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跟说再见

　　“晨哥，最近工作忙不忙啊。”“还好，刚跟了一个大项目呢，师傅说我表现不错，应该再干一个月就能转正了。”“那真是恭喜晨哥了。”尤梓熙由衷的为陈晨感到高兴。

　　“害，你这画展，也是办得有模有样的。不过我记得你原来不是画的油画嘛，怎么这个画展是水墨？”“额…晨哥，我们还没到，这是别人的画展。”

　　“我就说嘛…哈哈…”陈晨有些尴尬，决定以后不管去哪都把眼镜带上。“晨哥，你以后准备一直做销售吗？不准备当老师了吗？”

　　“还是想的，但你也知道，最近教培行业不景气，我当时一毕业就考上了辅导员，所以也没考教师资格证，去中小学当老师也当不了。别的行业也没经验，所以…”陈晨是真的喜欢教师行业的。

　　他当年本想干几年辅导员，就可以转学科教师的，可惜…不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当时那个样子，生活事业感情一团麻，除了快刀斩麻，他别无选择。“为什么不继续去当辅导员？走回原来的路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现在国内不比两年前，现在辅导员的学历门槛也提高了。我又没真去考研，拿什么学历去应聘。”尤梓熙戳中了陈晨心中的痛，要是他当年忍一下…是不是现在就…“晨哥，都怪我，要不是我当时纠你，你早就转正了，而不是出国。”

　　“别说这个了。展厅到了吗？”陈晨不想听尤梓熙道歉，也不想再说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前些天找工作，这些天在销售岗上酒桌拼酒疲于奔命，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生了些怨怼，他归结于是自己心中的不甘和执念在作祟。

　　而尤梓熙自他回国之后也确实在认真弥补，他也不想再表现出更多自己的情绪，以免让这个好不容易不再自我折磨的青年又陷进去。陈晨之前听君佳烨说过。

　　他刚出国几个月，尤梓熙还正常，每天三点一线，公寓、教室、画室，后来，不同的画师开始出入他的画室，给他画像，画的还都是他的照，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尤梓熙把他自己锁进了画室里，一坐就是好几天。

　　最后是他母亲求着齐恒才把他从画室里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君佳烨又开始了正常生活，不过比以前倒是孤僻多了。没有朋友，也没有社，只有自己的画板和画笔。

　　“就在前面了。”陈晨一路走走停停，他虽太懂画，却也能看出，一张张的破败风景里没有丽的色彩，只有略显萧条的黑白灰，颜色沉郁，透着寂寥。＊＊＊“尤梓熙…”

　　陈晨感觉到了痛，极致的痛，他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一个漆黑房间里，房间密不透风，没有一丝光亮，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眼角有些润，他抬手碰了碰眼角，又扯了扯嘴角，笑自己矫情。

　　“晨哥，旁边还有一个展厅，是为你单独开放的。”“…”陈晨看着尤梓熙，那双眼睛里很多情绪混杂错，最后混成了一团浓墨，叫人看不明白。

　　跟着尤梓熙进了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有些不同，每一幅画都覆盖着一层黑布，右下角还有一张空白的标签，陈晨知道那处是写作品名称和作者名字的的，而里面这些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他隐约猜到这些画是什么，可能是尤梓熙画的他，不然他也不会特别邀请自己过来看，就是不知道自己在画里是什么姿态，只希望穿的多一点。

　　“嗒啦。”尤梓熙走到门边，按下了一个按钮，黑布应声掉落，让陈晨惊讶的不是，画上的主角一丝不挂，而是主角竟然是尤梓熙。

　　那些是尤梓熙之前专门找人画的自己的像，每一张都是大尺度，大腿内侧彩绘着一支蓝玫瑰，姿势人。

　　但画里的人的表情却从媚态人逐渐变成了空无神，越来越像一具走尸，失了魂魄。里面的画幅幅浓墨重彩，却比外面的黑灰更显的空寂寥，他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尤梓熙。此时他看清了尤梓熙眼里的那一团浓墨，竟全是自责和悔恨。

　　“你不必如此，真的。”陈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尤梓熙的头，然后拉下了他衣领，在嘴角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表达安抚和原谅。“晨哥，这个是两年前我就想送给你的，一直没有机会。”

　　陈晨从尤梓熙的手中接过A5大小的绘画本，很厚，他翻开第一页，画面上的男孩很好认，就是他自己。这是一张速写。

　　就描了个轮廓，画的是陈晨400m冲线时的样子。第二页是陈晨学生会招新第三张是陈晨参加辩论赛…“啪…”陈晨看不下去了。整本画册都是陈晨大学的生活日常。

　　“你跟踪我。”“没有，我当时大学经常去找表…齐恒，我妈让我监视他，而你总是出现在他身边，所以我…”这话尤梓熙没作假，这些画里都是些琐碎日常，且都是户外写生，少数几张也都是在学生会的，但是“我当时怎么没见过你。”

　　“我…当时和现在不一样，”“不一样？”“我当时很矮，又瘦，就是个小孩，齐恒嫌我烦总是会甩掉我，我当时都是偷偷的远远的跟着你们，装作在一旁写生，他以为我是被我妈授意跟踪他的，即使嫌弃却也没让我滚蛋。”

　　“…”陈晨心里一言难尽，如果尤梓熙当年能坦率一点，他们今天是不是会不一样“晨哥，两年前的我自私嫉妒心强，我暗恋了你三年，好不容易相遇，我盯了你那么久，结果…”“我不甘心，所以用错了方式，真的对不起。”

　　尤梓熙又说了一声道歉，似乎重逢以来，这个青年就一直在对他道歉。“尤梓熙，我承认虽然我总说我想开了。不在意了，但却从未真正的放下，也从未真正的接纳你…我的心里一直在恨着你们。

　　特别是最近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呵…”说着陈晨还自嘲的笑了一下。

　　“但是，人都是会变得，不论是你，还是其他人，我能感受得到，你们和我相处有些过于小心翼翼了，就好像怕我…又跑了，就连齐恒那个控制狂魔，在逃嫌疑犯，都在试着放我自由。”

　　“我确实也该放下了。”是的，齐恒和他的那一次混乱情事确确实实像一个分手炮，那天晚上他们共进晚餐。

　　然后齐恒规规矩矩的把他送回了家，开着那辆他最喜欢的兰博基尼CountachLPI800…4，跟他说再见，虽然当时陈晨很想叫住他，让他…把兰博基尼留下。自那以后。

　　除了他妈偶尔在他面前不指名道姓的感叹，前任总裁真好之外，齐恒似乎真的从他生活里消失了。至于为什么是前任，因为齐恒回家了。据说是去跟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挣家产。

　　“晨哥…”“不说这些了…真的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开启新生活，无论是我还是你…”亦或是他。“我们都要拥抱崭新的明天，好吗？”“嗯。”尤梓熙郑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