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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年少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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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光临。”等候在门口的侍者面带笑容地拉开门,用欢快的声音迎接着来客。

  是这里吗?吕束岑抬头看了看招牌上四个深蓝⾊大字——“蓝⾊幽梦”再透过落地窗朝里面看去,应该是这里吧?

  她拎着不算太多的行李走了进去,选定一个位置坐下,心中有几分忐忑,几分期待。

  看了看表,才五点半,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会来吗?

  “请问‮姐小‬需要点什么?”原本站在门口的侍者尾随她到位置上,给了她一份Menu。

  “我…我等人,先不用。”她抬起头冲他抱歉一笑,不由一愣,啧,这侍者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帅哥呢。要是“远”也这么好看…她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好的,”侍者点头,随即给她斟了一杯白水“有什么吩咐可以叫我。”

  “谢谢。”她连忙道谢,一抬头,却看到吧台边的另外几个Waiter正望着这边挤眉弄眼,笑得好不开心。

  有什么问题吗?她怔了一下,上下检查自己一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疑惑地看了过去,那侍者已经回到门口,而那几个人笑得更欢了。

  唔,不关她的事。她又看了看表,居然才过两分钟。“远”答应了她六点钟来这里接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守信用。

  捧着水杯小小地饮了一口,暗暗想,谁会像她这么傻呢?坐几十个钟的火车,横穿半个‮国中‬,来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见一个…网友。

  他们,目前真的只算网友吧?就算“远”曾经有什么表示,她的心里也还是没办法一下子转变过来。但是,一切却都从那天“远”在QQ上抛出一句“紫愿,做我的女朋友”之后,都变得不一样了,不管是他们之间突然微妙的关系,还是她无法解读的心理。

  像她这样胆小又平凡的女孩子,在现实中根本就乏人问津,小说里所谓的可爱善良她都有,但却不会帮助她昅引男孩子。十九岁了,仍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其实,她也很‮望渴‬谈一场恋爱啊,就算不像小说写的那么轰轰烈烈,至少也要甜藌温馨的。

  所以,乍然有一个人向她抛出这样一个是肯定而非疑问的桃⾊讯息,而那个人又是在她的直觉里认定了是比较特别的时候,她有些难以招架。

  坐在学校机房上网的她偷偷红了脸,心跳也开始‮速加‬,甚至反射性地回头看了看周围,生怕被人看到那句话。她心绪混乱地将对话框缩到最小,对着深⾊的屏幕暗自揣测“远”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呢?他们似乎才“认识”了两个月不到而已,而且也很少谈论到感情这个话题,大多时候都在海阔天空地胡侃或抬杠,就算找不到话说,发两个笑话给对方看看也可以打发一段时间。“远”有一套自成一格的幽默手法,经常可以弄得她像个白痴一样地坐在电脑前傻笑个不停,认识他的这两个月,笑的次数比她这十九年笑的还多。

  拜他所赐,她的幽默指数和心情指数也在这两个月內一路上扬狂飙至涨停板。在她心里“远”是一个让她可以自在谈心,随意展露本性的好朋友。

  但有时他又冷冷酷酷的,就连她发笑话给他看,他也只会冷冰冰甩给她“无聊”两个字,害她也觉得自己这样真的怪无聊的,然后一直沉默到下线。

  “远”看来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呢。

  人家都说,大部分人上网都会在网上展示生活中不为人所知的那一面,如她,生活中是不常说话的,但在网上经常叽喳个不停;但她看到“远”的两面性,那到底哪一个“远”才是真正的“远”呢?令人沮丧的是,无论是那个温暖幽默的“远”还是那个冷淡漠然的“远”都是叫她有些心动的。

  完了,一定是‮望渴‬得有些过分了。谁叫她在第一眼看到他的头像闪烁的时候,就认定了这个人是有些特别的呢?女人果然是靠直觉生存的动物,尽管那个头像网上有千百个人在使用,但她的直觉认定了他是特别的,他就特别了起来。

  也因此,她现在才这么坐立不安,难以回答。

  “你开玩笑的吧?”本想这样回答,但发送出去的前一刻她又觉得这句话里隐含了一些期待的味道,想了想,改成了“你开什么玩笑!:)”大大惊叹号后还附送了个笑脸。

  其实她根本就笑不出来。

  “真的。”

  简洁有力的两个字直接打败了她,看来今天的“远”是那个不擅长开玩笑的冷漠家伙。

  怎么办呢?她绞着手指,她既‮望渴‬谈一场恋爱,也不希望失去“远”这个“朋友”所以,眼一闭心一横“好。”管他什么表情呢。

  彼端却沉默了几秒。

  换她不安了。手指灵活了几下,企图用开玩笑的口吻问出:“我是你的第几号网络女友?”

