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另递上手帕

　　“哥哥。”李扬低下头，伸手抚上爱人的脸，轻道：“没事，我带你回房休息一会，好吗？”桃抬眼望上李扬，苍白着脸，目光空，浑身颤抖，似笑非笑的道：“哥哥，这是天大的好事呢。”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生涩起来，豆大的眼泪随即滑落。

　　“哎呀，真是的，看我高兴得，哈哈…”看到桃脆弱又单薄的身影，李扬心下一揪，抿着，闭上眼沉思了会，随即了然。

　　“范公子！”李扬紧捉着桃的手，将人拉了起来“我只是个乡野汉子，绝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世子。我子身体不适，不便作陪了。你们自便吧。”起身，便扶着身子发软的人回房休息。“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早就说了。要说服李扬，就要先搞掂那桃！”

　　白衣少年翻身下地，抓了大把果脯，颠颠的溜到别人家后院去。房内，二人坐在边，李扬让人靠在自己怀内，一下一下轻抚着桃的长发，在人耳边呢喃细语着。“桃儿，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哥哥只要你，我不会去京城当什么国公的。”“桃儿，别怕，我在。”“桃儿…”男人一直一直低语着。

　　彷佛安慰着人，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桃垂着头，眼中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半响回道：“哥哥。”阖上眼睛，下眼泪，咽声说着：“你，该回去的。”“不去！我不要离开你！”

　　桃听后，叹息道：“哥哥，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管为了你自己还是家族亲人，你亦该回去，这是责任。”李扬搂着人，心中有着千百句拒绝的理由，但口中却说不出一个来。“哥哥，出去吧。没有把客人留在屋里的理由。我累了。让我歇会。”

　　“我不去！”桃挣开搂着自己的人，帮他整理了衣衫，温柔笑道：“去跟范公子聊聊天也好，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李扬被赶了起身，推了出房门。冬天天黑得快，房内没点上灯火，早己昏暗得很。

　　桃呆坐在上，心里清楚，今之后，不管李扬还是自己，都已无法回到从前。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桃咬着，仰着头，只希望外面没人听得到他的哭声。

　　“小美人…小美人，是我，快出来出来聊聊。”门外是那位白公子叫唤着。桃擦干了泪，起身应门。“白公子。”桃躬了身，回了个礼。

　　白幽罢罢手笑着说：“李扬跟范文川在屋里，我一个人无聊，找你来讲讲话。”然后替桃披了件灰白色的雪狐裘。桃受惊，将那件金贵的狐裘下要还给人。“披着！披着！国公夫人受寒了我可大罪过。”

　　白幽身旁的两个小厮提着灯笼照着路，两个婢女左右撑着伞，怕雪打落在少年身上。桃以往只伺候人，何曾被人伺候过，脸上表情有些生硬，回笑道：“白公子你何来见到国公夫人了。”

　　“你是李扬子呀！”“我是惠城李村李扬的子没错。京城开国公府里李扬的夫人是谁，我一个民如何敢认。”桃垂下眼眸，平淡无奇地说着。白幽叹了口气道：“你舍得吗？李扬回京后，你们二人恐怕再难相见，就算他念旧情，接你到府中，你也只能是个男宠侍。”

　　桃失笑：“男子与男子又能有多长久呢？我本小倌出身，若然哥哥后想到了我，管是男男宠，我还是会到他身边去。”笑到半截，面容就渐渐转入凄楚。

　　“白公子，你跟我说说，开国公是个怎样的官好么？”少年见到眼前的人明明悲痛万分，却仍强撑着。原本轻看他是个小倌出生，现在竟有点怜惜之意。

　　“公候伯爵皆为武将，当年太祖打江山，封了功臣爵位。开国公爵是世袭罔替的，只能是嫡子承袭。李家嫡系子孙，只剩李濯跟李扬二人。李濯因某些原因不能承袭，只剩李扬。不然，四代的开国公爵到这代就没了。”

　　桃边听边微不可察地点头，又问：“何时起行？”白幽没想到少件是如此爽快的人，看着就是个柔弱扭捏作态的人，以为这人必定会闹得凶狠，心中早想好了几个法子整治他，瞪眼反问：“最快明早，他哥真的撑不了。你真舍得？”

　　“舍不得，但如果这样对哥哥好，那我必定要被舍去，哥哥才能有所得。我不要成为哥哥的包袱！白公子，桃儿求你。”桃二话不说，突然跪了下来。

　　“唉唷！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起来！”白幽上前要将人拉起来时，桃从怀中探出一个杏黄荷包，低着头，双手奉上。

　　“我知公子尊贵无比，断然是看不起我等民。我…我不知道京城是个怎样的地方，不晓得后哥哥会怎样。但…”泪珠滴滴答答打落在雪地上，白幽看着也心酸起来，不自觉地接过荷包。桃了鼻子。

　　接着道：“里面是我所有积蓄三百多两银，只求公子后若然李扬在京城待不住了。这三百两当成盘川，让他平安回来就好。桃待在这村等着。”白幽抿着，擦了眼角一点泪痕，拉了人起来。“好！冲你这情分，李扬我是保定了！”说完，从颈上摘下了串璎珞，到桃手里。

　　“后有人欺你负你，拿着这东西到京城蘅梓褛找白幽，不是杀头大罪，我都能帮你扛下来，知道吗？”桃出个不可致信的表情，又觉得十分失礼，赶紧福了福身，道了声：“多谢爷！”

　　这声叫得软软糯糯，酥到骨子里，白幽贼笑着。凑到人耳边道：“要不到爷府里住，京城里我可横着走的。”那只禄山之爪经已准备向人摸去。

　　桃掩着嘴，打笑着道：“白公子，你就不怕你家夫君知道么？”白幽伸到半路的手，僵住了慌张起来。

　　“你…你怎知我为呢？爷我…”桃犹豫了会，歪着头道：“我是什么出身，谁上，谁下…”说到一半，目光便在白幽身处停下，道：“桃自然知晓的。”然后转身，迳自回到房里，只留下百幽自己在院中，无语问苍天。

　　大半个时辰后，桃出房门，面便站了两个婢女，向人福了福身道：“桃主子，请随婢子到堂屋。几位公子已在屋里等候了。”

　　桃点了点头，当是回礼，跟着二人到屋里去。屋内桌上已布好饭菜，白幽一人盘着腿，捧着碗瓜子，坐在热坑上嗑着。两只兔子窝在他旁边啃干草。

　　范公子跟李扬一人一边对坐在桌前。李扬脸色铁青，周身气氛凝重非常。范文川见桃进来，站了起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人坐下。桃轻唤了声：“哥哥…”

　　李扬回望着人，捉住桃的手，问道：“身体好了点吗？先吃饭。”屋内烧得热烘烘的，少年又披着狐裘，脸上冒出薄汗，提起袖子印了印。

　　身旁两位婢女见状，连忙帮人解下衣服，另一个递上手帕，又端来一盘暖水让少年洗手。这阵仗吓得桃有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