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需要睡眠

　　站在高台上，似乎无意间撤开贴身护卫，没有任何掩饰的良好角度，过多人员参加造成的混乱状况，三六好像被清楚地画了标靶一样。

　　红色的圆形靶心就在三六的口…“大家好，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大家都知道，上星期，我们天雷会的场子被擎天帮那群杂碎给砸了。”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喧嚣。

　　三六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我今天要告诉大家，没有人能够与天雷会作对！任何人都不行，如果有人想找死，我就会成全他们，让他们死无全尸…”三六四处搜索的眼光与一对阴沉的目光对上了。

　　与一旁昂狂热的眼神截然不同，细窄的双眼内充了冷静和一股凛冽的杀意…“碰！”尖锐的声在众人的喧闹声中依然清晰。有人慌忙的趴下身子闪避，有人机警地找寻声来源，有人懵然不知所觉。全场一片混乱。三六的口溅出鲜红的血，一瞬间染红的上衣。

　　翔凝视着三六扭曲的表情，不赞叹他高明的演技。“妈的！这小子真会演。”但是，进一步仔细观察三六中的角度与扑倒的姿势。翔突然感到强烈的不安…

　　从三六颓然倒地的方向延伸过去，看到一双冷酷的眼神和一头飘逸的长发，突然间，口一疼，眼前一黑，翔失去意识了…从医院的病上苏醒，翔慢慢恢复意识。

　　口包裹着纱布，几点深红，轻微的刺痛，伤势出乎意料地轻微。“空包弹，好像是故意的，但是大哥就不一样了。”“伤势相当严重，医生说完全要看大哥自己的恢复力了。”“…”“…”翔挣扎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奔向三六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苦涩的药味。躺上病上的三六脸色苍白，完全没有血。“还好吗？”三六听到翔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翔…是你吗？我有事要跟你说。”“…抱歉，我的疏忽，让…”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是很重要的事。”“…说吧。”“虽然，表面上我好像很坚强，其实我一直都很脆弱，因为我本身的弱，所以我才需要外在的力量，那不过是骗自己罢了，我不能像你一样，忍受痛苦，随着痛苦去变得更强，我只是慢慢他妈的虚弱。”

　　三六的呼吸逐渐急促，眼神也失去光彩。“甚至，我不敢去面对我的仇恨，我知道我只是害怕会再一次承受相同的痛苦，所以没有勇气去面对。我天真地以为取得天盟的力量，或许就能报仇了，可是…”

　　“现在别说着些…”“不！听我说…我希望你继承天雷会，帮我拿下天盟，完成我的…我的遗愿。”

　　翔轻轻拍着三六的肩膀“别说傻话了，休息吧，当你恢复的时候，你就是天盟老大了，我们再一起报仇…我保证。”三六出微笑，慢慢闭上双眼。

　　“医生！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把三六医好！”翔激动地喊道。“这是我们的职责，但是我们也不能做出任何保证…”医生苦笑地说道。“现在老大出事了，要怎么办？”阿豹慢慢走过来，不安地说道。

　　“按照原订计划！”翔冷静地说道：“去查杀手的身份，我要知道天门和擎天帮在这件事里的参与状况，以此决定之后的方针。”“知道了…”“有新的消息立刻跟我联络，动作快，我们没有时间了。”情况越是危急，越要保持冷静。

　　内心越是哀痛，更要表现出强大，但是，坚强力量的背后，不能掩饰的焦虑却是相对地庞大。（三六，天盟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你千万别死啊…）＊＊＊接到电话的通知，俊凯一脚踢翻了茶几，茶杯、烟灰缸碎了一地…

　　不知用了多少心思谋画，不知花了多少钱疏通天门与擎天帮，慢慢才营造出现在有利的局势，在全面掌握情报的难得机会下，居然让翔逃过一劫。望着眼前的长发男子，俊凯激动地大喊道：“你搞什么鬼！为什么用他妈的空包弹！”

　　“因为我！”长淡淡地回答。“妈的，你知道你在跟谁讲话吗？我随时能让你死！”长发出一声冷笑，把手提箱甩在地上。手提箱里的装钞票，几张紫蓝色的大钞天飞舞。

　　“我根本不要你的钱，我只不过要你提供的情报罢了。”“你说什么？”“这次我是为我自己干的。”长慢慢消失在街道的一端，只剩下冷漠的声音回四周“就算再多钱，就算无处可归…我不做别人养的狗了。”

　　点起一烟，长独自漫步在街头，盲目的脚步彷佛没有目的…“喀啦。”那熟悉的声音，长自懂事之后，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上膛的声音。

