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路加快速度

　　他心念一动，差点当即叫出来，赶紧伸手挡住已经快关上的电梯门，在电梯里其他房客的瞪视下闯了出去。他所看到的那个人影拖着行李箱，走得很匆忙，这会已经来到大厅中间，林小顾不上形象了，大叫道：“美婷！”

　　那女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林小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眼泪顿时哗哗地了脸！

　　其实，他这之前根本不敢肯定看到的是许美婷，她的发型、着装风格全部都变了，或许这就是心电感应，在距离她那么近的地方，他就是能感应到她的存在！

　　这是做梦吗？竟然会在省城的同一间宾馆里和美婷姐姐重逢？许美婷定定地看着他，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差点回身就走。

　　可是他那脸的泪水实在让人心悸！可能生怕有其他人发现林小的异状，许美婷旋即迅速走到他的身边，掏出纸巾递给他。林小声音哽咽：“美婷姐，真的是你吗？”

　　“傻孩子…”许美婷犹豫片刻，带着林小来到待客区，正好坐在刚才林小和郑冰冰说话的那个沙发区。林小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脚上跟踩了棉花一样。

　　云里雾里地跟着许美婷坐下，目光一直没离开许美婷。她确实变了很多，变得珠光宝气，变得跟自己之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但是，不管她怎么变，她都是他最爱的美婷啊。

　　他痴痴地问：“美婷，为什么不理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许美婷好像没有料到林小会这样问，愣了一下才反问：“小，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事吧？你不想骂我吗？”

　　“我不知道，我确实很生气，可是现在见到你，我只盼着你不要再消失了，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求还能见到你！好不好？”

　　林小冒出一大串。许美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都没看就按掉，躲闪着林小可怜兮兮的目光，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小，这样又有什么必要呢？过去的事情不是让它过去更好吗？”

　　林小没想到许美婷会如此狠心，连这样起码的要求都不给机会。他忽然注意到许美婷的耳坠和项链都和以前戴的首饰不可同而语，即使他这样的土包子也能一眼看出是极其珍贵的奢侈品。

　　绝望之中，他沙哑着嗓子问：“美婷姐，你真的要这么狠心？以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愿记得了？你不是每次都告诉我你喜欢我要比我喜欢你更多吗？”

　　“傻孩子…”许美婷怔了一下“男子汉大丈夫，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爱情，何必再记得一个老太婆的疯话？”

　　“姐，你才不是老太婆，你是我最…”林小的话还没说完，许美婷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抬手示意林小噤声，接起电话说：“我刚忘了东西，马上就到门口了。”

　　放下电话之后，许美婷马上站起身，拿起行李箱的拉杆就走：“小，我赶时间。”林小哪里肯让她就这样消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是你男人来了？他是谁？你和他幸福吗？”

　　“傻孩子，当然幸福…”许美婷只想赶紧走。无边的绝望勾起了林小心底久久压抑的怒火，他口而出：“怎么幸福了？不就是很有钱吗？”许美婷回过头，盯着林小：“小，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林小吓得一缩，他根本无意侮辱许美婷。

　　可是他心底的委屈根本控制不住：“难道不是吗？你抛弃家庭，不就是为了那个有钱男人吗？公安局里不都在传吗？”

　　许美婷还是盯着林小，林小也想努力回瞪着她，但是他骨子里的软弱全部暴在许美婷面前，反而是自己的眼泪再次哗哗而下。

　　许美婷叹了口气，重新坐下，轻轻说：“小，其实你说得也没错，他是很有钱，关键是他还对我好。一个女人，得到这样的依靠不好吗？”许美婷把话说得这么坦率了。

　　林小反而有点无所适从，连忙说：“我也会对你好，我也会努力挣钱的！”“唉，你就是个大孩子！”在这一瞬间，许美婷眸子里闪动着往日对林小的宠爱，但只是一瞬而已。

　　“小，姐姐现在也许还算漂亮，可是姐姐的青春毕竟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要老了，姐姐等不了你，更不能耽误了你，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吗？”“我…”

　　林小明明肚子委屈，却说不出来了“小，你说姐贪钱，有谁能不贪钱？如果一个有钱的男人我好，我又喜欢他，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你要和其他人一样看姐姐，姐姐也不会怪你。”

　　许美婷苦笑了一下，再次站起。林小知道这次许美婷转身而去很可能就是永诀，他原以为自己有机会见到许美婷一定会对她声嘶力竭地声讨，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种无言的结局。

