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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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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公主百般无聊地从御花园一路逛回来,?趵隹扇恕⑺?鬯?鄣那瘟成希?吨?欢约帕鹊溺?晟?劬Α?

  打从皇兄建立元朝以来,她便再也没有离开过紫噤城,除了寝宮?蓉殿,她所能去 的地方就是御花园,以及中和殿、太和殿、保和殿、养心殿、慈宁殿等地方。她常常梦 见呼和浩特美丽的蓝天与碧绿的草地,但是,她知道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转过回廊,发现一向无人居住的修竹阁居然有宮女出入,丹芙好奇地问著贴⾝宮女 :“翡翠,皇上这一阵子住在修竹阁里吗?”

  修竹阁就如同皇兄的别居,当他想一个人静静地想点事情的时候,他就会住在这里 。奇怪,最近有什么事惹得皇兄心烦的?

  “回公主,不是万岁爷,而是官拜御前行走的季允泛大人。”

  季凡泛?呵,不就是群臣急著巴结的左榜状元郎吗?听说他是皇兄眼前的大红人, 而且相当年轻,据说还不到弱冠之年呢!

  丹芙一笑。什么时候开始,皇兄也有宠幸的臣子啦?值得深究!

  “来人,摆驾修竹阁!”

  “公主!”翡翠吃惊地道:“千万不可啊!您是未出阁的公主,怎能与年轻的大臣 私下会面呢?”

  丹芙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啊!这么说起来,出了阁的公主才可以私 下和大臣见面你俊?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翡翠越急,‮头舌‬就越不灵光。“皇上下令过,不许闲杂人 等打扰季大人…”

  丹?琊恶地挑起党眉,坏坏地道:“哦,你倒是说说,本宮是‘闲人’还是‘杂人 ’哪!”

  翡翠“扑通”一声,连忙跪地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 了…”

  丹芙叹口气,兴味索然地道:“起来吧!”

  每次都这样!她只是想捉弄捉弄她而已,最后都是以“跪地求饶”收场。她又不是 个性喜‮腥血‬的暴力公主,怎么每个人都怕她怕得要死?

  说实在话,虽然她奇渥温.丹芙贵为公主,但是公主也是人,也是需要朋友的。兄 弟姊妹虽然多,可是除了皇兄之外,没有半个可以聊聊真心话;为了争权夺利,就是血 亲的感情也一样淡泊如水。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还是找些乐子玩玩比较实际。

  “去告诉那个什么季大人的,本宮来了,要他来接驾!”

  既然如此,她就顺应“民意”扮演一个嚣张跋扈的坏公主好了。

  “但、但…公主,万岁爷说──”翡翠不敢得罪公主,更不敢得罪皇上,两面都 开罪不得的情况下,她急得都要哭了。

  “万一皇兄怪罪下来,由本宮顶著,本宮给你撑腰!”

  没办法,她也不喜欢为难那些下人,可是她实在太好奇了──皇兄的宠臣,究竟是 什么样子的男人?

  “…是,公主。”

  可怜的翡翠含著眼泪,认命的去通报了。

  原谅我,翡翠,本宮实在──闷得发慌啊!

  不一会儿,翡翠走出修竹阁,对引颈盼望的丹芙禀报──“公主,奴婢前去通报, 可是…可是…”

  到底还要可是多久啊?

  “可是什么?”

  “季大人差人带口信给奴婢,他说──他不想见任何奇渥温家族的人!”

  “什么?!”

  丹?夸张地张大嘴巴。天!真?呀!不过,还真有意思,一个小小四品官端那么大 的架子,是仗著有皇兄做靠山吗?

  “不想见也得见!本宮已经站在修竹阁门外了,难不成要赏我吃闭门羹吗?”

  丹芙一把推开门,带著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坚决直捣虎⽳。

  一闯进修竹阁,负责伺候季允泛的宮女便跪在丹芙公主面前,道:“公主,皇上有 谕,闲杂人等一概不得打扰季大人。”

  “让开!我要看看皇上究竟蔵了个怎样的人在修竹阁?t!”哈哈!其实当个泼辣公 主,也挺帅气的嘛!瞧瞧她说的话,多么率性快意,虎虎生风“叱吒风云”…叱吒 风云是这么用的吗?她的汉文还不到家,勉強点凑合著用。

  “公主──”

  “让她来!我倒要看看丹?公主对我有什么指教?”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允泛。

  “哇──”他…他就是传说中的季允泛吗?好…好俊俏呀!

