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想起发来消息
“十八岁生日多重要呀,我还和你们爸爸聊过,他也说要好好给你们兄妹俩庆祝一番。”这个月十三号是季昭和季凛的十八岁生日。
“是么?”季昭笑笑,心里想的是季霆桀给孩子的生日庆贺,至多不过无上限的纵容两人挥霍一天。
吃喝玩乐这种事还得看季凛,她只管跟在后面当个快快乐乐的小寿星,不过话说回来,她算自小在北方长大,恨极江城没有暖气的冬天,入冬前的萧瑟更甚。最近天冷季昭又犯起懒,只想窝在家里昏昏度,连自己的生日都提不起兴趣。季昭和蒋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临近仪式开始时间,有人敲门,她起身开门,看到是季凛后也就没再回化妆间,跟着他一起去了外面的座椅。
婚礼大都千篇一律,无聊或是感动全看宾客自己是何情绪。其他人不好说,反正季霆桀和蒋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接吻时,季昭和季凛颇有默契地偏头对视上。一个挑挑眉:“真有意思。”一个眨眨眼:“活见鬼。”
两人无声笑笑,不约而同想到了一起:季霆桀结婚了,他们即将成年,世界在向他们招手,但在季昭看清世界朝她递过来的双手之前,她先看到了另一只骨节分明属于少年人的手。
她歪过头,穹顶洒下的光落在季凛的睫之上,他望着她,像是勉为其难般对她发出邀请:“要不要和我跳舞?”***
季昭环顾四周,宾客无不随着音乐轻轻摇晃身体,她被季凛带着。已经从人群中央晃到了最角落。
“那盆丑丑的玫瑰是你剪的吗?”季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转头回她一声“是”揽在季昭后的手稍稍收紧些。
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所谓地开口:“我看不得它被那么多叶子围住,留一支撑它的枝子就够了。”季昭今穿了件肩的小礼服。
此刻光的肩头被季凛的正装外套裹在里面,她被男孩的力道带的愈加贴近他几分,肩上的外套滑落些许,季凛分出手替她拾起,动作间脖颈似也向下倾了几寸。
另一端的大人们不知因何发出一阵笑声,季昭无意探究,环在季凛后背的手向上移动,她在醉人的轻摇低晃中靠近他,下巴搁在他肩头。“哥,我们要十八岁了。”“嗯。下周我们就是成年人了。”
季昭轻轻一笑,同每个站在成人世界大门前的十七岁少年一样,带着尚未完全褪却的天真,相信十八岁生日是带着魔法降临的,他们会在午夜十二点过后走近另一个世界,而后一夜之间长大。
她即将被赋予正式爱与被爱的资格,承担长大背后的责任与无奈,窥见成年人的渴望与罪恶。
“我们就快要自由了。”季凛望一眼人群中央的一对新人,留下十七岁最后的心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季昭拥着他,语调坚定“对。”
她能感受到季凛藏在西装外套下的那只手正在她的背后似有若无地轻抚,季昭隔着一件薄衬衣落在他肩胛的手逐渐向下,指尖点过她曾经无数次抚过的躯体,恍惚中惊觉衬衣下的每一寸肌肤她都是如此熟悉。
路走多了,即便无心,也成习惯。抛开心意简单,戒掉习惯却是万难。谁也没有停下,谁也没有更进一步。宽大外套遮住的不仅是季昭在外的皮肤,更是他们藏在人群中的晦暗秘密。西装与裙摆贴紧摩擦,音乐转换的间隙,不知是谁的擦过对方脸颊,起滔天骇。
耳鬓错,呼吸渐起,腔内的心跳与另一颗心脏同频之时,季昭仿佛在十七岁的末尾提前见证了成年人的鲜活与肮脏。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季凛喉结慌乱滚动,大力推开怀里的女孩。季昭踉跄着差点跌倒,站稳后直接锤在了他的小腹。刚才说话的是双胞胎的。
她瞧着又打起来的兄妹俩,嫌弃地叹道:“没点安分时候。”婚礼结束时,季凛开车带季昭回家收拾了些冬日的厚衣服。如今季昭也不吐槽他无证驾驶了。
甚至兴高采烈地同他商量自己要何时去考驾照。两人算提前遛出来的,季凛将车开到江彦舟家楼下时,天刚刚染上一抹黑。
季昭低头解开安全带,抬头时却与季凛近在咫尺的侧脸猝然相遇,她仓促眨着眼睫,呼出的热气悉数打在季凛脸上。
他不发一言,伸手拉开副驾驶车门,转瞬间回到原本的位置,手肘支在车窗上撑着脑袋,视线向前看着车外提菜归家的老太,聚起全部心力送她一场无声无息的短暂告别。“进门后告诉我一声。”
“…周一见。”***虽然结婚的不是自己,可一天一夜的忙碌仍是让季昭疲惫不已,进门后只匆匆冲了个澡便躺进了被窝。江彦舟今天陪妈妈去看望外婆,提前和她打过招呼,说是晚些回去。季昭躺在上和他讲了会儿电话,很快便眯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屋里漆黑一片,卧室里有些窸窣声响,季昭裹着被子懒懒地翻身发问:“你回来了?几点了?”
听到响动的江彦舟搁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边拨开季昭发丝凌乱的额头,俯身吻了吻她“吵醒你了?快十二点了。继续睡吧。”季昭闭着眼陷在被子里,闷闷“嗯”一声,江彦舟笑笑,起身出了卧室。
睡了一整个前半夜,此刻骤然醒来,季昭在上翻了两个来回,只觉越来越清醒,再无半点睡意。卫生间传来江彦舟洗澡的水声。
她放弃挣扎,拿过手机看一眼:差五分钟十二点。屏幕上有两条未读消息,是季凛傍晚时发来的,一句“你进去了没”一个带问号的emoji。
先前临下车,季凛嘱咐她进门后说一声时,季昭就有些想吐槽,都把人送到楼下了。还能有什么危险?再者,就算她因为和江彦舟打电话把这事给忘了。
过去这么久不回他消息,季凛如果真担心的话,早该一通电话打过来确认她是否平安了。白天婚宴上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感觉还热乎着呢。
他打的什么主意季昭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想着这个点他估计还没睡,季昭在思考清楚之前,手已经自作主张地将语音通话拨了出去。语音电话直到快自动挂断才被接起,一接通对面就传来季凛一声懒洋洋地“喂”分明像是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
“别给我装。”季昭卷着被子翻到靠墙一边“你要真睡了我现在立马挂。”她清楚得很,季凛这人,除了幼崽时期。
就没有哪天是早睡早起的。对面静默几秒,而后便是一声低沉的轻笑,哪还有半点困倦之意“什么事?”
季昭对他拙劣的演技隔空翻个白眼,想起他发来的消息,调侃地挤出点哭腔“哥,傍晚时你刚离开我就被坏人抓走了。现在才找到手机给你打电话,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