　　仓皇中，他一把牵住许美婷的左手，声音颤抖地吐出一直无法说出口的话：“美婷，我爱你！”

　　许美婷的肩膀猛地颤动了一下，但是她没有回头，挣脱了林小的手，匆匆而去。林小差点直接追了出去，见见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他只感到浑身虚，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一股坐回沙发，两手在头发里，把脑袋深深埋在了双膝之间。

　　这时的林小突然非常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软弱，讨厌自己的无能，讨厌自己的一切。许美婷决然而去的时候，他一味地伤心绝望，而独自陷在沙发里纠结的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很多。

　　他想起自己和许美婷的交往过程中，都是许美婷一味地宠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许美婷好，甚至没有送过像样的礼物给她。许美婷是对的，任何人生来都不欠任何人的。有人对她更好，她为什么要跟自己继续纠不清？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说到底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太想当然。他仿佛才明白为什么世上的男人都拼命挤破头往上爬。作为一个底层的小人物，是不会有人真的在乎你的。所谓风花雪月，所谓海誓山盟，都只是痴人说梦。

　　为什么自己以前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难怪许美婷说自己就是个孩子。天色全部黑透的时候，林小已经坐到了省城的最著名的一间酒吧里面，但是，他并非像那天一样刻意买醉，而是一边浅斟，一边继续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和许美婷的偶遇之后，他头一次意识到必须对自己的未来有个规划。没有人会尊重一个弱者。像他这样无亲无故的孤儿，要想在这个世界里行走就更加需要看清楚自己。林小只顾自斟自饮，没有意识到不远处已经一片大。

　　等他留意到的时候，事态已经扩大：这是酒吧里面时常发生的群殴事件，至于起因无非是争风吃醋或者是有谁调戏了别人女伴一类。林小冷冷一笑，继续喝自己的酒。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几秒钟之后，战火突然蔓延而来。一群人举着酒瓶追逐着一个浓妆抹、盘着头发的少女往这边赶，口中大呼小叫。

　　林小皱皱眉，处变不惊地将股下的转椅旋了个方向，想侧身避开，然而那少女穿着尖头高跟，刚到他身边就被黑暗中的一把椅子给绊倒了。

　　整个人刚好趴在他的脚下。林小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了她一把。少女抬头一看，突然叫起来：“林哥哥，林哥哥，救我！”林小吃了一惊，看这少女画着浓妆，无法辨认是人是鬼。

　　但是这声音确实是不久前听过的，正是在宾馆大厅里面着他的郑冰冰！真所谓冤家路窄，就算在城，林小对这类麻烦都是敬而远之，他可不想在人生地不的省城闹出什么事来。问题是这个丫头看到了他就是捞到了救命稻草，哪里肯善罢甘休，立即搂着他不放手。

　　“喂，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子！”林小对着那群近的混混们声明。别看平时林小总是见义勇为，但是这些夜场里面玩的少男少女，他不觉得属于拔刀相助的对象。

　　可惜林小的声明显然一点用都没有，那群混混还是把矛头迅速对准了他，其中几个见女孩有了帮手，手里还亮出了刀具！林小只好自认晦气，目光迅速扫了一遍，找出一个突破口，一把揽住女孩的小蛮就往酒吧大门跑。

　　那里候着的两个混混当然不肯放过，但是林小这个只是假动作，迅速地转个半个身，手里握着的酒瓶猛地砸向一个黄小子的脑袋。

　　黄小子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酒瓶去抵挡，林小暗骂这是个白痴，在酒瓶相撞的一刹那赶紧放了手，酒瓶的碎片在空中散落，不少都掉到那黄小子的额头上、肩膀上，引出一阵阵哀号。

　　林小一脚踢开黄小子，拽着女孩杀出一条血路。立即有几个混混往酒吧门口拦截，但是林小并不是去那里，而是直奔酒吧的安全出口，这一点正是林小的职业习惯所决定的，不管到哪间娱乐场所，林小都会先观察下地形，确定所有的出入口。

　　在平时，这可以让他避开很多混乱场面。在办案抓捕嫌犯的时候，这更是刑警必做的功课。“哎呀，林哥哥，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是高手！”

　　女孩一看成功险，顿时重新神气起来，林小却不敢怠慢，一路加快速度，来到了消防安全出口，后门已经是另外一条街道，和大门那里的灯红酒绿不同，这里一片静谧。林小刚刚出了一口气，忽听不远处警笛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