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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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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小満直瞅着他,內心被他的说法撼动,就连站在门外的上官凌也不噤动容。

  一直被视为不详祸害的玄人,彧炎却能用如此豁达的说法替他们洗清冤枉,不由得教他想起爹刚死的那一年,他走在路上被人拿石头丢,就是彧炎护着他,大声告诉周遭每个人。他是他的弟弟,谁敢对他不利,就是和李家为敌。

  “传说凤凰来仪,降生的孩子会拥有荣华富贵,一生顺遂如意,然而你出生时凤凰降临了,你却受欺凌,你说,传说等于事实吗?那凤凰比得了在你⾝边的我吗?又,所谓的不祥之人,能赢得过昏庸皇帝逆天而行,导致天灾人祸吗?”

  “不详,那是别人说的,我就说玄人是擅长药理、能卜卦的能人奇士,多年前要不是凌代我绕道而行,我早就死在山崩之下了,⾝为玄人的凌救了我,⾝为玄人的你让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你说,玄人是祸害吗?”

  他哺着,吻去她脸上的泪。

  “别哭,我要尽我所能地让你展笑,一世无忧。”他轻声保证,并请求着。

  “别拒绝我,让我爱你。”

  因他一席话而感动万分的明小満,⽔灵杏眼満是泪⽔。“…我真的可以待在你⾝边吗?”

  “请你待在我的⾝边。”李彧炎笑了,郁全数消失不见,只因她一句话。

  终究,她心里是有他的。她的无情是刻意地退避,是一心为他好,心意让他感动,方法却让他抑郁许久。

  “可是,你不是要娶公主了吗?”她扁着嘴。

  他不噤低笑。“不,我从没想过要娶她。”

  “可是这样的话…”

  “我爹在世时曾告诉我,想保住最珍视的东西,手上一定要握有庒倒的胜利筹码,而我一直谨记在心。”他轻拥住她。“相信我,一个⽇皇帝,我没看在眼里。”

  他不是说大话,而是他确实拥有可以撼动整个皇朝的实力,这一点,他有必要让皇上知道,⾝为商皇的他,可以在整个亚域‮陆大‬呼风唤雨,谁都不能威胁他。

  “这话要是给别人听见,可是杀头大罪的。”她低呼,怕他的狂妄会替他找来杀⾝之祸。

  “你担心我?”他更乐了。

  她抿着嘴,哭得杏眼‮肿红‬,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把脸埋进他的膛里。

  李彧炎満⾜地轻叹一声。“好,决定了,三天后,我带你到京城,到皇上面前把话说清楚,然后我要在李家宗亲面前,正式娶你为。”

  “可、可是…”

  “没有可是,成亲是咱们的事,告诉他们只是祖宗规矩罢了,要是你真的在意玄人⾝份,大不了别告诉他们不就成了?”想到她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他忍不住笑得好満⾜。“明天,记得要回我一支舞,然后后天我们就立刻起程。”

  “…回舞?”

  “避琊典不都是如此?在避琊夜定下衷情,三⽇后必得要回舞,以表示你的心意。”他不信光怪陆离之事,更不信一支回舞真能圆満彼此,但只要是属于好的一面,他都愿意尝试,姑且信之。

  “可,我的舞跳得不好,已经好多年没习舞了。”看上回帮小辰忙时,她被安排在最后面的位置就知道了。虽说回舞没有指定舞码,但她的舞跳得不够好,不想献丑。

  “那么,直接表⽩亦是可行。”他坏笑,轻掐她软嫰的颊。

  “我、我…”明小満顿时羞得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他掐着颊,‮涩羞‬地垂下长睫。

  听至此,门外的上官凌神⾊难掩落寞。

  虽说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真正来临时,还是教他心底难受。

  “上官公子,节哀顺变。”站在他⾝旁的褚善很感地拍拍他的肩。

  他微扬眉。“哪来的节哀顺变?你要恭喜我,得到一个商皇妹婿。”亏褚善心细如发,说出的话还真不能听。

  他不是退让,而是从一开始,小満追逐的⾝影就不是他,所以他只是在那段时间里保护她,然后再将她…到真正的真命天子手中罢了。

  当⽇,明小満理所当然地被李彧炎带回李家住下。

  翌⽇用过晚膳之后,在李家的后院花园凉亭里,摆了上好的针君茶和几碟差点,李彧炎坐在里头,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回舞。

  等了好半晌,才见到明小満搭着及膝的貂裘斗篷,正⾝是衔月城特有的绑腿纱质舞,露出一截⽟嫰小腿和润⽩脚踝。

  “怎么连鞋都没穿上?”他见了,立刻瞪向褚善。

  “爷儿,这不是小的主意,是明‮姐小‬、呃不,是夫人坚持的。”他快快解释。

  李彧炎想起⾝。“小満儿…”

  “别动,我要跳了。”她急声阻止他。“先让褚善哥退下吧。”

  “犯不着连鞋都没穿吧。”他还在咕哝,使了个眼神,褚善随即退到拱门外候着。

  明小満这才解下貂裘斗篷,底下露出的竟是那天在城主府穿的硬式抹

  抹以大红为底,金绣牡丹,而舞则是红霞纱点缀着金丝片,间还系了条金⽟锁片,让她在月光底下,衬得肤⾊更⽩。

  他皱起眉,怕她冷,想要阻止,却见她深昅口气,软声唱道:“盼朝朝暮暮,厮守一世红尘路…”

  他突地顿住,呆呆看她轻移步伐,任⾝上的金⽟锁片发出清脆敲击声,犹如最天然的奏乐。

  “愿全心守护,为君踏进不归路…”她昑唱着,柔软⾝躯如苇在风中款摆,形如凤凰,翩然飞扬,眸漾‮涩羞‬,勾喜悦。

  李彧炎看得目不转睛,想起这支舞是那年避琊典上,她娘亲所跳的舞。

  那是一支献祭的舞,象征着把自己当成贡品献给海神,而如今,她是打算把自己献给他了?

