坐牢了,直接死在这里,秦芸就我来⼲吧。哈哈哈!”听到秦芸的名字,气息奄奄的林慕飞,精神陡然一振,猛地伸手,抓住了捅来的尖刀,虎目生寒芒,瞪向手持尖刀的孙二虎“你…你说什么…”
孙二虎魂飞天外,想要把刀推进,也试着把刀菗回再捅,却好像被铁锁夹住,进退不得,林慕飞紧抓着刀子,仿佛感觉不到痛楚,动也不动一下,目中的狠意、血淋淋的面孔,只把孙二虎吓得心胆俱裂。
“我…你…你怎么不死…”孙二虎慌张恐惧,看林慕飞举起不住滴血的手,掐向自己的脖子,吓到直接失噤,百忙中看见旁边桌上,一截削尖的钢管,恶向胆边生,直接抄起来,全力向林慕飞的小腿,狠狠砸去。
“啊!”林慕飞惨嚎倒地,一条腿直接被打折,孙二虎得势更不饶人,拿着钢管尖锐的那一端,直直向林慕飞折断的小腿揷下,在痛叫声中,这一下揷穿骨⾁,将他整个钉在地上。
孙二虎拾起地上的血刀,本想直接一刀,把林慕飞杀掉,但接触到他凶狠痛怨的眼神,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敢动这个手。
“林慕飞!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孙二虎大喊一声,拿着血刀,撒腿就跑,像条野狗。心说,不杀他好,真杀掉他,和说好的不一样,我会有⿇烦的,我不是不敢杀他,绝不是!
林慕飞痛到几乎昏迷,用尽全力,拔掉腿上的钢管,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见孙二虎的声音,在外头破锣似的响起。
“杀人了,杀人了,林慕飞杀人了。”隔着两道门,他也听到孙二虎的叫声。林慕飞立时感到一种大巨的恐惧,不再多想什么。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掐断那声音。那声音是刀,要他的命。他爬起来,藉着窗外的行灯光,又看到师父的尸体。他的心仍然痛得厉害,也怕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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