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陆谦勾“你不是才发了一条朋友圈？三明治配拿铁就当晚餐？”

　　还真是明察秋毫，火眼金星。江叹奇：“一张图而已，我又没发定位。”想到陆谦那个三无账号一样的头像，江讶笑“没想到你还对别人的朋友圈有兴趣。”陆谦斜她一眼“只看你的。”“那我要屏蔽你。”江拿出手机，点开陆谦的个人资料，余光观察陆谦的反应。

　　“…”车速降了。似要停在路边预备同她据理力争。江第一次见陆谦吃瘪，咯咯直笑“哈哈…别那么严肃嘛，我开玩笑的。”陆谦叹了叹，也跟着她笑，继续往目的地驶去。

　　将陆谦当作老友一样逗趣也不错，心里的被用丝线补回些许，至于这丝线的材料有没有除了“老友”以外的成分在，她不知道。又或者说，不敢承认。

　　＊＊＊车经过熟悉的街景，去向一个她刻意忘却五年的地方。江打开车窗，风吹江的发，她心底已有答案，却还是问了。“你要带我去哪？”

　　“瑾园。”瑾园是他们过去在校外租住公寓所在的小区，离A城高中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他们在那里如所有普通的情侣和夫一样，度过了一段氤氲缱绻的年光。

　　前男女朋友同回过去的爱巢，何其暧昧。江关了车窗“其实我可以住酒店。”陆谦看她一眼，不认可道：“不安全。”

　　江向后靠了靠椅背，不置可否，又问道：“房东肯把房子租给你那么久？”江记得房东是一个很固执的老太太，他们最初租的时候百般保证会维护好房内的一切设施，老太太才肯租给他们。

　　老太太只接受季度签，嘱咐最多的是“这本来是给我女儿女婿当婚房的，都很新，没住过的，你们不要破坏。他们以后还可能回来的！”

　　现在想想老太太大约是想借此慰藉女儿不在身边的日子，似乎房子完好，女儿就还有可能会长久地留在她身边。

　　“是不肯，”陆谦目不斜视把着方向盘“所以我买下来了。”江不明白他是怎么说服老太太把房子卖给他的，但她也不想去刨问底，总之陆谦向来是有办法的。

　　似乎是看透江的想法，陆谦轻笑一下，道：“老太太信佛，乐于成人之美。”外加两倍市价。成的是什么美，彼此心知肚明。＊＊＊瑾园是十多年前的小区，没有电梯，陆谦帮她把行李搬进屋子。

　　陆谦今天一身休闲服，头发蓬蓬松松，眉目温柔，江有一瞬间恍然，以为回到九年前刚刚住进来的时候，那时热恋的爱侣总是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亲密的时刻。

　　签下租赁合同的第二天，才放下大包小包，陆谦关了门就自背后将她锢在怀中，咬她的耳朵，引她发得直躲。

　　陆谦偏偏喜欢看江羞怯的模样，手不安分地她的双，下苏醒的硬嵌进她的，故意在她耳边用气音低沉道：“这样是不是就叫耳鬓厮磨，嗯？”江被他顶得说不出话，只咿咿呀呀地娇叫。

　　陆谦得寸进尺，用下巴剐蹭她感的后颈“怎么不会说话了。”江软了半边身子，掰着陆谦的手“阿谦你坏死了…”“还有更坏的…”陆谦干脆扯下她的子，手向早已润的秘密花径探去…

　　“唔…啊！”刚住进来的那晚，这间屋子里的浴室，沙发，上都留了他们爱的痕迹。事后江靠在他怀里轻“我们这算是有家了吗？”“傻，”陆谦搂紧她“以后买个大的。”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陆谦吻她的额头“还会更好。”…“我帮你把行李放到房间了。”陆谦从房间里走出来，提醒道。江回神，一定是今天太孤单，不然为什么单看到他站在门口的模样。

　　就有想要抱他的冲动，但她忍住了。江拼命不让嘴角的弧度塌下去，重重道谢“今天谢谢你，”眨眼兜住快要掉下来的体“收留无家可归的人。”比哭还难看。

　　“不谢。”陆谦拿了块巾，让她擦脸，又用极小的音量柔道：“这里也是你的家。”江大约是没听到。

　　在客厅里走动详察这个承载她青春的房子。房子只有一室一厅，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当时觉得很时髦的布艺沙发，现在看来有些过时，配也有些土气。

　　置物柜摆了许多他们曾经取得的奖杯，一起出去买的情侣玩偶，还有一起买的琉璃工艺品…都是他们一点一点添置的，江用手指摸了摸柜顶，没有一丝灰。“我会让人定期过来打扫。”陆谦道。江问：“什么时候买下来的？”

　　“大三。”…他获得高额奖金的那年，也是他们分手那年。江笑“挥霍。”陆谦挑了挑眉梢“我乐意。”

　　转头视野内进入一只直立站着的招财猫玩偶，姿态滑稽，江抓起玩偶“这你还留着。”陆谦靠近“和你一起买的我都留着。”这只招财猫是他们到外地比赛买的。

　　比赛结束后的自由活动，两人偷偷出去逛街，夜市上摆摊人在卖一些小玩具。当时江小孩子心涌上来，拉着陆谦的手任道：“阿谦，我要买它！”

　　陆谦给她买了。说像带了个女儿。“以前觉得它好傻，怎么按一下还会晃头唱歌，现在还觉得可爱。”

　　江冲着玩偶噘嘴，像在逗一只真的宠物。陆谦倚着冰箱，注意力只被江生动的眉眼和嘟起的红润嘴吸引，表示同意：“它一直可爱的。”方寸土地，除了“旧”与“忆”并无什么新奇的东西。

　　江回到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听不出情绪“都说人要向前看，没想到你这么念旧。”陆谦也在她身旁坐下，凝着她的眼“我不念旧，念与不念只在于对象是谁。”江放下水杯“今晚你睡哪里？”

　　“我睡沙发。”江愧疚笑笑。就要起身“我明天就会找酒店。”“不用，”陆谦抓住江的手腕“你介意的话，我回我父母家。”

　　“他们还不知道我回来。”江恨自己记忆太好，林之瑶那条微博内容再次闪现。江想讽刺“你不是今晚就和林之瑶家人吃过饭了吗”

　　“讽刺”这样的情绪几乎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而今晚被放大到快要控制不住，但她并未口不择言，只说…

　　“好，打扰了。”＊＊＊陆谦代她新的热水器使用方法后便走了。垫是新的，江找了干净的品铺好。铺好单后她一愣，单的中央有一块很小的，几不可见的血渍的痕迹，像一朵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