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还有裴恪
“嗤…我说三妹妹,哦…文小姐。当闹死闹活地要出府,怎的?过不下去了做绣娘去了?”
文妙看着文娇娇那张比她要美上不少的脸,言语刻薄。文椒遭她讥讽一顿,半点儿气都没有,依旧客客气气回她:“姐姐误会了。”
文妙只当她落不下脸,心里不由更不屑了些,见她如今落的这般模样还装模作样,忍不住开口:“到底姐妹一场,你若遇上什么难处不妨与我说说,我也好替你想想法子。”文昭年纪小了些,不曾见识那些大户人家的污糟事。
但听见这位小姐的话也不由地皱皱眉,这话怎么听也不像好话呀。见文椒但笑不语,文妙又状似无意提到:“说起来。
你到底还是姓文。再过半月就是我与元公子的大喜之,回头我让丫鬟下张帖子给你,你也来吃杯酒,指不定就遇到个如意郎君了。”
文椒笑得更真诚了些,对文妙说了几句百年好合的吉祥话,让文妙舒心不少。文昭见她主仆几个走远,不解地问文椒:“姐姐,那人说话好生奇怪,你怎还搭理她。”
文椒了她的发,点点头:“昭儿说的是,不搭理她了。”再过了两,果然收到了文府的喜帖。
文椒暗暗记住期,朝那丫鬟笑道:“劳你跑这一趟,我会备好贺礼,请帮我转告文小姐,贺她与元公子白头偕老。”这份礼,定让你文家满意。***六月初一,宜嫁娶。
元府到处挂着红灯笼,门墙上也贴了不少囍字。天刚有些亮,元郑氏就让平安去服侍元芷起身,早早打扮一番去文府亲。元芷上无兄长,只托了几个同僚陪着前去。
过了文钰、裴恪等人或文或武的考验,又背了几首却扇诗,元芷看着文钰背上的女子有些出神。背上人不是他的心上人。
待至元府拜过堂,元芷又让同僚拘着在前头喝贺酒,分身乏术,只好由元郑氏派了丫鬟领着文妙先回喜房歇息。
前院里觥筹错不停,待天色渐暗,众人见元芷脸色微红,也知趣地自离了席,好让探花郎早早享那红帐喜被之福。
元芷确实有些醉意,只不过元郑氏早早做了准备,往他的酒壶里兑了不少水,又备好了解酒汤,故而他只是觉得头有些沉,但还算清醒。
元芷望着不远处的房门,红纸剪的囍字刺得他眼睛有些酸涩,守在门外的丫鬟见了他,一脸激动朝里屋跑去。
元芷抑住心底的异样,深了一口气朝屋子里走去。陪嫁的老妪领着他俩喝了杯酒,又让文妙吃了几颗生花生,问她生不生,文妙娇羞含怯回:“生。”
引得老妪又说了几句嫁娶的吉祥话,向元芷讨了个封红才退下去,屋内只留下元芷和文妙二人,文妙有些不安,有些期待,静坐在头手指自绕着,等待元芷掀起盖头。
元芷了自己的脸,缓了片刻才拿起称杆挑起红盖头一角。绸布下的人小脸通红,一双眼睛不住地望向他,又像是怕被发现一般只瞧一眼就挪往别处。
元芷看着文妙浓密的长睫在灯下忽闪忽闪地,一下一下往他心上扎去…他想起了跟文娇娇的那一夜,自己吻上文娇娇的脸颊时被她的睫扎得有些。
文妙看着自己的夫君掀起她的盖头后自顾自盯着自己看,神色中有些伤心、落寞,她有些困惑,这跟喜娘替她梳妆时说的不大相同。
元芷看了半响,收回自己的目光,体贴道:“累了吧?让丫鬟进来伺候你沐浴,我去给你叫些点心。”文妙点点头,应当是自己看错了。
夫君自然是很心疼她的。逢等人在门外领了吩咐,将早早备好的花瓣熏香点上,伺候着文妙沐浴。元芷看着一片喜庆的卧房,疲倦地闭眼。平安见郎君屋子尚未熄灯,丫鬟们也进了房,想着刚刚理清的礼物单子。
犹豫地在檐下来回踱步。元芷被他不住的脚步声扰得烦躁,斥道:“有什么要紧事?无端端吵得我头疼。”平安被他一喝,面难。
礼单是明要交给新夫人过目的,可偏偏…唉,宣平坊那位怎么偏偏送了这样的礼,让新夫人瞧见了岂不是要闹一通?偏偏这事儿也不能禀给老夫人,否则郎君知道了自己还能跟着他么?
平安认命地撇撇嘴,最终决定走进屋内如实相告:“郎君,今的礼物单子您可要过目?”元芷缓缓睁开眼,问:“可有不妥?”
这种事一般都是母亲在管,平安不是多管闲事的子。平安不知如何说才好,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就怕郎君知道了做出什么冲动事,这大喜的日子若是出了意外自己可讨不了好。“倒无不妥,只是宣平坊文家的礼有些…有些别致,礼单明要呈给夫人,只怕…”宣平坊文家,只会是文娇娇。
“单子呢?”平安忙呈上礼单,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方形盒子“请郎君过目。”元芷接过方盒放在身侧,去看那礼单。-红豆手串一条,文府贺。元芷强下心中的惊与喜,又打开那方盒。
正是一条红豆手串,没有什么别致的地方,看着跟摊子卖给小女郎戴着玩的没什么两样。“没了?”平安点点头“只这一个盒子。”元芷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终于出笑脸朝平安代“我出府一趟,你与夫人说一声,不必提及此事,请她先歇息,我晚些就回。”平安头皮止不住地发麻,在心里暗自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叫你多嘴!
夫人发火还能冲着你来不成!这下好了。新婚之夜郎君自去见文家小姐了。你瞒得住么你!但他也知道元芷的脾气,只能认命地点点头,开始思考找什么借口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哦…还有郎君的小命。
***文椒在文泽辛从元家回来后就让他二人早些休息了。并分别在他们屋里点上了宁神的香,她在赌。
赌元芷会看见那条手串,赌他会来,她毕竟不是这儿的人,不能完全猜透元芷的道德底线在哪里,他来了自己就能将戏唱下去,但不来也没关系,还有裴恪,甚至文钰。来不来是元芷的选择,但她会做好一切准备。
她将早晨买的花雕酒倒出一些淋在桌上纱裙的领口处,待纱裙浸透了酒,再靠近炉子借着柴火的温度烘个半干。