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竟如附骨之蛆般
紧紧地望了谢云岳一眼,同席八卦郑金吾等人发出一阵哄然大笑。谢云岳面红过耳,瞪了飞云手吴奉彪一眼道:“吴场主,你老真爱说笑。”
飞云手吴奉彪呵呵一笑,正道:“她就是当年尊称中原一剑赵康九的独生掌珠,中原一剑武学绝伦,他这爱女武功也就不会错得那里去,就看她进门时,耍马鞭那份劲道,即非泛泛之辈所能,由此可见一斑,这次中原一剑奉维城兄柬邀,因染病在不能来,故遣爱女一行,赵姑娘武学即好,人又生得美丽大方,谁个不爱,那个不想、我说呀…”
顿了一顿,又笑道:“言少侠,你别以为我倚老卖老,喜爱说笑,常言道得好,一家有女千家求,这应该是你们年轻人好逑的对象,年轻人脸皮薄,我老头子与你出面好不好。”
谢云岳不料飞云手吴奉彪,明点自己,当下尴尬万分,坐立不安,双颊只觉一阵躁热,于是强颜立起笑道:“那么,在下还得仗老前辈始终成全啦。”说着匆匆离座往后院走去。
身后又起了一阵大笑。且说周维城所寓庄院,除却练武场内鸳鸯擂闹哄哄之外,其余却一片死寂,花园、水塘、回廊、书阁等处均设下暗桩,三三两两手持着雪亮的兵刃,各处巡弋。
三手空空徐奕被囚在花园西角,太湖石山旁的一座石室内,庄内所派监守的人,并没亏待他,每餐酒不缺。
他懒洋洋斜倚在榻上,双手抱头,眼望着铁栅窗外蓝天浮云怔怔出神,不住地寻思、心想:“我该是多倒霉,想起我三手空空当年自由之身,每次做案,也够舒服三两年的,海阔天空,任吾翱翔消遥,多么自在,好端端听信朋友之言,贪图五千两银子替人买命,这又何苦,哎,昨天遇上那人,我徐奕有生以来还未会见过这么高的身手,折在他手中,又有什么不心服。”
人在失去由自后,最易回忆往事,也才知往日的自由可贵,一幕幕的往事在徐奕眼帘中显出,他曾做过很多罪恶,但也有时行过善,窃富济贫,锄强除暴,但这不过是恶人生活中点缀而已,像昙花一般,一瞥即逝,他不住的自问,行恶伪善,是应该么?
只看他面色,晴不定,变化无常。似仟悔、似哀伤,外人无从而知。铁栅窗外不时有人监守探头巡视,见徐奕倚在榻上仰面出神,笑笑也不警动他,径自走去。若大的庭园,除了鸟鸣由唱,及巡逻人急促的脚步声外,其余都静悄悄地。
突然石室屋上起了细微薄足声,虽只这么一点点,如枯枝坠地,可是在练武人耳听起来,无异与巨石击水,摹然从回忆中惊醒,只见铁窗外闪出一颗头来。那人低声向徐奕道:“徐兄,我奉副帮主之命,救你出困。”
徐奕定睛一瞧,来人是生平知友铁臂人熊古苏,面上泛出一丝意外惊喜,继而双眉一皱,摇摇头道:“那不成,庄内各人又没有亏待我,他们应允会期后一定将我释放,现在冒险逃走,庄内好手众多,说不定我俩性命还要赔上。”
“何况,小弟业经被人点了重,功力差不多全部废掉,一身只觉提不上劲来,古兄,你犯不着为小弟轻身涉险,从速离去,囚身之仇,一定要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青山绿水不改,还怕没有时间么?”
古苏略一迟疑,又道:“昨晚,帮内派出多名高手,营救徐兄,迄至今后,犹未见返,谅亦被擒,徐兄,你有否知他们下落么?”
