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声母妃
当下跪在地上,激动地磕头“陛下谬赞,草民不敢当。”吕妙因正梳妆完毕,从内间走出,身上穿著名贵的云锦,以金线绣牡丹图样,披帛都是轻容纱织就,头上是红宝石金头面,走动间金钗折出耀眼的光辉。莫氏不看呆了去。
原来这才是郡主的作派,回忆起这美丽的少女在自己家里穿着布麻衫的样子,心中羞赧。“李叔,快快请起。”吕妙因亲自过去虚扶,李纪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恍然若梦,只觉得自己一家和这个少女有着天壤之别。
拓跋朔方起身,来到李纪面前,微微低下头,温声道:“朕有令在先,找到阿端之人,赐良田千顷,赏银万两,加官晋爵,天子一言九鼎,到朕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李纪和莫氏皆身躯颤抖,内心惊涛骇。
“李纪。”他的嗓音微沉,帝王威严显无疑。李纪带着莫氏和小虎跪倒在地“草民在。”
“你搭救郡主有功,朕封你为益州侯,食邑万户,任益州刺史,另赐良田千顷,万两赏银。”
帝王清悦磁的嗓音响起,每个字都打在李纪的耳朵里,直让他快晕厥过去,他想回话,奈何喉咙干涩的要命。拓跋朔方见此轻笑一声,戏谑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李纪忙否认,抬首就对上帝王琥珀的双眸,不敢多看,磕头道:“草民…臣接旨。”
吕妙因站在一旁,满意地展开笑颜,上前扶起莫氏,打趣道:“看样子以后不能再叫李婶了。得改叫侯夫人。”说罢自己扑哧笑出声。莫氏被她逗得也抿嘴笑了。
拓跋朔方摸了摸小侄女的头,神情宠溺,咳了几声,才道:“阿端,我们该启程了。”吕妙因听到他的咳声方注意到。
他较以往更加瘦削,精致的脸透着不自然的苍白,眼下青黑,遂担忧地问:“六叔,你是病了吗?”拓跋朔方不想她为自己忧心。
况且他也确实没什么大碍,微笑回道:“无事,前些日子感染风寒,想是还没大好,再过些日子便好了。不必担心。”她仔细看着他,半晌。忽略掉心里隐隐的糟糕预感,点了点头。
***说起益州侯的发家史,益州郡每个人都能说上那么两句,说书先生更是“添油加醋”将之编成一段传奇故事,吸引大量听众老爷们。
不过也的确,益州侯李纪的故事本身便具有传奇,他原是一个出身低的教书先生,空有才华而无处施展,直到搭救了落难的郡主,后来的国母,因此被圣上亲自加封侯位,自此平步青云,成为益州顶权贵。
一时间,李家成为众人巴结的对象,整个益州的大小官员世家都以李家马首是瞻,本来潘家也算为搭救郡主出力,但只因为潘家小姐曾得罪益州侯夫人,潘家自此慢慢没落。
李家则逐渐成为益州最有权势的世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只说吕妙因终于被救,随圣驾一路回宫,时隔半年,再次踏上了汴京的土地。
她的心中颇有些复杂,感慨、庆幸、喜悦,甚至有些恍然若梦,他们是在正午时分到达汴京的,未摆仪仗,单一辆马车,前后跟着整齐的侍卫队,进了城门,吕丹扶和吕黛卿早已在城门等候,身后跟着夏侯玉。
吕妙因远远看见父王母妃,不热泪盈眶,马车刚一停稳就飞奔进母亲怀里,眷恋地一声声叫着。吕黛卿不住抚摸她柔软的头顶,也跟着哭起来:“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吕丹扶看见女儿平安回来心里同样高兴,但与之相比,还是娇更重要,遂扯开两人,将子抱进怀里,低声安抚道:“好了好了。
阿端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伤身体,乖…”看着母亲娇柔地趴在父亲怀里,吕妙因不着痕迹地撇撇嘴。算了。反正她也习惯了。父亲能容许母亲给她一个怀抱已经不错了,她一点都不会生气呢!
夏侯玉随之上前,两人紧紧握着手,俱哽咽。修长有力的大手放在她的肩头,她回过身,对上一双琥珀带笑的双眸。
他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红齿白,琥珀的眼眸,漆黑的羽睫,他脸上的色彩在正午的阳光下那样耀眼。
“妙因!”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转移了她的注意,熟悉的清朗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语气中的惊喜和焦急,她飞速转过身,青衣少年骑着骏马,驰骋而来,到近处下马,着泪向她走来。
“子蘅。”她喃喃开口,不敢相信,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变得十分落魄清瘦,离近还可以看到眼中布红丝。
“子蘅,你…”她迟疑地开口“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魏平没说话,痴痴地盯着她瞧“妙因,你没事,太好了…”
夏侯玉擦了擦眼泪,解释道:“还说呢,你失踪后,魏世子差点没急死,到处找你,周边的几个郡都走遍了,最后直接病倒了。”吕妙因闻听,心里感动,眼泪又不受控制地了出来。
走到魏平面前,颇为嗔怒:“你怎么这么傻?身体不要了?你的病还没好吧,怎地就这般出来了。傻子…”
魏平不住摇头,笑中带泪“我没事,妙因,只要你平安回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吕妙因听完,眼泪地更凶。这边厢郎情妾意。
那边拓跋朔方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两人,眼神鸷。刚开口,腔一阵憋闷,剧烈地咳嗽起来。
只有他身侧的王侃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担忧地开口:“陛下,您没事吧?”王侃的心中是有些怀疑的,陛下的确在襄郡染上了很重的风寒,因为急着去益州郡找郡主,病情加重,到了后来已经无法骑马。
但他们一行人从益州郡回程,陛下的风寒已慢慢好转,是大概半个多月前又出现咳嗽、腹痛、发冷的症状的,王侃不懂医术,猜测也许是伤风感冒了。路上也没个郎中,陛下便这么过来了。
拓跋朔方摇摇手,低声道:“无碍。”他最近的确是身子不大好,时长有些小病小痛,还很嗜睡。
但转念一想,这半年也确是过于劳累了。如今回到京城,修养几便是,遂一直没让小侄女知道,免得她担心。吕妙因自然不知道。
她现在眼都是魏平,扯着魏平到父王母妃跟前,羞赧地介绍道:“父王,母妃,这是承恩侯府的世子,魏平。”
魏平这才平复情绪,走上前,跪地行礼道:“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千岁千千岁。”拓跋朔方站在一旁,不说话。
吕黛卿从哥哥怀里站直,狐疑地看了看女儿,方道:“世子免礼,快起来吧。”吕妙因低下头,脸颊微红,小声道:“母妃,我…”话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