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有在裑边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爱好而连累他被嘲笑，便不再习舞，只留下尚算庄严的剑舞，每月练习数个时辰，其余时间都用在了学习管理家宅和练琴上，她在韵律上极有天赋。

　　但弹琴上，使足了力也不过上等之中而已，嫁与他初期，她还曾因为自己不能和上他的新曲而惴惴不安。

　　好在他还是喜欢自己的舞的，于是她又重拾放下了三年的舞蹈，每里不断练习，只为博他一笑，直到他登上帝位，她成了皇后，一个母仪天下的女子如何还能跳那些略显轻佻的舞蹈？

　　于是她又开始只练剑舞，只与他单独在一起时才偶尔会表演给他看。到底练的少了。舞也生疏了。

　　而他…他对她，是否只是一个爱乐之人对好舞之人的将就？不光是音乐舞蹈，其他一切都不过是将就？她对他的爱，为他所付出的。

　　不过是束缚他的牢笼，而他所能回馈的，除了那点随时可被取代的依赖，什么都没有，因为他对她不过是将就而已。

　　过去十多年，他的温柔他的好，只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若换一个人，像她这般爱他十多年，他也会依赖，也会同样对那个人好，也会因为那个人的突然冷淡而慌张。

　　她如此幸运，遇到这样一个重情义的帝王，却又如此不幸，在他们的爱情里，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女子罢了。今把李琼如换成王琼如张琼如，他也一样会依赖重视。

　　她甚至不知道，当年嫁他时那句“终于得偿所愿”所愿的是她，还是她背后的家族。一个多月的挣扎与自救，终究只是一场笑话，她何时真的放下了他？而他呢？那一声“启哥哥”是否遂了他的心意？她的“六郎”又怎比得上“启哥哥”来得亲昵？而她所以为的那个六郎。

　　只是她的想象罢了，她所以为的“生同寝死同”与同生共死不是一回事，她所以为那个愿意为她赴险的六郎，在赴险的那一刻，只是为了救他的子，而不是救她李琼如，他的子不止她一个。

　　而李琼如不过是贤良母的另一种说法罢了，他真正的子，是那个叫他启哥哥的女子，她究竟要蠢钝到几时？她的梦中人，从来不曾出现过。

　　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爱她的六郎。有的，只是别人的启哥哥。连来，他的恩宠，他的低姿态，和爱情没有关系，当她改变时。

　　他的不适应令他不，令他误以为他在意自己，误以为他对她的感情很深，其实他们都错了。若这份感情中，他真的对什么感情很深，也只是那个贤良母的符号罢了，在他那里，她自始至终，只是他的子。

　　他可以被取代的子，而不是李琼如，她想呐喊她不要做一个符号，可是她不能，她是他的子，他的皇后，她只能做他的子，他的皇后，她没有梦中人。

　　她的爱情里只有她自己，她不该做那些美梦，她是他的皇后，那些关于爱情的梦是属于他的爱人的，那她，就只做一个皇后吧。

　　＊＊＊用过了晚膳，琼如正在检查佑齐和佑弘的功课，便听见外间宣唱“皇上驾到”琼如没想到他会来，起身接他。

　　他扶住了行礼的她，与他一起检查了两个皇子的功课才让他们离去，他屏退了左右，柔声道“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可是齐儿弘儿惹你生气了？”

　　“没有，孩子们都很懂事，齐儿弘儿的功课也十分认真。“她垂眸答，他抱过她坐到自己腿上，感觉到她身体的片刻僵硬，蹙眉道“那难道是在生朕的气？”

　　“臣妾不敢。！“她依然低着头。他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中有几分无奈“都已经十天了。琼儿还不肯原谅朕吗？”“妾没有。！

　　“她眨着眼，想让自己语气快些，说出来却依然冷冷的。“若真的没有，怎么到现在还是不肯叫朕六郎？”她认真看着他的眉眼，他眼中有淡淡的宠溺和期盼“六郎…”

　　她低唤，眼眶不泛红，这世上从来没有她的六郎，她不该执着于这个称呼的，他没想到她竟真叫了他“琼儿…”抱住她喜不自胜，就要凑上去吻她，却被她硬生生止住了。

　　“臣妾想升王宝林为才人，迁至承香殿，您觉得如何？”琼如问道。“王宝林？”他皱眉，有些想不起是谁。

　　“紫栏殿里的王宝林。”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记得…他记得那个女子，胆小的像只兔子，舞却是不错的“琼儿怎么会想起她？”

　　“妾今在紫栏殿里见了她，想着她也入宫几个月了。却只承宠了一次，紫栏殿是柳昭仪的，没必要留她在那里让柳昭仪不舒服，她迁至许昭媛宫中正好也可多个人照顾八皇子。”她说了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只觉得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实在好看“叫朕六郎，朕便答应你。”她不解的看他，这与叫他六郎有什么关系？罢了。她允诺了王宝林的“六郎唔…“他吻住了她的，她想要推拒，随即想起，自己依然是他的皇后，她没有拒绝的权力。垂下手任他吻着。心中默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思绪飘得远了。身体的反应却一如往常，她能控制自己不再爱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因他而有反应…也许世事就是这样，谁规定只有相爱才能敦伦？既没有，她也该习惯。

　　更何况，他也从不曾爱过自己，不一样会对自己有反应？待一吻结束，他已气吁吁，而她…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琼儿，夜深了。我们就寝吧。

　　“他顺势抱起她，她却抓着他的袖子道“陛下，柳昭仪受了伤，陛下今该多安慰安慰她的。”“她只是皮外伤，无碍的。朕答应了你，要陪你一个月的，朕不会食言。

　　“他轻琢她的脸颊道。“来方长，妾明白您的心意的，毕竟宫中除了臣妾还有其他女子，臣妾不能独占您。”

　　她低头细语的amp;姿势在他看来更像无奈“琼儿不必这么懂事的，你知道朕是真的想留下来陪你。你是皇后，便是要独占，别人也不能说什么。”这样宽厚又无奈的琼儿，真让他又怜又爱。

　　“陛下这么说，会伤了柳妹妹的心，臣妾这么做，也会伤了其他宫妃的心。”她不懂他，他爱的是别人，如今却来鼓励她独占自己？他想要做什么？“朕不想走，朕要留下来陪你。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十来与她耳鬓厮磨，可却怎么也不够似的，只想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即使身畔有其他女子，心还是忍不住飞到她身上，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