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带着很多人
我将另一瓶酒递到沙伦手里。
沙伦瞪大眼睛看了我半天,似乎被我吓到了:“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对谁都没说过!”我带着一点得意笑起来,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已经老到可以轻松读取年轻人心事的程度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为这个念头骂了自己一句厚颜无。
“你对初完全就是上下属的态度,却加入了她的亲卫队,我只能说你有别的目的。初当初把你分配到我队伍里的时候你显然很不高兴,这样的话可能就只有一个了。”沙伦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已经隐藏的很好了。”
“的确如此,所以你才这么悲剧。看上了一个女人又不告诉对方,你不觉得很蠢么?”我说。
“小鱼是同恋,她不可能接受我,所以说了也没有意义。”听着沙伦淡然的语气,我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他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我们唯一不能改变的就是喜欢的人会喜欢谁。我抬头看着悬在头顶夜空中发光的那个物体。
里奥雷特称之为镜面太阳,和地球上的月亮看起来是相似的东西。它和月亮一样,在夜晚给我们提供着一点点光芒。
“你们说,这个地方是外太空的一个星球么?”昆利尔似乎在和我想同一件事情。
“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向上飞着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飞到太空里去。”我没好气的说。
按照昆利尔的想法,那么里奥雷特就可以称之为外星人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里奥雷特和人类在某些方面是如此的相向,我们的共同之处多的可怕,远远超出所谓外星智能生物所能达到的范畴。
里奥雷特是如此的了解人类,就好像我们从来都是他们存在的一部分。所以我相信阿纱嘉曾经对我说过的话,里奥雷特是从人类原罪中诞生的存在,而不是宇宙人。
对于这个世界的真实,我们远远还未可知,我们甚至连我们自己的世界还没有了解透彻。人类的太空开发计划已经实行了近乎百年,除了一些勉强可以用于开采的资源星球之外,我们对宇宙的探索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和智能生物接触的地步。
可是我们现在作为人类的先驱者站到了暗面,或许以后人类还会成功的涉足光面、深渊、乃至真正的神都。
那个时候,我们的名字也许会被传颂,也许会被淹没,我只知道那些都不是我在乎的。微凉从身后将酒瓶递了过来,我嗅到了瓶口的一点点香。没有在意,我仰头灌下了一大口。
年少的时候很讨厌酒,并不明白这种体有什么优点,饮用它们也只不过是为了炫耀或是用于假装成的标志。
而当年龄不断增长之后我们才发现,所有人都会有希望逃避的现实,酒只是一种工具,一种借口,一种忘却的药。
时间可以让我们忘却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当它还来不及在我们身上作用的时候,很多人就选择了用酒跳过仍然会让我们痛苦和艰难的时光。这并不懦弱,只是有些无奈。因为想要逃避什么东西的话,所需要的酒量实在是太高了。
而喝的咛叮大醉,则是在无意义的透支自己的尊严。我体味着身后依着我的女孩带给我的一点点体温,品尝着脸上残留的疼痛,听着周围的三个同伴舒缓的呼吸声…
这些清澈而宁静的感受让我无法逃避的去想念那个在远方等候我的家伙,而这点酒对我的帮助不大。我没有心情去找初,因为阿纱嘉已经占了我的脑子。
她过的不轻松,非常不轻松,这是我可以确定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继续向前,尽量不要出现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明天就要开动去见心族的领主了吧?影族的地盘实在是混腻了,不找点新鲜的对手玩玩我早晚会无聊死。”
昆利尔在旁边嘟嘟囔囔。我很高兴自己仍然可以在战斗的时候保持着高昂的战意。一旦拔刀,那种血沸腾起来的快就让我无法自拔。战斗是会上瘾的事情,如果它不会给人带来“失去”的话。
“你为什么加入反抗军,昆利尔?”我问青年。昆利尔咧着嘴笑“可以战斗,而且给钱花。吃得好喝的好,这种生活的要死,还需要什么为什么么?”
“不怕死?”我想我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这就好像问一个厨子怕不怕火,问一个司机怕不怕车…但是我仍然想听听他的答案,因为那对我来说不是没有意义的。
“死啊…怕吧,但是我运气一直很好,轻易不会死的。要真的陷入绝境了,那也只有认命呗,怕也没有用,你说对吧队长?”
