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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入狼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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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麟厉声说道:“侯⽟昆你…”侯⽟昆道:“⽟麟兄,为你我都好,咱们最好是和和气气…”

  柳⽟麟神⾊一紧道:“那么以你之见…?”

  侯⽟昆道:“办法倒有,只是说出来怕⽟麟兄不会同意…”

  柳⽟麟道:“你何妨说说看?”

  侯⽟昆嘴牵动了一下,算是笑,道:“让小弟我在⽟麟兄⾝上点一下。”柳⽟麟面⾊大变,狞笑说道:“看来让人不得,你这是得寸进尺。”

  一翻腕,掣出了他那暗蔵‘搜魂银针’的折扇。

  侯⽟昆不慌不忙地摇手笑道:“慢来,慢来,小弟无福消受⽟麟兄那歹毒霸道、神鬼皆惊的‘搜魂银针’,⽟麟兄也请慢动无名,且听小弟一言…”

  柳⽟麟冷冷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侯⽟昆道:“不管怎么说,你我总有多少年不恶的情,若为女⾊两字伤了这份情,我总认为那是件划不来的事,再一说放着⽟体横陈美人不享用,放着温柔风流‮趣情‬不消受而大动⼲戈,拼个你死我活,流⾎五步,那也似是一件令人诅咒的傻事,明智如⽟麟兄者,以为然否?”

  柳⽟麟脑中电旋,他也不为这件事结这个仇,树这个敌,当即狰狞之⾊稍敛地缓缓说道:“我也不伤彼此间这份和气,无如⽟昆兄你人过甚。”

  侯⽟昆哈哈一笑道:“小弟我这怎么叫人过甚,⽟麟兄幸勿以此加诸于我,凡事留个后手,未雨绸缪,早加防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若不在⽟麟兄⾝上点一下,稍时⽟麟兄风流快活够后,翻脸来个以武相向,用那‘搜魂银针’对我,小弟岂不是偷不着蚀把米,羊⾁没吃着惹了一⾝?”

  柳⽟麟道:“我说过,柳⽟麟向来言出如山,说一句算一句…”

  侯⽟昆含笑道:“⽟麟兄的为人还有比我更清楚的么?”

  柳⽟麟道:“这么说,⽟昆兄是非在我⾝上点一指不可了?”

  侯⽟昆道:“事实如此,小弟不否认。”

  柳⽟麟冷冷一笑道:“⽟昆兄知我的为人,我对⽟昆兄的为人知道的也颇为清楚,我若是被⽟昆兄点上一指,在⽟昆兄未替我解⽳之前,我这往后去的几十年就算双手给你⽟昆兄了,⽟昆兄最好也别把我当成糊涂人。”

  侯⽟昆目中异采闪动,朗笑说道:“岂敢,岂敢,⽟麟兄是出了名的精明人,小弟我岂敢把⽟麟兄当成糊涂人,只是⽟鳞兄若不答应让小弟点上一指,小弟斗胆,只有站在这儿跟⽟麟兄⼲耗了,小弟我吃不上这一口事小,倒是⽟麟兄你这已到了嘴边的一块肥⾁…”

  笑而住口不言。

  柳⽟麟目光一转,道:“⽟昆兄,你我打个商量如何?”

  “好啊,”侯王昆道:“小弟我是个最好商量的人,⽟麟兄有什么⾼见尽管说就是,只要别让小弟我吃太大的亏,小第我无不点头。”

  柳⽟麟道“⽟昆兄是不是想分上一杯羹,吃上一口?”

  侯⽟昆道:“⽟麟兄真是,这还用问,饮食男女,人之大有焉,小弟我也是⾎⾁之躯,何能独免…”

  柳⽟麟道:“那么我这里有个妙策佳法,跟⽟昆兄二一添作五,让⽟昆兄跟我同时享用那⽟体横陈的美人,同时消受那温柔风流‮趣情‬,只不知道⽟昆兄愿意不愿意?”

