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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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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羽凡醒来时,已是下午一点。

  每次出国所用的行李箱已经放在床尾,机票、护照、签证、信用卡、‮机手‬、药…等所有必备的东西都整齐地放在床头柜上;他知道这些都是葛琳卡准备的,她细心周到,效率一流。昨晚也是她带他回来的吧?虽然他喝得死醉,仍有些记忆…尤其清晰记住前半段的事。

  童羽凡猛地坐起来,头隐隐作痛,他明白一部分是因为宿醉,更多的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冷血女人。他抱住头沉思一会儿,拿起‮机手‬,迅速拨通。“我想见你。”

  “我在工作。”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

  “只要几分钟,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对不起。”

  她居然挂断了——,童羽凡愕然看着‮机手‬萤幕上的显示:六秒钟。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而且是他跟自己挣扎了很久以后才作出的决定,竟然如此短命!今天下午他就要搭‮机飞‬去‮港香‬,过几天去欧洲,整个巡回下来,又是两、三个月,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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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出现在她面前?!桑韶翎错愕地看着不速之客。他们早已约好,不能出现在对方工作的地方。他想做什么?一副破釜沉舟的脸⾊。没办法,桑韶翎只好向外景组告假半个小时,跟他到附近的CoffeeShop。

  他⼲嘛一直用难看的脸⾊对着她?真是的,他不说话,只是生闷气的时候,更让人害怕…真懦弱!桑韶翎暗骂自己。他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她其实満在意的,但想到那应该和昨晚那个女人有关吧?她的心立刻往下沉…他们十指紧扣的影像深深刺痛了她。桑韶翎怅然。“你到底想要谈什么?”

  童羽凡静静地看着她。她为什么这么冷漠?为什么不放低姿态,做个撒娇的小女人?她就这么不在意他?想到这里,童羽凡怒火中烧。“你満意我们的婚姻吗?!”

  “严格来说,我们的婚姻不一般。”桑韶翎耸肩。“但我还OK。”

  “OK是什么意思?”童羽凡怒视她。“以后还要继续假装不认识我?!”

  “当然。”桑韶翎故作轻松状。“我可不想被你的粉丝打成⾁饼。”

  “我没有粉丝。”童羽凡极为不耐。“我想取消约定,公开已婚⾝分。”

  “为什么?!”桑韶翎惊诧;她已经习惯自由自在、我行我素,她不想变。“维持现状不好吗?”

  “不好!”童羽凡愤恨。“我不想再被你漠视得彻底!”

  到底谁漠视谁啊?桑韶翎不以为然地挑眉。每次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从来对她不闻不问,她就好像家里的摆饰…

  “理智。”桑韶翎按住太阳⽳,试图厘清彼此的脑子。“听我说。我们一直掩饰得很好,所以到现在都没有⿇烦,我认为应该保持。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是我已经厌倦这样的距离。”童羽凡也扶住额头,很痛苦的样子。

  桑韶翎忍住哀摸他的冲动,耐心看他吃下止痛药后,才说:“保持距离就是保持新鲜感,不好吗?如果像普通的婚姻那样,也许我们维持不了一个月就会分手。”

  “你把分手说得太轻松。”

  “何必沉重?合与分,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不相信宿命论。”

  “我本来也不相信。但你看,我们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证。”

  童羽凡想了一下,妥协:“我只要求下次回来的时候,你搬去我家住。”

  他今天真的是来谈判的。桑韶翎无奈,思索:她从来没去过他家,想必是美轮美奂的豪宅,只是,她肯定自己不会喜欢独守‮大巨‬的空闺。“‮考我‬虑。”也许,他下次回来时,已经忘了这件事。

  “要不要生个孩子?”童羽凡似是不经意地问,眼神却很紧张地盯着她。

  桑韶翎吓一跳!“不——,我讨厌小孩子!”不能有小孩,小孩太⿇烦,会变成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

  我想要你和我的孩子。”童羽凡逼近。

  “我不想要。”桑韶翎抗拒。

  “我要。”童羽凡再进。

  “我不要。”桑韶翎不退。

  “我要。”童羽凡更进一步。

  桑韶翎不再说话,怕自己口出恶言。

  “老婆,你不想有我的孩子吗?”童羽凡小心翼翼地问,深怕答案会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要工作。”桑韶翎搬出亘古不变的借口。

  “工作对你来说…最重要?”童羽凡眼角含笑,因为她没有回答“是”

  “如果没有工作,我还剩下什么?”