三手空空徐奕面现惊容道:“小弟自囚在石室后,外界消息,一点不知,既然如此,古兄,你还是从速离去才是。”
古苏四面环顾了一眼,又道:“园外尚有多名同道接应,我怎么随便单身回去,徐兄你不要被他们吓怕了胆,这周家庄又非龙潭虎,在我古某眼中,无异于土瓦犬,何堪一击,快点,我古某背你咄去。”说着,伸手就捏古间铁栅“卡登”声响,一姆指的铁条被他扯断,指力甚是骇人,正待扭第二铁条时,惊闻一声断喝:“什么人?”古苏霍地一旋身,钢刀护面,但见身前三尺处立定了二人,均都黑色劲装,双眼威棱地瞪着古苏。
其中一人面色一寒,沉声道:“阁下何人,擅自入人庄院,非即盗,还不快点束手就擒,等我俩动手时,刀无眼,后悔就迟了。”
古苏哈哈狂笑道:“我铁臂人熊古苏既然来了,就要伸手,皇帝老子紫城古某也敢闯,何况这小小的周家庄,老实告诉你们,这周家庄指便要瓦解,你等已成瓮中之鳖,还狂个什么劲。”
那人听了,毫不动容,反微笑道:“姓古的,眼前你自己才是瓮中之鳖,不信,看你逃得了么?”
铁臂人熊古苏闻言一惊,退后了一步,狞笑道:“无知小狗,胆敢对古某狂言,今要教你尝尝古某九连环刀法的利害。”
这二人均是云龙三现陶祝三高足,一名陈文翰,另外是胡天生,都是初生儿不怕虎,不过武学却也甚高,闻铁臂的人熊之名,知是横行燕云大盗,两人倚赖师门绝学威望,毫不惊怯。
陈文翰一声长笑道:“姓古的,你在燕云横行无忌,罪恶擢发难数,你家少爷找你不是一了,如今自己送上门来,正好代天行诛。”说着,修地一扬手中雁翎刀“凤凰三点头”掠起三片刀花,直扑过来。
古苏嘿嘿冷笑,反腕一,刀光匝地涌起“瞠”的一声,陈文翰震得退出三步,雁翎刀险些撒手,虎口发热,心惊铁臂人熊内力雄浑,知硬拼不得,霍地刀法一变,施展开一套妙绝伦的刀法来,此套刀法专以轻捷诡巧为胜,刀光如雪,身形如猿,刃芒不离铁臂人熊背处。
铁臂人熊在苏,见面前少年使出的乃是云尤三现陶祝三独门的刀法,别人也不会使,他知道陶祝三既然伸手,从没听过有人活出手去,不一横心,咬牙暗道:“古苏把命搁下去了,那还顾忌这多,先料理了你这小畜生,再行拼命。”
想着,手中九连环刀法早使开了,出手招式,全是招套相连环施出,实际是反九宫变化,不是会家,无法猜知他下招从何处递到,陈文翰虽是名家高弟,五十招将,可就显著有点力不从心了。
胡天生从旁一看,知无法再呆着不出手,倏地勇身参入战阵。这情形仍无法好转,古苏九连环刀法凌厉,把两人迫得如走马灯般团团直转。猛然间有人沉声喝道:“你们两人还不闪开,独自逞强则甚。”
陈文翰两人本能地撤刀纵开两尺,犹自不成声,见发声喝阻的人,似是三手空空徐奕供说那人,脸色死灰冰冷的,着一袭黑色纺绸长衫,森森地说道:“古苏还不弃刀就擒,周家庄也是你敢来的么。”
铁臂人熊古苏先前闻声,也为之一惊,撤刀退后三步,及见来人面容甚怪,全无血似的神情狂傲得可以,陡的心中冒火,喝道:“我铁臂人熊古苏,闯江湖数十年,还没有人胆敢对古某这样无礼,你只要能胜得古某九连环刀,不要你说古某也自会弃刀就缚。”
怪人仰天冷笑,道:“你还敢狂,这样吧,你只要逃得出我的手中,更饶你不死,论你平行为,死不为过,尽管放手进招,休要假存厚道,事后可别后悔咧。”说着,又是一阵恻恻冷笑,听了发顿竖。
三手空空徐奕在铁栅窗内见那人现身,急叫:“古兄,快逃。”那知话刚出口,古苏刀已递出,心想:“这回古苏命送定。”回首也不再看。
古苏刀一起,惊地面前一花,怪人已然不见,背后倏起冷笑声。古苏大吃一惊,连身都不敢回转看看,脚尖猛点,人已向前窜出两丈左右,霍地旋身。
那知冷笑声又自身后发出,他瞥见陈文翰胡天生两人亦都现出骇容,他魂不附体,冷汗如雨涔涔下,猛一咬牙。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身形疾转,抡刀一招枯树盘猛劈,霍地又劈了一个空,眼前一片空而已那有半点人影。
他这一惊疑,非笔墨可形容,冷笑声惊地往后又起,竟如附骨之蛆般,连连不断地由后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