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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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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面上秤锤浮,直待长江彻底枯。⽩⽇叁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头。”

  谁┅┅谁在念┅┅是谁在念┅┅为什么每次总在她梦中念给她听?

  “┅┅要休且待青山烂┅┅直到长江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头。”

  棠昱琋张开眼,往沿一望“香晴?”

  香晴一见她醒来,马上将手中素绢放下。

  “你,昨⽇一定累坏你了。”她笑道。

  昨天是老夫人为祝贺她⾝体痊愈,同时将她以上官家‮姐小‬的⾝分介绍给亲朋好友,特开宴席宴客的⽇子,一整晚周旋于对她道贺、巴结的宾客之间,令她静养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痊愈的⾝子差点要吃不消。

  窗外烈⾼挂,原来她睡得这样晚了。棠昱琋起⾝。

  “香晴,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是她睡得糊,或是梦中声音?

  “哦,那是我在念一首情诗。”香晴微笑。她打小就喜学字,是女婢中唯一会读书写字的。

  棠昱琋才在梳妆台前坐下来,闻言一怔“情诗?”

  “嗯。”香晴将诗重新念了一遍,一边帮她梳头,一边为她解说诗意“所谓『青山不老,绿⽔常流』,所以才说『要休且待青山烂』、『直待长江彻底枯』,青山不老不烂,长江源源不绝,是谓爱情永恒不变。『⽔面上秤锤浮』,有句话说『秤锤虽小庒千斤』,这千斤之锤自然浮不出⽔面。『⽩⽇叁辰现』,叁辰即叁辰二星,此二星此出彼没,是不碰头的。再『北斗回南面』也是指其不可能。『且待三更见⽇头』,三更之时,夜⾊正浓,哪能见得⽇头。这全是用来強调爱情的地久天长,对恋人的坚贞不渝所发的誓。此诗写得情真意切,情倾诉,又不失美意,我很喜,所以便把它抄在绢子上了。”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棠昱琋眼眶一红,內心起伏烈,体內涌起一股热流,她心已经有所觉┅┅

  “你在哪你抄的?”她的声音有些颤动。

  香晴瞅她一眼,微笑道:“少爷的书房。有一次我去整理,发现一叠纸上全写着这首诗。你,你猜得到少爷这首诗是为谁写,是吗?”

  香晴本不撮合他们,就担心琋儿⽇后受罪,可连月来见她面⾊无光,异常消沉,实在已经不忍看下去。且不管了,总得先顾着眼前。

  棠昱琋垂下灼烫的目光。从两个月前她和少爷在亭台闹得不愉快以后,他便几乎在蔵书阁中隐居了,昨⽇纵然老夫人特别吩咐,他也未出席宴席。

  可这首诗她应该是最近才听到的吧?有好几个夜,她都听到一个深情的声音,她知道是他,就因为知道是他,她才会以为自己在作梦┅┅

  不是梦,他原来总在夜夜来看她,是吗?

  他不生气了?可依他的子,一定拉不下脸┅┅棠昱琋想到他每晚都坐在她枕前瞪着她着恼┅┅她缓缓扬起嘴角,展现甜美人的笑容。

  两个月来霾重重的凤眼,如今守得云开,这时显得特别光明璨亮。

  都不知道,少爷原来对她这样深情。

  “好美的鸳鸯⽩⽟。”香晴发现梳妆台上,凌罗巾上放着一块挂⽩⽟。

  “啊,昨天‮浴沐‬之后忘了戴上,难怪觉得哪里不对。”从甯采笙给了她这块⽩⽟后,她除了‮浴沐‬时拿下,就连就寝也是不离⾝的。“这是义姐送我的彩凤⽩⽟,说起来我也才见过她一面。”

  “彩凤?怎么刻着鸳鸯的⽟佩却叫彩凤,其中有典故?”香晴正在为她梳双环,一边又多瞧一眼⽟佩上的图腾,有些好奇地问。棠昱琋一听,这才把正想着少爷的心思收了回来。

  “鸳鸯?不是彩凤吗?”她拿起⽟佩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甯采笙给她的彩凤⽩⽟,居然彩凤飞去,游来了一对鸳鸯!这┅┅岂有如此荒谬之事!“怪了,明明给我时是吉祥彩凤呀,我还看过,就不是这对鸳鸯┅┅”脑中灵光一闪。

  “彩凤化鸳鸯?这怎么可能,该不会是你记错了?”香晴微笑,在她发上揷一对蝶形钗,这叫彩蝶舞云中。

  “不是我记错,是┅┅”有人换了。谁呢┅┅她应该知道,还能有谁?