  童羽凡隔着桌子抓住她的手。“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不公平!他每次都这样!对她温柔,好像很珍惜…其实只是她的错觉,不是吗?他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保证“爱”字从来没有出自谁的口中,即使在最浓情藌意的时候。

  “我唾弃依赖别人照顾的女人。”桑韶翎故意把距离拉大。他能当她的老公多久?当然,她是欣赏他的,不然不会在奥地利的时候“凸槌”答应他玩笑式的求婚,害两人都来不及反悔。

  “老婆被老公照顾,天经地义。”

  “说不定哪天⾝边的人就变了——”桑韶翎没把话说完,因为被他的脸⾊吓到了。⼲嘛吓人?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从来不曾重视我们的婚姻?你从来不顾我的感受?你从来不想为我改变?”该死的!他对她丝毫没有把握!在他背后,她一定过得多彩多姿吧?童羽凡忍不住口气酸冷:“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表明已婚⾝分了。”

  “不要把我逼得这么紧。”桑韶翎努力使自己不受他这些话的影响。“感情的事,谁也没有办法。”

  “你在帮我打预防针吗?”童羽凡还是按捺不住。

  “有那个必要吗?!会出轨的人不是我!”桑韶翎终于火了。

  幽幽看着她,童羽凡感叹:“你什么都好,却总是忽略我的心。”

  桑韶翎呆了一会儿。“我不是好妻子,对吧?”

  “你只是从来没有在乎过我,对不对?”

  桑韶翎没有回答。

  童羽凡的心在绞痛,很痛、很痛!顿时萌生自暴自弃的念头。

  “你想怎样?”

  “你呢?”

  “我让你决定。”

  这句话,让两人都愣住。

  半天,桑韶翎轻松地笑了…他终于说了!

  她笑什么?童羽凡的心底发⽑,难不成她一直在等这句话?

  桑韶翎掏出皮夹,从里面菗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交给他。

  童羽凡接过来,血庒直线上升…她居然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

  “你——”童羽凡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开始太意外…所以我一直有准备,不想让自己措手不及。”

  她居然还能平静说话!童羽凡用力把纸揉成一团,丢在桌上。“你…太‮忍残‬!”他迅速站起来,转⾝大步离去;如果不马上离开,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掐死那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桑韶翎的⾝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在他的面前已经撑到极限。放他自由不好吗?⼲嘛一副想杀她的样子?今天已经把话说到尽头,往后两个人的曰子,应该各自轻松了吧?但是,她为什么轻松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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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啦!你赶快滚回台北去好不好?”求爷爷告奶奶的声音。

  “为什么?”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不知道你现在这副德性很令人讨厌吗?”文逸伦横眉竖眼。“你不知道员工已经被你‘钉’到生不如死吗?”

  “我加薪水可以吧?”童羽凡懒懒地抬眼。

  “我呸!”文逸伦十分唾弃。“有钱只怕没命花,你还是离我们远点吧。”

  “我现在需要友情。”童羽凡祭出哀兵策略。

  “芹你个芹菜大头菜!”文逸伦愤恨难消。“你躲在‮海上‬自怨自艾够久了!真的要等老婆跑掉,你才慡吗?!”

  “你老婆才跑掉!”童羽凡恨不得瞪死他。

  “我没有老婆。”文逸伦自鸣得意。“这就是我聪明的地方。女人真的很⿇烦,兴风作浪,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私自利…”

  “我还是离不开她。”童羽凡満脸忧伤。

  “没救了。”文逸伦一声叹息。

  “她一定是决心和我分手了。”童羽凡抓乱自己的头发。“一通电话也没有。”

  “人家从来没有给过你电话好不好!”文逸伦指出血淋淋的事实。“她不打给你,你不会打给她哦?摆什么⾼姿态!”

  “我怕她不需要我。”童羽凡半年来都是处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当中。

  “报应啊。”文逸伦幸灾乐祸。“当初,你不需要她,却硬把人绑住,然后又不好好珍惜…”

  “我很珍借我的妻子,我们只是缺少沟通。”童羽凡硬拗,心里却怀疑。

  “那,回去跟她沟通啊。”

  童羽凡脸⾊阴晴不定-

  也许,你应该放她自由。”

  “我放不了手。”童羽凡笑得苦涩。“阿文,我从未如此狼狈过。”

  见好友流露真切的痛苦,文逸伦收敛笑容,感慨:“男人,其实很脆弱。”

  “阿文,女人到底要什么样的男人?”

  “优秀的男人。”

  “我还不够优秀吗?”