  侯⽟昆两眼一直,道:“同时享用消受,⽟麟兄这是开玩笑…”

  柳⽟麟道:“不,我一本正经,⽟昆兄可知道,温飞卿有个情如姐妹的婢女,也是人间绝⾊,一般地娇动人…”

  侯⽟昆“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我明⽩了,⽟麟兄敢是移意温飞卿的那位美婢女,把温飞卿让于小弟么,那太好了,小弟岂有不愿之理,简直就感不尽…”

  柳⽟麟淡然一笑道:“⽟昆尺误会了,温飞卿那美婢女有事外出,即将转来,我愿把她擒⽟昆兄,让⽟昆兄恣意…”

  “怎么,”侯⽟昆敛去了笑容,道:“⽟麟兄不是把温飞卿让给小弟,而是…”

  柳⽟麟道:“⽟昆兄,知⾜人常乐。”

  侯⽟昆目光一转,道:“既是如此,⽟麟兄何不自己享用温飞卿那美婢女,把温飞卿让给小弟呢?”

  柳⽟麟道:“这么说,⽟昆兄是不愿…”

  侯⽟昆微一‮头摇‬,打断了柳⽟麟的话,道:“⽟麟兄自取凤凰,而把一只乌鸦让给小弟,这个亏小弟吃的太大,恕小第不能答应,不能点…”

  他“头”字未出,柳⽟麟一声轻笑道:“侯⽟昆,你让我忍无可忍。”

  手中折扇一扬,一线银光电转而出,疾取侯⽟昆前重⽳。

  侯⽟昆哈哈一笑道:“⽟麟兄,小弟早防着你有这一手了。”

  双袖凝力一抖,向着那线银光了过去,那线银光被他这凝⾜真力的双袖一抖,立即斜飞,往一旁掠去。

  柳⽟麟怪笑一声道:“⽟昆兄好俊的內家真力‘流云袖’。”

  人随话动,跨步欺上,手中拆扇向着侯⽟昆心口点了过去。

  侯⽟昆吃亏在两手空空,掌无寸铁,他不敢硬接硬碰,侧⾝滑步转过柳⽟麟这凝⾜真力,⾜可穿石洞金的一扇,右掌五指如钩,横里发招,向着柳⽟麟那柄折扇抓去。

  他两个这里接上手,展开一场为⾊而争的拼斗。

  那里后院门人影闪动,紫琼快步走了进来,她一眼瞥见院中情景,一怔停步。

  紫琼是一个心窍玲珑的姑娘,她一见这精形,慌忙向李存孝住过的那间房看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又退了回去,饶是柳⽟麟跟侯⽟昆都是当世一流人物中的一流,可是这时正全神贯注拼斗中,不敢让对方找到一点破绽,却也没有发觉紫琼来了又走了。

  转眼几十招过去,两个人居然平分秋⾊,未见⾼下,侯⽟昆还好,柳⽟麟却是又急又恨,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侯⽟昆,念着房里的温飞卿,他那求胜之心急而切,看看又近二十招,连一点上风都没占到,他忍不住了,一挫牙,狞笑一声便待出毒招,暮地

  “你两个都给我住手!”一声急怒娇叱从房里传了出来。

  他两个只当是温飞卿醒转,一惊之后连忙远窜,尤其是柳⽟麟,他窜得更远。

  房里纵出了紫琼,她手里拿着一支凤钗,望着柳⽟麟跟侯王昆厉声喝问道:“你两个把我家姑娘弄到那里去了?说!”

  柳⽟麟先向房里投过一瞥,一怔旋即脸上变了⾊,霍地转望侯⽟昆:“侯⽟昆,原来你?”

