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再说话
“我真怀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咕哝一声,扬起了讽刺的笑,随口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他薄一勾,笑了。
笑得极像狐狸,让我不打了个寒颤,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他用一只手臂勾住我的,使我更加贴近他,然后俯下头在我耳边低声说:“去我养父家,他要见你!”我一愣,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刹那间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我略带狼狈地瞪着他,劈头一连串的质问,语气充了气恼:“你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他表情非常自然,让人看不出他在撒谎。我拨开他的手,岔岔不平地大叫道:“我不要去!”他斜了我一眼,出了懒洋洋的笑容,嘴角一歪好心地提醒道:“恐怕太迟了,已经到了!”
我一怔,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司机正带着和善的笑容替我们打开了车门。他首先跨了出去,然后对我伸出手,做出一副邀请状。
“真是麻烦!”我白了他一眼,小声地嘟囔着,虽然心里纵然有再多不,但是仍是识时务地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看见我的表情,他微笑起来,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以你的聪明才智,根本勿须害怕!”
我反地惊叫出身,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害怕?”“我就知道你不会!”
他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揶揄,却好似没有特别的向度。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烦躁极了!其实这根本就无关害怕,而是我讨厌在未知的情况下被人摆布,就像是一只急于赶上架的鸭子般被迫着!
更何况我本来就是想来这里清静一下的,结果才来的第二天又不得不面临另一个棘手的问题!还让不让人活了?难道连一点气的时间都不给我吗?我在心里低估,差点口而出。
不过我及时止住,不想被他看出一丝软弱的端倪!我认命地低下头顺了顺褶皱的衣角,然后拢了拢凌乱的发丝。半晌后仰起头,脸一偏,勾起嘴角,眼睛亮得出水,漾着波,说不出的引,要笑不笑地推推他说:“走吧!”他看得一怔,犀利的双眼种盛了异样的光芒,良久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嗯!”这种光芒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望!我不吃吃地笑出声,笑得乖戾又充惑,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他从喉咙里发出闷笑,大掌惩罚似的用力拍打了一下我的翘,然后牵起我的手缓缓了走了去,由于天色太暗,我看不太清周遭的景致,只是觉得这里黑乎乎的,乍看之下,根本不起眼。
但越是接近那幢偌大宅邸,我越是能感受到这里奢靡的气息,也恍然发觉这里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步行了大约五分钟,我和他终于站在了主宅门口。我偷觑了他一眼,发现他在转瞬之间倏然变会了庄重严肃的样子!他挑高两道剑一般的浓眉,鄙视着我的眼睛:“紧张吗?”
我的眼光一点也没有躲开,嘴角一掀,轻嗤道:“我看你比我还紧张吧!”他没有搭腔,意味深长地望着我,脸部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他紧捏了下我的手,随后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门无声无息地开启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白种妇人了出来。
年纪约莫四五十岁左右,表情明显带着一些刻板严肃,但是一见到南源赫便出欣慰的笑容:“ihavetseenyouforalongtime,Nathan。”他对妇人出温和一笑,简洁地回答道:“fine,thankyou!”
很快的,妇人收起了笑,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我一番后,欠了欠身,领着我们进入了客厅,安置我们坐下后,她便不疾不徐地上楼通报去了,我惊讶地发现,这个像管家的妇人对我并无好感,锐利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挑剔!
