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不游得游
海天的工业经济基础比较好,潜力很大,只要在招商引资上再行突破,经济总量上可以赶超省城,深圳超过广州、苏州超过南京、大连超过沈阳,下一任期內,海天超省城的目标是有希望实现的。”
南钦天这番话,郑典伦把它理解为交班前奏了。丁国正也主动来医院找过南钦天,主要商议召开一次常委会,研究一批人事。
他说:“府政换届后,就忙于抗台,府政部门的人事一直未动,大家都在等待观望,比如财政局是府政的经济內当家,局长空缺半年多,建议一位懂业务的副局长代局长。
交通局、教育局长和科技局长已到退居二线的年龄杠,要考虑接班。创卫工作结束,建议副主任余韵任卫生局副局长。
建议副主任陈彪任机关事务管理局副局长。市府办副主任周世道是个老同志,对府政工作贡献也不少,建议任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也便于市府办主任倪笑我放开手脚工作。还有十三个县市区的班子也要调配,不能拖再等了。”
丁国正又建议,先在南钦天病房里开个记书办公会议,把人事调整的基本框架先定下来,再回去召开常委会。
一般来说,记书会议定下来的意见,到常委会上也基本不变动,因此,从某一种程度上说,常委会只是一种形式。试想市委一正三副四位记书和委纪 记书下了决心的事,没有特殊情况,哪一个常委敢站出来推翻。
南钦天有南钦天的想法,一是自己临走前,决不动一兵一座,临走时调兵遣将是主官的大忌,很容易让人冠以突击提拔⼲部之罪名。
二是不能由丁国正找机会主持市委常委会,容易形成一种误导,对市委新班子工作不利。三是败腐问题可能要牵涉到丁国正,在问题没有搞清之前,由他去组阁肯定用不好人。
因此,南钦天说,先作些方案,把意见考虑成熟,让组织部门先考察考察是可以的,确保用准人用好人,物尽其材,人尽其用,但不要急于研究拍板,再放一放也影响不了大局的,你先回去同郑典伦同志和组织部长碰碰头,何时开常委会根据情况再定。
丁国正吃了钦钉子,就不声不响地走了。许峻岭是在山区一所小学察看塌倒的校舍时,医院院长打来机手告知他卢娅杀自的消息。
卢娅在凌晨时分,用吊针挑开静脉失血而死,早上医生查房时,一开门就闻到房间里有浓浓的腥血味,发现床上和地板上都是已凝固的血,卢娅平静地躺着,已离开这个世界了。
许峻岭赶到医院时,文化局长、市杂技团经理和她生前的同事都在院长办公室,磋商卢娅的善后事宜。文化局长说,卢娅是市杂技团台柱子,在国內外都有些名气,⾝患绝症还用艺术为民人群众服务,要开一个隆重的追悼会以表示对她的悼念和哀思。
许峻岭说:“我先提几点原则性意见,一不登讣告,二不开追悼会,三不通知其⺟亲,其余事情由你们酌情理办。”文化局长说:“这三条意见是否对得起卢娅。”许峻岭说:“如果登讣告,全社会的人都知道。
由于婚姻问题,生前受人议论较多,死后再不要骚扰她的灵魂了。开追会的话,卢娅虽患癌症但毕竟是以杀自的方式终止生命的,为杀自的人开追悼会开得有何意义。
卢娅的惟一亲人就是她⺟亲,她一直没有告诉⺟亲⾝患绝症,怕自己⺟亲经受不住打击,想必⾝后不通知她⺟亲也是卢娅的遗愿。至于卢娅的遗产,请文化局和杂技团各派一位同志,协助我清理登记一下。
然后全部拍卖,拍卖所得仍以卢娅个人名义寄给她乡下的⺟亲,卢娅是她⺟亲的精神支柱和经济支柱,我们要善意地欺骗一下,告诉她⺟亲卢娅出国学习要很长一段时间,让老人在盼望中度过余生。”
大家都说许长市说得有道理,就按许长市的指示办。许峻岭说你们继续商量,我去太平间看卢娅最后一眼,医生就陪他去了。
梅婷接到许峻岭电话赶到太平间时,工作人员正把卢娅的尸体推出来,一块白布覆盖着全⾝,由于失血而死,脸上又青又白,头发也差不多掉光了,样子十分可怕。梅婷躲在许峻岭背后不敢看卢娅,她说自己胆子太小,怕夜里要做恶梦。
