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裹挟住了

　　半梦半醒间，一只如同火钳的手突然握住你的手腕。有一座大山在口，你无力呼吸，焦干的嘴与空的肺徒劳地挣扎。心脏不再跳跃，它停滞在原处，石头般坚硬。手腕的灼热弥漫开。

　　突然间，你被这团可怖的火焰围绕。贪婪的火舌不断舐你的肌肤，在表面留下灼烧的吻，紧接着整团下，覆盖在你的身上。

　　一柄利刃从内将你剖开，长驱直入的火焰顶入甬道，着柔软的花心。剧烈的灼烧感令你快要窒息，仿若恶犬着涎不断啃食你的骨头，从内而外一遍遍动。“伊莎贝拉，伊莎贝拉，”他呼唤着。指尖从白腻的脖颈摸到小腹。

　　轻轻一，体内的白浊顺着腿溢出，挂在猩红的蔷薇。棺材内的尸体骤然一颤，紧接着。微弱的颤抖演化为歇斯底里的痉挛。

　　一股狂暴的力量扑面而来，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和的糜烂，宛如间的大门被打开，亡灵们争相发出呼号。

　　被蔷薇掩埋的少女伸出双臂，布吻痕的口袒开来。德文特毫无犹豫地挨上去，亲吻她的面颊。“血…”少女呢喃着。出双里孱弱的獠牙，她双目紧闭，柔软的嘴在男人颈间摩挲。

　　被渴求鲜血的望霸占，她的感官十二分感，月和烛火成了刺目的阳光，人类的体温成了难以忽略的灼热。

　　她张开嘴，狠狠咬向男人的颈动脉。仍显稚的獠牙轻而易举地撕开肌肤，血涌而出。德文特仍旧抱着她，手指轻轻抚摸子的长发。

　　鲜血浸透他丝绸的衬衫，山涧般淌，她还不会进食，涌的鲜血沿着下巴滴滴答答地浸染了她的脯。

　　烛火映照着他们叠的身影，如若不是难以忽视的血腥，他们彼此依偎的画面如同牧羊人用笛声唤醒沉睡的阿芙罗蒂特。睫羽轻颤，你随伊莎贝拉醒来，她瞧见丈夫英俊的面容，眼角缓缓滑落一滴透明的泪。

　　“放过我…放过我…德文特，求求你，放过我吧…”德文特没说话，他将手指到她口中，抚摸起子孱弱的獠牙，尖尖的顶端仿佛白米粒的锐角，她被抱在滚烫的怀抱，落叶般瑟缩颤抖。

　　“伊莎贝拉…我的乖孩子，”德文特俯身，呼吸热“别想逃跑，现在死神也带不走你了…”

　　他狠狠吻了上去。德文特继续将她养在古堡，困在不见光的阁楼内，他不在的时候，便让她在棺椁内沉睡。

　　霍普夫人会定时送餐…几碗散发着人芬芳的处女血。到了晚上，德文特会举着烛台到来，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再扯开衬衣、出脖颈，让她一边觅食，一边张开双腿。

　　起初，伊莎贝拉无法接受啜饮鲜血的生活。你知道她是一位虔诚的圣徒，等着死后与同在天堂的父亲团聚，可德文特使她成了莉莉丝的女儿。某早晨，她强忍饮血的望，打翻了霍普夫人送来的“饭菜”可到了午后。

　　她便犯毒瘾一般在棺材内打滚，十指抓挠着木板，不停地哭、不停地骂，甚至无名指都被磨掉一小块皮。最终你与她一起疲力竭地昏倒，在夜晚被德文特唤醒。活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你几乎靠本能驱使，手臂攀上男人的肩膀。嫣红的凑到他的脖颈，獠牙撕开一道小口，着滚烫的血。

　　热烫的在小内来回查，你一面受着他狂暴的干，一面着他渗血的脖子，小兽似的咬着他的锁骨。送的速度骤然加快，窒息的快沿着尾椎骨炸裂在脑海。

　　德文特笑声低哑，似在嘲讽伊莎贝拉先前幼稚的抵抗。手指松松掐住你的脖颈，你一个恍惚，猛然被他摁倒在棺椁内。“好饿…”伊莎贝拉哭喊着。瓷白的身子在猩红色的花瓣内翻滚。