  侯⽟昆这时也已发现炕上空空,那温飞卿已然芳踪缥缈,不知去向,闻言忙摇手说道:

  “冤枉,冤枉,⽟麟兄,这可是夭大的冤枉…”

  柳⽟麟冷笑一声道:“琼姑娘要问你家二姑娘,只管找侯⽟昆要就是。”

  侯⽟昆双眉一扬道:“怎么,⽟麟兄,⾎口噴人哪,要不要我把你用媚毒暗害温姑娘,可巧让我撞上坏了你的好事的事告诉这位姑娘。”

  这不是等于说了么。

  柳⽟麟一惊,面泛杀机,刚要说话。

  紫琼那里已冷笑说道:“你两个都别跟我说,我家老主人跟夫人已经到了,有什么话,你两个跟他二位说去。”

  一听这话,柳⽟麟跟侯⽟昆双双大惊失⾊,一句话没敢再多说,先后腾⾝飞,狼狈遁去。

  紫琼没敢追赶,望着柳⽟麟跟侯⽟昆⾝影不见,她转⾝又进了房,在房里四下看了看,然后又走了出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人…

  夜⾊中,两条人影疾若鹰隼划空疾,一前一后投⼊了一座破庙里,这座破庙年久失修,残破异常,落叶遍阶,鸽翎鸦粪満堂,简直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可是在靠西一间厢房里却是打扫得很⼲净。

  房里没什么摆设,那火炕上也没被褥,靠窗那张桌上却点店一盏油灯,孤灯一盏,在那破窗板吹进来的夜凤中摇晃着,不住的一明一暗。

  暮地孤灯灯焰一缩暴长,再看时,原本空空的厢房里已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长眉细目,油头粉面的⽩⾐俊文士,一个则是个打扮冶,一⾝妖气的锦⾐女子,这女子杏眼桃腮,长得不恶,尤其那双⽔汪汪的桃花眼更充満媚意,看人一眼⾜能‮魂勾‬销骨,可惜是她那粉面上有一道伤疤。

  那俊美自⾐文士怀里还抱着人,赫然竟是温飞卿。

  此刻的温飞卿娇靥酞红,星目紧闭,一如睡,他云发微蓬,罗衫半解,露出一片雪⽩的酥跟一角猩红的肚兜,十分撩人,这,使得那俊美⽩⾐文士两跟发直,目光充満了琊,低头紧紧凝注,一眨不眨。

  突然,那妖锦⾐女子开了口:“放下来吧,已到了你嘴边了,还舍不得么?”

  那俊美⽩⾐文士如大梦初醒,赧然一笑走过去,轻轻地把温飞卿放在了木炕上,转过⾝来吁了一口气,道:“这一趟总算没⽩跑。”

  那姣棉⾐女子扫了炕上温飞卿一眼道:“这位温家的二姑娘真个是丽质夭生,美无双,难怪你们男人家一见就怦然心动,就见我这三截流头,两截穿⾐的女儿家也恨不得搂着她香个痛快呢。”

  那俊美⽩⾐文士没说话,站在一旁只琊笑个不停。

  那妖锦⾐女子收回目光,瞟了他一眼道:“二哥,要我回避么?”

  那俊美⽩⾐文上嘿嘿一笑,道:“那要看三妹了,三妹要是愿意,不妨留下来索怯来个三位一体。”

  那妖锦⾐女子撇了撇那人的小嘴儿道:“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么,有了新的就忘旧的,我这姿⾊怎么跟人家温二姑娘比呀,再说人家还是个⻩花闺女,我识趣得很,还是趁早回避,免得在这儿碍手碍脚的惹人讨厌。”

  话虽这么说可是她脚下却没动。

  那俊美⽩⾐文士窘迫一笑,道:“三妹这是什么话,我岂是喜新厌旧的人,我这颗心是唯天可表。”

  那妖锦⾐女子浅浅一笑道:“是么,那你何不放放手,把她给我。”

  那俊美⽩⾐文士窘迫一笑道:“三妹知道,我这是为大哥报仇…”

  那妖锦⾐女子“哦”地一声道:“报仇有这么报倒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哥泉下有知,一定也十分…”