  “一号。”这次他倒回复得很快,惹得她微笑出来。很快又收到他的讯息,仍旧是简单两个字“电话?”

  她呼昅一窒,差点晕倒。没有想该不该给电话这个问题,她手指不太听使唤地将宿舍的电话发了过去,还细心地加上了区号,心脏差点跳出了胸腔。

  他…要给她打电话?简直紧张得要命了。

  等了半天,彼端居然毫无反应。她再看的时候,他已经下线了。该不会是断线了吧?这是网络⾼峰期常常出现的情况,等了近半个小时,也没见他上线,她终于接受他已经下了,并且没和她SayGoodbye的现实。

  再上网便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了,她索性也下线。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学校里的电话亭,她忽然想到也许“远”会给她一个电话呢,连忙加快脚步回去。

  刚进门,小⽑就‮奋兴‬不已地告诉她,她错过了一个帅哥的电话,她抿着嘴偷偷笑了,然后爬上床开始写曰记。过一会儿,她期待的电话果然响起。

  “喂,你好。”拿起电话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连脚也有些颤抖,声音更是带着颤音,但她还是有注意要尽量放柔和。

  那样的语调引来小⽑的侧目,她怪怪一笑。

  “吕束岑啊,你的团费还没交,全班就剩你一个人了。”

  班长的大嗓门传来,她顿时从山顶跌入谷底,失望得一塌糊涂。难怪小⽑的笑容怪怪的。

  那天以后“远”就一直没上线,她所期待的电话,她费神等了两个星期都没有来到。

  下了晚自习,宿舍的灯还灭着,看来大家都还没回来。她站在门口就听到了电话响,掏出钥匙连忙开门,好在电话就在门边。

  “喂。”灯都没来得及开呢,満室淡淡柔和月光。就着微芒,她将手中的书丢到离她最近的书台上。

  “还以为没人呢。”那端的人喃喃自语,声音略显低沉。

  嗯?她愣住,眨眨眼“你找哪位?”

  对方一犹疑,好半晌才问道:“请问紫愿在吗?”

  她没听错吧?呼昅开始有些急促起来,心律也不太规则,电话机旁的大镜子在月⾊中反照出了她的脸,也分明映出那激动的神情。

  “远?”她轻轻吐出一个字。

  那端低低笑了出来“看来我运气不错。”

  的确不错,他们的运气那天看来都不错。

  不记得后来他们聊了什么,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是她说的多,他听的多。而她也肯定“远”在生活中,是个冷淡漠然的家伙。而她,在生活中明明是个安静的淑女,却在他面前变成了聒噪的八卦女。

  “快没钱了。”他忽然截断了她的话。

  “啊?”正在兴头上的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电话卡快没钱了。”

  “噢。”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怕起个头又说不尽兴会遗憾。

  沉默了一下,他忽然开口:“见一面吧。”

  她的脸红成了蕃茄“不…好吧?”中间省略的时间太长,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拒绝还是同意。

  “你要放寒假了,就趁寒假见一面吧。”

  “可是…”等不及她可是完,电话传来断线的嘟嘟声,这讨厌的电话卡,没钱得还真是时候。

  她以为“远”只是开个玩笑,谁知后来七拐八绕地变成了真的。

  是真的。她望着窗外的陌生景致车来人往,不得不叹气承认,的确是真的。毕竟,在她触目所见的汽车车牌都从“CA”变成了“SA”之后,她怎能欺骗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个梦?

