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顾问甩开手

　　河东一声吼让她浑身一个灵，舒让缓缓睁开眼睛。大眼瞪小眼，她和一个中年男对视。“他头发好多啊…难得。”这是舒让的第一反应。出于职业素养。

　　她伸出一只手，友好地打了个招呼：“hi，您好，请问您是？”公式化的微笑，15°角，眼睛微微向下形成月牙型状，身体微微前倾，是完美职场乙方面对甲方的姿态了，她本人很满意。

　　至于为什么是甲方？就冲这黄河般的咆哮声，你就得知道。下一秒，她的后颈被砸中了。一本书的书脊，她被砸清醒了。抬头。一群年轻的面庞看着自己，不是看热闹的那种。

　　担心又惹不住想笑，他们穿着校服，不少男孩子的青春痘正生机。校服是蓝灰色的。难看又不难看的运动服。对面墙面有两个光荣榜。

　　进步之星和光荣之星，她瞥了眼左前方的门牌号。高一12班，这里是高中。对面的男老师简直要气得冒烟。兰花指指着她“你，你…”了好几次。

　　换了只手才接上话：“你给我出去！”怒气要冲破教学楼，在同学们遗憾的目送中，舒让慢挪着脚步从后门出去，期间还有从讲台飞过来的粉笔头从后领掉了进去。卡在内衣的扣子边上。难受，她醒来之前。24岁生日，在准备和炮友表白转正的当天。遭遇了车祸。

　　没有死？穿越了！狗血啊。教室里男老师还在嘀嘀咕咕：“就这样能考上大学，我给你送十头猪。”

　　看她未来工作的样子，不出意外，这10头猪得背回家了。楼道窗户上投的阳光照在身上。好暖，舒让笑出了声，从教室后门探出来一个脑袋。

　　恨铁不成钢看她：“你还笑，‘疯子’还气着呢！”疯子？看来是那位男老师的外号，舒让乖巧点点头，又有另一个念头，顾问呢？她想起晕过去前模糊的景象。

　　男人脸上近乎绝望的表情，舒让想找到他。现在，她的脑海里最清晰的竟然还是顾问。下课铃响起，这位英语老师原来是班主任，下节课依旧是英语课，她还在被罚站。

　　有女同学给她递过一杯水：“你睡糊涂啦？”“舒让，你也太搞笑了。你刚问疯子你谁可太酷了，我以为你换了个人呢？”有人附和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可不是换个了人。“有镜子吗？”舒让没喝水，问起了别的/。

　　刚刚夸她酷的嘟嘟嘴小姑娘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臭美。”她打开画着美少女战士的折迭小镜子，凑到跟前，从眉毛到嘴巴一一看过去，还真是穿越到过去了。样子没变，确实小了。

　　还有点儿婴儿肥，她那模糊的过去原来是这样的。楼道里有别的班级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路过。“排名出来了。猜猜第一名是谁。”“李飞？”“所以顾问怎么又是第二啊？”

　　有女生小声抱怨，语气是为爱豆抱不平的那种，顾问，舒让的心抖了抖，她把镜子还给对面的小姑娘，问她：“顾问是谁？”五指头在眼前晃了晃。

　　小姑娘皱着眉头，很是不解：“没傻啊…让让，顾问你都不知道了？33班理科大神啊…长得特别帅那个。”帅，理科。帅，金融。也许呢？上课铃又响了。

　　“谢谢茉莉。”嘟嘟嘴的小姑娘，镜子下方贴着贴纸，写着魏茉莉。茉莉点点头，嗖嗖进了教室。走之前还叮嘱她：“别仗着英语好再睡觉啦，小心疯子发疯。”

　　声音飘散在教室的辣条味里…英语好？她英语好？没发现。怪不得男老师让她罚站两节课也不在乎，舒让心里百抓挠心，等不了第二节课结束了。魏茉莉还没有喊住她，她已经火速上楼了。像是什么催着似地…和之前又相似。

　　所有东西都很模糊，只有即时的生活清晰，还有唯一一个例外…顾问，他是那个顾问吗？他是不是也穿越了，舒让走到33班的门口，却犹豫了，可她又太想知道了，很想很想。拉住出门的一个男同学，舒让假装稔：“你们班顾问在吗？”

　　“顾问，又有女生找你。”言语间是幸灾乐祸的调笑。顺着男同学的目光，舒让也看了过去。眉、眼、鼻，她看不清他的瞳仁。想必还是琉璃的模样。

　　每个都是他。也有不同，他的身体没有成年那样健壮，是少年特有的清瘦，还有皮肤，全然不是小麦色，很白。青蓝色的血管随着写字的姿势动来动去。

　　微微低着头，鼻尖依旧孤傲，他抬起头看向自己。没有任何波动地望了一眼，继续低下了头，他不认识自己。

　　“同学，他好像…”传话的男生有些尴尬，舒让笑了笑，摆摆手：“没事，让他好好学习。”整个心要跳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车祸。莫名其妙的穿越。都没有关系，还有他。茫茫人海中。穿越后依旧和她相遇了，那时候。

　　她该早点表达自己的心意。雀跃和欣喜几乎要溢出膛。导致接下来她笑了两节课，虽然是偷偷的，魏茉莉还是发现了。“你在傻笑啥？”魏茉莉是她的同桌，她凑到舒让耳边，低声问她。

　　不等回应，自己恍然大悟：“你去找顾问了？心萌动了？”没打算瞒着，舒让点点头，也低声回答：“我打算追他。”其实舒让自己不觉得是，只是把那段不正常的关系，在这里正常化。

　　“你加油吧。”说着加油，魏茉莉的表情却是自求多福。后背的粉笔头忘记取出来了。真的好难受。

　　“老师，我想去趟洗手间。”从后面想解开扣子，卫衣太紧却够不到，舒让下卫衣。内衣却被带着向上。质量不行。下卫衣，她刚想整理下。却呆在了原地。冷淡的男孩儿的脸。慢慢变红。

　　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前。小窗户上吹来的凉风。让两个出来的尖瑟缩了一下，顾问白皙的面庞完全红了…＊＊＊看来这时候的少年顾问，还没有成年时雷打不动说话的定力。

　　尽管和他赤诚相见，甚至被对方调教了无数次。面对这样一个容易脸红的男高中生，舒让是觉得大为不妥，她把本来快下来的卫衣又重新穿了回去。讪讪一笑：“抱歉。”

　　男孩子没说话，脸上的颜色也消退的干干净净，很快。仿佛方才是错觉，他着实没什么情感的样子，颇为冷静地说道：“你走错了。”欸？“这是男厕所？”舒让有点儿懵。对面没回应，不仅如此，还开始解皮带。喂！

　　你是高中生，我是女生啊顾问！所以看样子这么长时间，这个人本难移，她想偷偷溜出去。

　　可是那粉笔头在刚刚的动作中卡在了中间，磨得难受，舒让瞅了瞅，快开皮带的顾问，起了点坏心思，她悄悄踱过去，握住了顾问的手，顾问甩开她的手，继续。“顾问…”舒让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