　　长没有回头，已经猜到是谁了，好像彼此早就约定好了一样“终于来了，动作有点慢…”长面对身后的突袭，脸上反而出罕见的笑容“为什么用空包弹…”

　　“我之前欠你的…下次我会用实弹。”“你以为还有下次吗？”长笑了，背后传来扣扳机的清脆声音“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好像忘记装子弹了…”“是吗？”长停下的步伐又开始往前走了“你打算去那里？天门？擎天帮？”“…你想要我当你咬人的狗吗？”“不！我不需要只会吠的废犬，但是，我需要…伙伴。”

　　“伙伴？哈…哈…”长一边大笑，一边继续前进，直到身后翔的声音完全听不到…＊＊＊深夜。醉醺醺的高大男子从酒店里走出来，东摇西晃地走向黑色的豪华轿车。身旁的四个男人虽然也带着些许酒意，但是都维持着清醒状态。“老大！小心！”

　　全身黑色的年轻人连忙搀扶重心不稳的高大男子。“干吗？老子好的很，你以为老子喝醉了吗？哈…哈，差多了。”

　　高大男子反手挣脱年轻人的搀扶，大声吼道。高大男子似乎想显示自己的清醒，但是混乱的步伐、摇晃的身躯，完全不能掩饰酒作祟的后遗症。身边的男人全都出为难的表情。在做正确的事与做老大喜欢的事之间，必须做一的选择，困难的选择。

　　就在这时候，巷道转角处闪出三个戴着安全帽的机车骑士，奔驰到他们眼前停了下来。“碰…碰…碰！”连续响亮的声划破夜晚的宁静，一阵呼啸之后，机车骑士迅速地离开。

　　只留下地的车窗玻璃碎片、布弹痕的车壳、怵目惊心的腥红。第一时间被手下掩护而倒在一旁，高大男子慢慢站起身。

　　脸颊上沾着分不清是谁的血，因恐惧扭曲的面孔几乎失去血，但是，仇恨带来的炙热怒火很快就超越了死亡的恐惧感。

　　“…干！是哪个狗养的王八敢动老子！”“…”矮小猥琐如同老鼠一般的男子微微发抖的手捡起在玻璃碎片中的金属徽章。“老大…这是天门的徽章。”金色的体写着两个字：“天门”“干你娘！

　　才刚刚了结天雷会，那个狗杂碎马上就把口指向我…”高大男子把徽章用力丢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立刻给我准备兄弟，老子要干死那个王八蛋！”

　　戴着眼镜、头发半白的老者缓缓说道：“老大，这件事应该再去求证一下，毕竟…”“干！”高大男子一把揪住老者的领口。

　　顿时枯瘦的身子已经离地悬空了“子弹离老子不到十公分，求证？求你妈啦！”高大男子咆哮道：“我看你是不是收了天门的钱？我干你娘！”听到老大气急败坏的怒嚎，老者紧闭双，沉默不语。

　　“尽是些废物！”怒气不息的高大男子扬长而去。矮小的年轻人与老者望着高大男子逐渐消失的背影，出诡异的笑容…“为何要从擎天帮那里下手？明明是天门的实力比较大…”阿豹不解地问道。

　　“的确，天门无论是地盘和兄弟的数目都胜过擎天帮，但是，擎天帮的老大是个不折不扣的武斗派，个性暴躁，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由他那边点火，远比从天门下手容易，比起不易使用的核子武器，还是手上的子比较好用。”

　　“…原来如此，哈哈…还是翔哥英明。”“豹哥，你跟天门联络的如何？”“还好，天门应该是没有怀疑我的诚意，但是，还需要些时间，毕竟，我说要投靠天门来对付天雷会，这是件很重大的事情…我会继续的。”

　　“嗯，没差，这件事来就只是个恍子，目的是分散天门对我们的注意力，能成功渗透也好，不行的话，我自有解决天门的方法…”“我知道了。”“…三…六…现在状况如何？”

　　“不太好，但也不坏…”“是吗？”“…”翔关掉电话，陷入了沉思。很想去看看三六，就算病上的男子并不会有任何响应，但是，可能是害怕再一次把伤口剥开，或许是担心自己对于再一次发生的悲剧，表达出无动于衷。翔兀自强忍着。自从雅婷死后，几乎不会饥饿，不需要睡眠，当然没有。

　　一直纠不休的体痛楚完全消失了，就连因为道德、情义，让他困扰的些许自责、愧疚都不翼而飞。几乎所有的反应都麻木了。

　　翔变成最强的人，不，可能根本不能算是人。翔心中不停问自己。如果他又再度失去了挚友，他是否会更强？如果答案的肯定的，翔完全不能想象，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