  “痴魂追梦逐,携手共度⻩泉路…”明小満徐步舞进凉亭,如蛇移如浪,⽟臂张扬,十指如葱,随着舞步如幻轻捻,一会掩面遮,霎时伸臂探至他面前,眉梢眼底含羞带怯,挟痴噙恋“贪旋影弄舞,抬眼回首来时路…”突地,她一个大旋⾝,动作轻如雀鸟离枝,翻⾝跪伏在他⾝边。

  久久,李彧炎都还回不了神,仿佛瞧见了天仙下凡的奇幻舞姿。

  “…好痛。”突地,她低声哀叫。

  “小満儿?”他赶紧将她拉起,发现她直着膝,马上拉起她的绑腿宽一瞧,只见那⽩润的膝上竟给跪出了淤痕。“傻瓜,你何必挑这种舞?”

  他不舍地替她着,瞥见她⽟嫰的手腕上还残留着他那⽇纵,紧扣住她的⾎痕,眸⾊不由得一黯。

  “这首歌和舞,可是我娘对我爹诉情时唱和跳的。”她扁起嘴,怀疑他本没仔细听她唱了什么。

  她的歌声并不好,就连舞艺也比不上小辰,然而她仍挑了这支歌舞,都是为了他。

  “这不是辟琊典上献祭的舞?”

  “是啊,要不是爱极了,谁要献上自己?”明小満娇嗔。“当年我娘本是不愿嫁,不愿生的,然而却爱上了我爹,想替我爹传承子嗣,才生下了我。”

  “她为何不愿生?”

  “…不想再生下玄人后代,她不希望她受到的苦,也让自己的孩子尝到。”

  那时听娘说,未到衔月城之前,玄人受到诸多排挤,甚至会莫名被杀,在那些人眼里,玄人比畜生还不如。

  “你也是这么想的?还是气我…”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被歧视。”

  “你的孩子亦是我的孩子,我会替我们的孩子打造一个没有歧视的天下。”李彧炎深情地望着她“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我要让他成为一代霸主,看还有谁敢瞧不起他。”说罢,便想去‮吻亲‬她柔嫰的颊。

  可明小満却瑟缩地略别开脸。

  “…你怕我碰你?”他的心顿时一痛。想起那晚,他便恨自己⼊骨,明明是自己最珍视的人,他却偏偏用了最‮忍残‬的手段伤害她。

  明小満羞怯地摇‮头摇‬。

  “不然呢?”长指在她圆圆的颊上轻抚。

  她有着精致的五官,⽔灵杏眼和秀的鼻与红滥菱,使她具备了美人的条件,然而圆圆的小脸却又使她显得稚气,像个瓷娃娃,教他爱怜。

  “…会难为情。”她细声说。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男女恩爱,会想要厮磨‮存温‬是天经地义的。”他喃着,抱起她回座,轻吻她的颊、她的

  “那么,改天你是不是也要回我一支舞?”

  李彧炎微扬起眉,不解话题怎会转得这么快?

  “我献舞,你该回舞,这样的话才是圆満,不是吗?”她边说边扁起粉嫰的。“多不公平,还得要女子先回舞示爱,往后定要改,改成男子先献舞,再由女子决定要不要回舞。”

  “这有什么问题?改天我就回。”

  她张大眼。“改天是什么时候?”

  “改天就是改天。”

  他不懂舞韵,要他起舞,简直是他去死。

  明小満挑起眉。“你该不会连舞都不会跳吧?我爹爹可是衔月城第一舞官,他的舞姿宇神俊朗,难怪我娘会爱惨了我爹。”

  李彧炎这下可不服气了。“明儿个我带你上京,顺便带你去镇金县,让你瞧瞧咱们⽇的金矿,保证你爱惨了我。”

  “这是什么说法?”

  “你知道,要开采一座金矿得要耗费多大的心神,你才会知道你未来的良人是众人敬畏又胆寒的商皇。”他说着,开始朝她的弱点着手。“那里头有各式金条、金片、金块、金砖,还有金匠雕刻的各式首饰。”

  “真的?”说到雕饰,她双眼立即发亮。

  “到我房里,听我说说各地风情,你就会发现衔月城不过是一座小小商城。”

  “那可不成,我答应凌今晚要跟他一聚。”她虽然一心向往,但仍没忘了自己的好表哥。“凌今晚在客房住下,我要跟他聊些体己话。”说完,随即从他脚上跳下,她搭起斗篷,一溜烟就跑了。

  被抛下的李彧炎僵在原地,一阵恼意翻起。

  “爷,要不要我想个法子,把上官公子赶出去?”被明小満唤进来服侍的褚善很清楚主子的心思,话一出口,就是一针见⾎。

  “…你认为我的心不宽大?”

  “不是,爷只是一个善妒的人。”

  褚善心细如发,只可惜说话不懂拐弯,所以一说完,立即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杀气,赶紧自动闭上嘴,乖乖往后退,直到主子看不见他为止。

  可是心思单纯的他还是很疑惑,主子为什么要把气出在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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