　　“血、血…给我血！”“乖孩子，”德文特笑了笑“把腿张开。”你眨了下眼，乖顺地抬起双腿，他方才过一次，拨开发肿的花瓣，浓白的混着水缓缓出。“啊…”她息。

　　看着头顶来内粘糊糊的，又一次进去，冲击在体内感的软。死而复生的尸体不会再衰老，不管用什么，拔出来还是一样紧致。你被蚀骨的快席卷，喃喃着：“血！

　　给我血…啊！慢一点，求求你慢一点，”德文特眉毛一挑，将手腕递到你的边。暗红色的静脉血更凉，尽管没有动脉血甘甜，可尝到嘴里有一种喝水的润泽。鲜红的动脉血更像含着气泡的碳酸饮料，到嘴里有触电一般的刺。

　　你含着他的手腕，舌尖绕着肌肤打转儿，仿佛婴儿咬住嘴。食和一齐被足，你得近乎是在搐。

　　这时，一个啜泣的女声从你的脑海缓慢浮现，空灵的呼唤自遥远的虚空款款而来。是伊莎贝拉的声音，她在对你说…“求你，救救我…”＊＊＊拜托你，救救我…哀婉的呼唤穿透脑海，你再度惊醒。

　　沉重的寂静在你脆弱的神经，真真切切像身处一座巨大的坟墓。你听不见任何声音，窗外若有若无的风声消失了踪迹，莹白的雪落在干枯树枝恰如幽灵停歇在树梢。你大口气，终于，有一点活的声音传来…是你的呼吸与心跳。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不是在阁楼吗？你神态恍惚，翻身从上跌了下来，平整的杉木地板霎时尘埃四散。还是说一切都是梦？我没有去阁楼？你想着。撑着地面狼狈爬起，手黑灰。

　　去浴室拧开旋钮状的纯金色水龙头，不只是铁还是钢的长水管兀得呜咽一声，颤了颤，没有引出水。

　　你打了个寒颤，手往浴室悬挂的干巾擦了擦，正当此时，身后的水管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只听“嗞啦…”刺鼻的铁红色锈水涌而出。

　　过了好一会儿，积攒的铁水终于排光，你用汩汩涌出的干净的水冲掉手上的黑灰，只觉得水冷得如同刚融化的积雪。你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白雾在回廊拥挤。

　　寒气浸透骨髓，你的后背起了一层皮疙瘩，冷汗冒出来，随之生出一种诡异的灼热。你缩缩肩膀，两手叉进对方的袖口，将羽绒服裹得更紧。没有人，哪里都没有人。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在清晨的薄暮中，你看见猩红的丝绒帷幔被扯落一半，倒挂在帘幕凹陷处的黑蝴蝶垂死挣扎，颤抖的翅膀在张开的时分，你看见黑色鳞片上活人眼睛般的黄白色斑纹。

　　丝毫不见初遇时的豪华。你的耳畔又一次听到那孱弱的、细小的，从顶头的阁楼传来的呼唤。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那么微弱又那么侵袭，仿佛月夜下的花园遥遥传来竖琴的轻颤。

　　你仰起头，如同受到另一半灵魂的呼唤，朝忌的阁楼迈出脚步。沿回转的走廊一步步向上，风也沉默无息。

　　被废弃百年的别墅，斑驳的琥珀金雕漆刻画着繁杂的蔷薇花，深深的黑暗逐渐笼罩了你的身影。松动的门展现在你的眼前，它被弃置百年，稍一用力便被你推开。残败的软纱跌落在地，堆成极易纳灰尘的小山。

　　房顶破开一个椭圆形的，苍白的雪如同成群的白蛾，徐徐坠落在红褐色的棺椁。你走近，发现一圈密集的白银钉将棺盖封死，除非拿斧头强行破开棺面，否则无法打开棺材。伊莎贝拉被关在了里面。近乎本能的，你知道这件事。

　　所以她才让你救救她，她从某种意义上被“活埋”了。你指向棺木前端正的哥特式文字，轻声念出诗文：“在那儿等我！我不会失约。我会在那空谷幽地与你相会。”

　　一阵不知从哪儿来的风面袭来，雪花扑啦啦地飞扬，裹挟住了你，就在你高举手臂企图抵挡刺来的碎雪，周遭的地板突然浮现出无数虚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