  一双迷蒙的乌眸、玫瑰⾊泽的唇瓣、长如乌瀑般的发丝、如女人般美丽绝伦的脸蛋 ,标准典型南方公子的模样!

  但是他的脸⾊苍白,略有病容。果真是一副弱不噤风的样子。

  耶?皇兄将他“私蔵”在这儿,是因为他贤能,还是因为他有一张绝俗容姿?莫非 ,皇兄有…不!不!那怎么可能!他也不会不近女⾊呀!

  “公主驾到,微臣有失远迎,请见谅。”

  她就是忽必烈的胞妹?真是俏丽甜美!从她灵活而蕴含灵气的大眼睛看来,她一点 也不像是骄蛮无脑的公主。

  “啊…”收回放肆的眼光,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小事一件,别放心上 。”

  強忍著头晕,允泛在椅子上坐下。

  “公主有什么指教吗?”

  离开温暖的南方,允泛一直难以适应北方四季分明的天气,再加上淋了一场大雨, 所有适应不良的症状一次爆发,使她心力交瘁地大病两天。

  丹芙刁钻一笑,一双精灵的美眸一瞬也不瞬地,似要将他每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

  “本宮听说你是皇上的宠臣,但是又从来没有见过你,所以感到相当好奇。”

  允泛淡淡一笑,那笑容竟然有些自鄙道:“我不是皇上的宠臣,而是弄臣。”

  丹芙一怔。

  皇兄的重视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荣宠,但他却自鄙地视自己“弄臣”?!

  “我这么说,令你很讶异吗?”

  “你这么说不仅侮辱了自己,更侮辱了皇上!”弄臣?皇兄的重视,对他而言就像 是⾝为他的“弄臣”一样屈辱?

  允泛冷冷一笑道:“你对我与皇上之间的事又了解多少?”

  费尽千辛万苦考上进士,就为了报仇,结果她一事无成;她不仅成为忽必烈兴致来 时的玩具,更令自己的处境进退维谷──既做不了一个好臣子,也做不了原本的季允泛 。

  “你与皇上之间难不成有什么过节?”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皇兄还留他 住在宮中?

  故意不让她为亲人报仇、当她是莺莺燕燕般玩弄,忽必烈从来不在乎她的感觉与尊 严,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岂是“过节”两字可以概括的?

  “如果你没有治疗别人伤口的能力,请你不要‮忍残‬的撕开。请回吧!公主。”不想 再与她多谈,允泛站起⾝,冷不防一阵強烈的晕眩席卷了她的知觉。

  不能昏倒!她不想在皇族的人面前示弱。但是…“啊!季大人!”

  在宮女的惊叫声中,她倒了下去。

  前一秒还语气冷冽地教训她,下一秒却毫无防备地昏了过去。季允泛的病情比她所 想的还严重。

  修竹阁里的宮女慌了手脚,一团混乱。丹芙受不了地道:“还不快去请御医!”

  “是!公主!”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愿在姓奇渥温的人面前示弱是吧?真倔!

  既然他有心以科举图仕宦,那又为什么对奇渥温家族没有好感?尤其从他的言行之 中,她发现季允泛对皇兄的敌意犹深。

  也许,她应该找皇兄问一问。

  忽必烈驾马与雷季渊狠狠赛过一回后,放缓了速度,缓辔并骑。

  雷季渊掠了掠覆在额前的发丝,像闲话天气般平常地开口:“你对她认真了?”

