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赶忙缩手
谢云岳对千叶道人赞叹道:“青城幽胜天下,如非亲身目睹,不能领略其中妙处,身入此境,令人俗虑尽涤,惜为贵派重地,若是无主之物,在下愿长居斯处,永不涉履凡尘一步。”
千叶道人朗声大笑道:“终谢少侠之世,少侠当为青城贵实嘉客,随意来去唯恐少使嫌夺。”谢云岳微笑道:“掌门人既然如此见重,在下后定当经常来往。”
谢云岳离开青城,却在青城山半山遇到了一元居士胡刚、胡若兰、干坤手雷啸天、苍玺等人。
原来他们是听说谢云岳到了青城,所以赶了过来,众人一起下山。途中干坤手雷啸天道:“三弟,我知道你急需赶往天山,无奈眼前有椿急事须待你亲自解决,我雷老二无计可施,现在要问问三弟意如何处理?”
谢云岳不由一愕,正待向雷啸天追问,忽然苍玺沉咳了一声,眉头一皱道:“有什么事待下山后再说吧。”雷啸天道:“老三,妙手昆仑齐鸿也来了,因他未出家前与青城结怨,所以并不同行,他在灌县二王顾中等你。”
谢云岳只噢了一声,并未答话,心智却陷入一片沉思愁绪中,默默无言。灌县都江堰为泯江上一极宏伟巨大之水利工程,系秦代李冰父子所建,深淘滩,低作堰为其治水之要诀,江水下灌之成都平原,乃川西富庶之区,天府之国,有以致之。
都江堰域两岸,山明水秀,风景绝佳,堰右万木参大,其中为楼台金碧之李冰父子专祠“二王庙”
二王庙为蜀人思念李冰父子之德,建庙奉祀,重檐复宇,势极壮丽,有书为记:“六字炳千秋,十四县民命食天,尽是此公赐予。万归一区,八百里青城沃野,都从太守得来。”
二王庙中,大家此刻已在客堂落坐,只听雷啸天滔滔不绝口若悬河道:“老三,金顶上人使江瑶红、罗湘海、姜宗耀、东方玉琨四人返回峨嵋待罪,老秃驴怀恨你下手绝毒,毁了耿玉修面容,临行扬言,如你不亲至峨嵋谢罪,也亲手毁去江瑶红之容貌,使你心愿难偿呢?”
谢云岳不剑眉一挑,星目中出慑人神光,只见雷啸天手掌一挥,制止谢云岳说话,接着说道:“赵、周、顾、傅四位弟妹因此赶往峨嵋曼因师太处,哀求曼因师太救出红瑶红,怎奈曼因师太碍于掌门令出法随,却也无计可施。愚兄知你在八月初一前赶抵天山,分身乏术,你想想看,叫愚兄等如何处理。”
谢云岳闻言只觉头激动难平,良久无言,渐渐心气已定,思索半响才道:“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小弟师命难违,无法分身,请求荆世伯及齐老师去峨嵋一次,施出空空妙技,将峨嵋掌门信符窃出,使金顶上人暂时无法行使其掌门职权,窃得信物后在此二王庙中相候小弟返转。”
矮方朔荆方呵呵大笑道:“为了世侄心愿,老朽也不惜在峨嵋捣一次鬼。”当下计议已定,分道扬镳而出。北天山,长年积雪,白皑皑地一片,山谷间对面刮起狂风,掀起冰粒雪片,漫天匝地,怒飞涌,有如晨雾,分不出哪是天,哪是地。
七月末,谢云岳独自赶抵云崖下,只见漫天飞雪,无边无际,寒气澈骨,凛冽难耐,那狂风在冷谷中扬行,有若千军万马,呼吼厉啸,使身形推进乏力。
天山绝顶,长年飞雪,寸草不生,鸟兽尽蜇,饶是谢云岳一身纯功力,也难忍受这天寒地冻的气候,幸亏他到了迪化后,买了一身重裘穿好,只出眼鼻口等处。他埋首疾行,只闻震耳破空锐啸,挟着怒汹涌的冰粒,扑面如割,双眼难睁。
云崖笔立于仞,高不可仰,冰崖冻壁,危削峻峭,猿猴难攀,错非谢云岳连续使用“七禽”、“梯纵”、“天龙八式”三种举世无比绝来轻功,亦必无法登越。
一登上云崖绝顶,只感强风袭体,儿乎稳不住身形,尖啸急掠扑面而至的雪片冰粒,呛口难。眼前如同一片雾境,忽见一条白影一晃,耳中但闻得一声:“是云儿么?”