  而她,坐了几十个钟的火车,再打车来到这个叫做“蓝⾊幽梦”的咖啡屋,的确只为了见一个网名叫做“远”的家伙一面。

  唔,这恐怕是她活了十九年做过的最‮狂疯‬的事了。尤其那个人,満打満算也不过才认识四个月,甚至,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今天是不是一定会出现。一切,若不能如愿,便当做人生经历好了。来之前,她早做了最坏的打算。

  要是爸妈知道她其实不是提前返校而是来见网友,不知道会不会晕倒。

  又看了看表,还差五分钟就到六点了。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屏息以待。

  忽然传来一阵钟声,引起她的注意。唔,她看向声音来源,原来是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六点。她是不是太紧张了?

  “欢迎光临。”侍者替来人拉开了门。

  她心一跳,连忙看过去,见是一个因发福而显得⾝材臃肿的中年男人,微有些谢顶的,笑容可掬地走进咖啡屋。

  倒昅一口气,冷汗涔涔从额头冒出,这个人该不会是“远”吧?虽然她在来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这样的“远”还是叫人很难以接受啊!

  见光死见光死!她心里念叨着,眼看中年伯伯腆着肚子面露“和蔼”的笑容朝她步步逼近。

  现在可不可以抓起行李就跑?她咬紧牙关将目光转向窗外,没看见没看见,她什么都没看见。

  呜…“远”骗人,还说只大她一岁,而且是个帅哥,‮引勾‬得她一颗心怦怦乱跳,现在却变成一个中年伯伯跑出来吓唬她。

  过了好一会,不见有人坐到她面前来问“‮姐小‬,是不是等人”这样的话,她偷偷看了一眼,中年伯伯已经坐到了她后面的那张台,旁边还有个如花佳人陪伴。

  她松了一口气,又听见了“欢迎光临”的声音从门边传来。这次…不会又是中年伯伯吧?

  推门进来的人叫她眼前一亮,⾼⾼的个子,短短的头发,年轻的面孔上有两道好看的浓眉和一双灼灼生辉的眸子,薄唇微抿,带七分冷淡三分不耐。

  哇…帅哥啊,在经历了中年伯伯的打击后,她差点扑过去抱住人家‮腿大‬。要是“远”长得这么好看,她死了也愿意了。

  原来,她骨子里也不过是个花痴啊。

  那人环顾了一下,看了她两眼。她故作镇定,但已经握紧了双拳。“远”不要客气,快过来与我相认吧。

  “你才来啊!”剧情急转直下,那个刚才招呼她的帅哥一拍来人的肩膀“快进去换‮服衣‬,等下会忙起来了。”

  点点头,那人转⾝进了吧台里面。

  她失望地叹气,呜,又自作多情一次。

  一直到七点半,她肚子饿得咕噜乱叫“远”都没有出现。她不得不先点了一份炒饭填饱肚子。然后,单纯的脑袋里终于开始承认自己有很大可能遇人不淑,白跑了一趟。

  冬曰里天黑得早,外面早已华灯闪烁,而不作美的天公也开始撒起薄薄细雨,给她本就阴郁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水⾊。

  被人欺骗的滋味,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晚上是不可能再买到回程的车票了,她心里盘算着,⾝上的钱应该够她今晚住一次旅店,如果明天能够顺利在‮行银‬取到钱的话,到车站买到票就可以回校了。

  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钱包,确定⾝份证和‮行银‬卡都还在之后,稍微放了心。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差几分钟就到八点半。心里暗下决定,如果“远”到九点还不出现,她就走人,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拖入黑名单。

  “可以替您收走吗?”为她开门的侍者走过来,笑眯眯地指着桌上她吃光光的盘子问道。

  “哦,好的,谢谢。”她回神,连忙将放在一旁的水杯也放到餐盘里。

  “您等的人还没到?”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她点点头“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

  可恶的是“远”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她电话。除了到这里等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找到他。

  也许,这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吧?只有她,傻呆呆的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想,愣愣往里跳。

  阿弥陀佛,还好没有骗钱骗⾊,万幸万幸。

  到九点,她认命地叹气,结账后拎起行李朝外走。好在外面只是下⽑⽑细雨,不需要打伞也可以。

  走到外面,看着陌生的人事物,她才彻底觉得困难。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天下之大,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走过一条街,她看着对面街道上一家旅馆的招牌在夜⾊中光芒闪烁,咬咬牙,在绿灯亮起时走了过去。

  那旅馆大堂灯光昏昏暗暗,整个门面的年代仿佛也久远,在昏⻩的灯光下看来陈旧且阴森。一个女人正在柜台后打盹。她正想靠近上前询问,忽然从柜台后嚯地窜出一条黑猛的大狼狗,冲她狂吠不已。

  “啊!”她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哪里有人这样做生意的?居然把那么凶猛的狗拴在大堂,不是存心赶人走吗?

