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无论发生什么

　　她的离开，自己的确也更好施展拳脚，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我走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太后了。怎么办，我甚至开始期待你找我兴师问罪的那天。”

　　“我会如你所愿，让那天来得更快些。”楚楚捏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话刚落音，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总有一天，她会再来的。

　　＊＊＊楚楚出了殿门，刺眼的骄照得她眼前一片眩晕，幸好一旁的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姐，您没事吧？

　　“。”桃连忙扶住楚楚，发现她手掌冰凉冒着冷汗，惊呼道：“哎呀，您怎么留了这么多汗水？”说完，立马出手帕，替她擦汗。楚楚摆摆手，这才发觉额间已布细密的汗珠。

　　她定定神，原以为自己经历了大风大，可以直面深宫中这些腌臜的真相，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人的阴暗面。楚楚望着远处的宫墙，往事再一次浮上心头，在行宫的岁月，慕容铮虽是有意接近自己，但其中点滴瞬间。

　　她再回想时，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不得不承认那段时间是她入宫后最开心的日子。可她不曾料到：从她入宫起，一个早已编织好的惊天阴谋在等着自己。也许，她跟慕容铮的暗度陈仓，皇后早已了如指掌，想到这里，楚楚不打了个寒颤。

　　“桃，我们走吧！”楚楚秀眉紧锁，心事重重，总觉得哪些有些不对劲。“楚楚。”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曦姐姐！”楚楚回眸，惊讶地望着从皇后宫中走出来的宋曦，不由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段时间皇上病重，宫中死气沉沉，我本来在御膳房做事，有一天张嬷嬷突然找到我，让我去给皇后侍膳，本以为只是偶然，可久而久之，就经常出入坤宁宫了。”

　　“曦姐姐，皇后可知你是谁？”经过刚才的对峙，楚楚心知皇后城府极深，觉得事情定不会这么简单，其中定有蹊跷。

　　“当然。”宋曦莞尔一笑“皇后不仅知道我跟你好，还知道我是宋家的女儿。”如今的皇后，算是卸去了身上的枷锁，做回了自己。

　　但毕竟还在宫中，聪明如她，绝不会毫无章法，她言行举止看似随，但做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目的。楚楚和宋曦对视一眼，二人想法不谋而合。

　　“这些日子，我除了侍奉皇后用膳以外，就是陪她闲聊，不过皇后似乎对家长里短不感兴趣，她更喜欢看书，不但涉猎广泛，有些书还研究颇深。”宋曦也是玲珑心思，知道楚楚想问什么，率先说了出来。

　　听她这么描述，楚楚想起刚才在皇后寝殿看到了一本《读书笔记》，连忙问道：“你可看到过她桌上那本《读书笔记》？”宋曦听后一愣，摇摇头“并没有见过。

　　我早就听闻皇后待嫁闺中时便是名冠京城的大才女，嗜书如命也并不奇怪，不过，我总觉得她找上我，并非是偶然。”楚楚也深有同感，她努力回想了下，当初她救下宋曦时，皇后也是在场的，应该从那时起。

　　她便已经注意到宋曦的存在了，但皇后跟宋曦之间，到底有何牵连呢？“如果我猜的没错，皇后召见我是因为我腹经纶的舅舅，曾经的内阁大学士。”

　　坤宁宫内，恢复了往昔的安静，皇后慵懒地依靠在贵妃椅上，闲适地捧着书卷读起来，偌大的宫殿内没有多余的仆从，只有张嬷嬷在一旁摇着蒲扇，轻微地叹了口气。皇后虽然被足了，但有南宫大将军在。

　　她的吃穿用度并不输往日。可不知为何，皇后偏要遣散了宫人，平也懒于装扮，窝在宫中读起书来，倒像回到了未出阁的时候。“娘娘，您才是后宫之主，不能由着楚贵嫔这么一手遮天呀！”

　　“嬷嬷不必担心，楚丫头不敢动我们。”“方才，我看到宋家的丫头跟着楚贵嫔出去了，她两就是一伙的，娘娘您为何要把她放在身边，这可是养虎为患呢！”皇后轻笑一声“她们都是聪明的丫头，事到如今，的确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娘娘，要是被她们看出点什么，会不会以此威胁您，您看要不要…”皇后放下手中的书，缓缓一笑“不用，楚丫头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毕竟，她们是同类人，虽然楚楚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皇后望着窗外，她好想变成一只飞鸟，飞出这囚她大半生的牢笼，在他身旁盘旋，累了栖息在墓碑之上。＊＊＊

　　楚楚跟宋曦简单地聊了会，毕竟她还在皇后宫中当差，不能留她太久。待她走在回宫的路上时，太阳已经开始缓缓落山。楚楚立在长长的宫道上，着余晖，朝落走去。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无聊地重复着。

　　似乎一辈子也走不到尽头。刚进宫时，一群年轻的秀女一起走，一路为伴，至少不寂寞，而后，她遇到了真心相待的姐妹、同仇敌忾的盟友、甚至是恨之入骨的仇敌，以为相依相伴，或是相恨相杀，这便是一生，却不想走着走着。大家都离她而去。

　　最后，只剩下她一人，面对着寂寥的残，独自品尝这寂寞深宫的滋味，虽然不愿承认，但皇后的确是最懂她的人，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楚楚笑着理了理端庄繁复的宫服，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她没有皇后跟窦晴儿的洒，困住她的从不是这密不透风的宫墙。

　　而且她内心对权力的渴望，她想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睥睨天下。目睹深宫中太多弱强食、争权夺利。

　　她比谁都清楚，只有获得了无边的权力，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为全天下受苦受难的女翻身，在这条通往勤政殿的宫道上。

　　她仿佛看到刚入宫的自己，如履薄冰、惶恐不安，一心只想离宫，而如今她千方百计地逃离慕容铮，回到这里。

　　人生如戏，谁也猜不到结局。楚楚对着曾经的自己，微微一笑。带着雄伟的抱负，她可以更从容不迫地一往无前，哪怕这条路上充荆棘，哪怕最后只剩她一人孤军奋战，她也甘之如饴，毫不畏惧。

　　“楚楚！”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楚楚连忙回头，只见若风一袭白衣立在灯火阑珊处，她内心瞬间变得柔软，眼眶微微酸，下一秒，便提着裙摆奔向他。

　　若风笑着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楚楚，怎么还哭了？”楚楚抬起小脸，望着眼前柔情似水的男人，摇摇头，破涕为笑“没什么，看到你，我很开心。”看她笑中带泪，若风没再多问。

　　他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郑重地承诺道：“楚楚，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谢谢你，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