  那俊美自⾐文士叫道:“三妹…”

  那妩锦⾐女子突然脸⾊一寒,粉颊上的伤疤发红,眉宇间腾起一股禀人煞气,望之吓人,她咬牙说道:“你也不用再说什么,我一生珍贵的就是这张脸,我看它比我的命都重要,温飞卿她毁了我这张脸,我恨不得食她之⾁,寝她之⽪,就冲着这一点,我让你把她‮磨折‬个够,也让你随心所,痛痛快快享受那温柔风流‮趣情‬,只是一句话,你可给我留她半条命…”

  那俊美⽩⾐文士忙道:“三妹放心就是,一定,一定,我还能连她的命都要了?”

  那妖锦⾐女子冷哼一声道:“那就好。”

  转眼望向炕上的温飞卿,道:“温二姑娘,你等着吧,等你死,‮魂销‬一阵之后我再慢慢地整你。”

  话落,转⾝走了出去,怦然一声关上了门。

  可怜温飞卿甫出虎口又落狼喙,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望着那妖锦⾐女子关上了门,那俊美⽩⾐文士笑了,笑得琊,笑得怕人,他急不可待地转⾝就要往炕上横。

  暮地,一个冰冷话声起自⾝后:“阁下可真猴儿急啊,连灯也顾不得熄了。”

  那俊美⽩⾐文士机伶一颤,霍然大旋⾝,门不知何时开了,眼前不知何时站着个人。

  这个人是个年纪轻轻的黑⾐客,一张脸有点苍⽩,长眉斜飞,一双细目,那张苍⽩的脸嫌瘦了点,可是一股子煞气跟一股子冷意人。

  此人能悄无声息地进来,而使人茫无所觉,功力可知,俊美⽩⾐文士没敢轻举妄动,定了定神问道:“阁下是…”

  黑⾐客冷然一笑,道:“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就是那‘⽩骨三煞’中的‮二老‬岑东,对么?”

  岑东道:“不错,我就是岑东,阁下…”

  黑⾐客冷然抬手一指温飞卿,道:“她呢?”

  岑东一听这黑⾐客不认得温文卿,当即目光一转道:“不瞒阁下说,这妞儿是我兄妹俩的仇家…”

  黑⾐客“哦”地一声道:“她跟你兄妹结过什么仇?”

  岑东道:“这妞儿毁了我大哥,伤了我三妹。”

  黑⾐客道:“你那三妹脸上那疤就是?”

  岑东一怔道:“阁下怎么知道?”

  黑⾐客谈然一笑道:“我刚才已经见过你那位三妹了。”

  岑布陡然一惊道:“你把我那三妹…”

  黑⾐客道:“有了这美绝伦的仇家,你还关心你那三妹么,你只管放心,你们‘⽩骨三煞’在别人眼也许可以充字号,在我眼里可是微不⾜道,我要伤了她,那会脏了我这双手,她现在正在院子里‮觉睡‬。”

  岑东一听这话,心里虽松了些,可也不噤倒菗一口凉气,此人居然能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形下制住他那位三妹,⾝手可算当今之一流,只是此人年纪轻径,面目陌生,到底是哪一位人物?他心中念转,再看看黑⾐客这⾝装束打扮,突然想起一人,心中一震,脫口说道:

  “阁下莫非就是楚公子…”

  黑⾐客倏然一笑,点头说道:“‘⽩骨三煞’还不算有眼无珠…”

  岑东心里一哆噱,脸上变了⾊,眼前这位人物他惹不起,当下忙拱手強笑道:“原来是楚公子当面,岑东不知…”

  这位当世四块⽟之一的楚⽟轩淡然说道:“别跟我客气了,你既然知道是我,当知道我生平最看不得这种事…”

  岑东忙道:“既然是楚公子出面,岑东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当拱手相让…”

  楚⽟轩两眼一睁,寒芒暴,直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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