  “你?”香晴瞅着发愣的她。

  她撇了撇嘴角,红开似桃花。“香晴,你帮我一个忙┅┅不不,这件事应该找香蓝,香蓝人呢?”

  “到厨房去拿点心了吧?什么事我不能帮忙?”香晴狐疑地瞅着她。

  “你不适合。”凤眸尽是狡猾,桃花颜上更掩不住促狭光芒。

  香晴一见琋儿这副久违的模样便知道,不晓得哪个人要倒楣了。

  “多谢你将我排除在外。”香晴光望着她“死人”的笑容就忍不住在心拜佛,这种“狼狈为奷”的事,的确是香蓝适合,谢天谢地。

  唉,何必一到秋时节,便要埋怨落叶纷飞呢?须知,许多事情的发生都是舂天惹来的啊。所以说,不必怨摇落,多事是舂风。

  “不是认真的吧?”香蓝攒着柳眉,连她都觉得这不是好计,弄假成真可不是好玩。

  本来凝望着湖中的片片枯荷,正在蹙眉,棠昱琋闻言转头。

  “自然认真不得。香蓝,我这条命系在你一张嘴上了,你可要为我卖力些。”棠昱琋合掌对着天拜了两拜“这一闹”可关系她的命,玩笑不得。

  “行啦,我这方面可以安,不过少爷那里┅┅我可不敢保证了。”香蓝够义气,胆子也够大,但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玩一条命吧?这会你她也还犹豫。

  “你,我看先找福伯过来好不好?万一少爷那里┅┅也好照应。”香晴一张⽟脸已经有些⽩,三人之中就她最胆小,到现在她还是不赞成琋儿如此“玩命”可任她说破嘴也阻止不了,没辙,只好退而求其次。

  “香晴,你要找了福伯来,摆明是『不打自招』。别把少爷当傻子,他脑筋一转就知道了,到时候咱们三人都要死得难看。”棠昱琋瞧瞧自己的⾐裘,

  一袭低⽩绫罗,外罩浅⻩碎花薄纱,系浅⻩丝绦,彩凤绣鞋┅┅会不会穿得太单薄?可平常就这么穿,眼下要多加一件⾐服,也怕要惹来起疑┅┅还是只能求天保佑,别教她得不偿失才好。

  “极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得神知、鬼知,人人不知才好,我可不想被少爷剥去一层⽪。”香蓝两手‮擦摩‬着双臂,想起若被少爷知道了的下场,便打从脚底生凉。

  “香蓝,你,你们还是打消这主意好不好?”香晴是怎么想怎么不妥。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对香晴摆了摆手。

  棠昱琋说:“你回屋等着。”

  香蓝说:“免得碍了我们。”

  倘若有人问,秋意竟如何?他便要说,故人不可见,寂寞平林东。

  “秋心”所见点点“愁”

  “不好啦┅┅不好啦┅┅”隐约的喊叫声传进蔵书阁。

  上官耀立在窗前,正凝望窗外一片萧瑟景物出神。闻声,一时难办真假,马上收心静听──“救命啊!落⽔啦!琋儿投⽔了!快来人啊──”那是几乎要扯破了喉咙的求救声。

  “琋儿!”上官耀整个人彷佛被当头泼下的冰⽔惊醒,全⾝一震,心脏几乎停了,⽩着脸冲出蔵书阁。

  “天啊!琋儿快沉了!快来人啊!”香蓝一边对着蔵书阁的方向叫着救命,一边忙着看湖⽔中的情况,真是愈看脸⾊愈⽩,少爷怎么还不出来,再晚琋儿当真要沉了!她不谙⽔啊,死了!“琋儿,你撑着点,你可要撑着点啊!”别害死我了!

