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片漆黑混舏
外头渐渐地有一些嘈杂声响,打断了他繁复的思绪,不过一会儿,车夫便在帘子外禀告道:“督主,前头有一-树倒了。倒在道路中间,正好拦了去路。小的可否绕着另一条小道回府去?
秦肆闻言,倒是未曾抬眼,就随意应了声“0”嗯。车头很快就扭了个方向,马车车轱辘碾庒。着青石板路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换了小路走来,路上便少了好些照明的灯笼。除却马车车头处挂着的一盏灯笼朦朦胧胧地照着夜⾊,其他的,一并瞧不清楚了。
外头安静得只能听见浅浅的风声,和细细枝丫折断掉落地的细小声响。这般微弱的声音,若是平常人可不容易察觉。秦肆便不是这般的平常人。
车內,秦肆移开了揉捏着眉心的手,浓黑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深深的阴影,他却在忽然之间睁起眼来,眸光锐利地盯向⾝前的绸缎车帘。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得一道极速破开空气的声音,从远方急匆匆地飞来,那锋利得犹如削铁如泥的利刃立即窜入,极速割破车帘,迅速朝着秦肆的眉间处袭去!
秦肆眸中稍稍一紧,-抬手,好像是闪电-般迅捷,带着強劲力道的掌风便立即将“飞来的利刃给打出去,利刃转而深深地钉入马车车⾝。竟是一枚带着毒的~飞镖!
还未给人透一口气的时间,紧接着又是十几枚~飞镖从各个方向极速袭来。飞镖锋利尖头森寒,刃风势如破竹“刷、刷、刷、刷”地一阵噼里啪啦的急响。
秦肆面不改⾊,猛的一甩衣袖,-股強悍劲风涟漪顿时暴涌而出,瞬时将所有飞镖都甩出去。马车车棚根本噤不住这般強劲的力道,顿时破裂开来。
那破成粉碎的木灰当中,一个玄黑⾊的⾼大⾝躯从中现出--扬衣袖,浑⾝的木屑灰尘一阵阵的消散,渐渐地露出那道如同神魔般不可犯侵的⾝影。
他自-阵滚滚烟雾中走出,竟分毫不伤。马儿受惊已经到处乱窜而去,车⾝上跌落的车夫早就⾝中剧毒飞镖,流黑血至死。
秦肆的目光自车夫的尸体之中,稍微地抬起眼,又瞧向小道两旁墙壁里头,露出的几个蒙面头子来。月光在秦肆的半边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映出他脸上毫不遮掩的不屑,嗤之以鼻道:“啧啧啧,动作竟这般快。”
“故意设局引本督来此地,就是来拿本督这条命?”话落,秦肆眼神倏地就变得锋利了些,话语里掺杂着一股嘲弄意味“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众黑衣人闻言,立即纷纷从墙后窜出,手中之剑在月光下闪出一道道的寒光。十几枚刀锋未至,劲风已然狂飙而起。
秦肆眉眼间确是一点都未有惧⾊,轻易—勾手,为首一名黑衣人的剑就立即从其手中菗了出来,在空中猛然断裂成好几截,尽数回刺向那人的胸腔和喉部,鲜血倏地就从切口处噴出。
这招似乎是一个号令,顿时就激起千层浪,周遭在眨眼间便窜出几十名带刀的锦衣卫。黑衣人一见四周竟事先就已经有了埋伏,眼中神⾊猛的一变,此刻却怎么也不能收手了。奈何锦衣卫各个都是精兵強将,三下两下便很快地制服了黑衣人。
他们扯下黑衣人的蒙面巾子,抓着各人的下巴,不让其咬舌自尽,或是让其有机会咬破口腔中蔵着的毒药。
不过也就是几个瞬间的事,黑衣人就已经被押至秦肆的面前。膝后方被锦衣卫狠狠—踢,便控制不住地朝着秦肆跪了下去。
秦肆面上始终都是毫无波澜,见着锦衣卫将人带过来,也只是稍稍地抬了下眼,轻飘飘道:“你们都是何人派来的?”
刺客并不回答,眼中的恨意与厌恶却十分的明显。秦肆慢悠悠地接过锦衣卫递来的净手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不慎沾了灰的手,淡声道:“即便你不说,本督也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回去告诉他。”秦肆眼神里带着好些鄙视的意味,将手帕不客气地丢在刺客的面前,随着手帕落下的是一道极尽挑衅的言语“本督就等着他来。”
他随即对锦衣卫使了个眼⾊,锦衣卫便放开了黑衣人,他们得了自由,哪里还会继续待在此地,纷纷后退、落荒而逃去。
秦肆瞧着那十几名逃跑的黑衣人,眸光愈发地深沉,声音之中也透着丝丝凉凉的寒意“通风报信的,一个就够了。”锦衣卫明白主子的意思,不过是几个回合罢了。
场上的十几名黑衣人,便都躺下了。只剩下一个,断了半截手臂的黑衣人还在风中哆哆嗦嗦地向前跑着。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边逃边往谨慎的朝后头看去,心脏都是一阵剧烈的跳动,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被后面的锦衣卫给解决了,然而,却没有人追他。
似是故意放走一个漏网之鱼似的。视线里,秦肆一众势力黑庒庒的就站在一群尸首前面。寂寥的漆黑夜⾊、血雾缠绕当中。他就如同地狱底下被一群鬼将围裹着的阎罗王般,诡异瘆人。***夜已经很深了。已经过了半夜。月亮用惨白的脸⾊探进微合紧的轩窗里来。
在这静夜中,就是连那飞划在半空的殒星,也能听出它滑落时的咝咝声。督府里。青黛本是合着衣在房中等着秦肆回来,一同歇息的。
却不料秦肆在宮中迟迟未归,內侍那边也未有传回府的消息,许是秦肆与皇帝有好些政事谈罢?虽然外界相传秦肆与皇帝水火不相容,但,从青黛的眼里看来,他们的关系倒是很亲密的。
青黛深知在这乱世当中,知道得太多并无益处,她也不好多想,便不再随意猜测了,在这漫长的等待之中,凉风吹得人昏昏欲睡,青黛不知不觉就起了困意,便先在暖和的床榻中睡下了。
梦中模模糊糊的,一片漆黑混乱,似是有人在追着青黛,她不知追来的是何人,只能拼命地向前跑着,即便腿处已被混乱的草叶割伤,也无法停下脚步来。要是她慢下—步来,只怕是就要死在追袭者的手中了。
喉头⼲燥如火烧,胸脯不断地起伏着。満⾝焦急,⾝后追来的人确是怎么也甩不掉,就在青黛惊惧万分时,一阵突兀的“咚咚咚”声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青黛一下子就从漆黑的环境中脫离出来,转眼间,竟发现自己是在床榻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