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委婉说是柔弱

　　然后手里拿了两块新巾，用一种黎佩不知道他能做到的温柔，把她清理干净。“还是伤着了？”华广宁喃喃地说。“是的，不过别担心，我喜欢。”气氛轻松下来，黎佩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哦…我一点也不担心。”华广宁嘴角含着笑意，又向走进的周云山点头表示谢意，从他手里接过一杯酒“来一口白俄，你现在需要这个。”黎佩小心嘬了一口。

　　她对酒一窍不通，可也不赞道：“这酒味道可真！”华广宁摇摇头“过去这些年你在干什么？只工作不玩耍？”黎佩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工作容易控制！”

　　薄吻在她凉淡香的额发上，低沉的声音带点不悦：“胡说什么？你一直都做的非常好。”骄傲刺痛黎佩的口。

　　直到华广宁说出口，黎佩才意识到华广宁的认可对她有多重要。两人喝完酒，大厅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华广宁从椅子上站起来“现在换衣服，然后离开这里回家。”华广宁带着她来到女更衣室前，看看表道：“你正好有三分十五秒。”

　　一阵紧张又在她胃里扑腾，黎佩不得不强迫自己快速动作，走出来发现他正在给她计时“三分十二秒，你从不放弃挑战，是吗，宝贝？”黎佩摇头“跟你，从来没有。”

　　他们走出黯影，华广宁在门边向吧台的工作人员点头，然后在走出前台时又向另一个人示意再见。“他们是你的朋友。”黎佩忍不住问道。

　　“是的，像我的兄弟。我猜，当你让别人知道你不为人知的一面时，你们之间就形成一种纽带，你明白吗？”是啊！她知道，今天两人分享的经历，是不是会变成一些…更深…更有意义的东西。

　　华广宁带着她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黎佩说意外也不意外。上学那会儿华广宁就特别注重生活舒适，这会儿已经接近午夜。

　　他在黯影又是喝酒又玩得嗨，当然不会选择自己开车。两人握着手在后座默默坐着不说话，黎佩喜欢这样，虽然股和后背还在痛。

　　而且有可能会持续好几天，她希望持续下去，虽然不知道这个黑夜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可只要仍然和华广宁在一起，就是一个胜利。

　　华广宁忽然问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小佩？”显然他也在想相同的问题，黎佩老实答道：“我不知道。我想我们…就把精力集中在今晚吧。”华广宁咧嘴一笑“你是说今晚还没完？我在想，是时候给你洗个热水澡，抹点香，然后让你上睡觉了。”

　　黎佩小腹一阵酸软“别往污了想，那本来就是我的意思。”“当然！”黎佩拱起身体，两腿间一阵悸动“香是什么？”“一种止痛药，有助于治疗瘀伤。”“你对这事很了解。”“是的。”“我不是你的第一个…”

　　黎佩该叫自己什么？建宁？“不，”他平静地说，想到华广宁这么多年没有女人很可笑，但想到华广宁和她一起做的事…那感觉太过亲密，太过特别。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以前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带回家。”黎佩嗯了一声“但还是带出去喝酒、吃饭、饮茶。”

　　“嗯…这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微微失神的样子，华广宁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说道：“我几乎都要忘了逗你有容易。”黎佩一愣，很久没人说过逗她很容易。紧张、严肃、控制狂是更贴切的表达方式。华广宁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大腿。

　　“到家了，我们走吧。”华广宁和司机道别，黎佩也跟着说了谢谢再见。两人走出车子，他握住黎佩的手“感觉怎么样？疼吗？”“痛死了！”黎佩咕哝着说。华广宁呵呵笑起来“很好。”

　　“以你的本事为傲？”“从来如此，你说得太对了！”他打开家门，带黎佩走进去。客厅的顶灯打开，黎佩眼睛一亮。硕大宽敞的房间里，白色墙壁被灰漆松木板条隔成一块块做工巧的镶板，镶板之间都挂着画。

　　一套橡木雕花沙发上罩着金色条纹的蓝丝绒坐垫，看上去既气派又舒服。沙发前是一张樱桃木茶几，茶几上铺着金丝边蜀绣台布。靠近阳台的角落里，摆着一架施坦威钢琴，旁边配着一盏落地台灯。

　　“哇，这屋子应该放在某个杂志的页里。”黎佩由衷称赞道。“没错。”华广宁竟然点头附和。黎佩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又在开我玩笑吗？”

　　华广宁哼了声，耸耸肩道：“不，非常严肃。一年前出现在《当代住宅》中，说是什么后现代木制风格之类的胡扯调调。”“你…这太了！”黎佩由衷惊叹。“么？去看看啊！”华广宁指了指钢琴旁边的柜子。黎佩打开柜子，里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大提琴琴盒，琴盒里一架博洛尼亚展现在眼前。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黎佩拿起琴找了把椅子舒服地坐好，试手感听音调，没错，货真价实的博格尼亚。

　　她看着靠在钢琴边的华广宁，轻松问道：“你还玩音乐么？”“我什么都不玩。”华广宁的语气不容争辩，让黎佩不由自主收起调侃的语气。华广宁刚刚打了她一顿，证据还在她身上。

　　华广宁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手指挑着捡着一下下碰触键盘，继续说道：“我每天都会先来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和两三个振奋精神的曲子，譬如巴赫或者哪个巴赫的亲戚。”

　　话音落下，巴赫的《降B调第对号序曲》就从华广宁的指尖出。表面看来非常容易的一只曲子，最适合热身。

　　这么多年过去，华广宁的音乐仍然那么有感染力，随着曲调的起起落落，他的存在渐渐变成音乐的一部分。华广宁浸沉其中，好像已经忘记黎佩的存在。

　　曲子结束后，华广宁好像还意犹未尽，手指继续在琴键上游走。舒缓悠长的琴音让黎佩不莞尔，忽然华广宁调子一拐，熟悉的乐曲响起。

　　嗯…其实并不熟悉，因为自从上次演奏之后，黎佩就再也没有碰过。黎佩笑了，她真的擦不掉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拉弓摆好姿势，跟着华广宁指下优美的曲调，开始缓慢拨奏，很快两人沉浸在《完美世界》的旋律里。相拥相亲。

　　＊＊＊“成琳，”毕康宇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而对面的姑娘一看到是他，立刻垂下目光，落在他肩膀后的某一点。

　　走道的灯光洒在这个姑娘身上，看上去温婉可人、面容娇俏，眉眼间透着情，清纯中又带着魅惑。加上婀娜多姿的身材，成琳对任何男人都是无比致命的惑，他也不例外，不过，他拦住成琳是受人之托，并不是故意搭讪。

　　毕康宇清清嗓子“我知道你对院子里收垃圾的周大爷有些疑虑，周大爷让我过来看看，顺便给你一个保证，他负责小区垃圾站已经快十年，不要意外他动你的垃圾筒，他只是为你的垃圾分类，并不是翻找隐私。”

　　“对不起！毕警官。”成琳的脑袋埋得更低。对不起？毕康宇暗暗皱眉，对她奇怪的反应很不解。成琳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安静温顺，委婉说是柔弱，直接说就是怯懦。因为他是警察么？

　　“我并不怀疑周大爷是坏人，只是不习惯有人住在垃圾站，将垃圾像摆摊儿一样罗列在马路上…我以前从没见过。”成琳抬起眼睑，犹犹豫豫说道。

　　轻柔的声音像纯羊贴在他的皮肤上，但毕康宇立刻发现，虽然成琳的声音一如既往柔和，但眼神看上去一点也不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