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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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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精心设计的鸿门宴,无疑是场大灾难。

  灯光美、气氛佳的餐桌上,首先是憋不住气的田碔桐和淑媛大吵起来,只因为田碔桐说了一句:“你别和季军在一起。”

  “你神经病啊!你凭什么我和谁在一起?你又不是我的谁!”淑媛甩掉餐具忿怒大叫。

  “你太不可理喻了!”田碔桐也怒吼着。

  “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我真是倒了几辈子的楣,才会连在这里都会遇到你这个大混账!”

  两人吵得凶,只差没起刀叉互戳,完全忘了还有璎桃和季军在一旁。

  璎桃一头雾⽔,他们吵虽吵,但吵架的方式倒像夫口角,她不明⽩哥哥和好友之间为何存在着一股紧迫的张力。

  当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季军便拉走她,说想与她“私下谈谈”強拖她到他的房间。

  话还没说到几句,他就把她庒到上了…

  他‮逗挑‬她、‮引勾‬她,不给她思考空间与时间地‮略侵‬她。

  “只属于我的桃子,…”他在她耳畔爱语呢哝。“无论你到天涯海角,永远都是我的。”

  一时间,她再度茫然了,整个人似乎都融化了,几要降服在他热情的‮吻亲‬与抚触里。

  可是…不对,事情为何会演变成如此?一切是否都太巧合了?巧合得像是特意安排过。

  猛然当头一记喝,她霍然察觉,原来这场旅程是个陷阱。

  这本是个谋!

  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就在临门一脚的关口上,她气急败坏地尖叫着推开他,气极了!

  他们怎么能如此将女人玩弄于股掌间?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不过是一群妄自尊大的沙文猪!

  ***

  灾难的开始,灾难的结束,这一切的灾难归咎于男人妄想驾驭女人。

  “我们是不是太小看女人了?”田碔桐苦涩地问,两个狼狈的男人不约而同又在酒吧里碰面了。

  “不,是我们太⾼估男人了。”季军也掩饰不住他的颓丧了,脸上的五爪痕隐隐浮肿,不难想像稍早前烈的战况。

  “我们是笨蛋,不是吗?”田碔桐苦笑自嘲。

  “没错,自大得无可救藥的笨蛋。”

  “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办。”

  “是啊,事到如今除了看着办,还能怎么办?”田碔桐不停懊恼地抓耙着头发,好像恨不得把它们全拔光。

  难怪男人容易秃头,全是为了女人而烦恼呀!

  ****

  ⽇一大早,碔桐房內的电话响起。

  “璎桃。”电话筒另一端的淑媛嗓音沙哑疲倦,想她可能彻夜没睡,就像璎桃一样。

  “媛媛,你住在几号房?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们出去走一走好吗?我不想再看见别人。”

  她的某人,是哥哥还是季军?“嗯,那待会在大门见。”

  稍后,两人并肩走在充満历史气息的街道上,跨过如诗如画的特奥多尔桥,眺望歌德曾赞叹的美景,细细感受每一份合着憧憬的惊喜,‮望渴‬以美丽的景⾊抚平紊的心绪。

  然而解铃还需系铃人,她心知肚明,再美丽的景⾊也无法平抚她;能平抚的人,唯有那个扰她心绪的人。

  昨晚待动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她左思右想了一整夜,強烈地希望能再见到季军,管他存了什么坏心眼,她就是想要他。

  扁这一点,就⾜以说明一切了,她为何还犹豫不觉?害怕吗?忿怒吗?亦或逃避?

  与他相识的十几年来,她已经害怕、忿怒与逃避得够长够多了。而今她不想再害怕,不想再忿怒,更不想再一味地逃避了。

  是呀!她想要他呀!

  如果他不来找她的话,她想,就换她去找他吧!

  而且这回,很可能换她把他庒到上…

  “璎桃,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淑媛说,打断璎桃纷飞舞的思绪。

  “什么事?”

  “我…我和你哥…我们…”她支吾。

  “嗯?你和我哥怎么样?”璎桃仍旧后知后觉,心心念念的都是季军。

  “其实我们是…”

  “媛媛!”

  “璎桃!”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传来。

  璎桃的心口登时打了一个突,然后愈跳愈快,宛若擂鼓。

  他是来找她的吗?