音若蚊蚋,几不可得闻,谢云岳已分辨得那是明亮大师口音,不由喜呼了一声:“恩师。”冰雪飞舞中,只觉伸出一双手掌,捉住自己右腕,身不由主地被一股大力拉得倾向前去。
须臾,忽觉眼前风雪突然息止,只觉自己存身在一石室中,温暖如。抬眼一瞧,见明亮大师较前略显苍老外,而神态仍是那么肃穆,眼中出怜惜之意,不跪伏在地,一种无由的感触泛起,使他热泪盈眶,哽咽出声。明亮大师慈祥无比地扶起谢云岳含笑道:“云儿,你半年来经历如何?”
谢云岳将详情一一禀明,并将峨嵋之事,一并禀出,明亮大师含笑道:“云儿,恭贺你大仇得报,可慰你双亲在天之灵,峨嵋之事早成定局,不可挽回,为师也不愿深责于你,只望你上体天心,勿造杀孽,免步你父后尘就是。”
谢云岳不一凛,忙说道:“徒儿遵命。”眼珠向外一望,不见无量上人形影,心中起疑问道:“师叔祖呢?”
明亮大师闻言,面上立时泛出重重优戚,长叹一声道:“为师自随你师叔祖返回云崖后,你师叔祖镜为师调治半年,才得全愈,不过你师叔祖在此半年期中,先天恶质慢慢消泯殆尽,渐悟己非。”
“不久,师叔祖及为师无意中发现你师祖留下一份手谕,内云老衲无为上人自称曾降伏雪山人魔韦巽,费时几尽三载,才将其囚云崖后地中,韦巽功力高不可及,老油曾对韦巽有言,百年内不可妄出地,出则必死无疑,须待悟澈佛理之后,期百年方可出,但老衲算出今年七月十五,韦巽必谋蠢动出。
无量师弟秉赋深厚,但恶极太重,终老衲有生之年,犹未能动化泯威。”“老衲一意得保全无量师弟之故,一即令他自悟己非,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再即是暗中使无量师弟制止韦巽出之想。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于致祥和或自重覆灭之极,只在师弟一念。”
“发现这对手谕时,已是七月十五明,悉感后一阵猛烈撼震,为师与你师叔祖急奔去,只见后地面石块已被震飞,出一大缺口。为师当时就下制止韦巽,被你师叔祖阻住,道无为师兄早有遗命,还是让我前去才是。”
“为师不能违抗,只得由你师叔祖下,三后中仍是寂然无闻,为师担心你师叔祖安危,飞身下,却见韦巽与你师叔相相对盘膝而坐,虚空对掌,双方尽展平生真力,一丝不容分神,看来他俩只有落个两败俱伤了。”
谢云岳闻言惊诧道:“计算起来,现在二人已对掌半月之久了,难道尚未见出胜负么?师父,你怎未想到助师叔租一臂之力呢?”
明亮大师接着叹息道:“为师怎未想到,怎奈两人环身两丈之外,已凝成一片气墙,坚通钢铁,无从伸手,又恐一经助力,韦巽固然不保,但你师叔祖也不能全命,是以为师踌躇无计,每飞身下三次,揣测有何化解之法,但每次均是知难而退。”说话时,明亮大师忧虑之容愈见沉重。
谢云岳想了一想,道:“可否让徒儿下得地,试试有无良策歼除韦巽。”明亮大师沉一阵,才道:“也好,为师令你下去,不过慎勿妄自出手,免得误伤你师叔祖性命。”谢云岳答道:“这个徒儿知道。”两人加快步至后。
只见地面出一丈许方圆缺口,谢云岳立于缘,凝目下望,黑呼呼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不问道:“师父,由此至底究竟有多深?”
明亮大师道:“约莫二十丈,以你的功力,展出梯云纵法尚不难出,韦巽本可出,但慑于师祖警言,心中不无疑忌,坐失良机,竟被你师叔祖绊住。”说着一牵谢云岳手腕,纵身跃下。
但觉两耳风生,须臾同站地面。谢云岳凝目一望,隐隐只见两幢黑影,宛若泥雕木塑,一动不动相对而坐。虚空生明,渐渐瞧得清晰,韦巽长年幽梦,发浓覆头面手脚宛如人猿,两眼出浓绿的慑人寒光,双掌平望前虚按着。
无量上人亦是双掌前推着,两眼垂竿,神色肃穆凝重。谢云岳伸手略略前推,只觉二种反震之力甚大,赶忙缩手,脑中一霎那间生出千百种念头,思忖有何化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