  忽必烈从来没有被女人惹火的前例,唯独这个季允泛…忽必烈不驯地扬眉看他, 心知肚明雷季渊指的是谁。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拐弯了。”

  就知道他不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雷季渊是个闷葫芦,向来有什么事都是放在心 里头思量。

  雷季渊漂亮的眼眸了然地看向忽必烈,扯出一抹不带笑意的微笑。

  嗯!没有明确的答藌,就是默认了。

  他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发生。

  “我不问你为什么爱上她,我只要告诉你,爱上了她⿇烦只会多不会少。”

  爱上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爱”是自由,人的心也是自由的,不受礼教拘束。

  就像他一样,他爱上了辨灵,不管她是个汉女,也不管她的意愿,蛮横不讲理的抢 了亲,也抢了她的人、她的心。

  忽必烈露出了一个只有自己才懂的笑容,道:“这我早就知道了。”

  因为他是她家破人亡的间接凶手,又阻止她报仇;因为她是汉女,蒙古人忌讳汉蒙 联婚;因为他是皇帝,早已有了正宮与众多嫔妃。

  他们之间有太多差距,爱上她不光是辛苦,更是⿇烦。

  然而那都不是问题,他最无能为力的一点,就是改变不了她仇视他的心结。

  “她不适合成为奇渥温家族的一员,”雷季渊就事论事“我相信太后绝不会答应 让一个汉女进宮来;另外,她女扮男装⾼中进士,犯了‘混乱朝纲’、‘欺君罔上’、 ‘颠倒阴阳’等条条死罪,一旦她的⾝分曝光,只有死路一条。”

  每多一项罪行,忽必烈的脸⾊就煞黑一分,听完了雷季渊的话,忽必烈咬牙低吼: “拜托你,这个时候不要这么理智行吗?”

  他每天曰理万机勉強还游刃有余,但是一扯到季允泛的事情他就头疼。想到这里, 忽必烈又开始火了──该死的!她要躲他躲到什么时候才甘愿?!

  “你是皇帝,要赦免一个罪臣没有问题,但是,同时你也⾝为人子,要怎么与皇婶 、还有整个奇渥温家族的成员协调,就要费点心思了。”

  烦!

  忽必烈忿忿地翻⾝下马,走向凉亭。

  季渊就是这点不讨人喜欢!什么这些事情他就不会帮忙分摊著点?

  走向凉亭,这才发现丹芙正在那儿等他。

  “丹芙?什么事?”

  他坐了下来,左右奉上⽑巾,丹?立即为他倒了杯茶。

  还是丹?好,至少比季渊那个没良心的好得多。

  丹芙很坦率地问:“是你说可以问的呵!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和那位据说是目前朝 廷中最炙手可热的御前行走季允泛,是不是有过节?”

  杯子差点从忽必烈的手上跌了下去,他的脸⾊变了。

  “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在你的面前多嘴?”

  季允泛的事情已经很难摆平了,难道非得让他再花时间去堵其他人的嘴吗?

  不用皇兄回答了,光是从他的神情丹芙也猜得出来。

  “如果我说是季允泛本人,你会因此就让他掉脑袋吗?”

  够了!什么今天所有他最在乎的人都要惹他?

  季允泛不上朝,他隐忍著不去问罪,而她竟然敢一再触怒他,她真以为他不敢办她 吗?

  “她还有什么不満,非得在你面前说不可?”

  “他没有告状,但是他讲了一句话…”

  忽必烈不耐地吼:“什么?”

  “他说他不是你的宠臣,而是你的弄臣。”丹芙继续说道:“我想他会这么说,一 定和你有关系…皇兄?”

  忽必烈捏碎了玉杯,吓了丹芙一跳。

  弄臣?!

  这是她的自鄙之词,还是对他不満的控诉?

  “她托病不上朝,却有体力抱怨一堆。”

  他还为她不肯上朝的事心烦意乱,结果呢?她居然到处闲磕牙,巴不得所有人都以 为皇帝错待了她!

  丹?瞪大眼睛,道:“但是他病得很重是事实啊!我亲眼看到他昏过去了。”

  忽必烈跳了起来道:“你怎么不早说?”

  可恶!该死的女人,连这种事也不让他知道!

  “来人!备马!”

  来不及辩解的丹芙愣愣地看着皇兄迅速驾马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我哪有时间 说?还不都被你打断了!”

  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懂皇兄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在意季允泛,为什么谈到他的时候口 气特别凶?若他不在意,听到他生病⼲么急著去探望?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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