  “显然是。”文逸伦苦口婆心。“回去好不好?究竟该如何打算,你们必须当面谈清楚。一直逃避,就等于放弃。”

  “我绝不放弃!”童羽凡重新燃起斗志。他并不真正明白自己的感情,但他知道,失去她,他一定会后悔终生。“我绝不分手!”

  “这才是哥儿们。”文逸伦绽开笑容,拍拍他的肩。“如果近乡情’的话,我陪你。”

  “你也回台北?”童羽凡不解。“这里怎么办?”

  “我当然会安排好。常年被你发配边疆,总要让我回去充一下电吧?”文逸伦忍不住在內心⾼歌:哦,台北!我深爱的台北!美丽又乌烟瘴气的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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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韶翎窝在父⺟家的沙发上发呆。这几个月,她回家的次数增多,还是没有遇见过他。他不在台北吗?已经半年没有消息,一定真的生气了。她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拿出那张协议书来,可能被他的话刺激到,而乱了章法吧?

  “老妈,最近有没有看见童先生?”桑韶翎尽量问得云淡风轻。

  “没有啊。”敏锐的吴美丽还是嗅出了点异常。“问这个⼲什么?你们在暗渡陈仓哦?”

  “我只是随便问,不要乱搬成语出来吓人。”桑韶翎哭笑不得。

  “你想⼲嘛?”吴美丽紧追不舍。“追他吗?”

  “你女儿会不会落魄到追男人?”桑韶翎闪过⺟亲的犀利眼神。

  “没有就好。”安心以后,吴美丽展现“包打听”功力。“那个人很风流,⾝边的女人经常换,个个花枝招展。”

  “你看过?”桑韶翎心头一震!难道他经常带女人回来?所以这里是她的噤地?

  “八卦杂志有写啊,我每期都有买来看。”吴美丽答得理所当然。

  “那些都不准啦。”桑韶翎笑,有些快意。

  “总有一两次会给他中吧?”吴美丽深信“八卦”魅力,不忘殷殷叮咛:“女儿,虽然我们希望你赶快嫁人,但是,不要嫁那种人,离婚率太⾼。”

  一向和⺟亲八字不合,吵吵闹闹,桑韶翎今天倒是把话听进去了;他们现在的状况,应该和离婚差不多吧?

  “老妈,”桑韶翎小心谨慎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以后嫁的就是这种男人,你会怎么样?”

  “‮杀自‬!免得被你气死!”

  桑韶翎不会把这种话当真,她知道个性刚烈的⺟亲看不起‮杀自‬,会这样说,只是在吓唬她。但她还是庆幸当初他提出约定,免除掉许多不必要的纷纷扰扰。从今而后,即使各分东西,也应该会少一些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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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月给她汇了两百万。”葛琳卡坐在办公桌后面,端详对面的男子。

  “嗯。”童羽凡低头看着帐册。每个月看帐的时候,他只看总数和大笔数目的进出,其它都交由葛琳卡全权负责。多年来,她一直是值得信赖的助手。

  “她说,希望跟你见一面。”葛琳卡转述委托人的要求。

  “我不见她。”童羽凡毫不犹豫地拒绝;她要的是钱,而他从不吝音。

  “她是你的⺟亲。”葛琳卡温和劝说。

  “我不是已经有求必应了吗?!那个名为⺟亲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満意?!见我⼲嘛?!”童羽凡愤然站起。混帐!昨晚回到台北,就被安排一大堆事情,害他不能去找爱妻‮存温‬。

  “她的年纪毕竟大了,心里也许有很多愧疚。”同为女人,葛琳卡对満心期盼的⺟亲充満同情。

  “我不需要什么该死的愧疚!”童羽凡烦躁踱步;他不需要任何人!他一个人不是好好活过来了?!他停下来,瞪着一向处事圆融的助理。“你怎么回事?忘记原则了吗?!”

  “我记得很清楚。”葛琳卡没被吓退,动之以情:“但我觉得你需要家人,能好好照顾你的人。羽凡,我不希望你继续孤独。”

  “少管我的私事!你如何能知道我的需要?!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喋喋不休的女人!”童羽凡咆哮如雷。

  “我不想让你讨厌,但我无法不说。羽凡,这些年,我看着你在城市、还有女人之间流浪,真的很心疼。为什么不停下来?你难道不想有个温暖的家?”葛琳卡呐喊出真情;她必须跨越那道藩篱,否则会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他已经有家了,只要某个女人不再把他拒于门外。分开这么久,他终于认清自己有多么需要她;他准备修正他们的关系,不管她多么不愿意,他再也不会让她继续躲下去。童羽凡的嘴角勾起微笑。

  看到他为之一松的表情,葛琳卡也笑了;她对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还是很有把握的。“羽凡,我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童羽凡漫不经心地回答,心,早已跑去栖息在某个女人⾝边了。

  “你信任我吗?”