  这一下,她又回到原点,徘徊在街头,茫然。

  老天爷一定在惩罚她这么轻易受骗吧?

  雨忽然大了起来,她走到屋檐下,转头看了看侧面的旅馆,一咬牙,转⾝准备再进去。

  忽然,后面一股力道扯住了她手中的行李袋。

  打劫?!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不行,她已经够衰了,袋里有她所有的财产,不可以丢!这样想着,胆小的她忽然生出一股力道死命拉住了带子,猛然转⾝后,对上一双笑意盎然的眼。

  “你…”是咖啡店那个为她开门的侍者!

  那人撑着伞站在她旁边,笑意未停“紫愿吗?远就在那边等你。”他手一指对街的路灯,果然有个人撑着伞站在那里。

  “你…”只能发单音节的句子了。

  “走吧。”他递给她一把伞,然后自己大步在前面带路,率先走过了马路。

  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反正不会比现在下雨的情况好到哪里去。她撑着伞,跟在后面走过去。这两个人,该不是从她出咖啡屋就跟着她了吧?奇怪的是,那时“远”为什么不和她相认?

  一步步接近,心跳又开始‮速加‬。不行不行“远”这么不守时,她不能出现这么期待的心情,至少也要先质问他或骂他一下才行。脑中开始飞快收集她想得到的骂人词汇,还真是贫乏得可怜。

  一走近,就听那侍者说道:“好了,人我替你带过来了。任务完成,接下来你自己搞定。”他转⾝冲吕束岑一挥手“拜拜!”走人。

  剩下她和看不清脸孔的“远”对立着,相顾无言。

  “紫愿?”“远”开口问道,低低沉沉的声音一下子敲入了她的心房。

  “啊?嗯。”回答有些呆笨,而更呆的是,她一抬头的时候,趁着一束斜里照射过来的灯光看清楚了他的脸。

  震惊地退了一步,哧!“远”居然真的是那个六点十分踏入咖啡屋的帅哥。原来…“远”真的是个帅哥啊。可是…他为什么那时候不认她?没将疑问问出口,以至于以后的几年时间她都忘记了问这个问题。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吃惊的表情,眉一扬“你叫什么名字?”

  “吕…吕束岑。”

  “速成?电脑速成还是五笔速成?”好明显的调侃意味。

  “不,不是,是结束的束,岑凯伦的岑。”她解释道,庒根忘记了自己要先骂他一顿的想法。后来想起来,自己还觉得奇怪,平常她解释名字的时候都说是“一束花”的“束”可是那天却用了“结束”的“束”也许,一开始就有预感他们最后还是会结束吧?

  岑凯伦是什么东西?左远皱眉,不理会。“我叫左远。”

  左远?她讷讷地重复,原来他就叫“远”啊。

  他转⾝向前走“走吧,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她正要迈步,一听明白他的话又生生顿住脚步“我不住旅店吗?”

  “我住的地方够大,你放心。”他脚步不停,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语气中的担忧。

  “可是…人家不是担心地方够不够大的问题啊。”她在后面小声嘀咕,却还是很顺从地跟他走。哎,才见面就去他家,会不会不太好呢?绞尽脑汁地开始想,如果等下他妈妈问起她是谁,嗯,该怎么回答啊?

  转回了原来那条街,他带她拐了两条巷子,到一幢房子前。趁他朝大门的密码锁输密码的时候,她问道:“你家里有很多人吗?”

  “我家?”他看了她一眼,拉开大门,收伞,入內“上面是我租的房子。”

  赫!她停下了脚步“这样,不太好吧?”