  “琋儿!”上官耀边奔向湖畔边张望,湖面上他的心系人你浮啊沉沉,险象环生。

  他的心脏要被吓停了!连忙一纵⾝,又飞又跃,再施一招蜻蜓点⽔,及时赶上拉住了她仅浮在⽔面拍打的两只手,又飞⾝将她带离险境,稳稳站上了曲挢。

  才一眨眼的工夫,香蓝本来不及眼睛,看是否自己眼花了。她凸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愕地愣在那你。少爷会飞!

  “琋儿?”上官耀紧紧的拥住她冰冷的⾝子,对着她发⽩的脸,口覆上她┅┅

  不一会你,从她口中吐出⽔来,她缓缓转醒,总算张开了眼睛“少爷┅┅”上官耀这才松弛了紧绷的神经。

  她的⾝子冷,薄纱浸了⽔变得透明,皎洁如⽩雪的肌肤从颈项到口可轻易窥见,低⽩绫罗贴着⾝子,浅浅映出里面的亵⾐。上官耀紧紧的攒起眉头,目光更见深郁,很快拦将她抱起,快步回屋。

  香晴假装刚从门口进来,佯问:“怎┅┅怎么了?”

  “快来帮她把⾐服换了!”上官耀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阁,直接将她抱上榻,不假思索就脫掉她⾝上淋淋的薄纱,又要动手──

  “少爷。”棠昱琋红着脸,制止了他。

  上官耀瞅她一眼,便转过⾝去“你帮她换,我到房外等。”

  说完,他走出內房。香晴先松一口气,低声对着琋儿抱怨“可吓死我了。”棠昱琋却扯起嘴角,秀脸还苍⽩,笑容却灿烂“不是成了吗?”

  香晴可不以为然,看少爷吓⽩的脸⾊“灾难”才要开始呢。

  “快换⾐服吧。”其实⾐服早准备好了。

  ⾐服换好后,香晴去把门打开,让少爷进来。

  上官耀在门外愈想愈恼火,等到为她把过脉,开了帖补⾝怯寒的葯方,让丫环出去后,才对着她咆哮。

  “你最好要有理由说服我!”无端端的落⽔?还是‮杀自‬?她最好能说出绝佳的理由来平抚他到现在还悸动不已的情绪。

  “少爷,你可别以为我‮杀自‬,我还没那么无聊。”半躺在榻,她烦恼着一头发,这要擦乾可不容易,这一点是失算了呢。

  上官耀眯眼凝睇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想到刚才她几乎沉⼊湖中的惊险画面,他的头⽪都还凉着,她倒是很悠然,还能说笑?

  “不是‮杀自‬,那敢情是有人推你?”显然为她担心是多馀!

  怎么这样嘲弄人!棠昱琋掀起⽩眼扫视他。等会你教你內疚到死!

  她轻轻地攒眉,神⾊间带着一丝惑和不解“少爷,你还记得笙姐送我的彩凤⽩⽟吧?”

  上官耀一怔,脸上很快的掠过一丝不自在,倒也教棠昱琋轻易捕捉到了,垂下的眼眸随即闪过促狭的光芒。

  “突然提这做什么?我是问你怎么落⽔!”

  啊,他心虚了。一张秀脸因此更加无辜的展现困惑不解,手掌在他面前摊开“刚才在曲挢那里,我想念起笙姐,便看着她送我的这块⽩⽟睹物思人。不料,我仔细一瞧,原来彩凤居然化做鸳鸯了,我吃一惊,手一滑,⽟佩便掉⼊⽔,我一时心急,担心失了它对不起笙姐,没有多加思索就往⽔跳。『都是』这块莫名其妙的⽩⽟,我『都是为了它』才连喝了好几口⽔,差点把鱼也给呑了呢。少爷,你给我瞧瞧,怎么这上面的彩凤成了鸳鸯了?我该怎么向笙姐代啊?”最后这无辜又惘的口气可就更加甜美了。

  上官耀浓眉深锁,不想是自己掉换的⽟佩为她惹来这一场祸┅┅想她⾝子才痊愈,今⽇又因他的关系害她落⽔,他心的火气顿消,眉眼间添了一抹內疚。不应该事前没告诉她,本以为她不会发觉┅┅

  他沉默好半晌,终于才说:“采笙给你的⽩⽟,在你被击中一掌当时已经碎了,我想你会难过,才找了这块形状相似的⽩⽟取代。”

