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笑了笑,是啊
看着不远处楚肇俯身对着另一辆车的车窗,黑着脸嘱咐司机赶最近的路去药店买避孕套。顿了顿,又提醒他多买几盒。年轻司机细心的询问他需要多大尺码,什么款式。楚肇眉一蹙,冷冷的留下一句让他看着办。
楚玄曜回到家里,用钥匙拧开纪宵卧室的门,他环视四周,踱行几步向前,低头看见垃圾桶里装着左诀诺孕酮片的药盒。
***时至下午,纪宵从后车厢背出高尔夫球包,然后垂眸站在一旁。楚肇伸出的手一僵,悻悻地收回。这人未免有些过分自觉了。
他将手进袋里,刻意落后两步跟在她身后,硕长的黑色球包挂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怎么看怎么碍眼,楚肇长臂一展顺手接过,绷着张俊脸率先步入廊下。今早陈冲约他。
他本来是不想去的,那家伙和周玲向来形影不离,有他在的地方,周玲一定也在…可架不住陈冲三催四请,他还是把纪宵带去了。
到了地方果然…她对他都很少有和颜悦的时候,经历过昨晚的声嘶力竭,今天更是连话都懒得和他多说半句,对待一个女人却…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她所在的方向,越看越心生烦闷。从球车上下来,楚肇敷衍的应付了朋友的问话,利落地扬杆挥球,耳边响起女孩的惊呼,他闻声抬眼。
那颗球险险地擦着周玲的脸颊飞过,多亏球车旁的纪宵拉了她一把。陈冲骂了一声“玲子你没事吧?”然后又心有余悸的望向楚肇“你着眼睛瞪了玲子一中午了。
刚这是要蓄意谋杀?你得多恨她啊!”那之后纪宵就生气了。回来的时候,面对他留出来的副驾驶,她却主动坐到了车后座。
他口憋闷,可又拉不下脸去解释。前面纪宵的步伐一顿,楚肇余光扫到一个人影,登时眉头一蹙“你怎么又回来了?”
吕晴站在门旁,身着她离开时穿的女仆装,局促地捏着手指“我…”楚肇没有耐心听她说话,上前攥住纪宵的手走进门内“你已经不是我家的佣人了。哪来的回哪去。”吕晴委屈的红了眼圈。
他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绝情吗?那个男人从她面前经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吕晴咬“是大少爷让我回来的!”
楚肇眉心微拧,大哥?楚玄曜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姿态惯常闲适,带着楚家人天生所有的倨傲冷矜。
穿的是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做工良的黑色修身西服,口别着一枚复古金色针,英俊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偏头看过来,目光掠过楚肇,轻轻落在纪宵身上。纪宵指尖泛起凉意。
只是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他知道了。又是那种感觉,那种从心底生出的悚然和不适。从多年前的那个白天。
他头上着染血的绷带在廊下望着她,眼里是让人心惊的冷漠和阴郁,在此之后,她就时时能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看见这种东西。每一次,她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一如现在。
纪宵不自觉地后退,想要躲在楚肇身后,她这一本能的举动,却在无意间加深了楚玄曜眼底的鸷。徐徐的,他立起身。男人沉缓的脚步近,纪宵觉得难以息。
所幸,所幸顾蔷从旋转楼梯上步下,熟练而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玄曜,我们该去参加妈妈的生日宴了。”顾蔷母亲的生日宴。
他作为她未来的丈夫,顾氏的女婿当然要出席。见楚玄曜没有反应,顾蔷只好提醒他看表“玄曜,我们快迟到了。扒欺玲疤而期入裙。”
纪宵感觉到那道让她浑身发冷的视线缓缓从她头顶挪开,楚玄曜“嗯”了一声,携着顾蔷转身,她如蒙大赦。
同时又觉得可笑,关键时刻,顾蔷竟然成了她的救星。纵使他再痛恨她的不听话,痛恨她把他的宝贝弟弟牵扯进这肮脏的体关系,碍于顾蔷,也总不会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只是很快,她就知道她错了,那两人走远。
在管家的眼色指使下,吕晴犹豫着上前接过楚肇背在肩头的高尔夫球包“少爷,给我吧…”
楚肇侧了下身子躲开她的手,不加掩饰的嫌恶刺痛了吕晴“你还待在这干什么?”她眼里闪现着泪意,咬着说:“你以为我想伺候你吗?要不是大少爷说…”楚肇嗤笑“他说什么?”吕晴忍着泪,没有说下去。
管家适时的话“二少,教授让您和小少爷随后同去。”纪宵从楚肇掌心出微微汗的手,想上楼却又被抓住了手腕。楚肇复杂的盯着她“你跟我一起。”
“我?”纪宵愣了一瞬,想不通他的用意“你应该清楚,顾家的人有多讨厌我。”就在不久前,顾霈还放恶犬咬她,如果真的到了顾家的领地…楚肇脸上半点波澜也无,纪宵再一次觉得好笑,他如何会在意她的处境有多不堪,说不定还是他的乐趣所在。
“我不想去。”她说。顾蔷母亲的生日汇聚多方名,届时会借机宣布两人的婚期也说不定,她的存在,于两家眼里都是一于见人的中刺。
她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楚肇阴沉了脸“为什么不肯去?你是怕看到大哥和…”他控制不住地靠近她,纪宵低头看见他手中提着的球杆,微微笑了。“怎么,是要用这个再狠狠打我一顿吗?”说来讽刺。
那天因为她给了他一个吻,被盛怒的楚肇用高尔夫球杆打的遍体鳞伤,每当在球场上看到他挥杆,她依然会本能的觉得恐惧。楚肇瞳孔微缩,显然也记起了当时的情景。
他攥着球包有些无措“我那时候还…”***纪宵轻哂,挣脱他的手,甚至没有听他说下去的兴趣,但最终,她还是去了,她原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力。
纪宵换上参加晚宴该穿的衣服,站在二楼护栏边等楚肇,等了几分钟,却看见吕晴眼眶微微泛红,穿着香奈儿的真丝透纱长裙从他房间里走出来。
她长发披肩,身形被勾勒的窈窕有致,咬着别扭的说:“二少爷非得让我穿这个。”纪宵恍惚间想起那张被挂在书房墙上的楚母的画像,据说是楚教授亲手所作,也是这般温柔娴静的模样。
“他这人怎么这样,又说不想看见我,又我穿这种衣服,要带我去参加什么宴会…”吕晴不忿的说。纪宵沉默两秒,笑了笑“是啊,他就是这种人。”“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蓦地,背后传来男人的质问,带着冷淡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