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弯腰拿了杯子
他笑出声,摇摇头:“我不好,我这个人缺点很多,自负、霸道、固执…我觉得我对你很好,不过是因为我爱你。”这句话真的是她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言语没办法表达心情,阮清梦轻轻拉过他的衣领,把他身躯拉低,踮起脚尖在他的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他没有拒绝,也不会拒绝,顺着她低下头,嘴相贴,齿纠。
这一年冬天的雪夜,阮清梦永远记得,她对贺星河的爱情,是一片洒灰的荒原,用尽了全力,忍着锥心刺骨的痛将它埋进土壤,堆沙石掩盖。如今。
他用更深更沉的爱意,如厉风一过,烈烈长风拂过灰烬,扬起漫天尘埃,砂砾作响。刹那之间,死灰复燃,她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啊。
贺星河伸手覆在她后背,将她揽得更紧,两个人静静站在道路旁,不远拐角处有一盏暖黄的小灯,照得人身上都是温暖的调,雪花飘飘乎落下,好似也有了温暖,微温的和冰凉的,一同落进土里转瞬消逝。
阮清梦低头看,地上两个影子相互,他比她高一头,将她拥在怀里,影子能将她的全部覆盖。“你看,”贺星河轻吻她的脸颊,小声说:“就连影子都知道,我们两个应该是一起的。”阮清梦被他这种偶尔的幼稚逗笑,伸出右手,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在他手背上挠了挠。
“嗯?”“贺星河。”她叫了声,眼波动,无限柔情意“新年快乐。”他低低地笑,膛微微振动,说:“阮清梦,新年快乐。”墨的夜如浓墨晕染,他们紧紧相拥,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隔出一个静谧的世界。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他在她肩窝磨蹭“告诉我,我帮你实现。”阮清梦笑着他的脑袋,在他身上亲昵地刮蹭“不用了。”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贺星河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在你断腿前向你表白,我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现在我终于知道答案,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我们还是错过了啊…我瞒着所有人,偷偷爱了你十年,在这么多数不清的日子里,我拥有无数次机会,但依旧输给了自己的懦弱。
这个梦境,是我十年来想得不可得的爱恋幻化出的一场镜花水月,越美丽,越遗憾,可我不后悔。
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用我一生所有善行带来的好运,去换你余生健康平安。
如果人的一生中注定要遭受等量的苦难,那么你以后所有的不幸,全都由我来承担。我只希望你顺遂平安。***2018年。“姐,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医生,我朋友醒了!医生!”“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了…”痛,头好痛。浑身好热,没有力气。耳朵边是谁在说话,一直吵,吵得她头更痛了。
“我姐睁开眼睛了!医生!医生你赶紧给我过来看看!”***阮清梦猛地睁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没有那个浮夸的欧式吊灯,而是完全陌生的白炽灯,鼻尖围绕着消毒水的气味,身下躺的这张很不舒服,她动了动手指,发觉自己手背上还着针头。稍稍侧头。
看到输管从头连到了自己的手,阮清承红着眼睛坐在边上看着她,身后站在同样红了眼的阮家父母。母亲看到她醒来,神色稍稍激动,出一个笑,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爸、妈…”她无力地喊了声。阮母的眼泪顿时落下,伸手了被子,抹着眼角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阮清承躲在后方,没有哭。
只是眼睛全然一片赤红。阮清梦侧眼看去,看到左边墙壁上挂着的电子闹钟,黑屏红字,跳动显示着现在的期。2018年12月14。
她,醒来了?又回到了2018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器具给她做检查,看了看眼球,量了血,测了心率…一番折腾后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把阮家父母叫了出去。阮清梦躺在上,虚弱地无法支撑自己坐起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还是有点烫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对于2018年最后的回忆,好像停留在她淋雨然后在上睡着了。
“清承…”阮清梦皱着眉喊道“我昏了多久?”阮清承双手握,喉咙沙哑,缓缓道:“快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没有任何异常现象。
就是无法醒来,那几十天里他们无数次想着会不会有可能她从此再也醒不来,或是成了植物人。
这样的想法得人心里透不过气,差点要窒息,阮家父母也从国外赶了回来,没没夜守在她的身边。还好醒来了。不管怎么说,总算还是醒过来了。
阮清梦脑子昏昏沉沉,上一秒还沉睡在除夕梦境,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醒来,她闭了闭眼,眼前还浮现着飘雪长夜里贺星河倚靠车门的模样。
他身上的薄荷味道似乎还在周遭,但人已经不见。真的就是一场镜花水月。“姐,你现在还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没有。”阮清梦声音喑哑“就是头有点晕。”
“那当然了。!你一直发烧,高烧了好几天温度才降下来。”阮清承整理着边头柜上的东西,脸色有些憔悴,语气倒轻松“不过医生说醒来了就没事,应该还是平时太累了。让你多注意休息…”平时太累了?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但这世界上多得是医学暂时没办法解释的东西。阮清承给她了被角,把空调调低了两度“爸妈都从国外回来了。你这次真的吓着我们,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留在医院里好好休养段时间…”
“清承。”阮清梦打断他,她把手从被子里递出来,掌心朝上,递到他面前“把手机给我。”阮清承皱眉“刚醒来玩什么手机!?”“给我。”“诶阮清梦我说你搞什么,好好休息下不行,你没看见…”
“给我。”阮清承没再说话,抬头静静看她一眼,某些时候阮清梦这个人执着到执拗,听不太进去劝,谁说都没用,他拉开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IPhone8放到她掌心。
阮清梦把手机开机,点进通话界面,找到一个极眼的名字,点击拨打通话。手机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来。
“嗨咯,请问是甄圆圆小姐还是阮小弟弟?”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声音和梦境里如出一辙“找我什么事,是不是阮小姐醒过来…”“严谨行。”一声因病中而虚弱的女声淡淡响起。
“…你原来一直都这么咋咋呼呼的吗?”通话静了两秒。“我靠阮小姐!?”严谨行怪叫出声“你真的醒了啊?”
“嗯。”阮清梦握着手机换了个姿势,看了眼坐在边言又止的阮清承,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去给自己倒杯水。阮清承复杂地看她一眼,弯拿了杯子,转身出门。“严谨行,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