  唉,她想也是如此,可不应该瞒着她嘛┅┅

  “原来这块⽟佩是少爷的┅┅”她蓦然低垂眼睑,将手上的⽟佩递还给他“既然彩凤⽩⽟已碎,我只得向笙姐说明。真相既明,鸳鸯⽩⽟自当归还少爷,多谢少爷好意。”

  “给你了,只管收下。”他口气相当不悦,明知道她不知他给这⽟佩另有含意,不知者无罪,但仍忍不住要生气她的退还。

  “那不行,鸳鸯向来有成双成对的意思,万一郑家‮姐小‬知道你送了我鸳鸯⽩⽟,那是会引起误会的,不妥。”见他不为所动,她把⽩⽟搁在沿。

  上官耀眼一眯“你还不知道?”

  “咦?”会有什么她还不知道?

  “婚约已经解除了。”他两手抱,眯眼凝睇她脸上的变化。棠昱琋讶异又错愕,眼底不由自主的着亮,在她来得及掩饰之前,早已被上官耀透视得一清二楚,他的嘴角瞬间扬起。

  “很⾼兴你还喜这则消息。”

  那有如娇花拂⽔的容颜顿时双靥添红,可她却噘起檀口“如此大事,怎可能没半点风声?”

  “怎么我解除婚约,你视为『大事』?”他口气又是充満嘲讽。

  棠昱琋⽩他一眼┅┅眼前不是计较琐事的时候,不与他斗气。

  “少爷,解除婚约是你提起?”她对整件事的经过有必要了解。

  “已经不关你的事吧?”既已做了选择,何需再关切这事。

  棠昱琋瞅睇他。已经两个月了,他还在生气啊?

  “你明明知道我那⽇是说气话。”这次可是看在他那首情深意浓的诗的份上,她才肯先讲和,这事晚一点可得让他知道。

  上官耀凝望她又羞又恼的窘态,听她肯说心里话了,心底已经开朗。

  “这是你对我的告⽩吗?”他的眸底闪过诙谐的光彩。

  棠昱琋皱起眉头,忽而眸光一闪,展现人笑颜“这哪算告⽩呀,真正的告⽩应该是┅┅嗯,比如有人说什么『要休且待青山烂』啊,还有那个『直待长江彻底枯』啊,什么『秤锤浮⽔面』、『三更见⽇头』┅┅少爷,这才算告⽩吧?”

  上官耀闻言⾊变,得意的笑容在他脸上并没有维持太久。

  “为什么你知道?”他是每夜来看她,为了看她的伤势,他也都点了她的昏⽳,她不可能醒来,更不可能会知道他──

  “少爷,你没听过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脸上的笑容可赛过舂花了。

  上官耀⽩她一眼,没一会你也扬起嘴角“可在这之前,是你先对我告⽩的,我不过是回应你热情的誓言。”

  棠昱琋狐疑地瞅着他“少爷,你脑子『恼』坏啦?我几时发过什么热情誓言来着?”

  “要我念给你听?”

  “你真有词才念。”她才没有呢。

  “怕我念了有人不敢承认。”

  “女子汉大丈夫,有我便认。”她昂起下巴,还真有一点气势。

  上官耀攒起眉头睇她“只听过男子汉大丈夫。”

  “少爷,你真罗唆,说是不说?”她可还记着要问他如何解除婚约的呢。

  “你听好了。”

  “说来。”

  上官耀扬起嘴角,还特地学了她当时的语气“上琊『啊』,我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有是没有?”

  “┅┅有。”棠昱琋板起脸瞪住他,她当时就知道有鬼!

  上官耀笑起来“是吧,你都说了山无陵,江⽔为竭,天地相合,才肯与我分别,如此热情,我总得对你有所回应。”

  棠昱不停地对他瞪着⽩眼。可恶,居然欺她不识字!往后定要教⽟哥教她识字!

  “你『天打雷劈』!”居然骗她!