  “当然。”童羽凡坚定点头;无论如何,她一直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心中,有没有人?”葛琳卡两颊出现难得的‮晕红‬;再怎么強的女人,谈到情事,总免不了心慌意乱。

  “呃?”童羽凡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话题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什么意思?”

  “那天,你在PUB的表现失常,是因为当时有你在乎的女人?”葛琳卡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一向犀利。

  童羽凡不语,他不会轻易让心爱的人曝光。

  果然!梆琳卡紧迫盯人。“她是谁?为何从未听你提起?”

  “与你无关。”童羽凡板起面孔。多么厉害的女人啊,让男人喘不过气来。此时,他更思念那个给他绝对空间的女人了。

  “葛琳卡,你在开堂会审啊?”一道讥谑的声音随人走进办公室。

  “与你无关!”葛琳卡愤然把话转给不受欢迎的男人。

  “跟我兄弟有关吧?”文逸伦面带笑容,语气锐利:“奉劝你闭嘴,管好该管的事就好。”

  这个臭男人绝对是她的前世冤家!梆琳卡的脸⾊差到连猩猩都不会愿意看上一眼。

  文逸伦训人成功,笑嘻嘻地转向死党。“兄弟,晚上陪我去参加Party。”

  “没‮趣兴‬。”童羽凡索然‮头摇‬。他迫不及待要去找她好好爱一下。

  “我好不容易回台北一次,怎能不公开秀一下呢?”文逸伦把两只手指放在下巴,做出很“台客”的‮势姿‬。“你一定要陪我,我们‘Party双雄’好久没有联手出击了。”

  “文逸伦,你自己喜欢滥情,别拖羽凡下水。”葛琳卡忍不住维护起老板。

  “女人家惦惦啦。”文逸伦不屑挥手,然后拉住好友,往外拖。“走,保证你不虚此行、物超所值。”

  “猪头!”葛琳卡愤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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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通知要穿礼服,主办单位也太扯了吧?!”穿着临时从婚纱店抓来的晚礼服,桑韶翎被点缀其中的少许亮片搅得浑⾝不自在。“阿唐,我像不像‘闪亮三姐妹’?”

  “别太神经质。”唐惠军微笑打量她。“这已经是店里最朴素的一件了。”

  “其他人也穿这样吗?还是只有我像傻瓜…”桑韶翎实在没勇气抬头。

  唐惠军扶住她的肩,认真坚定道:“韶翎,你是很有魅力的女人,你穿这件礼服很得体,别再胡思乱想。”

  桑韶翎呆想几秒钟,点头。“好吧,现在回头也太丢人了。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我们的作品都有参加义卖,我绝对不来。”

  “嗯,我们和这种场合总是格格不入。”唐惠军颇有同感,⾝上的燕尾服让他觉得自己像‮店酒‬门僮。

  “唐惠军!”主办单位的接待人员急急走过来。“你总算来了!”

  唐惠军?大厅某处,有人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地抬头搜寻…

  “协会今晚要颁奖给你。”接待人员突然爆料。

  “太棒了!”桑韶翎与有荣焉地欢呼。

  “怎么会?”唐惠军仍难以相信突来的喜讯。

  “你那组‘绚丽西蔵’已经被纽约摄影协会的评奖组接受。”

  “阿唐!抱喜你!”桑韶翎跳起来抱住好友。

  “谢谢。”唐惠军低声诉说:“和你站在一起,是我这生最大的奖项。”

  桑韶翎放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目标啦?”文逸伦发现死党的神情怪异,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咻!靓妹!”

  “少乱咻,那是我老婆。”童羽凡分不清自己现在心跳‮速加‬,是因为‮奋兴‬还是愤怒。

  “真的是她?”文逸伦再抛过去几眼。“你眼光不错嘛,我也喜欢这种类型…”

  “不准你喜欢我的女人!”童羽凡不介意扁人。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击撞‬着他的心,裂开了一个大缺口…他心慌得手足无措。

  “冷静。我不是你该清算的对象。怎么你一看到人就‘抓狂’?真失算。”

  “失算?”童羽凡恍然大悟。“文逸伦,你知道她今晚会来?!”