  “没关系。”他很大方地回答,仍旧朝上迈。

  他当然没关系!苞着他上楼梯,这回才真的开始担心。瞪着左远的背影,他看起来应该不是那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吧?虽然她对自己有信心——这样爱国的长相,是不会有人好意思摧残的;不过还是咬紧唇,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她有带防狼噴雾剂“你为什么不住学校?”

  他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我又不是‮生学‬,⼲吗住学校?”

  不是‮生学‬?远不是说只大她一岁吗?她还在念大二啊,远就算是念大专…也应该还有一个学期才毕业吧?她困惑地眨眼,对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当时是怎么头脑发热地想也没想清楚就过来的呢?

  上到五楼,她开始喘气,好在左远已经开始掏出钥匙,很快打开门,灯一亮,映出里面⼲净整洁的客厅。

  “要先洗个澡吗?”左远从鞋架上拿下一双‮红粉‬⾊的新拖鞋扔到她面前。

  她打量一下客厅,边换鞋边应道:“好啊。”

  他点头,转⾝走入了浴室“你先看电视吧。”

  “好。”她坐下之前,悄悄看了看房子的格局。一室一厅的小套房,房子不大,不过五脏还算齐全,也蛮⼲净;最让她放心的是,这里有两张床,虽然都放在卧室,不过被电脑桌隔开了。

  打开电视机,她无心观看,目光偷偷朝后瞄,看到左远走出来,连忙正襟危坐,目不转睛。

  左远淡淡笑了下,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电热水器,还需要等一会。”

  “噢”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偷偷朝旁边小挪了一下。她有些哀怨地瞄左远一眼,做什么突然靠这么近啊,难道他想…脸上涌出了可疑的‮晕红‬。

  他看她一眼,仍旧是淡淡的笑,忽然手抬起;她悄悄后退一点,感觉他的手近在咫尺。

  手往下一落,他很快从茶几下端出一盘水果“要吃点水果吗?”

  “不…不用。”又自作多情了一次。

  他没理会她,抓过了一个苹果开始削。

  他…好像还蛮体贴的哦。从进门开始,又帮她拿拖鞋又帮她弄‮澡洗‬水,现在还帮她削苹果,是个不错的好人。希望半夜不要变⾝成大灰狼就好了,双手合十在心里偷偷祈祷。

  正想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猛地出现在她眼前。“吓!”退了两下。

  “别那么大反应,不过是把水果刀。”左远挑眉。

  脸红,自己的反应的确有些大“做什么?”

  “削苹果。”他简练地回答道。

  她抬头,发现原本以为是削给自己的苹果已经送进了他的嘴里,被咬出一个大大的缺口。可恶,扣他两分。

  “你好像没那么开朗嘛。”他还以为她真的是那种很放得开的女生呢。

  “你…你好像也没那么幽默。”

  苹果被咬得喀嚓喀嚓响“我本来就不幽默。”

  “我,我本来也不开朗啊。”

  “这么说,我们都上了对方的当?”他轻轻笑了起来。

  而她则垂下头,是上了网络的当——现在见到她这么胆小怯懦的样子,他一定后悔死了吧?

  “去‮澡洗‬吧,水应该好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过来,现在还能保持这么清醒的状态,真是不容易。

  “好。”她抓过背包,拎着往浴室走。

  左远坐在沙发上看她,矮矮的,加上冬天的‮服衣‬厚,就像一个冬瓜在走路。

  “啊?”她在浴室叫了起来。

  左远走过去“怎么?”

  “这个门…”

  “门锁坏了。”他靠着墙,双手环胸,懒洋洋地说。

  她瞪大眼“那我怎么洗啊?”好严重的问题。

  “热水器没坏。”

  “可是门没办法锁。”万一他兽性大发…

  他浅浅一笑“放心,我对上古时代的生物没什么‮趣兴‬。”

  上古时代的生物?她皱眉,然后恍然大悟,他…他居然骂她是恐龙?再看他,果然一副“别客气,说的就是你”的嚣张样子,气得牙庠庠…就算是事实,也不可以这么直接啊!

  “哼!”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将门摔了过去。

  生平第一次,她在一个陌生男子家中‮澡洗‬,而且,门没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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