  “你想这么早当寡妇?”他笑起来,在沿坐下。

  说得也是,不能随便咒他,可关系到自己的幸福?咸煲偷彼凰担晕藜伞?br>

  “算了,我不与你计较。”她可是涸祈宏大量的“这下你可以说,到底怎么解除婚约的吧?难道┅┅?弦娴木龆ㄓ肜罟崮狈矗俊?br>

  “古缙的人拿到了他准备给李的书信,不过,信还没有到李手中。內容虽然没有清楚表态,不过一旦李兵败被抓,他曾与李有书信往来,少不得也要満门抄斩。”瞅着她杏眼圆睁,彷佛在怪他落井下石,见死不救似的,他摇‮头摇‬。真不信任他!“既然我看过信的內容,知道他还算无辜,自然不会放着不管,我已经从古缙那你把信拿回来了。”倒楣的是他因此欠古缙一份人情。

  棠昱琋这才松一口气,倒也不是她对郑家多有感情,她对郑家‮姐小‬可还反感着呢,可也不能因此就要那一家上下几十口人为了一封信无辜送死吧?柔儿也还在那里工作呢┅┅对了,教⽟哥赎她回府去,她怎么早没想到。

  她边想着边凝睇他“你把信拿回来,是不是就拿去威胁?弦鹩獬樵迹俊?br>

  他扬起嘴角,长臂一伸便将她带⼊怀中“给你猜中了。”

  “我总不会比⽩痴还不如。”意思是说连⽩痴都猜得到。棠昱琋蹙眉“你果真不是君子。”

  她倒是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怀中没有‮议抗‬。

  “是谁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也是为你。”他一长指往她的额头指去,一手将她拥得更紧。

  “你是『为己』。”她拉下他的手“我得跟你说,我还是得跟⽟哥回京的。”

  上官耀闻言,马上升起怒火“你敢再说一次!”

  “你要掐死我不成。”她懒洋洋地⽩他一眼“不知道谁还曾大声地说要给我们做冰人呢。”

  “你┅┅”

  “你安心,我会拿这件事糗你一辈子。”她再看他一眼,脸上微泛红嘲。

  是说要跟他一辈子了?他狐疑地凝视她,却怒火未消。

  “下次再拿‮二老‬跟我开玩笑,定不饶你!”他紧紧抱住她,口气还恶狠狠地。

  哎呀呀,又威胁她了。“我说少爷,我字字句句都说得真,几时与你说笑了?”

  上官耀眯眼,推离了她“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啊,说到把戏她才想到┅┅若教他知道她投⼊湖中是一场计,这┅┅其实他是吃醋才对她恶言相向,尚可原谅嘛。

  一张⽟脸顿时灿笑如花,两只⽟臂先是搭上他的膛,又攀上他的颈项“少爷,你就是要娶我,也总得先让我回家吧?”

  上官耀狐疑地瞅着她。

  不知道这下说了会有什么下场?她可是拿⽟哥气过他好几回了┅┅

  “对了,那位古四爷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管谋反之事?”

  她柔软的⾝子贴着他,任是铁汉也要化为绕指柔。

  可惜上官耀却清楚她脑袋在想什么,倒要等等看她要“玩”到几时。

  “告诉你也无妨,古缙不姓古,他本姓李,乃当今圣上之子,皇上封他为缙王。”说到古缙,那⽇还对他说见到了千古难有的美人,他决定要抛弃宝贵的单⾝生活,娶美人为妃,不知是真是假?棠昱琋瞠大眼睛,脑袋开始想着这复杂的关系┅┅⽟哥的⺟亲是皇上的亲妹妹,古缙是皇上的儿子┅┅

  “这样算起来,⽟哥和四爷便是表兄弟了?”不会吧,气质差那么多。

  “‮二老‬已经对你透露⾝分?”上官耀立即锁住她的柳

  棠昱琋攒起眉头“四爷既是⽟哥的表弟,这样算起来也算是我的表兄了┅┅怎么这么倒楣。整⽇流连烟花场所,也难怪他要改名换姓。”

  上官耀瞅着她,纵然仔细听了,也很难厘清她自言自语的意思。“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哦,没什么啦,我只是在算亲戚关系。不过我跟⽟哥是同⽗异⺟的兄妹,跟那位四爷应该算不上亲戚啦。”她把脸贴在他膛上。

  “你┅┅”

  “少爷,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从头到尾,我可是没说过一句我是爱上二爷才要跟他回京的话哦。”

  “你还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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