直觉告诉我,自己恐怕并不受!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正我早已习惯别人的冷嘲热讽了。
况且我跟她是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何必为了一个不友善的眼神而坏了大好心情!“不必担心她,玛丽只是这里的管家!”他会意似的对我咧嘴一笑,用热力十足的手掌包裹住我冰凉的小手。
“哈!”我低笑一声,饶有兴味地望着他:“Nathan?”“在这里我叫Nathan。Bennet。”他低声地作着自我介绍。
这个全然陌生的名字让我颦起了眉头,人总是在不同的环境中时常变幻着,每到一个地方,换个身分,变换个名字,便又变换出一个全新的面貌。
这就是所谓的只有人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人吗?如果换作是我,我还能保持现在这份潇洒吗?这个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一个连家都不要的女人,还有什么事能够左右得了她?就在我自我嘲的时候,身后倏忽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我蓦地收回了天马行空的思绪,在南源赫眼神的提醒下站立了起来,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六十开外的年纪,头白发的男人,他穿着一套铁灰色的西装,表情沉着,不苟言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忽然发现他和南源赫有几分相似的味道!除了是不同种族之外,那气势,那眼神简直是同出一辙,是个让人难以忽视他存在的人物!“father。”
南源赫欠身打个招呼。男人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犀利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我。
“hellosir。”我从容一笑,着蹩脚的英文微微地鞠躬,拘谨有礼,像个受过上社会高等教育的好女孩。
“sitdown,Please”他态度高傲地应了一声,伸出手示意我们坐下,接着转向南源赫,开始了他们男人之间的谈话。
***我垂着眼,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坐在一旁,对于他们的谈话我完全听不懂也不想听,但是从他们脸上严肃的表情我大致能猜到他们谈论的话题八成是和生意上有关。
我暗自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南源赫和他养父都神色都很生冷,完全没有任何的温情,态度也不热络,一点不像久未见面的父子!
想必在这样一个庞大家族里,家族成员大多都情感疏离,而且南源赫年幼的时候受到过如此大的打击,再加上养父又是个孤傲冷淡的男人,所以也造就了他现在的孤僻个性!
他们继续又聊了一会儿,四只凌厉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觑向我,好像把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但不同的是,南源赫的眼光中带着热烈,而他养父则很冷冽,不带任何温度。我本就感多疑,更何况他此时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和善,甚至还有点排斥的味道!
这个认知让我的眉毛微微一斜,动了下嘴角,在心底无声的冷笑,努力维持的端庄也骤然消失。我自动自发地站了起来,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直视着南源赫,促侠道:“我很累,想回饭店休息!”
话音刚落,我立刻感觉到一双锐利的鹰眼向我扫来,带着微微惊讶却又毫不容气。我装作没看见,眨了眨娇媚的双眼,继续朝南源赫嗔叫道:“好不好嘛?”
南源赫很懂掌握分寸,在恰当的时候站起来对他养父说了几句话,然后拍拍我,示意我可以离开了,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脸不悦的男人,决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道别!
于是我风情万种地拢了拢长发,狐媚地朝前一倾微前襟,以那种柔得会让人全身酥软的声音对他说:“goodnight,sir。”被我冷不防的一吓,男人顿时嘴角微张地瞪大双眼,刹那间变成了一尊雕像。
什么叫目瞪口呆,我现在才真正的见识到!我憋住笑,缓缓地转过身体,风地扭着股走了出去“喀嚓”一声,门里门外又隔成两个世界。
不一会儿,南源赫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勾出一股愤怒,还有男嫉妒的不甘愿:“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坏的女人!”
“我可不觉得!”我嘴角一撇,冷着笑反问:“坏的定义是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只是敢要求,敢拒绝,不管别人的想法及忠于自己的望而已,这样就叫做‘坏’?“今天之前我从没看过Ansel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的眉头蹙得高高的,一双锐利的眼睛仍是紧盯着我。“那今天可真是你的幸运!”我嘴角斜勾,要笑不笑的,掩着一层恶作剧的兴味。他沉着脸掉头走开,片刻后一辆车子开到了我面前。
他坐在驾驶座上,冷眼瞧着我,闷不吭声,剑眉低低着,也没有绅士为我打开车门,对于他的怪气我已经屡见不鲜了,况且现在我也累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搭理他!于是我不以为然地拉开车门迳自坐了进去。
一路上他紧闭着嘴,不再说话,将车子开得飞快。车内的气压很低,让我不暗暗揪着眉,平静地看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