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什么事尽管说
“什么东西”“人间真情。”陈诗赢说“我时常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金丝鸟,关在这金碧辉煌的笼子里,美丽的梦想随着笼外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支离破碎,近二十年做的学问渐渐付之东流,这不是我的希望也不是我的追求,只是人在江湖⾝不由己,你也是丁长市贴心之人了,心里话也倒几句给你。”
“既然这里不适合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开”“我不是没有想过,可上船容易下船难。”“你上的是什么船,下的又是什么船”“纸船。”
陈诗赢说“就是纸折起来在大海里漂,一起风浪就会把它打翻到海底的纸船。”许峻岭不想再问,人家是难言之隐,也许离隐私不远了,他把话题一转,问道:“你急哄哄地找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许主任,我过些天就要随市委、市府政招商团去港香了,是南记书点的名。”陈诗赢说着从菗屈里拿出五万元钱推到许峻岭面前,说:“我去港香前,有件心事想了一下,就是这一点心意,你收下吧!”许峻岭轻轻地把钱推回去,说:“你是否也想拉我上纸船,也让我葬⾝海底啊!”“许主任,实话跟你说了吧,没有你的签字,这次审计恐怕没有那么顺利过关。我不谢你谢谁啊!”“你应该谢丁长市,没有丁长市的指令,你还没这么大的面子呐。”“是啊,我一个小女子,在你许主任眼里无非是一个红颜薄命的人,不过,这钱你得拿着,你是滨海山庄的董事长,用滨海山庄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你找些票发来入帐,你放心,我会摆平的。”
许峻岭说:“我从局长做到县长再做到市府政办公室副主任,为官十多年,该得的都得到了,就是缺钱,但钱要取之有道,来之有理,不义之财我是一分都不收的,要收我早就是富翁了,也许早进牢子里了,你的好意我许峻岭心领,钱是万万要不得,借此我也劝你一句,海水总会渗透纸船,不遇风浪也会沉的,别看你屋顶上有泳池,到大海里游恐怕会被淹死的,快找个机会下纸船吧!陈总陈诗赢。”
陈诗赢一庇股坐回到转椅上,许峻岭走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机手响了,是许峻岭打过来的,他说:“陈总,我托你办件事。”
陈诗赢说:“说吧,只要我能办的。”“我妻子卢娅刚才进了滨海山庄,你帮忙查一下她去哪里,去⼲什么我不放心啊!”“知道了,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给你。”南钦天亲自打电话把检察长莫等闲和国税局长韩平召到办公室,劈头盖脸把他们俩批了一顿,说:“怎么能这样办案呐,那是人命关天的大案,非同儿戏啊!
拿不准的事不要忙于下结论,结论下不准就被动了,让我在常委会上出尽了洋相,连想下台的台阶也没有,我本想借这个案子对常委们敲敲警钟,树树正气,管好亲戚家人和朋友、属下,可是案子一变,变成我在无风起浪,捕风捉影了。”
检察长莫等闲说:“半道上杀出个会计来,他大包大揽的把什么都招了,秦明又死活不承认,案子就复杂起来了,但我也纳闷,虚开一千多万增值税票发要坐牢杀头的,会计不会不懂,没有秦明的指使和点头,会计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挺而走险么,他本人又没有什么好处,凭什么要为秦明卖命呢会计投案自首后,他的妻子也不知去向,这里边定有文章。”
国税局长韩平说:“抓捕秦明的时候,秦明还说自己这样做坑害家国是真,但利于海天的财政是实,增加了八十多万地方税收,于地方经济发展有功。
可秦明关押之后,不知通过什么渠道转话给他,他就死活不认这个帐,我也认为会计投案自首的背后定有文章。”
南钦天说:“查案是你们的事,我不懂也不管,但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一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给市委一个实事求是的说法。”他们两人就表态,说:“就是丢乌纱帽,也要把此案一查到底,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南钦天想,不论虚开增值税票发一案结果如何,都严重地损害了海天的形象,省內有些不服气的地市会指责海天经济的快速发展是靠虚开增值税票发换来的,人家不稀罕,向省里也不好交代,这些年海天改⾰天放和经济发展的政绩会被一票否决。
但此案也露出了丁国正的冰山一角,无论丁国正如何大义灭亲,案子最终还会牵涉到他⾝上。
丁国正与陈诗赢之间的桃⾊新闻,南钦天早有所闻,但情人、相好之类的事与党纪国法挂不上边,到了厅一级导领,至多说他作风上不检点,又无真凭实据,奈何丁国正不得。
这次点名让陈诗赢随团去港香,南钦天想从陈诗赢⾝上探一探虚实,寻找些珠丝马迹。丁国正想挤走南钦天接任市委记书让巩平当长市的打算,自从南钦天上任那天起就有了,要是丁国正的愿望实现了,那海天就没有天了,他要对海天七百万百姓负责。
许峻岭接到陈诗赢电话,已是下午一时,陈诗赢肯定地说:“你妻子没有来过滨海山庄。”“她穿一⾝黑⾊的皮衣皮裤,背一个黑⾊的皮包,我亲眼看到她从大门口进来的,我不会看错的。”陈诗赢没有说话。
“你是否不想告诉我”陈诗赢仍然没有说话。“我一直对你很看重,才貌双全,是位女中豪杰,做人做事是条汉子。”
“让我想想…”“我是不思图报的人,也不善于做交易的人,如果你有为难,我就不勉強了。”陈诗赢说:“许主任,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当然也为了我自己。”“有这么严重吗”“如果人家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至少在海天是呆不下去了。”
这回轮到许峻岭沉默了。他急于寻找的是卢娅与人通奷的证据,让她自动退出这场离婚游戏,跟组织上有个交代,在同事当中也好有个说法。“许主任,你要向我发誓不出卖我。”“我发誓,决不出卖你。”
“在东京别墅。”“那不是丁长市的休息用房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说,这是你自己猜想的。”陈诗赢忙挂了电话。
许峻岭惊呆了。卢娅与丁国正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宁可信其无,也不信其有。丁国正毕竟是掌握着自己一生命运,权倾一方的人物,市委记书南钦天对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这样的对手,宛如鸡蛋击石,许峻岭不能不胆怯,头也大了,胸也闷起来,呼昅也不那么顺畅了,平常眼不见为净,男人在她⾝上上上下下,全当她是一只无人圈养的⺟狗,可今天⺟狗⾝上是一只凶恶无比的公狗,弄不好会被反咬一口直至丧命都有可能,可许峻岭咽不下这口气,思想着怎样把事办得策略一些,打不着狗也至少会保护自己不至被咬,他想到了一个人,⾼中时的同学,现任市安公局治安大队大队长杨忠,此人足智多谋,平常来往不多,但自从许峻岭到市府办主政后就格外的热忱,就算巴结也不过份,许峻岭就打他的机手把他召到自己办公室来。杨忠一进门就开玩笑说:“大太监有何吩咐,这么急就召小民入宮。”
“有件事情,想请兄弟帮助。”’“老同学,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杨忠能办的,上刀山下火海小兄弟眼睛不眨一下。”“兄弟说的是真话”“真话!”许峻岭说:“还是算了吧,我只怕说出来把兄弟你吓着。”
“在海天,我杨忠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歹徒的火药枪、长刀、炸药包我都缴过,让我怕的事情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