很轻松,很简单的答案。我敢说绝大多数在【神都】里的高级战士都多多少少有相似的念头。
“沙伦?”“你什么时候在乎起这种事情来了?”沙伦看到我把目标转移到他身上,发了句牢。
“不想说可以不说。”“我怕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活下去…如果有一天反抗军遇上必败之局了,我想我是会当逃兵的那种人。”沙伦很坦然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是非常中肯的回答,换了我,或许并不是怕死,但如果我有机会选择的话,我很可能也会逃,因为阿纱嘉仍然在等我…
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把目光放在了微凉身上。女孩扫了我们一眼,暗紫的头发在镜面太阳之下微微反光。…死了可以重新投胎,所以不怕。
“想不到你是佛教徒。”昆利尔口无遮拦的叫起来…不是,但下辈子想试着唱唱歌。转世轮回是唯一可能达成这个愿望的选项。我们三个都一脸愕然。
在我们眼里,微凉的残疾更多的是一种特征。我从来没有想过她对自己失声这件事情有多么看重,毕竟平时的微凉懒散而潇洒,完全不像是对自己缺陷有着恨意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去做个手术?虽然不便宜,但咱们这种人应该还负担得起。”我皱着眉头说。对现在的医疗水平而言,移植一个人造声带是社区诊所就能处理的事情。…因为那不是我自己的声音。我看着女孩,无话可说。
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在别人看来都会有偏执的时候,可对自己来说那往往代表着一切。
已经有初陪伴的我,却义无返顾的要去寻找阿纱嘉,这难道就不是偏执了么?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我们四个人享用了心无旁骛的一夜,这对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和回忆。
当身边这三个家伙离开我以后,我仍然会想起,在这个时候,有那么几个受到我尊重的人曾经把我当做过朋友。***
一夜之后,我被一个家伙用脚踢醒了,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楼顶上,可是身边的人都不见了。“私自离岗,要狠狠的扣你工资!”初居高临下的看我,挤鼻子瞪眼。
“他们人呢?”我捂着脑袋爬起来。昨天晚上喝的有点儿多,头痛。“已经都被我吓跑了!微凉那家伙竟然敢抱着你睡!我饶不了她!”
初咬牙切齿的说“昨天半夜好不容易忙完了想去找你,结果你竟然自己跑出来喝酒!”“不是自己,还有他们…”我讪笑道。“那你也不叫上我!”初对我连踢带打。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胳膊拢住不安分的女孩“燃墟来这边的事情你知道么?”初听到这个以后终于老实了一点。
“我也是刚知道啦。”“他怎么过来了?公会的事情扔下不管了?”初摇了摇头“他来是因为要跟着保护一个人。”
“谁?”“所罗门,我大哥。”“那家伙为什么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感到相当惊讶。所罗门和我们这些家伙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作为世界金融帝国的国王,作为反抗军的财力后盾,作为思灭者公会幕后的真正主人,怎么想都不像是喜欢将自己置身于陌生而危险的异空间内的家伙。
初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她的目光让我感到不安。“他来就是要见你,反抗军内部要开一个针对你的听证会,今天。”
我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嘛!所罗门突然就来了,带着很多人,连燃墟都被当做保镖带了过来。”
“关于什么的听证会?”“关于你的骸族之行和我们与心族的易,而且昨天的那一场大战似乎让你的听证会多出了新的内容…”初的表情不轻松,看起来昨天她半夜急着找我并不是因为想要上…
仔细想想就可以明白这次听证会为什么要召开,虽然我可以算是反抗军内部的核心成员之一了,但归结底我的身份也只是“雇员”的质。
奥索维和初将足以决定反抗军走向的任务交给我是出于他们对我的信任和了解,但他们身后的财团并不仅仅靠一句“相信我”就可以说服的。
他们需要确定的是,我是不是说了真话,是不是站在反抗军本身的立场上和心族达成了协议。
他们无法确定我有没有为了一己之利,将反抗军作为某种筹码,私底下和里奥雷特做了易。所以他们不能就这么听信我的话,将一个又一个据点建立在心族的地盘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