  她下意识相信,他确实是来找她的!不是淑媛、不是别的阿猫阿狗,而是她…田璎桃。

  田碔桐大步跨过来,一把揪住淑媛的手臂。

  “你⼲什么?放开我!”淑媛娇叱道。

  璎桃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没注意到田碔桐将淑媛拉走,她的瞳孔中只剩下季军。

  两人隔有一段距离地默然相对。

  ⾝旁周围的喧嚣似乎安静了,地球的转动似乎停止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长久,他率先举步走向她。

  她只是静静伫立着,没向他,也没转⾝逃走。

  在爱情里,只要彼此的心意一致,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问题是他还喜她、想要她吗?

  她相信,答案是肯定的。

  不用问她为什么,她就是相信!

  “嗨。”他出声。

  “嗨。”她应道。

  互相凝望许久,他柔声低昑:“Yourlipsarelikecherry。

  Sweeterthanthehoney。

  WhenIkissyouonthe摸ment。

  Ialreadyloveyourfl‮va‬or。”

  她大吃一惊。“这首诗是你写的?”

  “五年来,我并不只有待在‮国美‬而已。”他并不做正面回答。但可想而知,确是他写的没错,因为这是他的爱情告⽩。“这里很美,当我来到这里时,我心里就在想,我一定要带你来看看。”他再说。

  “我已经来了,可是带我来的人不是你,是我哥哥;而你带来的人也不是我,是媛媛。”她略有嗔怨地噘起红

  “不,是我和你哥哥互相把对方的人带来。”

  “啥?”她不了解他的话意。

  “你还不懂吗?碔桐和媛媛是情人。”

  “耶?真的吗?我都没发现。”璎桃再度吃惊,原本笼罩霾的心豁然开朗,所有的忿怒、伤心、无奈、矛盾全都抛诸脑后了。

  他轻笑一声。“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

  “我天生就是又迟钝、又脫线。”她佯装不快地撇了撇红,脸上的笑靥止不住地扩散。

  老天,她实在太感谢了,原来他和媛媛之间什么都没有啊!

  “少说两样,容易脸红又爱哭。”他指出她的另两项⽑病。

  “那是因为你…”“因为我怎样?”

  她低垂下头,淡淡地羞红了两颊,薄嗔道:“因为你老爱捉弄欺负我。”

  “我说过,那是因为我喜你。”

  “我也…”她声若蚊呐。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大声一点。”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耳畔很小声地再说一次:“我也喜你。”

  她不愿再看见他背对着她走开,更不想再否定对他的感情了。

  是的,她喜他,也爱他啊。

  从他十几年前轻吻她的那一刹那,他就虏获她了呀!

  季军绽开明亮的笑容,由口袋里掏出五年前那枚被她退还的戒指,当街单膝跪下求婚:“田璎桃‮姐小‬,你愿意嫁给我吗?”

  虽然和“夺回男人主权”的计划不太一样,但只要能得到心爱的女人,他也管不了什么方法和手段了。最原始、最笨的土方法,其实才是真正最有效、最聪明的啊!

  他深刻醒悟.曾经⾼⾼在上如,一旦在来到爱情的跟前,亦卑微了。

  路人的眼光纷纷投注过来,有的人甚至对他们大吹口哨。

  璎桃红了満脸,又羞怯又心喜难噤。“快起来,大家都在看了。”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好啦!好啦!”璎桃忙点头答应。“快起来啦,好丢脸喔!”

  季军得意満⾜地笑了,起⾝握起她的手,将戒指套人她的右手无名指,并在众目睽睽下印上深情承诺的一吻,坚定无比地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我也不会跑掉了。”她害羞地嗫嚅应道。

  随后,他们两人手牵手,漫步在海德堡洋溢光与笑的街道上,像所有亲密的情侣一样。

  此时此刻对璎桃而言,是全新的体验,心中溢満无限甜藌,她正和所爱的人手牵手一起散步,互相依偎,以往这情景一直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中,而今终于实现了。

  而让她实现梦想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军,一个从小捉弄她到大的人。

  由于爱他,她宁愿相信他的恶作剧是喜的一种表现,而事实上也确是如此没错。

  因为爱,共同构筑的往事成为最珍贵的资产。

  亦因为爱,所有的苦涩回忆,转变得比蜂藌还甜了呢!

  两人并肩优闲散步着,季军不经意地提道:“其实我和碔桐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她顺口反问。

  他附在她耳畔,感地轻声细语:“搞大你的肚子。”

  璎桃的脸刹那红得像番茄,不,是红得像颗成的甜美璎桃,咕哝道:“我就知道这是个谋。”

  他大笑,揽她⼊怀:“没错,一个美丽的谋!谁教你的味道那么甜美,让我一看见就想一口吃了你!”

  在爱情这条路上,他不愿再刻意保持第三名。

  他要争取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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