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哒哒跑上三楼

　　言梓彤睁开了眼睛，努力阻挡睡意，认真回忆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好像和他在一起后就没有碰过了。

　　“没有了。”言梓彤伸手附上他的手背“有了你之后，我好像已经用不上这个了。”施哲恒十分满意这个答案“那我也戒了。以后我们俩个都不了。好不好。”

　　“嗯。”“那为了提神醒脑，为了赶走压力与焦虑，不能抽烟的话，我们得多多做才行。”

　　“…”这次言梓彤学乖了。不敢轻易答应。施哲恒在身后闷闷发笑，言梓彤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膛，连带着自己也在小幅度震动，她觉得，扭了扭。

　　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再次入睡，又听见他问：“你今晚怎么突然跑了过来？”因为我迫切地想要你。

　　因为突然发现家里好像没了我的容身之地。不论哪个答案，好像都不适合现在的氛围。言梓彤已经被他一连串的问题彻底赶跑了瞌睡，干脆翻个身埋进他怀里，反问他问题。“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比如，那场车祸，疼吗？”

　　于是他给她讲以前的施哲恒。“其实我最开始也是个乖宝宝的。爸妈恩爱，家庭和睦，我因爱而生，沐浴着爱意长大，按理说没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后来他们越来越忙，爸爸忙着接管公司，忙着挣钱，妈妈忙着全世界巡演忙着她的艺术追求。距离无法阻隔相爱且有能力的大人，他们可以随时飞来飞去相见，却渐渐疏忽了他们正值青春期的孩子。

　　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引起他们的注意，可以说是青春期的叛逆，又或者我本来就到了贪玩的年纪，反正钱和势对我来说轻易就已拥有，当惯了好孩子我就偏偏要试试坏孩子的生活。

　　后来就干了一系列中二的事呗，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什么都玩，”施哲恒说到这里停下来，低下头抵着言梓彤的额角，语调正经了些“但是我没有搞男女关系，跟那群混不吝的玩咖比起来，我纯洁得要命。”

　　只在遇上你的时候，我好像突然间就开了窍。“后来初三暑假的时候上了飙车，先是重机，后来高一的时候演变成四驱，反正越玩越胆大。再后来就出了车祸，撞到了山石，差一点就车毁人亡。”

　　他讲得轻描淡写，言梓彤却听得胆战心惊，搭在他后背的手猝然抓紧，施哲恒缓声安慰她，继续讲：“在医院醒来，我浑身都被包成了粽子。

　　特别是左腿，打了厚厚的石膏吊起来，陈旭他们来看我，说我是木乃伊复活。我醒来，看见自己的怂样，又看看钻进我爸怀里哭得不成人形的我妈，突然间就特别后悔，他俩也终于意识到对我的疏于管教，万分自责。

　　虽然后来我一直道歉一再保证自己不犯浑了，但他们还是做出了要好好守着我的决定。我爸辞去公司董事长的职务，放权给我堂哥，只担了一个小分公司的经理职位，偶尔办公，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我妈更是立马取消巡演，专心在家照顾我。所以后来我放消息给学校的人，说我家破产，其实也算有据可依吧。

　　除了陈旭严恪那些知晓内里的人，外面的人没办法不信。”施哲恒说得口干舌燥，伸长了脖子去言梓彤嘴里寻津止渴，言梓彤抓着他的胳膊回应他，任他咬着舌尖细细。终究还是施哲恒先放开了她，急促息着。“再亲下去你就睡不成了。”言梓彤意会他的暗示，悄咪咪与他拉远距离。

　　“你的腿，好彻底了吗？”

　　“好了，只是这小几年里还是不能剧烈运动，得好好养着。”“那你上次还要逞能打篮球。”

　　言梓彤一阵后怕，又接着安慰他“没关系，篮球不能打，我们可以做别的运动，游泳就很好啊…你上次游得可好看了，她们都夸你呢，说好了啊…下次要教我游泳。”

　　“她们都是谁呀？有没有言梓彤？”施哲恒往下睡，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像个依恋的小孩儿。言梓彤脸红了红，决计不提自己当时看愣了眼的事实。

　　“你很幸福，你爸爸妈妈很爱你。”“是。我之前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得大大折腾一场，才能明白。”

　　“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时刻谨记，你是在爱里的人，拥有很多人的爱与牵挂，千万不能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不待他问。她接着说出令人心颤的表白“这里的很多人，也有我一个。”

　　“好。”施哲恒觉得心都涨了。水汽似要从眼眶蒸腾而出，他她的头发“以后有你看着我，我再也不做傻事了。”听见言梓彤的呼吸渐渐平缓，他知道她要睡着了。却还是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语：“言言，等我爸妈从英国回来，我带你见他们吧。”

　　久久没有等到回应，施哲恒意识到她已经彻底睡了过去，他将怀里的人搂了搂，也跟着沉入梦乡。＊＊＊

　　第二次月考如期而至。三中的月考阵仗很大，随机分配学号，整个高三所有教室都变成考场，考试为期两天。言梓彤穿起了厚外套，踩着黄澄澄的落叶奔波在不同的教室。从语文开始，到英语结束。

　　她愈来愈有把握，无须再中途躲到角落排遣高度紧张的神经。努力终有收获，月考成绩下来，她从班里29名上升到第15名，成为班上进步最大的学生。

　　她看完黑板上张贴的成绩单，一脸笑意地给同桌分享好消息：“你第五名耶！”两人在桌下偷偷牵手，十指紧扣，分享着对方的喜悦，互相鼓舞。

　　正在兴头上，却突然听见班主任宣布，晚自习重新调换位置。施哲恒哪里肯，给女朋友兼一月同桌传纸条：我们还坐一起吧，我去给班主任说。言梓彤只低头思索了几秒，便摇了摇头，她回：我怕到时候只顾看你，无法投入学习。阿恒。

　　就顺其自然吧，看我们冥冥之中会被分到什么位置，课间偶尔的一个眼神汇，也很有趣不是吗？施哲恒不出意外的生气了。

　　哪怕她的理由让他生出隐秘的欢喜，但是结果实难接受。晚上他们去了虹山的别墅，他丝毫没有房屋主人的自觉，转个身就不见了。扔下言梓彤独自一人待在空旷的客厅。言梓彤也不在意，把书包放好就独自参观起来。

　　拖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客厅很大，比他市区的家要大两倍不止，整体装潢偏田园风，给空旷的白色别墅增添了丝趣味。

　　一路走到里处，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后门出去是一片葱郁的后花园，这个时节，还能有大片绿色，言梓彤不咋舌，觉得自己又长了见识。

　　她并不打算出去，转身沿着旋转楼梯上到二楼，想去寻他的卧室，却突然听见上方传来一阵音乐声，她哒哒跑上三楼，循着乐声推开一扇白色的门，施哲恒正在拉大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