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默默低下了头

　　＊＊＊苏荔晚作为柳依南暗恋史的唯一知情者，自然也是她的倾诉对象。周一下班后，柳依南直奔苏荔晚家。打了个电话和路盛说今晚住在苏荔晚家，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回了一句：“好。”“你说我该怎么办？”柳依南挂了电话抱着抱枕，颓废地坐在苏荔晚家的沙发上。

　　“我也是搞不懂你，你平时也刚一人，怎么一到路盛面前立马就怂了呢？”

　　“因为爱情啊。”苏荔晚翻她一个白眼“不过，听你这么说，路盛和你表姐到底在一起过没有啊？”

　　柳依南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表姐当年也是很突然地和我说，路盛去加拿大全是因为她，不然他能去美国或者英国。”柳依南想起那一年。

　　她16岁，路盛刚出国，她对路盛的喜欢在愈发强烈的同时隔了一个太平洋，她开始慢慢规划人生，不在放眼国内的大学，柳依南也动了出国读书的念头，当然。

　　她的想法在还没成的时候就被梁安几句话浇灭了。出国大半年后，路盛回国过节，和梁安一起回来的。柳依南很开心，她有很多话想和路盛说。

　　她想告诉她这半年多她学习进步了，她想问他加拿大好不好，她想告诉他以后她也想去那里读书。

　　但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先去了梁安家拜年。柳依南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刚有了微信这个APP。

　　但不是很成，用的人还不多，国外比较喜欢用WhatsApp，梁安告诉她她在用WhatsApp聊天。“表姐，你是男朋友了吗？这么开心。”柳依南坐在梁安房间的沙发上。

　　看着她在玩手机。梁安看了她一眼：“也不是男朋友啦，嘘，你别告诉我妈啊…不然她又说耽误学习。”“那就是男朋友咯？”柳依南笑嘻嘻地问她。“不是男朋友啦，还没确立关系呢！”

　　梁安想了想又继续说：“你千万千万不要说哦…我怕我妈到时候去找路盛，尴尬死了。”如果那时候给柳依南一面镜子，她一定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表情有多僵硬：“你是说，路盛哥哥吗？”

　　“嗯…”梁安点点头，有点不自然，但是柳依南没有捕捉到，她继续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共同话题也多。

　　而且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明明能去美国英国的，结果为了我去了加拿大。”柳依南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她跑去了大院里的外婆家，她怕她再多听一句就会当场崩溃给梁安看。苏荔晚挤到她边上：“那你也没问问路盛吗？”

　　“我怎么问？问他‘你喜欢我表姐吗？’还是问他‘嘿，你觉得表姐妹两哪个比较好啊？’这多尴尬。”

　　“我觉得你有心思能开玩笑，今天也不用在我家彻夜哭泣了。”苏荔晚损她。“啊！”柳依南仰头“我真的太难了！”

　　“其实啊。”苏荔晚推推她“我觉得吧，凭我局外人的第六感，我觉得路盛根本不可能喜欢你表姐啊。”“那我表姐这么说。她撒谎吗？这也太瞎了吧，这不是分分钟就会被拆穿的吗？”

　　“也是哦。”苏荔晚点点头“但是我真的觉得太奇怪了，他们俩后来又没在一起不是吗？在不在一起你总是知道的吧？”柳依南摇摇头：“再后来你都知道了。

　　我去了江城念大学，每年回来的日子也就是寒暑假、固定节假，而且外公外婆去世以后我就很少去大院里了，的确也没听见有关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但是前几年过年见我表姐的时候能听见她提起路盛，他们好像在加拿大时经常在一起，所以也就默认了吧。”

　　“哎。”苏荔晚叹气：“那你现在怎么办呢，小可怜。”“我想离婚。”柳依南半开玩笑“离婚我就解了。”

　　“已婚妇女就是了不起，能哭能闹能上吊，还能离婚。”苏荔晚靠在她身上：“就像我妈一样，每次我爸惹她生气，她就说要离婚，说了小半辈子了，可是我爸一哄她，她又开心得不得了。相爱的人连说离婚都是情趣。”

　　“你都说是相爱的人了。”“你要怎么离婚？你还欠着他钱呢你，除非他找了个外遇。”苏荔晚开玩笑。“你说什么？”柳依南坐直了问她。

　　“不是，柳柳，我开玩笑的。”苏荔晚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你欠他钱？”“下一句。”

　　“他找个外遇？”“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柳依南拍大腿：“他找个外遇，我就能提离婚。

　　然后他是过错方，我还能要一笔赔偿！”苏荔晚一脸黑人问号：“你喝多了吧？”“不是，我是认真的，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柳依南问她。“你们水瓶座逻辑果然很奇特！那请问。

　　他的外遇呢？他如果不出轨呢？”“那我就把轨移开让他出啊…我给他找一个呗！”柳依南来了兴致。

　　“你吧…”苏荔晚拍拍她的肩膀：“你但凡多吃两颗花生米，也不会醉得那么糊涂。”

　　“不可行吗？我觉得很好啊。”苏荔晚回了她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早知道这样，你为什么答应他结婚呢？”柳依南又了气，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晚晚，我好怕啊。”苏荔晚等她说下去。

　　“我我怕连一秒都没有拥有过他，却已经失去他千万次。我怕他对我有一点点好，我就会期他爱我。换了任何一个男人，我都无所谓，一辈子这样过都无所谓，可是…唯独他不行，你能懂我吗？”

　　“我懂，美好的事情你只想和他一起做。同时你也怕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但是柳柳，爱他不是不堪的一面啊，那是你最美好的一面。”苏荔晚摸摸她的脑袋：“我们柳柳这么好，不爱你才是他的损失。”

　　***在苏荔晚家住了三天，路盛没有过问，苏荔晚看出来柳依南快绷不住了。于是把她赶回了家。柳依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家里一片漆黑，不知道也不在家。

　　柳依南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路盛显然没想到她会在家，四目对视的一瞬间，柳依南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欣喜，她又一次感觉自己产生的错觉。“不…不知道呢？”柳依南问他。“感冒了。昨天送他去了医院。”

　　路盛掉风衣“你不在，我怕照顾不来它，所以让它在店里待两天。”柳依南点点头，转身回卫生间，心不在焉地吹干了头发，从镜子里看到路盛走进浴室，柳依南收起吹风机。“你要洗澡吗？我出去。”她准备往外走。

　　“对不起。”路盛从背后抱住她，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一只手环住她的，紧紧把她搂在怀里。柳依南什么都没说，默默低下了头，路盛以为她沉默不语是无感，直到他发现她的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