许峻岭说不该有的记忆还是不要有好,回去吧!省委纪副记书唐飞率领的专案组抵达海天,跟谁也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入住滨海山庄,他们要了五个房间,说是暂住一个礼拜,陈诗赢曾与唐飞一起吃过一餐饭,在大厅里认出了他,但她没有声张。
而是给丁国正报了信,又给许峻岭打了电话,跟双重间谍似的。丁国正说:“终于来了,我等候已久了。”
又让陈诗赢关注好,专案组找哪些人进滨海山庄谈话,随时向他报告。许峻岭接到陈诗赢电话时,正在体委研究体育馆工作招标事宜,他借口上厕所,把情况向南钦天作了汇报。南钦天说:“我已知道了。”
许峻岭说:“要是专案组找我谈话,这二十万元钱的事承认还是不承认?”“实事求是嘛,真金不怕火。”
许峻岭说:“你南记书知道真相,可省委纪的人不知道真相,我若承认受贿二十万,等于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放心,许峻岭同志。”
南钦天用十分沉稳的口气说“坑是你和我一起挖的,但埋的不是你许峻岭,也不是我南钦天。”许峻岭说:“有南记书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你该⼲工作就⼲工作,该吃饭就吃饭,该觉睡就觉睡,心底无私天地宽嘛。”许峻岭又关切问了一句:“南记书,你没事了吧!”“伤筋动骨一百天,想走也走不了!”许峻岭从厕所里回到会议室,就显得一⾝轻松。省专案组躲在滨海山庄客房里,一整天没有露面,连午餐和晚餐都吃面条,让服务员送到房间里用的,也没有把任何人召来谈话。
丁国正向陈诗赢查问了五六次,陈诗赢都说一点动静也没有,客房服务员说他们关在客房里打扑克呢!
丁国正打电话把情况告诉巩平,说你最好不要呆在市府政,更不要跟我见面,去你的⾼速公路建设公司,需要你回来我会通知你的,并说千万要稳住,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丁国正又打电话给秦明,问他给南钦天和许峻岭,送东西的人还在不在海天。秦明说早已远走⾼飞了。丁国正又告诉他,省专案组已进驻海天,务必随机应变,谨慎行事,但你不能离开海天一步,否则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明俯首贴耳地领了命,并说省专案组在海天期间,自己不到滨海山庄办公了,找个宾馆住些天。
丁国正笑笑说,你也算是有长进了。夜间无故事。第二天上午十点,专案组七男二女九人,散着步出滨海山庄朝沙滩走去。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海浪像是跟沙滩在情调,那响声十分舒畅,海鸥在海面缓缓地滑翔,沙滩下已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走动。唐飞说:“大家都去冲浪吧,我给你们当保管员。
“两位女同胞有些犹豫,唐飞说:“这是工作需要,不游也得游,谁玩得最开心、最放松、最洒脫,我就奖励谁。
“男的都脫得不能再脫了,一个个朝浪头扑去,两位女同志就去换泳衣。唐飞看着成堆的衣裤也看着大海和天空。心想这海天海天就是城市在海和天之间,人在阳光和沙滩之中,太美妙了。丁国正又给陈诗赢电话问省专案组的情况,陈诗赢说:“他们都在海里游泳呢。”
“全部下海了?”“没有,还一个坐在沙滩上保管服衣呢。”丁国正说:“哪里是专案组,都成了旅游团了。”“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