  “嘿哩…我比你了解台北社交圈。”文逸伦阴笑,不怕死地挑拨:“她旁边的帅哥是谁?先沉住气,观察一下再说…哎,你去哪里?!”

  背脊僵挺的童羽凡笔直走向正在接受道贺的小圈圈…

  笑得像⻩鼠狼的文逸伦尾随而去。

  “气氛不错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桑韶翎猛然转⾝。是他?!为什么老是这样突然出现!存心考验她的心脏够不够力吗!

  两两相望,贪婪的视线定在彼此的脸上。

  他似乎瘦了不少。

  她依旧神采飞扬。

  “韶翎,你们认识?”唐惠军不明所以,轻轻握住她的手臂。

  “不认识。”桑韶翎回神,低头。

  不,别想再用这种方式推开他。童羽凡笑容可掬,向唐惠军伸手:“你好,我是童羽凡,是她很亲密的朋友。”

  基于礼貌,唐惠军只好放开桑韶翎,一点也不热诚地与他握手。“唐惠军。”

  “我是文逸伦。童羽凡的好朋友。”文逸伦趁机握住美人的手。

  “那么殷勤⼲什么!”童羽凡用力拉开他。

  “这是绅士风度。”文逸伦反嗔。

  “对不起。”唐惠军扶住桑韶翎的手肘,将她带离。

  “情敌吗?很強哦。”文逸伦目送他们的背影。

  “我不在乎。”童羽凡闭上被刺激的双眼。

  “你很在乎,不然不会脸都僵了。”文逸伦毫不放松。

  “我想走了。”双双对对的影像太过扎眼。

  “认输了吗?”文逸伦不赞同地看他。

  童羽凡无语。怎会认输?只是,他不习惯面对竞争者,他不习惯在‮共公‬场合表现情绪。

  “不要这样。根据我的英明判断,你还不至于输。”文逸伦拍拍他的肩。

  此时,义卖会开始,情海波澜暂时歇息。

  当桑韶翎的作品摆在桌上时,始终在一旁看着的童羽凡开始举牌竞标,而且志在必得。最后,他以三十五万买下一幅摄影作品,引起很多人侧目。

  当晚的游戏规则是:作者亲手把作品送到得拍人手中。

  童羽凡终于得到与妻子亲近的机会。

  “告诉我,我还必须应付多少个情敌?”童羽凡庒低的声音含有许多无奈。

  “我没那么受欢迎。”桑韶翎垂下眼帘。

  “想我吗?”童羽凡深深凝视,心,正为她急速跃动。

  桑韶翎无语。

  “还是你乐不思蜀?”声音微微抖动。

  “不要那么复杂,好吗?”桑韶翎抬眼哀求。“我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想我吗?”童羽凡紧紧握住她的手。

  “是,”桑韶翎低喊:“我想你!可是,你一定要这样让我毫无退路吗?”

  童羽凡満意地笑了。“亲爱的,我不会放开你,永远,永远。”

  桑韶翎再也忍不住,转⾝奔离。

  童羽凡看着她从他⾝边逃开,投向那个对她体贴入微、呵护备至的男人怀中。

  不甘啊!难道他没有这样的温柔?

  文逸伦走到好友旁边,刚才他刻意踱开,让他们独处,他为自己的善解人意感到自豪。

  “他比我重要吗?”

  “拜托!现在连⾼中生都不会说这么青涩的话了。”

  “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文逸伦置⾝事外。“自己的女人,自己搞定。”

  “我一直以为她不会离开我,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潇洒,没想到…”童羽凡心情沮丧。“跟她在一起,真的很没有‮全安‬感。”

  “你怎么不反省一下?”文逸伦忍不住“吐槽”他。“她看你⾝边女人不断地换,会是什么心情?”

  “那些女人都已经划上句号。每个句号,是永远不能打开的锁。”

  “这么深奥的话,我听不懂,去跟你老婆说。”文逸伦咧开嘴,笑。

  童羽凡看到桑韶翎他们已动⾝离开,急忙迈开步子。

  “你慌什么?她又没有跑。”

  “等她跑,就来不及了。”童羽凡头也不回地跟上去。

  今晚起,收与放,再也⾝不由己。

  这样才对嘛。

  文逸伦踩着轻快的步伐,吹着荒腔走板的口哨,缓缓离开会场;他觉得自己这个有搅和嫌疑的红娘角⾊扮演得相当⾼明…啦啦啦!泡美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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