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停车放下去等

　　面对他时，眉眼里的柔和，格外小心的语气，还有偶尔不经意的肌肤相触，她陡然无措，又顾着大家风范，抿着佯装无事，却又不住小小雀跃起来的角，她每一时的变化，每一寸的女儿心事，他通通看在眼里。暗暗握了拳，如鲠在喉。

　　于是那一，连绵半月余的霾和雨水散去，山河清隽，群鸟起落。宗主和两位师兄在山门前等他们，等了许多时。

　　在看到衣衫残破的两人相互搀扶着归来的那一刻，面上笑意尽褪，那一次除妖的任务，死了七人，只有他和她活了下来。

　　那七人是她入门之初便结识了的，年岁尚幼时的嬉闹玩乐，练功练到大雪埋了半边身子的刻苦，月下饮酒心，多少次在虎口险境中同进同退。

　　如此挚友，通通死在那场蹊跷的除妖任务中，连尸体都化作一摊血水，消弭无形，她亲手做了他们的衣冠冢，掌心擦过白晃晃的剑刃，血撒坟头起誓，穷毕生之力也要找出元凶，还他们一个公道。

　　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摇摇坠，他迈前一步，挽住了她的，她颤了颤，扭头看他，目光哀婉，缓缓将脸埋在他前，泪水浸透衣衫，他扶着她的后脑，喉头细微鼓动。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栽赃陷害她入魔，再用预先准备好的所谓证据，证明那七人之死是她所为，她对他信任如厮，想要在她的住所和吃喝里动些手脚，实在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轻易的，让他在计谋得逞的时候，失去了应有的快意。作为徽元宗刑堂堂主，这场对于宗主之女的刑讯，理应由他主持。

　　她是被人拖上来的，受过鞭刑和水刑，整个人已是遍体鳞伤，有看不过眼的弟子替她披了件外衫，稍稍遮掩了惨状。

　　堂下有人窃窃私语，赞叹沈堂主为人刚正不阿，这位可是宗主唯一的女儿…宗内几位长老是看着她长大，纷纷目不忍地撇开脸，然爱之深责之切。

　　毕竟那一，有弟子亲眼看着她狂大发险些要了宸殊性命，他命人将在她屋内搜出的魔门宝物…炼魂鼎呈到案上“你可还有什么说的？”被炼魂鼎所伤之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膨爆裂而死，尸骨无存，确与那七人死法一致。

　　“真的是你…”与那七人关系要好的不止她。一时间，群情愤，她银牙染血，仍然执着的跟他解释“宸殊，你信我…”计划进行到这一步，早已没了退路。

　　因她自始至终矢口否认，二则也找不出她杀死七人的动机，她被暂时关押仙玦峰的断崖上。看守的弟子憎恶她，每只肯给她一个干巴巴的馒头果腹，连干净的水都吝啬，他来时穿着一袭青色长衫，脚上踏着银白锦靴，在牢房前驻足片刻，缓步而进来。

　　“安茗。”他抬起她的下颌，于是她便看见了他的眼睛，漆黑深郁，惯常藏着她所看不懂的情绪“你还好吗？”他从间拿出一颗丹药喂进她口中，入口即化，清凉甘甜，连皮的疼楚都减轻许多。

　　“一朝从被宗门寄予厚望的核心弟子沦为人人唾弃的魔物，不好受吧？”他轻轻触了触她的脸，替她起额前的发丝，过去。他从来没有待她这般温柔和顺过。半晌，他微微阖眸，似是笑了。

　　“我同你一样，不愿有这一天。”她便以为他是在替她难过，触到他放在膝上的手，艰难地握了握，他抬头望了她半晌，横抱着她起身，跨出了牢房的门，她攥着他口的衣服，温顺又不解。

　　夜幕低垂，星河似乎近在咫尺，有山风凛冽地刮过，夹杂着血腥气。很快她就明白，那是凶兽口中的气味。

　　她猛地推开他，眼见那凶兽红了眼，全然无视了她直奔他而去，而他又丝毫没有反抗之意，她急忙扑上去以身相抵。肩膀被凶兽的指甲划开一道血口，来不及感受疼痛，她伏倒在涯边，目眦裂“沈宸殊！”

　　他坠入悬崖的那一刹，看见她不顾性命地冲过来，绝望地试图去抓他的手。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傻呢。＊＊＊楚玄曜和顾蔷的婚期定在两个月后。

　　那对璧人站在华美的灯光下接受众人的祝福，家世相当，容貌登对，又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说是天生一对也不为过。主持人这么说的时候，楚玄曜角抿开一抹含蓄的笑意。

　　她身份不堪，被安排在极偏僻的角落，却偏偏能将他的笑容看的真切，她一早就知道，他对这场婚事是盼望了许久的，那年在书房外。

　　她听见老爷子叹气“你既然答应了要娶顾家的女儿，就要好好对人家。”而他静静地站着。低声应允：“好。”他一贯言出必行，只是独独对她例外罢了。

　　于是那一天，依稀记得是楚玄曜要她从他房里取一份重要文件送到公司，顾蔷恰好听见，便自告奋勇要替她去送，顺道看看他工作的地方。

　　楚玄曜无奈，嘱咐她开车把顾蔷带过去。起初相安无事，顾蔷心情不错，在电话里跟顾霈报备说不急着回家，等她见完男朋友再说，言语间颇为甜蜜，直到她无意间在车座夹里翻出一条女内，那一瞬间。

　　她脑中应当窜过了极不堪的片段和画面。“是你的对吗？”顾蔷的声音里有了颤意。纪宵握紧了方向盘，羞感像水一般将她淹没，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昨夜她坐在车里。

　　等着楚玄曜从酒局上下来，从傍晚等到夜四合，耐不住子地频频摁亮手机屏幕掐时间，才终于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会所门口。

　　她把男人搀扶进副驾，俯身的时候，从他肩头嗅到了一丝不属于他的香水味，她没及深想，措不及防撞进他眼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墨，紧跟着气息临近，他吻了她。

　　“唔…”肢被扣紧，她骑在他身上，男人仰着头和她接吻，舌濡而温软，淡淡的酒香充斥着口腔。

　　可她偏偏知道他是清醒的，清醒地了她的长，张开五指捏她的瓣，用指尖挑她的私处，把那里得狼藉一片，再耸生猛地闯进去，那一晚，她赤着下身给他开车，忍着汩汩出的不适感。

　　而那条内，就在他的西口袋里。一想到他们在这辆车里发生过什么，在她股下面的座椅上过，顾蔷就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污浊，一刻也待不下去“停车！放我下去！”“等一下，这条路…”“我让你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